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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還有一層含義：不說實話，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裏。
    奶娘看了大皇子，他平日裏囂張跋扈，可是這會兒居然自己在喝茶吃點心，而且就像是聽不見她看不見她一樣。
    她肯定不會知道，這個囂張跋扈慣了的大皇子這會兒會乖乖的，是因為就在剛才被秦晚歌抱住而掙紮的時候就中招了，中了攝魂術的招，現在他等於是在聽命行事。
    攝魂術是個神奇的東西。
    真是好用到不行。
    奶娘鬥膽在司徒俊麵前晃了晃手，確定這個大皇子根本不理會她，她才敢說話。
    她說：“大皇子才四歲就已經是個鬼見愁了，宮裏誰見了都怕，欺負自己宮裏的宮女太監、欺負棲鳳宮裏的宮女太監，看見誰不順眼上去就打就罵。”
    映雪忍不住說：“這整個皇宮所有人都怕他，就連禁衛他都不放過，就仗著有個當皇後的親娘可以寵著他護著他，無法無天。”
    奶娘聽聞這話，又聯想到從前，深有感觸地歎氣道，“當年那個大皇子比起他不知道有多乖巧有多懂事有多善待下人，可惜，早早的就和先皇後一起……”說著說著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就不敢往下說了。
    可惜，早早的就沒了。當年，靖兒和楠楠，不知道比這個小畜生強了幾百倍！這個小畜生，連和靖兒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映雪歎氣，簡直不可思議，“誰能想到一個四歲的孩子居然能幹出把小太監綁在柱子上，用小刀一刀一刀淩虐至死，把人按在板凳上，打板子打到死。像什麽拿彈弓把自己宮裏太監的眼睛打瞎、拿刀子把宮女的臉劃破，都算是稀鬆平常，像家常便飯一樣。”奶娘接著說：“這些事情，在皇後娘娘眼裏，全都是“小事情”，一句話就可以擺平。給點錢打發人出宮，不許任何人再提起，瞞的是天衣無縫密不透風。”
    所以，這個大皇子才敢這麽驕縱。
    可是，這個世上哪兒有什麽是不透風的牆。
    一個驕縱放任囂張跋扈的大皇子，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皇帝陛下那邊被瞞的密不透風，在下人間卻早已傳開了，誰都怕他，誰都恨他。
    尤其是他清陽宮裏的下人，早就對這個年僅四歲的大皇子恨之入骨，恨不能把他掐死，恨不能把挖個坑把他埋了。
    秦晚歌不用猜都能知道這幾個人心裏在想什麽，或者說，不用猜都知道這些對大皇子恨之入骨的人想做什麽。
    可是，殺人犯法呀。而且大皇子還是皇後娘娘的心頭肉，萬一他出個三長兩短，那是要出人命的——就算他一根汗毛不少，清陽宮的下人也要扒層皮。
    “你們帶大皇子回去吧。”秦晚歌突然說道。
    奶娘愣了一下。
    “愣著做什麽？大皇子不是玩累了說想要回去麽？再不回去，待會兒耽誤了用午膳的時辰，皇後娘娘又該不高興了。餓壞了大皇子你們賠得起麽？”
    奶娘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實際上她也沒必要明白，她喊了聲“大皇子”，司徒俊就乖的像小貓咪一樣站起來跟她走，還衝她笑：“奶娘，背我。”
    奶娘頓時出了一聲冷汗。
    秦晚歌催促：“走吧，別耽誤了本宮用午膳。”
    “是是是，奴婢告退。”雖然不知道這位皇貴妃是用了什麽辦法讓大皇子安靜下來，可是，奶娘高興還來不及，他平時連睡覺都不安分，這樣的時間簡直少之又少。奶娘和幾個宮女千恩萬謝中這才背著司徒俊離開。
    “皇貴妃，那個大皇子是……”阿黛看得很好奇，大皇子一出場還是個霸道小魔王，剛才聽映雪和那個奶娘的描述也是這麽回事，可是突然間他就變乖了，安靜下來了。
    這怎麽能讓我不好奇？
    秦晚歌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說道：“好戲還在後頭呢。晚些大皇子要是表演跳水自殺，你們別表現的太踴躍，免得被人懷疑。畢竟他來過咱們這兒，被人說是咱們謀害大皇子，這罪名咱們可擔待不起，大皇子矜貴。”
    阿黛：“……是。”她努力憋著笑，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總覺得很好玩。
    在那不久之後，大皇子回到棲鳳宮，悅君殿秦晚歌和假映雪也換裝出發。
    在親娘的寢殿理午睡睡的好好的，大皇子突然蹦起來，一把推開礙事的親娘。
    衝她大吼：“你是妖怪！我不要當你兒子，你不是我娘！你是妖怪你是妖怪，你是殺人的妖怪！你殺了好多人，好多人！好多人！”
    皇後娘娘莫名其妙被這麽當頭罵，她揚手就是一巴掌。
    大皇子臉上馬上就印了一個掌印，更是瘋了一樣地跳起來，推倒桌子，砸爛瓷器，然後往外跑，邊跑邊喊著：“我要去死！我不要當你兒子！你居然打我！你是個妖怪！”
    然後，反應過來的皇後娘娘大喊來人，氣急敗壞地嚷嚷：“你們這些廢話沒看見大皇子跑出去了麽？！還不快去追啊！”
    於是，棲鳳宮的宮女太監全都跑出來追大皇子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鬧的，這麽多人居然還追不上一個孩子。
    棲鳳宮出來不遠就有一個小花園，還有個小荷塘，大皇子居然一路跑到了荷塘邊，遲疑都沒遲疑一下，大喊著：“我不要當你兒子，我要去死！”
    然後，一頭紮進水裏！
    “撲通”水花濺的老大。
    “不好了，大皇子尋死了！”
    “大皇子跳進水裏了！”
    “快救人啊！”
    匆忙趕到的禁衛和宮人急忙跳下去救人，“撲通”一聲接一聲，七手八腳，兵荒馬亂。
    場麵亂七八糟。
    等把大皇子撈起來，這孩子已經奄奄一息了。
    渾身濕漉漉的禁衛馬不停蹄抱著司徒俊一路狂奔回棲鳳宮。
    太醫也立馬就去請了，可是，大皇子氣急攻心又在水裏憋了氣，加上年紀小，體質弱，整個太醫院都轟動了，就是醒不過來。
    就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皇後娘娘撂下狠話：“救不回大皇子，你們全都地死！”
    李太醫急得都快哭了。如果大皇子真救不回來，以皇後娘娘的手腕，整個太醫院都要陪葬啊！
    連棲鳳宮和清陽宮的人都難逃一劫！
    下人跪了一地求饒，太醫也跪了一地。
    可是有什麽用呢？醒不過來的人，他就是醒不過來。
    ……
    秦晚歌實在不想說破，這個草菅人命無法無天到令人作嘔的大皇子，他之所以醒不過來，隻不過是因為她在給他喝的茶水裏麵下了蠱。
    沒有解藥，他怎麽可能醒的過來？
    “愛妃，你來的正好！你瞧，皇兒服用了你的藥已經活過來了！你的藥真是神藥啊！”司徒睿簡直是撿到寶一樣，蠻力拖著她走到床前。
    秦晚歌吃痛地掙紮了一下，麵露難色：“陛下，您把臣妾抓疼了。”
    “朕心急了。”司徒睿這才連忙鬆開。
    秦晚歌搖搖頭，揉了揉並不疼的手。她疼不疼不要緊，做戲全套才是真。
    “皇貴妃，謝謝你救了我兒子，不管陛下怎麽看，本宮對你必有重謝。以後你就是本宮的親姐妹，本宮一定會和你好好相處，本宮會像對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你。”
    徐秋水兒子失而複得，跟突然轉性了一樣，對秦晚歌說話格外客氣和藹，尤其是這笑容。看得讓人有點不敢相信。
    這就是那個喪盡天良目中無人還裝賢良淑德的皇後娘娘呀，真看不出來，她的演技已經精湛到這個地步了。
    想也知道，這個女人怎麽可能會真心向她道謝。
    當然，此時的秦晚歌是南疆長公主，是這西陵的皇貴妃，人生地不熟的新人。
    她會堆起滿臉驚喜，看著皇後娘娘的和藹模樣，就差跪下謝恩了，“臣妾不敢邀功，這是臣妾分內的事情，皇後娘娘終於認可了臣妾，臣妾感激不盡！”
    司徒睿心情愉悅地拍手叫好：“好啊！從今往後，你們一個皇後一個貴妃就好好相處，朕這後宮全靠你們了！”
    秦晚歌、徐秋水異口同聲：“是，陛下。”
    然而，秦晚歌卻看見了徐秋水眼裏閃著的憎恨和不屑。
    秦晚歌心裏冷笑，很不湊巧，我也是這個意思呢。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親如姐妹？你這劊子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根本不配與我秦晚歌做姐妹，你連當我養的一條畜生都不配！
    司徒睿還在高興，陪著徐秋水一左一右，抱著大皇子樂得開花。
    可是，我兒子死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麽呢？
    徐秋水，我至今都記得，你讓人抬著我一雙兒女發青發紫的屍首出現在我麵前時，在我耳畔說的話。
    你說，“他們死的好。”
    所以，總有一天，我會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還有你的兒子。你放心吧，你兒子絕對不會比我家靖兒和楠楠活的更久的。
    我相信，他一定會死的很好，死得恰如其分，死得其所。
    秦晚歌悠哉悠哉地對上了徐秋水殺人的目光，笑的無比妖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