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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黛連連點頭。
    晚膳之後，秦晚歌便帶著阿黛和映雪一起，拎著食盒前往寒香宮。
    到寒香宮的時候，還沒進去，秦晚歌便聽見一直冷清的寒香宮裏竟然有說話的聲音。
    到了門口問了門口的小順子，小順子低聲說道：“皇後和如妃下午便帶東西來看娘娘，此時正在內殿說話呢。”
    秦晚歌心中了然，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進了內殿，果然見徐秋水和李玄音在內殿。
    宮女們將秦晚歌的大氅卸下，秦晚歌微微的向徐秋水行禮：“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卻不是叩拜的大禮，微微的福了福身而已。
    徐秋水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見到秦晚歌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了，但顧及到這麽多人麵前，還是點了點頭。
    李玄音和柳如心也跟著起身行禮，秦晚歌坐在了上首，也就是徐秋水的旁邊，笑著說道：“不必多禮。雲貴妃和如妃都坐吧。”
    雖然徐秋水和李玄音都是柳如心宮中的客人，但是柳如心的性格向來淡漠，對著兩個人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淡淡的，沒有怎麽說話。估計她也是懶得和她們說話。
    柳如心她命宮人給秦晚歌奉茶，秦晚歌呷了一口茶水，淡然笑道：“想不到素日裏安靜的寒香宮今天居然這麽熱鬧，本宮算是跟著過來湊熱鬧了。”
    說著，讓阿黛將食盒拿了上來：“雲貴妃不是說喜歡吃阿黛做的點心麽，正巧今日阿黛做了些新的點心，本宮就帶了一些給雲貴妃嚐嚐鮮，你嚐嚐看可吃的習慣。”
    柳如心對徐秋水她們沒什麽好臉色，但對著秦晚歌自然顯然熟絡一點，馬上也笑著接過食盒，說道：“想不到臣妾隨口說的一句話皇貴妃居然放在心上了，臣妾多謝皇貴妃賞賜。”
    見秦晚歌和柳如心兩人這麽熟絡，徐秋水冷哼一聲，說道：“如今雲貴妃懷有龍嗣，凡是吃的用的都應當是要多加小心、細細檢查才是。若是出了什麽問題的話，誰擔當得起？本宮知道皇貴妃與雲貴妃交好，但有些東西，該避嫌的就該避嫌。”
    這話分明有意挑撥，秦晚歌臉色未變，安之若素的盈盈笑道：“皇後娘娘說的是，皇上膝下無子，隻有雲貴妃這麽一個孩子，自然是要時時注意才是。不僅僅臣妾要避嫌，皇後娘娘和如妃也應當要避嫌。不然，雲貴妃的孩子若是因為皇後和如妃來這一趟而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皇後娘娘這次可就不是憑一句無心之失就能夠推脫過去的。”
    徐秋水的臉色當即大變，將茶杯狠狠摔到桌子上，茶水地濺了起來：“你……”
    司徒俊是徐秋水心中的痛處，可沒想到秦晚歌會這麽毫不留情的戳中她的痛處。
    秦晚歌對上她憤怒的眼神，壓低嗓音到僅有兩個人能聽見，冷冷笑道，：“皇後娘娘如今好生風光得意啊，可是，臣妾的孩子不會白死的，皇後娘娘欠下的債遲早要還回來的。臣妾會一樣一樣，慢慢的討回來。”
    徐秋水看著秦晚歌的眼睛，隻覺得身上發寒。
    她說她的孩子不會白死的，可是她的孩子到底指的是誰……是那個被她推下台階而小產的孩子……還是那兩個孩子……
    安靈素，究竟是不是秦晚歌……
    一邊的李玄音見著徐秋水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怕徐秋水失態，連忙笑著對打圓場：“皇後今日說要來看看雲貴妃，也看看未出生的皇嗣，這一坐就是小半天，想來是打擾雲貴妃休息了，娘娘，咱們這就先回了吧。”
    李玄音這麽一提醒，徐秋水才回過神來，她努力按下心中的恐懼，勉強擠出笑容來：“如妃說的是，雲貴妃好好生養胎，本宮就不叨擾了，告辭。”
    “恭送皇後娘娘。”
    ……
    徐秋水和李玄音出了寒香宮。
    不知道為什麽，徐秋水駐足回頭看著宮門上的“寒香宮”三個字，李玄音也隨著她的視線看去，“皇後娘娘，今日之事……”
    “今日什麽事都沒有，如妃早些回宮歇息吧。”徐秋水打斷道。
    李玄音立即明白過來，了然笑道：“臣妾明白。臣妾告退。”
    說完便領著阿朱先回玉闌宮了。
    正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今天的禮物，也不是白送的。
    ……
    徐秋水走了之後，柳如心長長出口氣：“這皇後總算是走了，來了一個下午了死活不走，我跟她不熟好麽？”
    看著柳如心如釋重負的樣子，秦晚歌忍俊不禁，打趣她道：“皇後娘娘是看重你肚子裏的皇嗣。”
    柳如心冷笑了一聲說道：“看重我肚子裏的皇嗣？她是巴不得我肚子裏的孩兒沒有才是。慎兒，將今日如妃和皇後娘娘帶來東西統統給我扔出去，一件都別留。”
    “皇後娘娘今天都送什麽過來了？”秦晚歌倒是有幾分好奇的問道。
    徐秋水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眼下最應該做的事應該是站穩腳跟、跟柳如心劃清界限才是，斷不會無端端主動到柳如心的宮中來？
    俗話說，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
    “送了一尊玉雕的送子觀音，還有一盒香粉，一對玉如意。”柳如心喝著茶說道。
    秦晚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別的還就算了，這個節骨眼上她居然還送香粉。要知道宮中對付有孕婦人的手段千千萬萬也最為陰暗，香粉、吃的最是忌諱送人，她在宮中這些年，這麽淺顯的道理不會不懂，慎兒，那香粉先不要急著丟，拿給本宮看看。”
    柳如心剝著橘子，懶洋洋的倒是沒有太在意。
    慎兒將徐秋水拿來的香粉拿給秦晚歌，秦晚歌打開之後隻覺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鋪麵而來，是極好的香粉。她聞了又聞，又將細膩的粉給捏了捏，皺著眉頭半天沒有說話。
    見秦晚歌半天沒說話，臉色凝重的樣子，柳如心的心也提了上來，問道：“可是這香粉有什麽問題？”
    “這香粉沒有任何問題。”秦晚歌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出來。
    若是香粉有問題，秦晚歌倒是不擔心，因為這是徐秋水一貫的作風。可是她送的東西沒有任何問題，倒是讓秦晚歌費解了。
    相較於秦晚歌的沉重，柳如心倒是先笑了說道：“在眼下這個時候，皇後就算再恨我，也斷然不會貿然下手的。皇後今日前來，可能就隻是單純的想來看看我，好在皇上麵前博得個賢良的名聲而已。她現在可是一門心思想要討好皇上呢。”
    柳如心這麽解釋，似乎也勉強說的過去。
    但秦晚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總是放心不下，於是又囑咐道：“皇後從來不做沒用之事，你萬事小心，謹慎一些總歸沒錯，不要中了皇後的圈套。”
    柳如心知道秦晚歌是關心自己，便慎重的點點頭。
    ……
    從寒香宮出來之後，秦晚歌還在考慮徐秋水今天和李玄音到寒香宮走這一趟的用意，卻是一時想不出來。
    徐秋水最近性格，好像又恢複了之前的溫婉可人，似乎那個張牙舞爪的徐秋水已經不見了。
    而為了彌補之前沒舍得取血救司徒俊的虧欠，司徒睿來棲鳳宮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了。
    徐秋水幾乎再沒提過司徒俊的事，讓司徒睿暗暗鬆口氣，他以為徐秋水對司徒俊的事情已經釋懷了。
    但是，他在無意間看見徐秋水對著司徒俊留下來的小衣服發呆，他便覺得，徐秋水終歸還是念著那個孩子的。
    司徒睿沒生氣，反而歎口氣想著，還是自己欠她的太多了，以後要多多彌補她才是。
    可是，司徒睿不會明白，他已經把一個女人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她已經心如死灰，對他沒有半分溫情，如今的一切都是假的。
    “朕聽說今日你去了寒香宮看雲貴妃去了。”一番溫存之後，司徒睿將徐秋水抱在懷中問道。
    “如今皇上膝下子嗣單薄，雲貴妃肚子裏的孩子可出不得半分的差錯，今日臣妾帶了些補身體的東西去看她去了。”徐秋水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溫柔體貼的你又回來了，朕感到很欣慰啊……”司徒睿長歎說道。
    他要的皇後就是這樣的，能夠在朝堂上為他所用，在後宮有容人之量，能管理好六宮之事卻不會約束著他。
    說到底，他要的不是一個皇後，而是一個女神。
    “皇上誇獎了，經此一事，臣妾已經想開了。”徐秋水柔柔笑道。
    司徒睿沒看見徐秋水的眼中閃過了冰冷的恨意。
    她嘴角的笑意越甜，心中的恨意就越濃。司徒睿，我現在心胸寬廣大度並非是我看開了，而是因為我不在乎你了！
    我在乎的隻是如何的為俊兒報仇，如何的讓你痛苦而已。
    至於柳如心……她怎麽會容忍我的孩子沒有了，卻讓柳如心那個賤人將孩子給生下來？
    司徒睿，我的孩子沒了，你這輩子也別想有孩子！我要你斷子絕孫！嚐到應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