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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王爺誇獎。不知道太後一事，我能幫上什麽忙？”秦晚歌就不客氣地答應下來。話說這麽說，但她能做的，不多，也不少，別的沒有，易容這種事情少不了她的份兒。
    “我記得皇貴妃有一雙巧手，這應該能幫上一個大忙吧？”司徒炎說著，意味深長。
    秦晚歌倒是不反駁，“想要找個人假扮成太後的樣貌倒不是難事，難的的，王爺要準備個體型和太後差不多的女子。而且還要讓她學會太後的一舉一動……好在如今的太後一直臥床不起，隻要不開口說話，該吃吃、該喝喝，也就可以蒙混過關了。”
    司徒炎胸有成竹的樣子，“樣貌方麵，就交給皇貴妃你了。至於其他的，就盡管交給本王吧，皇貴妃忘了，本王無所不能了麽？”
    秦晚歌也不遜色於他，“這倒是，王爺樣樣精通無所不能，尤其是宮裏的事情，簡直沒有你不知道的。王爺什麽時候把人送進宮來？”
    “就這兩天。”司徒炎說道，“我會好好物色，挑一個和太後體型最合適又夠機靈的，否則就對不起皇貴妃你的一雙巧手了。”他說著這話，看秦晚歌的眼神，總有幾分的曖昧不清。
    “王爺客氣了。我會盡力而為就是看。太後之事關乎著王爺你的複仇大計，也關乎著我們南疆的未來，這件事情於你、於我，都是有利無害，我自然會放在心上。”秦晚歌完全是公事公辦的口吻，言下之意是，王爺你不要趁機套近乎。
    司徒炎卻還是不死心，他的手搭著秦晚歌的手臂，“皇貴妃如此絕色美人，皇帝陛下他怎麽舍得冷落你，而去陪著徐秋水那個女人？”
    秦晚歌掃開他的手，“王爺，皇帝陛下若是不去陪他的皇後娘娘，我怎麽能有空陪你去夜探慈安宮，說到這件事，你要感謝皇後娘娘才是。”
    “是，要感謝皇後娘娘。”司徒炎話裏有話，意有所指，“可皇貴妃為何對本王越發冷淡了呢？從前你對本王，可不是這樣的。”
    秦晚歌哼哼，“我對王爺你不冷淡的時候，那是鬼迷了心竅。對您冷淡，這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個時候，皇貴妃對本王可是主動的很，難不成也是鬼迷了心竅？我瞧那時候皇貴妃的神智清醒的很。”司徒炎眼神笑意濃厚的很，而且故意說的非常曖昧，“要不要再重溫一番？”
    司徒炎故意湊近她，秦晚歌一掌拍過去，用了有七成的力道，司徒炎身手極佳，連忙閃退。
    “開個玩笑罷了，皇貴妃不用這麽較真吧。”
    “我就是這麽的較真。”秦晚歌板起臉，麵無表情，“王爺，在皇宮大內對宮妃不軌可是大罪，若是叫人知道了，你別說報仇、連小命都保不住了。本公主是你的盟友，不是為你暖床的侍妾。倘若你真是想女人想的緊了，出了宮、回了王府，你隻要隨便招招手，王府裏不是有大把的女眷排隊等著您的眷顧麽？何必到我這兒來自討沒趣？”
    “可是王府裏一堆女人也比不上你一個，怎麽辦？你這張臉，堪稱天下第一呀。”略有薄繭的大掌從秦晚歌臉上輕輕撫過，似乎是貪戀著這種絕色臉龐的姿容，“天底下有幾個女子能生成這般模樣，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每一樣都無可挑剔。怎能不叫人心馳神往？”
    秦晚歌閉了閉眼：“王爺，我已經放任你對我上下其手了，我這皇貴妃雖然是個場戲、可南疆長公主卻不是吃素的。”司徒炎的手被她反手壓在桌上，“司徒炎，吃女孩子的豆腐要適可而止，否則，是要引火燒身的。”
    司徒炎愣了片刻，不怒反笑，笑意直達他眼底，“素素，你當真率直得可愛。你說，到底是怎麽樣的背景才能造就這樣的一個你。你可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不像是在南疆土生土長的公主，反倒像極了我的那位故人。”
    秦晚歌聞言一愣，鬆開了手。司徒炎口中的故人，從來都隻是一個人。可是，司徒炎何以對從前，執著至此？
    “王爺，你對那位下場淒慘的先皇後，到底是有什麽樣的執念……因為對先皇後用情至深、所以對殺害了她陛下和皇後恨之入骨麽？既然對她用情至深，又為何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走入泥沼之中、為何眼睜睜看著她越陷越深卻不施以援手？”這話，秦晚歌本是想試探司徒炎的。
    “是啊，既然用情至深，怎麽會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陷入司徒睿的泥沼？”司徒炎自嘲似的。
    “可是，她又何嚐聽過我說話？秦晚歌愛的堅決愛得執著，她認定了的事情，山崩地裂都不會動搖。她心目中認定了司徒睿，她堅定了她的信任、九頭牛都拉不回。她就是那麽一個會全心全意相信別人的人，她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會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對方。若不是這樣，聰明如她睿智如她，又怎麽會掉入司徒睿的陷阱，那麽多年絲毫沒有察覺沒有起疑心？”
    秦晚歌不禁自嘲，“是吧，隻有傻子才會認定一個人就全心全意毫不起疑、甚至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甚至連身邊表麵上是她最親最愛的人給她挖了那麽打一個坑，她都不知道。她明明那麽聰明的，帶兵打仗攻城略地無一不能，卻輸在了心計上……”意識到司徒炎看自己的目光有異，秦晚歌又很快帶了回來，“這先皇後是要多傻，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司徒炎眼裏隱約泛起淚光，“她是傻，傻得無藥可救。我更是罪不可赦！沒想到她深陷其中，若真是情深意重，又怎麽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我已經袖手旁觀置之不理了，又有何顏麵談什麽情深意重？”他說著，眼中殺意迭起。
    秦晚歌接不上他的話，隻覺得此時此刻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她又再一次認識了。為何，從前她都沒有發現司徒炎的心意？
    秦晚歌，你當真是豬油蒙了心、鬼迷心竅了！
    司徒炎握著茶杯，幾乎要將茶杯捏碎，“可是，就算要謝罪要道歉，也要等到料理完秦將軍的遺憾、等到替這西陵王朝找到真正的明主再說！秦晚歌的死、秦家滿門覆滅的慘劇，總要有人為之付出代價！該死的人，一個都不能逃過！司徒睿是怎麽爬上的皇位，我就讓他怎麽掉下來！”
    秦晚歌暗暗握緊了拳頭：沒錯，該死的人，一個都不能逃過！秦家滿門的血海深仇、她秦晚歌的大仇，總要有人付出代價。元凶首惡還活得好好的，老天爺也不會允許。
    “我父皇遺詔留下的四大玉璽，代表著西陵的國祚，司徒睿這種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絕情絕義的畜生根本不配坐擁江山！我會讓他明白，把秦家和秦晚歌當成棄子、棄若敝屣絕對是他司徒睿一生最大的敗筆、也是他給自己埋下的死亡符咒！”
    秦晚歌心裏沉甸甸的，心裏還有最後一個疑問：“王爺，過去先皇後為了幫司徒睿登上帝位、幾乎對你痛下殺手，你也不怪她麽？”
    司徒炎神情一滯，反而笑了，“她分明善良如斯，又何曾對我痛下殺手？”
    秦晚歌最後的一絲笑容也僵住。
    司徒炎，你到底在暗地裏對前世的我付出了多少？
    我根本沒有資格說那些話，根本沒有資格說你看著我一步步泥足深陷卻不施以援手。分明是我……分明是我把你傷害得那麽深。
    分明……是我對不起你。
    心口就像有什麽東西壓住了一樣，秦晚歌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秦晚歌深吸口氣，才能自若地說出話來，“王爺，今天晚上我累了，你也早些走吧，免得給人看見叫人起疑。”
    司徒炎也是累了，“嗯”了便起身離開。還是不走正門——跳窗已經成了他的標誌之一。
    聽見腳步聲遠去，她終於放鬆下來，“啪嗒”多久不曾有的眼淚就這麽落下來。落在桌上竟然也是有回音的。
    司徒炎，對不起。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辜負了你如此的真心。
    從前的我鬼迷了心竅，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一切給了一頭冷血的惡狼。
    如今再世為人，好在為時不晚。
    我要感謝老天爺，給了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阿黛泡兩杯茶的功夫，一回來，房間裏已經隻剩下秦晚歌一個了。
    她獨自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窗戶看著，很顯然，靈州王是在窗口走的。
    阿黛把茶水放上桌子，看了眼窗口，忍不住好奇，問：“娘娘，王爺說幫忙，幫什麽忙？”
    秦晚歌睫毛微微一顫，朝她看來。
    隻是一個眼神，阿黛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阿黛多嘴了。阿黛……阿黛當時是有件事想向關注稟報才會去而複返，但知道主子您和王爺的話事關重大，奴婢也不敢多聽，便……”
    “嗯。”
    秦晚歌隻哼了一聲，阿黛便徹底不敢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