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少年頑劣的司徒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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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秦家出事,他被司徒睿暗算,貶謫為靈州王,恩師唐老大人等一應老臣在朝中不得重用,左相對司徒睿心灰意冷不再上朝,兩個人便再未曾見過麵。
    ……
    想到這裏,司徒炎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
    自從回到京城,他何嚐不知道去找德高望重的左相幫忙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卻一直沒有這個勇氣去找他,是因為,看到唐中澤,他就會一遍遍想起當年自己的退讓、一遍遍想起秦家滿門慘死、秦晚歌死無全屍。
    當年,若是他無論是在秦晚歌的幸福還是在皇位上,都與司徒睿爭一回,那麽,最終的結果,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
    如果當年他不是放手,而是去爭,是不是秦家滿門就不會枉死,是不是秦晚歌就不會被司徒睿這個負心漢害的慘死?
    但,世事無常,沒有如果。
    時光從來殘酷,無法回頭。
    ……
    馬車平穩奔往相府,秦晚歌看見,司徒炎臉上一向掛著淡淡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眼底似乎帶著傷感之意。
    經年的回憶中,她沒有走出來,司徒炎又何嚐忘記過呢?
    馬車到了唐府,司徒炎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下車。秦晚歌隨其後下車。
    司徒炎望著夜色下巍峨的府邸,覺得熟悉又陌生。
    當年,司徒炎頑劣不堪,在京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十一皇子混世魔王的威名,先帝自認無能為力管教好他,便讓唐中澤為太傅來教導他功課。
    因為唐中澤在朝中居為左相,政務繁忙,所以不是唐中澤進宮或進王府授課,而是要司徒炎每天親自到唐府報道,學習。
    唐中澤學識淵博,德高望重,天下多少讀書人都以能得他一兩句指導而引以為榮。
    可司徒炎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別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就死活不樂意。雖然有親爹父皇的聖旨在,他卻十分不願到唐府。
    一、是因為唐中澤為人刻板,做事一板一眼不加變通;二、還是因為唐中澤的性格問題,因為先帝曾對唐中澤說,十一皇子交給他,便隻當十一皇子是普通學生,唐中澤便認定了司徒炎隻是個普通的學生,不管他是否出生於皇家、更不管他是不是皇帝的愛子,對司徒炎管教頗嚴,而且沒有商量轉圜的餘地
    每回司徒炎到相府,因為他那吊兒郎當什麽都滿不在乎的性子,沒少挨唐老大人的訓,而且唐中澤這個就是死心眼,就算他政務再忙沒時間教司徒炎,也會讓他背治國經略、兵法史冊。
    唐中澤一下午丟給他幾本書,讓他背會之後才能放他出去。司徒炎雖然不喜歡讀書,但是天資聰穎,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不過是翻過一遍,就算是再晦澀的書籍都能倒背如流。
    於是,從一開始唐中澤丟給他幾本書,到後來就演變成讓他將書架上的一排書背完才能離開。唐老大人這個夫子傳道授業與眾不同,他讓司徒炎背書,就不論那書是史冊還是民間雜學,統統讓他背下來。
    年少時候的司徒炎簡直苦不堪言,他這沒正形的浪蕩性子,成天被人拘起來背書也就算了,最過分的是,有一回居然還讓他背棋譜。
    這種背書的日子,在當時的司徒炎看來,簡直是苦役。尤其是,唐府的藏書比之柳太傅的藏書還要多,那段時間他恨不得將唐府的藏書全部給一把火燒了。
    經年之後,他才理解唐中澤的苦心,也明白了先帝的苦心。
    若不是在唐府打磨一年的學習,怎麽會有如今的司徒炎?唐老大人是他命中的貴人,父皇卻自始至終就抱著讓他繼承大統的決心,無論年少的自己如何紈絝如何頑劣,父皇從未放棄過。
    往事一一湧上心頭,縱然是百般的思緒,司徒炎還是將掩藏到了眼底。
    秦晚歌心思敏銳,不難看出他這百轉回腸的心事紛繁,但若無其事地出聲道:“王爺,前頭帶路吧。”
    司徒炎頓了頓,對她回以微笑。
    兩個人既然是秘密夜探唐府,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去。
    唐府的守衛跟皇宮不能相提並論,對秦晚歌和司徒炎兩個人來說,就更不是什麽問題。加上司徒炎曾在這府邸進進出出一年,他憑著記憶,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唐中澤的房間。
    此時房間內的燈火已經熄滅,沒有人說話的聲音,想來唐中澤已經睡了。
    秦晚歌盯著緊閉的門有一會兒,才看著司徒炎,小聲的說道:“唐老大人身體不好,今天還在朝上被氣病了,若是我們就這樣貿然闖進去,會不會將他嚇著?”
    司徒炎嘴角挑起了一抹頑皮的笑容,說道:“你放心,唐老大人別的不說,心髒承受能力可是非同一般。當年本王被他逼急了沒少做那些出格的事情,若是他身體不夠硬朗健壯,早就被本王氣得嗚呼哀哉了。你瞧他如今還生龍活虎地在朝堂上大罵司徒睿昏君,就知道他有多硬朗了”
    雖然司徒炎的話有絕大部分是歪樓,但秦晚歌就是莫名覺得有說服力。
    當年她與司徒炎相識的時候,司徒炎可沒少對她做惡作劇,她回京後那兩年,司徒炎明裏暗裏的沒少整她。
    若非是重生之後知道司徒炎對自己的情誼,而是在她和司徒炎明爭暗鬥的時候,誰跟她說司徒炎喜歡她,她一定會覺得那個人是瘋了!
    沒錯,當年的司徒炎就是這麽的紈絝,京城上下家喻戶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十一皇子混世魔王。
    秦晚歌將腦海裏麵胡思亂想的想法給甩了出去,跟在身上矯捷的司徒炎後麵翻窗戶進了唐中澤的臥室。
    兩個人的動作都十分熟練——俗話說的好,熟能生巧。
    尤其是司徒炎,這是翻了多少窗戶才練出來的技能?難不成是天天翻悅君殿皇貴妃的窗戶給練出來的麽?
    這個好玩的想法在腦子裏一閃而過,秦晚歌就被自己給逗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天馬行空的跑出這些無厘頭的念頭來,隻是純粹覺得好玩。
    唐中澤今日在朝堂上被司徒睿氣的暈厥,怒罵昏君後拂袖而去,回來便早早睡了。
    朦朧間覺得有涼風吹了進來,借著月色一看,卻見是兩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站在自己的床前。
    饒是淡定如唐中澤,也難免的被嚇了一跳,剛想叫出聲來,秦晚歌連忙將房內的蠟燭給點燃。
    司徒炎將蒙麵的麵巾給扯了下來:“老師,是我。”
    一見是司徒炎,唐中澤眼中先是不敢置信,然後是震驚,接著是上了怒火。直接的從床邊上拿了把戒尺,直接的打向司徒炎。
    秦晚歌難以置信地看著唐中澤,隻見唐中澤快速從床上爬了起來,幹脆利落地抄起戒尺就往司徒炎身上打。這動作哪裏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多少年輕人都比不上他身上敏捷。
    “小兔崽子,你這麽多年不見老夫,如今見了老夫就想嚇死老夫……”唐中澤邊打邊罵道,哪裏還有朝廷上大罵昏君時的大義凜然,和平素學者一派儒雅的模樣。
    別看司徒炎在別人麵前囂張的很,在唐中澤麵前,卻乖的像隻貓,那戒尺打在他的身上,他不躲也不叫的,就這麽由著唐中澤打。看得秦晚歌眼睛都直了。
    這才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想不到刻板嚴肅的左相唐中澤唐老大人,居然會是這個吊兒郎當慣沒正形的司徒炎的克星。
    司徒炎乖乖的受著唐中澤的打,心中不由得想著:這些年來,恩師在床邊上放戒尺的習慣居然還沒變。戒尺打在身上的那力道,跟之前一樣疼,看樣子,他這些年雖然不被司徒睿待見,但身體還是跟以前一樣好。
    “左相大人說的哪裏話,這麽久沒見您老這戒尺的力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有力,可見身體十分好,怎麽能被我輕易嚇死呢?”司徒炎躲不過戒尺,隻能滿臉笑容的討好唐中澤。
    見司徒炎這個模樣,秦晚歌不由得笑了出來。司徒炎恐怕沒在誰的麵前這麽乖過吧?
    遙想當年,先帝對他也是無能為力,她幾次見過司徒炎和先帝鬥嘴,最後都是先帝落敗,原因無他,就因為先帝太溺愛他。
    如今想來,當年先帝也正是因為看穿了自己管不好這個孩子,才會請唐中澤這個刻板嚴肅又認死理的老古板來管教司徒炎——說好聽是管教,說難聽就是要往死裏整他,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自己的孩子將來能有出息,煞費苦心。
    就算是皇帝,也是一樣的。
    看唐老大人這般性格,想來當年先帝定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說服他老人家教導司徒炎這個紈絝皇子吧,像唐老大人這種人,是不會為了權勢名利而低頭的。
    唐中澤狠狠打了司徒炎一頓之後,算是出了氣了。將手中的戒尺丟在一邊,說道:“有什麽事情,待老夫更衣後去書房說。”
    “是,老師。”司徒炎乖巧的應道,帶著秦晚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