第434章 一眼千年的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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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天際驅馳

    武功,其實極其博大精深,包含了五花八門的武技,武學,招式,內功等等,武功是一種綜合博擊能力。從真正意義上的武功來講,風染實在算不得高。隻是風染凝練出了毒內丹,使得他內力之強勁雄渾,遠超同儕,隻要是沒有凝練出內丹的武人,都難與之匹敵。相反的,風染除了身比較敏捷之外,拳腳招式實在不怎麽高明。

    攜相伴之人,近在咫尺,卻昏迷不醒,生死不明,風染一顆心全都維係在賀月身上,哪有心思跟這些不明身份的人周旋打鬥?風染橫了心,也不管什麽招式不招式,受傷不受傷,直接采取兵法的各個擊破之策,再次催生丹田,從毒內丹引導出綿綿不斷的內力,運注於奇經八脈,四肢百骸,逮住其一人,不架反攻,平平無奇的掌法,蘊含了強勁的內力,那就成了催命神掌!再加上農舍狹小,閃避不易,風染對其他兩人的攻擊不閃不避,隻幾招就迫得那人不得不硬架一掌,隻這一掌交,打得那人猛噴鮮血,一頭栽倒,痙攣兩下就不動了。

    就在風染解決這人無暇兼顧時,另外兩人逮住會,招數結結實實全都打在風染身上。

    其一人一掌拍在風染背心,滿擬也把風染一掌拍得猛噴鮮血,誰知,他這一掌拍實,直覺得跟拍在鐵板上似的!自己倒被鐵板上反逼回來的內力迅捷地倒襲回來,化解得不及時,自己倒被反逼而入的內力傷了經脈!

    自己這身功力,在鳳夢大陸已算頂級深厚,可跟風染一比,直接被輾壓得毫無還之力!憑風染這麽強勁雄渾的內力,隻有凝練出內丹,才能如此輕鬆地輾壓自己,可風染的年紀遠小於自己,這內丹是如何練出來的?這人被風染內力反襲之後,隻覺得一身毛骨悚然!

    另一人裏拿了把鋒利的短匕,跟那人一起,奮力一插,那人一掌拍在風染背心,這人一匕,就插得歪斜開了,一匕插在左後肩背處,直沒至柄。這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匕尖一入肉,就覺得糟了!他隻覺得風染體內那洶湧的內力沿著短匕,反襲而來,迅速侵入他握刃的上經脈,一路催腐拉朽一般,經脈毀損殆盡,那股入侵的內力還直奔丹田而去,他趕緊調息運功想要化解,卻已然不及,隻覺得丹田劇痛,“撲”地一下,噴出一口鮮血來。

    但此人性情極是凶狠,對敵之際一心求勝,不顧自己丹田大傷,抓緊了短匕不肯鬆,拚著一口氣,拔出之後,又惡狠狠往風染背後捅下去。

    風染一掌拍死身前之人,也覺得背心劇痛,不敢擔誤,運力於臂,回臂向後橫掃。那抓著短匕正要往風染背上再捅時,先一步被風染揮臂橫掃,一掃掃,那身子便流星一般,撞飛農舍之柴門,從農舍破門高飛了出去,砸在圍上來了禦前護衛人叢,落地之時,早已氣絕。

    先前那用掌之人,一看風染這威勢,這功力,自己萬難抵敵,自忖就是用賀月為要挾,怕也抵不住風染的碾壓式攻擊,便一言不發,跟在那用短匕的人身後,自己飛逃了出去,不等禦前護衛們反應過來,他便運使輕功,往皇宮外逃去。

    舉之間,幾下子就幹淨利索地個守護(監守)賀月的江湖高打發了,風染不顧受傷,撲到農舍的土炕前,先試試了賀月的呼吸,覺得還算正常沉穩,略略放了心,叫道:“賀月。”

    賀月的眼皮,似乎動了動,可是,並沒有睜開。風染便轉到炕頭,小心翼翼把賀月扶坐起來,讓賀月的頭枕在自己肩上,高聲喝道:“陛下在此,爾等還敢放肆犯駕?!”

    包圍農舍的禦前護衛們登時靜了下來,也停止了行動。一會兒,這群禦前護衛的兩個統領在農舍外啟奏,求見皇帝。風染知道這些禦前護衛受了太後嚴令,怕自己使詐,自己有沒有找到救下皇帝,他們要眼見為實,便讓兩統領進來覲見。

    那兩個禦前統領進來,見著了皇帝,雖然皇帝閉目傾斜在風將軍懷裏,想著他們先前還奉了太後之命追殺風將軍,阻止風將軍搜尋皇帝,頓時誠惶誠恐,跪在地上一個勁分辯求饒。

    風染默默地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才揚聲道:“都出去,守護好農舍,任何外人,不得靠近。”雖然是風染在說話,這些禦前護衛,素來知道風月的關係,惶恐之下,也沒多想,連忙答應著退了出去,還把破損的柴門搬過來,擋在農舍之前,使人不能一眼就看清農舍裏的情形。

    等統領退出之後,風染便上了炕,把賀月的身體搬起來,盤坐到自己身上,風染雙分別握著賀月雙,四交疊,盤於賀月小腹丹田之處,風染便以這懷抱月式,運使功力,拚命往賀月體內傾注。他的動作必須要快,太後不會任由他在後宮折騰,他已經尋到皇帝的消息封鎖不住,很快就會傳到朝堂上,太後很快就會作出應變。

    還好,賀月的內力仍在正常流轉,一路暢通無阻。說明賀月並沒有受到內傷,也沒有被封點穴道,賀月這般昏迷不醒,多半是被喂服了蒙汗藥之類便人昏迷的藥物。

    風染完全不顧自己,隻把那內力源源不斷地,一周天一周天地搬進賀月體內,直到滿滿地充盈了賀月的經脈。風染又帶著賀月的內力在他體內一遍又一遍地運行。他必須要盡快使賀月清醒過來,不然他若把昏迷不醒的賀月抱到朝堂上找太後要解藥,他和賀月便都被動了,風染隻能通過內力的運行,一遍一遍洗刷賀月的經脈,清除經脈間藥物殘存,他不求賀月完全恢複,但至少要恢複神誌。

    風染沉浸在運功清毒之,忽然感覺上似乎被滴灑了幾點熱騰騰的水滴,微覺詫異。等完成運功一周天,可以暫告一段落之後,風染收了功,抬起一看,那幾點“水滴”竟是血滴!風染大驚,趕緊把賀月的身子扭轉半圈,便看見賀月睜著眼,定定地望著自己,而賀月鼻子裏兀自還往外流淌著血滴。

    風染也直瞪瞪地望著賀月,總覺得這一日,便像過了一輩子那麽長,那麽辛苦,終於又見到了賀月,見到賀月睜開了眼,不敢置信地問:“你……醒了?”

    賀月眨了眨眼,滿眼都是溫柔溫暖之意。風染看著,仿佛劫後重逢,隻覺滿腹辛酸,竟怔怔地流下淚來,喃喃道:“你……終於醒了。”

    雖然睜開了眼,賀月一身還是酸軟的,半點動彈不得,隻那麽專注地看著風染,一眨不眨地凝望著風染。曾經,他以為,他再也見不著風染了。

    早上賀月從都統帥府一回宮,就遭到了太後的暗算,他的早膳裏被下了效力極強的藥,吃了沒多久就陷入昏迷之。可是,在賀月來說,感覺做了個長長的僵夢,在夢,能感覺到自己身周圍不斷有人說話,有人倒下,本能地覺得有人想對自己不利,可自己被夢魘魘住了一般,動彈不得,便是想睜開眼都困難。賀月努力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卻幾次暈了過去。

    誰也不會想到皇帝能把內功練到二流高的水平,遭襲之際,賀月體內的內力自然流轉護持,行功之時,散發了一些麻藥藥性,終保住了賀月最後一絲清明,便賀月能聽見風染遙遙的呼喚自己,一聲一聲,飽含著對自己的無限深情。他想回應,他拚命地敲打一切可以敲打的東西,想發出點什麽聲響,讓風染來救自己。可是隻有一陣接一陣的眩暈襲來。他不停地昏過去,又醒過來。他聽見風染的呼喚,忽遠忽近,越來越淒楚,越來越絕望,賀月也越來越心急,也越來越絕望。

    賀月迷迷糊糊地想:太後再怎麽對付他,他終是她的兒子,她終不會要了他的命。可是,風染是太後的眼釘,肉刺,今日的錯過,便是一生的錯過,隻怕他再也不能看見風染了!受製於人,一生宏圖霸業成空,但隻要不死,他總還有會。可是太後絕對不會再給他與風染重聚的會。

    賀月心頭著急,恍然,隻覺得自己在拚命地敲擊什麽,可事實上他的身體毫無知覺,一動也不能動。不,或許在賀月強烈的潛意識,賀月的指痙攣過,一下一下,極輕微地叩響了身下土炕的硬床板。那麽輕微的聲音,在嘈雜的皇宮裏,很自然地被忽略了。隻有風染,不放過蛛絲螞跡地尋了過來。

    看見風染,那麽剛烈而硬氣的男子,在自己麵前潸然落淚,賀月心頭亦是滿懷酸楚,定定地看著風染。風染並沒有說什麽,賀月卻覺得那是風染最柔情萬種的時候,甚至比他初見風染時,更令他驚豔,怎麽看都看不夠。

    隨後,風染雙臂一環,把賀月牢牢實實摟在懷裏,歎息道:“賀月。”

    風染並沒有感歎太久,又把賀月放開了,問:“你怎麽不說話?是了毒?怎麽解毒?怎麽鼻子還在流血……是毒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