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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房統領的意思是，就算是被你給瞧見了，也不會怎麽樣，是麽？”
    “皇貴妃……”房哲看著她的眼睛，一時間覺得有說不上來的熟悉，話就這麽卡在喉嚨裏了。
    “房統領不打算把看見我穿著宮女衣裳到處亂逛的事情深究下去？”
    房哲這才回過神來，板起臉來，“……皇貴妃在後宮自由出入，哪裏都可以去。如果皇貴妃願意穿著宮女的衣裳出來，微臣不敢過問，也無權過問。”說這，向秦晚歌行了禮，“但是，皇貴妃穿成這樣出來，叫別人瞧見怕是要誤會了。請您盡快回去。”
    “房統領不妨送送本宮吧。我自己就這麽走回去給別人瞧見，免不了有些麻煩。”秦晚歌雖然穿著的是宮女的衣服，可是卻有一股讓房哲無法拒絕的氣勢。
    這感覺就像是……大小姐。
    “可是，若是叫別人瞧見我與悅君殿的宮女走在一起，怕影響……不大好。”房哲幾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秦晚歌忍俊不禁，房哲還是老樣子，跟她說話的時候，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又不會吃人。
    “既然房統領覺得不妥，那就算了。今天，你就當從沒見過我，你明白吧？”
    房哲說：“卑職例行巡視，什麽可疑的人都沒看見。”
    “房統領，你會前途無量的。”秦晚歌笑的意味深長，說完，當著房哲的麵便施展輕功，倏地一下子揚長而去。
    “她……是……”房哲看得傻了眼。這麽俊俏的輕功，而且，她一點都不擔心被他看見麽？
    擔心麽？肯定是不擔心的。
    秦晚歌早有打算，會在房哲麵前用輕功，也是早就計劃好了的。總要讓他一點點明白才行。
    畢竟，房哲是和秦家關係密切的人裏麵，剩下不多的一個了。他的處境如此艱難，司徒睿表麵上忌憚於朱雀印下落不明，不敢對他怎麽樣，但他想殺房哲的念頭與日俱增，遲早會忍不住就下手了。
    而且，房哲至今也對當年秦家滅門慘案耿耿於懷，如果不把他從自責的泥潭裏麵拉出來，遲早會壞事。
    而要把他從那個泥潭拉出來，莫過於給他一個“有機會可以報仇、必須要細心籌碼耐心等待”的訊號。
    房哲望著秦晚歌遠去的方向，腦海裏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剛才那個身法，不是大小姐師門秘傳的輕功“踏雲”麽？
    “皇貴妃，陛下來了。”
    秦晚歌前腳剛回來，阿黛後腳就來報。司徒睿來的倒是時候，好在慈安宮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悅君殿這邊就來事了。
    她想也不想，道：“來得倒是挺快的。就說我在更衣，讓他等著吧。”
    阿黛抿著笑，退了出去。
    秦晚歌慢條斯理地換著衣服，把妝容隨意折騰了一下，待她慢騰騰換好了衣裝重新打扮一遍後出去，司徒睿已經坐著喝茶了。看樣子倒是沒有不耐煩的神色。
    “陛下，臣妾迎接來遲，有罪。”秦晚歌從容不迫地切換到了“後妃”的角色裏。
    “愛妃為了見朕，精心打扮，朕可以理解。都怪朕最近忙於政務和皇後的事情，忽略了你。你不怪朕吧。”司徒睿一副色狼猴急的模樣，將她扶起來的時候不忘了趁機占便宜。
    秦晚歌在心裏說：你不來煩我，別讓我看見你，這就是現在我還留著你的命的最好的理由了！
    尤其是這雙不知道摸過多少髒東西的手，碰到我更是叫我惡心！
    表麵上，她柳眉微蹙，目光含憂，“陛下日理萬機，素素不敢奢望什麽。隻是，自打素素入宮以來，陛下就不曾留宿悅君殿，今天我去禦花園走動，有人說素素是不祥之人，一進宮就給宮裏帶來噩運。素素……素素不知道怎麽辦好。”
    司徒睿聞言臉色變了變，“那些話是哪個混賬在胡說八道？告訴朕，朕去替你討回公道！”
    “這件事都是素素自己的錯。不怪別人議論。我原本就是南疆人，與這西陵格格不入也是應該的。”秦晚歌低眉垂首，十足的小媳婦模樣。
    司徒睿立刻就攬著她的肩，溫柔軟語地安慰道：“朕晚上不去棲鳳宮了，就來你這裏。放心，朕不會虧待了你的。”
    秦晚歌心中冷笑：當然，你為了把南疆納入自己的版圖，當然暫時不會虧待南疆的長公主你的皇貴妃了。
    等有朝一日，南疆成了你的掌中物，安靈素又會變成第二個秦晚歌，被趕盡殺絕，毫不留情麵！
    司徒睿，我怎麽可能會讓你這麽輕易就得逞了呢？
    她靠在司徒睿懷抱，嘴角壓下寒意，眼中卻還不經意地閃過一絲殺意。
    “陛下不去棲鳳宮，皇後娘娘不會介意麽？今天一早我喚了杜太醫過來，聽杜太醫說，皇後娘娘身體還是不大好，而且皇後娘娘那邊還有個小皇子要照顧，陛下你不陪著的話……”
    司徒睿哼了哼，“你這是要把朕往皇後那邊推？”
    “素素不敢。”秦晚歌垂下眼瞼，楚楚可憐。
    司徒睿看了看秦晚歌，又看看在場的阿黛等人，遣退下人，“你們先下去。”
    “奴婢告退。”阿黛領著映雪退下。
    “別再說些擔心皇後娘娘不高興、擔心皇後娘娘那邊不好的話了，朕心裏自有分寸。”
    秦晚歌猶豫著抬眸望著他，“素素知道陛下政務繁忙，也明白皇後娘娘大度，所以不希望陛下難做。”
    “可你進宮這幾天，朕都在陪著皇後，你不覺得不公平？”
    秦晚歌搖搖頭，“不會，陛下不是每天都有來看素素，陪素素用膳說話，對悅君殿的賞賜也未曾斷過。陛下對素素已經很好了，素素不會多想的。”
    “你怎麽能這麽善解人意呢？”
    “這都是我母後教的。我母後說，男人是要做大事的，尤其是九五至尊的天子，我們既然嫁入深宮，作為妻子如果不能為丈夫分憂，至少不能給丈夫添麻煩。素素隻想安安靜靜守著這個悅君殿等陛下。”秦晚歌說這話時，美目望著司徒睿，無辜又引人憐惜。
    司徒睿當即就色迷心竅，鄭重保證道：“朕今天晚上就過來。”
    “嗯。”秦晚歌乖巧地點點頭。
    到這一步，她算是把乖巧可人楚楚可憐的南疆長公主給演到位了。
    司徒睿怎麽就不長記性呢？當初徐秋水不就是靠著這樣的手段和他勾搭上的？
    他不知道女人越無辜越可憐越惹人憐愛的時候，越是危險麽？
    司徒睿，你要是覺得女人就是應該柔情似水小鳥依人的話，你啊，該死一百遍都是白死了！
    “對了，朕聽聞前兩天給你送來的宮女，你隻留下了一個，你怎麽不把三個人都留下？”
    有意無意間，司徒睿提出這個問題。
    其實，秦晚歌就等著他問這句話了。她已經讓小月和如夢回去，多疑如司徒睿，心機深沉如司徒睿，他遲早會開口問。就看問的這個時機對不對了。
    秦晚歌說：“我身邊已經有很多人伺候了，太多人跟著我反而不習慣，所以就讓她們回去了。”
    司徒睿便沒再說什麽了。
    可是，他心裏打的主意卻是，哪怕留一個人在秦晚歌身邊也行，反正隻要能監視她的行動就好。
    宮裏的每一個妃子身邊，都有司徒睿的眼線，就連徐秋水身邊也有——這件事情對現在的秦晚歌來說，實在不是什麽秘密。
    但是，很不幸的是，司徒睿他還不知道，他辛苦埋的眼線，卻是別人給他預備好的。
    司徒睿，被你從背後插刀死去活來的司徒炎，現在正在一刀一刀地給你還回來；一顆心被你千刀萬剮被你淩遲處死的秦晚歌，現在回來了，遲早，我會讓你嚐到人彘的滋味。
    司徒睿的手不規矩起來，在秦晚歌肆意遊走。
    秦晚歌眼底閃過一絲寒意，臉上像是想起來什麽事情似的，驚喜不已地大叫道：“呀！陛下，昨天您讓人給送來的茶葉還放著，素素剛剛跟阿黛學了烹茶，您想嚐嚐看素素的手藝麽？”
    喊著，整個人跳起來就要往外跑，司徒睿緊緊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回來，“不急，烹茶的事情交給下人去做便可。朕難得有空，你不陪陪朕麽？”
    “可是……人家想給陛下嚐嚐看手藝嘛。”
    “好吧，那你就去，朕在這兒等著。”
    秦晚歌用開心的表情，小碎步小碎步地往外走。心裏默默倒數計時，等著外麵的人配合。
    她的手才剛剛拉開門要出去，便撞上映雪前來，映雪差點撞上秦晚歌，幸好她反應快。
    映雪忙不迭退後，“奴婢該死，奴婢莽撞。”
    “什麽事這麽急急忙忙的？”秦晚歌也退了一步。
    映雪往裏看了眼，對上司徒睿的視線，連忙低頭，“稟陛下、皇貴妃，是棲鳳宮來人了。”
    開著門，司徒睿聽得清清楚楚，大步走出來，“棲鳳宮出什麽事了？”
    映雪跪在地上，不敢看司徒睿的眼睛。
    見她不吭聲，皇帝陛下就發威了，“說話呀！啞巴了！”
    “陛下恕罪！是……是大皇子出事了。”
    皇帝陛下臉色大變，“大皇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