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三立太子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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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天際驅馳

    相對於烏親王,康親王這樣的親王封號,宣親王的親王封號曆史悠久,基本上各朝各代都會有一個宣親王。比如,賀月的嫡親兄弟賀藝,就曾被封為宣親王,隻是在逼宮失敗之後被廢。

    首先一個,“宣”這個地方,指的是成化城以北到依疊山以南那一片平原,這片平原在棗丘平原的西南角,在郡治上,被稱為彭宣郡,宣親王這個封號因此而得名。

    彭宣郡緊鄰著成化城,地勢平坦,土壤肥沃,盛產米稻。當年,賀藝就是越過依疊山,跟北麵駐守南棗郡的毛恩勾結上,然後率軍直逼成化城城下。可是說,彭宣郡是成化城的北方門戶,因此,彭宣郡是一塊地理位置極其重要,物產又富饒的肥地,這塊地方,曆朝曆代,隻分封給嫡長子或嫡次子,也有不少皇帝是從宣親王這個位子登上皇位的。

    風賀響響的封地當然不是彭宣郡全境,而是彭宣郡靠北,接近依疊山山腳的一塊地方。從成化城到封地,騎快馬,也不過就是一天的路程。換句話說,如果朝堂上有什麽風吹草動,身在封地的風賀響響,很快就能接到消息。老實說,就這點距離,風賀響響赴不赴封,真沒多大區別。

    不知風染到底有沒有私底下點撥過風賀響響,隻是賀月瞧著風賀響響漸漸恢複了精神,似乎漸漸從儲位被廢的打擊複甦過來,當然,也僅僅隻是恢複了一些精神,遠沒有達到當太子時的那意氣風發,信心十足,幹勁衝天的精神勁兒。

    ——賀月:風賀響響不是覺得自己善於治國理政麽?總覺得比別人更有本事麽?那好,就給你一塊豐沛富饒,百姓安居樂業,政通人和的封地,看你還能治理出什麽花樣來!

    位親王,分赴個封地,賀月不能厚此薄彼,啟程前夜,賀月在宮置酒,為位親王餞行,風染關妃烏妃蘭嬪都有參加,賀月用同一句話,贈送給個兒子:不要光想著在朝堂上爭權奪利,或是閉門造車,出去走一走,看看自己的封地,看看自己封地上的百姓,多了解他們的需求和疾苦,想一想,怎麽對自己封地上的百姓造福,怎麽治理好自己的封地。這樣對你們有好處。

    為示公允,那一夜賀月便歇在了宮裏。

    次日,隻由風染送風賀響響啟程赴封,風染令鄭紹鈞陪伴風賀響響赴封,毛家也派了毛溫韋前來陪伴風賀響響。除了兩位伴讀,和必要的護衛兵卒之外,風賀響響把他網羅的一些客卿幕僚做了井井有條的安排,一些留守都城,各自負有職責,一些跟隨他赴封,出謀劃策,供他差使動。看著風賀響響在接到親王赴封令後,冷靜理智地親自安排打點各項事務,仔細而謹慎,絲毫也不依賴自己,風染覺得心慰複又心酸。

    隻是在臨別之際,風賀響響緊緊執著風染的,道:“兒子不在家,父親自己要保重身體,也替兒子照顧父皇……有空了,父親要常來兒子的封地,看看兒子。”

    以前風染經常出征,都是賀月和兒子送他,然後在家裏等他歸來。這是風染第二次送別,自己在家裏等人歸來。風染還記得,他第一次送別,是送賀月去星崗和談,站在成化城的北門城樓上,望著賀月的帝輦,儀仗和護衛隊一路漸漸遠去,心是空落落的。結果,那一別,差點成了永別。

    這回,風染送兒子前赴封地後,府裏少了個人,頓時覺得整個宣親王府和皇夫府,前堂後宅都冷清了下來,幸虧還有賀月,安慰道:“就一天的路程,你想他了,就去看他吧,順便給他鼓鼓氣。”風染卻舍不得把賀月一個人丟在成化城處理政事。

    其實,風染心裏一直有種隱隱的不安:自從為了玄武郡的事,把賀月氣得發作了一次癔症,隨後又跟風賀響響嘔了氣,然後又熬更熬夜地處置了幾天的政務,大約當時病後就一直沒有養好身體,落下了病根,不管怎麽細致的照顧著,賀月總是小病不斷,時好時病。本來賀月身負二流內力護體,照理是不該如此虛弱易病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賀月的小病小痛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天兩頭的傷風感冒,頭痛腦熱,拉稀下痢等等,病都不是大病,卻總是好不利索,一樣病好了別的病又發作起來,從仲春開始,到十月間,賀月幾乎沒斷過湯藥。

    一個身負二浪內力護體的高,纏綿病榻,不管太醫們怎麽解釋,風染知道,那些病不是來於外部,而是身體內裏空虛了。風染再怎麽跟賀月雙修雙練,提高或鞏固賀月的內力,對賀月的身體好轉都無濟於事。

    風染心頭漸漸覺得慌亂,天天守著賀月,盡可能地幫賀月處理朝政,減少賀月的負擔,隻把一些緊要的奏折和事務留給賀月處理。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賀月常常握著風染的,輕輕摩挲道:“我沒事,都是小病,我還能陪你好多日子。”

    皇帝身體欠安,朝堂上的大臣們自然看得出來,詢問了太醫,知道皇帝隻是不斷小病,大臣們便放心了。隻是看見帝夫越發恩愛,同進同出,幾乎形影不離。

    史記:鳳至年冬月十九日,內閣大臣太子少師莊唯一病逝,享年十有。

    早前幾天,風染陪賀月拖著病體,去看望了病的莊唯一。

    莊唯一半世孤苦,晚年有義女義婿照顧,又有義外孫義外孫女承歡膝前,並不覺得有什麽遺憾,看著賀月道:“臣這輩子最幸運之事,便是得遇明主,使臣能夠一展抱負。陛下許給臣的諾言,臣都看到了,此生無憾。”

    莊唯一又看著賀月說道:“宣親王年歲尚幼,或有狂妄之處,然,亦懷宏圖大願,多加磨礪,能成大器。望陛下能再給宣親王一次會。”

    賀月下詔,令風賀響響回城,以弟子禮為莊唯一侍奉湯藥,聆聽教誨。至莊唯一逝世後,又以弟子禮參予治喪,以謝師恩。

    等把莊唯一的喪事處理完了,不久就到了年關,年節下,賀月跟風賀響響在宣親王府的書房裏深談了一次,細細盤問了風賀響響在其封地的所作所為,並細細地為其指點了其的得失之處。過完了年,賀月仍叫風賀響響回了封地。

    這個年節雖然烏親王和康親王都不在身邊,賀月卻顯得很高興,趁著高興,便拉著風染又練了回合體雙修,笑著說自己寶刀未老,還能跟風染大戰百個回合。

    不想元宵剛過,賀月不慎染了風寒,病勢一起,便格外沉重,身上像團火似的,有幾天熱得暈暈沉沉的。風染衣不解帶地在床前一直照料著,不斷拿涼巾替賀月抹拭身體,喂湯喂藥,拉屎拉尿,事事親力親為。難為風染那樣潔癖之人,絲毫沒有嫌棄之意。熬了幾天,終於把賀月身上的熱給退了下去。

    賀月清醒過來後,握著風染的,定定地看著風染,好久沒有說話。風染也默默地看著賀月,一言不發。相識十餘年,攜二十餘載,一起渡過了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如今老矣。

    年輕時本就清淡的**已經隨著年紀,漸漸湮滅,兩個人之間的親昵動作越來越少,合體雙修也稀疏到大半年一次,看賀月的身體情況而定。可是,他們之間,那份融入骨髓,深植血肉,堪比血脈親情的情誼,卻越發的濃烈醇厚。彼此對彼此的身體都了解,許多話,不用說出來,大家都心知肚明。

    曾對“老去”有過恐懼,忐忑,不安,如今真正該麵對老去的時候,心裏倒坦然了。回首過去,年輕時,他們在鼎山上執成盟,許下共同的宏願,他們一路相互扶持著走漫長久遠的歲月,基本上做到了鳳夢一統。如果,上天能再多給他們一些時間,憑賀月的才能,有風染的輔佐,他們能看到太平盛世的那一天,隻可惜,時不我待。

    史記:鳳至四年正月廿一日,成德帝下旨,令宣親王返回都城。廿日,帝下旨,再立宣親王為太子,令其監國。

    風賀響響剛回封地,又被召回成化城,第次被立為太子,並奉命監國。

    早在賀月病重暈迷的那幾天,就有大臣聽到了消息,朝堂登時呈現出一派表麵輕鬆,暗地緊張的氣氛。皇帝四十有八,除了頭發比常人花白一些,眼角初顯細紋之外,樣貌看上去並不衰老,但皇帝這一兩年纏綿病榻,身體一天比一天衰退,精神一天比一天虛弱,令得大臣們早就起了猜忌疑心。大家知道,差不多是該他們做出選擇,並表態的時候了。

    然而,皇帝並沒有給大臣們表態的會。

    太子回朝不久,就代皇帝頒下諭旨,對朝堂上的人事,進行了一次大動作調整。借口剛剛收複,停熄戰火的鳳夢北路,東路,西路等各地的地方吏治太過薄弱,便把一些原在朝堂上任職的能員幹吏調整去了這些地方出任地方官吏,以加強吏治,加強地方的管理和發展。

    這其,包括了關氏,李氏,鄭氏,毛氏等幾大氏族的年輕一輩官吏和將領。

    有心之人發現,當初那批進京稽考官吏,但凡在《勸進書》上簽過名的,基本上都外放任職了——任的是副職:能夠辦事,但權限會受到正職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