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本能與理智產生激烈的對抗，諸多不適應症狀產生。

    可短短千年時間，幾十代人的迭代，顯然遠不足以讓某些‘本來有大用但現在是累贅’的本能消失。也便是說，這種抗爭將會持續很長時間。

    想到這裏，意識到略有偏題，焦明跳回座位，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記錄在紙上。直至蘿花送來早餐才寫完，然後一邊吃，一邊思考解決的辦法。

    在承認‘霸淩’是一種本能的前提下，與**食欲相比，很容易發覺這並非是‘常駐’性質，而是由外部環境刺激生理或心理而‘觸發’的性質。

    對家禽家畜來說，換更大的籠子就可以解決互相傷害的問題。對野鳥野獸來說，更多的食物即可。那麽對象換成人類，又該如何避免觸發‘自相殘殺’的本能？甚至於這個鬼‘開關’究竟在哪裏？

    “您……吃完了嗎？”

    由於焦明頓住筷子很長時間，雖然隻吃了平常的一半，蘿花還是試探問。

    “走神了。”焦明勉強露出一個微笑，猛吃幾口卻注意到蘿花欲言又止，問道：“有什麽消息嗎？”

    “是的，但並不緊急，以一個貼身女仆的身份建議您休息過後再聽不遲。”

    夜班焦明信不過別人，但最危險的一夜已經過去，白天自然有其他人輪班看護，直至二十四小時。而整夜未合眼的焦明也正是補眠時間。

    “說說吧，不差這一會。”

    “除去鱷魚領的各項進度外，隻是伽格大人的船隊傳信回來。”

    “哦？”焦明語氣略微上揚，按照時間判斷，距離伊扶森神權國的海岸線應該還有不短的距離才對。“他們遇上麻煩了。”

    “還不確定，信中表示他們遇上了一群騎著伊扶森神權國所謂‘神之寵獸’飛行於海麵的人類，並被‘邀請’去了他們的海島做客。”

    焦明立刻意識到‘邀請一詞’的重音，確認問：“被綁架了？”

    “並沒有動手。至少對方沒給拒絕的餘地，伽格大人鑒於實力差距，便也采取合作態度。”蘿花說著，將一封信送上。

    焦明快速閱覽，內容並不多，前半段正如蘿花所說，後半段則表示這群居住於海島的人類對商品很感興趣。但由於語言不通，也分不清是商貿意義上的喜歡，還是搶劫性質的‘不挑剔’。至此，焦明又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還真是……信拿去給蝶噠看看，若沒藏著什麽求救的暗語，就別叫醒我。晚上一起討論。”

    蘿花點頭應是。

    “另外白天這裏你也多盯著點，我怕兩位八環不上心。”

    蘿花再次點頭。

    焦明吃過早餐，與來看情況的小詩交談幾句，困意襲來，就此睡下，直至夕陽西下才醒轉，並得到實驗牲口和誌願者皆平安無事的消息。但也有一個比較糟糕的情況，幾頭僥幸存活的牲口，體內魔法抗性居然開始緩慢減退，而理由也很簡單：排泄。

    這本不是大問題，卻可憐了小詩的少女心，焦明苦口婆心好一頓勸慰，才避免‘撂挑子’的情況。

    而實驗圓滿成功，辛勞多日的皮匠大師急匆匆告辭離開，而理由也頗讓人無語，居然是急不可耐地參與禿鷲組織的某些秘密實驗。之所以如此，不得不說幾日來，瘋子人格抽空遊說的作用很大。

    但於情於理，一頓歡送晚飯是少不了的。且由於這是個‘黑活兒’，晚飯便是家宴性質。為表誠意，焦明親自下廚。而飯桌上，冰蓮則很快成為主導者，邀飲不斷，直至皮匠大師暈暈乎乎開始問啥答啥，焦明才意識到不對，低聲問：“下藥了？”

    “當然沒有，隻是酒精濃度比較高而已。”冰蓮嘿嘿一笑，輕輕推開側門，後麵則是備好了紙筆的蝶噠。

    “你這……也不提前說一聲。”

    “怕你露餡不是。”

    就這樣，關於土係魔法施法經驗的套問過程開始。可惜小詩通用語水平有限，隻聽個半懂不懂。焦明雖然良心上些許不安，卻也沒有阻止。直至大約一半小時後皮匠大師醉的不省人事才結束，冰蓮亦不貪心，命人將之送去客房好生照看。待碗筷收拾，房間隻剩夫妻二人，冰蓮這才對上焦明，表情嚴肅。

    “有事？”

    “探索航路的遠洋海船被劫持，這事你知道了？”

    “當然。不過說劫持還為時太早吧。”

    “還能有什麽其他結果。不過你這樣想也沒問題。”冰蓮說著，挪到焦明身邊並拉住愛人的手，“先和你坦白一個事情，再商量一個事情。”

    “你可能地球電視劇看得比較少，最好不要采用這種方式說話。”焦明亦是嚴肅表情。

    冰蓮眨巴兩下眼，確認這隻是個玩笑，卻完全沒有抓住笑點。

    “那我直接說。前些天的抓捕行動可以算是失敗，長輩們打算再策劃一次。而事實，長輩並非阻止我們參與進去，甚至還問策於我們，隻是我沒告訴你。”

    “為啥？”

    “因為你並不善於偽裝，接觸的人也比較雜，其中很可能有胥琴人探子。”

    焦明咂摸片刻，心情複雜。“所以前幾天晚上也是騙我的？”

    “真的抱歉。如果你不高興的話。”冰蓮將愛人的大手緩緩向自身某處移動。

    “咳咳……晚上再討論補償問題。現在先聊聊為何告訴我這些，不怕我泄露消息了？”

    “我們這次計劃來一次父母反目的大戲，以配合胥琴人的謠言。至於你，則建議暫且離開一段時間，將遠洋船隊以及沿途傳送點的事情解決。盡量是開拓市場，至少也要將重要人物帶回來，船可以放棄。而正好你的魔法抗性實驗也圓滿結束，後續的擴大化工作就放心交給我好了。”

    “需要我離開多久？”

    “短則十天，長則二十天。”

    “真的沒問題？”

    “保證沒問題！”冰蓮鄭重點頭，不過又補充道：“小詩最好也帶走。我們現在也不清楚胥琴人的滲透到了什麽程度，畢竟現在外來人口太多，能管理住不出問題已經是極限，挨個審查根本不可能。而小詩頻繁出入魔法研究院，還有兩個八環保鏢，對方即使不知具體詳細，亦會有些想法。而到時情況混亂，很可能疏漏。”

    聽到這個理由，焦明已經再無法拒絕。“不如將魔法學院所有孩子都讓我帶走。對外宣稱是慣例的春遊好了。”

    這卻不是焦明區別對待沒有魔法天賦的普通人孩子，隻是搞破壞的胥琴人必不會在意，這邊也沒必要自作多情。

    “再好不過！”冰蓮一拍手，顯然是沒想到這一點。

    事情談妥，纏綿一番睡下，而剛補眠一天的焦明並無困意，翻身幾次忽然一個想法竄進腦海：鱷魚領這一次不會是要玩‘苦肉計’吧？畢竟一般性的‘大戲’，自己演技再差，也未必沒有混過去的可能。

    本想推醒懷中佳人問問，但終究還是不忍打擾。就此沉沉睡去，待次日黎明，才問出此事。

    冰蓮撲出一笑，說道：“你這‘假挨打之計’的翻譯太含混，還是舉例說說。”

    焦明抓抓頭皮，梗概將‘周瑜打黃蓋’一事講了講。

    “嗯……再詳細說說。這似乎很有借鑒意義。”

    翻了個白眼，焦明對此次行動的成敗根本不感興趣，隻希望冰蓮沒事。所以顧左右而言他，並不打算讓計謀向這個方向發展。

    冰蓮問了幾句，大概猜到焦明心思，甜蜜一笑，將焦明抱住，四目咫尺相對。“實話和你說吧，確實有打人的環節。但我是水係七環，還能怎樣？不如你好好說清楚，以便完善計劃，別讓我白挨打。而且你不說，我就去問小詩。記得你提起過，《三國演義》是你家鄉名著，她應該也知道一些。”

    “真拿你沒辦法。”焦明思考片刻，終於妥協。待講述完畢，又補充道：“雖然你是水係七環，我還是不放心。畢竟胥琴人也不傻，很可‘能擅自加’戲並給你帶來危險。這個球你拿著，如果出意外就捏碎，我傳送回來救你。”

    冰蓮點點頭，接過金屬球，然後獻吻。吃過早飯，焦明先聯絡艾米麗，暫時借來碎片，然後將宿醉醒來的皮匠大師送去瘋子人格指定地點。這才和艾米麗一起，借用藤蔓網絡將魔法學院的孩子們傳送去最初發現的第一個海島中繼點。

    對外宣稱是慣例的春遊，對孩子的說法卻是野外求生訓練，並當著大家的麵將藤蔓法陣石屋炸毀。這東西若想重建好，至少十天，正好與那邊的計劃配合。且既嚇唬住孩子們，也絕了胥琴人追來的可能。

    小詩和兩個八環保鏢被留下來當保姆，艾米麗叮囑幾句獨自離開。焦明歇了歇，搓了搓手中碎片，帶著蝶噠開始漫長的傳送。

    而帶著碎片，相比於之前從星球的另一邊趕往神恩城那一次確實輕鬆許多。待中午時分到底最後一個中繼海島並與伽格取得聯係時，焦明仍舊毫無疲憊感。

    同時卻也有一好一壞兩個消息。好消息是兩天兩夜過去，伽格一行仍舊被禮貌對待。壞消息則是這群騎著‘神之寵獸’的人似乎正在爭吵著什麽，猜測是失去了耐心。

    主仆二人吃了一些幹糧，商量片刻。決定光明正大的以談判者身份過去，而不是待晚上偷偷摸摸進去，增加不必要的誤會。之後則發信給伽格，讓其盡量用手語解釋清楚。大約一個小時候，接到‘沒問題’的回信。

    焦明溝通氣係魔法媒介就開始傳送，蝶噠張張嘴卻沒說什麽。

    依托諸多重合一起的空間標記，焦明直接來到伽格等船員所在的軟禁之處，簡單問候幾句，餘光已經看到外麵滿是人影。而奇特的是，這些人全都隻有一米五左右，大胡子編成麻花狀，衣著破爛皮甲，壯實如木樁。

    ‘繼精靈之後，怎麽又來了一群矮人？’這是焦明心中唯一的想法。

    接下來自然是蝶噠出馬，但也稍稍遇到一點障礙。這一個生活在海島上的‘矮人’部族隻有百多人，卻有著一套自己的語言，沒人會說伊扶森神權國的官方語言。

    好在其語言結構足夠簡單。雙方真誠交流的情況下，蝶噠隻用一個下午便完成了初步交流，比當初和地下異族建立溝通還快許多。

    待晚餐時分，雙方初步解開誤會。這群生活在海島上的族群與伊扶森神權國是敵對關係，所以才對海上的陌生船隻表現出敵意。

    但基本的淳樸善良還是有的，搶劫沒問題，殺人還需要矛盾進一步爆發。特別是從海圖，以及船上裝飾和眾人衣著等諸多細節確定伽格等人不是神權國人，卻是來自大海另一邊之後，便不知怎麽對待這群人才好。

    至於伽格所謂的‘失去耐心’，不過是爭搶‘戰利品’時的喧鬧聲遠遠傳來而已。

    “真拿你沒辦法。”焦明思考片刻，終於妥協。待講述完畢，又補充道：“雖然你是水係七環，我還是不放心。畢竟胥琴人也不傻，很可‘能擅自加’戲並給你帶來危險。這個球你拿著，如果出意外就捏碎，我傳送回來救你。”

    冰蓮點點頭，接過金屬球，然後獻吻。吃過早飯，焦明先聯絡艾米麗，暫時借來碎片，然後將宿醉醒來的皮匠大師送去瘋子人格指定地點。這才和艾米麗一起，借用藤蔓網絡將魔法學院的孩子們傳送去最初發現的第一個海島中繼點。

    對外宣稱是慣例的春遊，對孩子的說法卻是野外求生訓練，並當著大家的麵將藤蔓法陣石屋炸毀。這東西若想重建好，至少十天，正好與那邊的計劃配合。且既嚇唬住孩子們，也絕了胥琴人追來的可能。

    小詩和兩個八環保鏢被留下來當保姆，艾米麗叮囑幾句獨自離開。焦明歇了歇，搓了搓手中碎片，帶著蝶噠開始漫長的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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