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護你安寧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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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采薇宮中冷冷清清,遠沒有外界傳聞的歡天喜地。陳采薇甚至遣退左右,隻留下江一然一人。
    這個能與魏清醫術不相上下的江太醫,卻是出乎意料的年輕,帶著江南男子特有的溫潤,若說他是太醫,不如說他是個讀書人更貼切些。
    此時江一然的臉色不怎麽好看,看著眼前的陳采薇,苦口婆心地說道:“采薇,你真的要這麽做麽?你可知你一旦這麽做,你就不能回頭了。”
    “從當初我找你要那副藥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麽了,如今我有身孕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六宮,你覺得我還回的了頭麽?”陳采薇淡淡的說道,語氣卻是冷漠異常。
    “若是被人發覺的話,這可是砍頭的大罪。”江一然擔憂的說道。
    “這件事隻要我們不說,就不會被人發現的。”陳采薇並不在意,看著江一然說,“就連醫術最高的魏清不都被你騙過去了麽?他都沒發覺,太醫院裏就沒別人能察覺了。”
    “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久了難保不會泄露,何況,你這肚子……大不起來。”江一然一臉為難。
    陳采薇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肚子,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要的是皇上知道我有了孩子。隻要嫁禍給悅君殿,孩子生不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原來你假懷孕,是想陷害皇貴妃?”江一然因為陳采薇的話大為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采薇,自從你進宮之後你就變了,變得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
    陳采薇暗自懊惱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把真心話給說出來了。
    江一然是個死心眼,若不好好安撫,以後怎麽好利用?
    當下,陳采薇就收起笑臉,擺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以為,我想成為今天這個模樣麽?”
    說著垂下了眼眸,那張清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哀愁,讓人好不憐惜。
    陳采薇說道:“後宮嬪妃多數是侯門閨秀,我隻是個小小縣令之女,出身卑微命如草芥,在宮中隻能拚命自保,在夾縫中求生存。隻能依靠皇後才能存活。若是沒了皇後娘娘,我又如何能在宮中生存立足,又如何能鬥得過心狠手辣的皇貴妃。”
    “宮中的鬥爭何其殘酷,我那時候一時得寵,皇貴妃便就容不下我了。表麵上和和氣氣的,實際上卻將我補身子的藥偷偷換成了害我不孕的藥。若不是你發現及時,我怕我這輩子都不能生孩子了。她這次能給我用不孕的藥物,下次未嚐不會給我用毒藥,到時候我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陳采薇聽見自己一直在吃的助孕的藥物居然是讓她不孕的藥時候,心中又怒又氣。而因為那藥方是魏清給她的,如今人盡皆知魏清是秦晚歌的人,陳采薇自然把這筆賬記到秦晚歌頭上,以為是秦晚歌要害她,卻從未懷疑過徐秋水半點。
    見陳采薇哭得梨花帶雨,江一然的心早就軟了:“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在外麵遊曆,我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送進宮的。”
    陳采薇心中冷笑。就算你在江南,我也會進宮。
    她自生下來便容貌不凡,雖然出身不高,但卻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性格。皇上選秀,原本那位陳縣令是不想讓她進宮的,但是她卻執意要這麽走,甚至還說服了她父親讓她入宮。
    她說,“配的上女兒的,隻有這當世最好的兒郎。女兒寧願進宮拚一把,也不要嫁給平庸的兒郎。”
    陳采薇心裏看不起江一然這個平民,但表麵上還裝模作樣的擺出柔情似水的模樣,說道:“江哥哥對我的情誼我是知道的。如今江哥哥為了我不顧一切進宮照料我,這份情誼,采薇此生都沒法報答。”
    一句“江哥哥”就讓江一然忘乎所以了。
    當初他從塞北遊曆回到江南,一回家卻聽說了自己青梅竹馬的陳采薇被選入宮的消息,心中的焦急萬分。
    江家是經商起家,到這一代已經擁有頗為豐厚家業,在江南也算是名門望族,江家還有家訓,不準子孫行醫更不準入朝為醫官。江一然是要繼承家業之人,可是他聽聞了陳采薇的事之後,便給家裏留了一封信,不顧祖訓、不顧家人阻攔,毅然決然的追到京城來。
    都隻是為了陳采薇這個人而已。
    進宮之後,江一然目睹陳采薇遭遇的困境,和聽她所描繪的人心險惡,他才知道宮中的局勢是多麽的危險。
    江一然慶幸自己跟來了,不然,她一個人如何能夠在這詭譎的後宮中生存?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一日,後宮之中我便護你安寧如初。”江一然認真地對陳采薇說道,鄭重其事的程度就差對天發誓了。
    陳采薇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卻在心中暗自得意。
    未申相交之時,納蘭夫人扶著程老夫人出了宮門,程府的馬車就停在宮門外。
    看著巍峨的宮門在斜陽下拉的老長,程老夫人萬分感慨的說道:“記得當年第一次進宮的時候,我還年少青春,你父親也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沒想到,過了這麽些年,你父親不在了,先帝不在了,這神武門倒是如初,皇城的風景也未曾變過。”
    “江山年年如舊,物是人非。”今日正好是房哲當值,見著程老夫人諸多的感慨,不由得也接口說道:
    程老夫人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房哲,“這位是?”
    房哲朝程老夫人行禮,“下官禁軍統領房哲,參見程老夫人。”
    禁軍統領是朝中一品大員,而程老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照理說房哲與程老夫人平級的,可是他卻在程老夫人麵前謙稱下官,可見這是房哲做為一個軍旅出身之人對這位曾經馳騁沙場的巾幗英雄的敬重。
    當下程老夫人對房哲便有了好感,滿意的點頭說道:“這倒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比有些人好多了。”
    “房統領曾經是秦家的舊部。”見母親誇讚房哲,納蘭夫人便在程老夫人的耳邊低聲的說道。
    程家與秦家也有幾分交情在的,程家與秦家先祖一樣都是與太宗一起東征西戰多年的世交兄弟,但是程家與秦家不同,比起秦家的鋒芒畢露,程家更深諳明哲保身的道理,是以這些年來,程家在朝野中低調行事才沒有落到與秦家一樣的下場。
    聽見房哲是出身秦家,程老夫人的眼中也不由得溢出了淚花,“原來是是出身秦家,我說如今朝中怎麽有這麽出息的人才。”
    程老夫人看著房哲,幽幽歎了口氣:“秦家,可惜了。”。
    納蘭夫人扶著母親上了馬車,馬車的軲轆聲緩緩遠去,房哲看著遠方的天空,臉上表情心中思緒不甚明朗。
    無論,當年再怎麽樣聲名顯赫的世家,無論當年再怎麽樣驚才絕豔的人,待到時光湮沒塵埃,留給世人的,不過是一聲可惜罷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當年赫赫秦家,怎麽能就此被人遺忘?秦家冤情未雪,不能就這樣結束,不能就這麽被世人遺忘。
    曲莫言走到房哲的旁邊,見房哲在發呆,便搭了他的肩膀:“在想什麽?”
    房哲收回自己的思緒,回頭,笑的勉強,“沒什麽。”
    曲莫言回了房哲一個不相信的眼神:“你臉上分明就寫著‘我有心事’,還有,你不想笑就別笑了,太難看。”
    房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怎麽來了?你今天不用當值。”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曲莫言示意房哲借一步說話。
    到了角落裏無人處,曲莫言臉色嚴肅地問房哲,“你真的想好了麽?”
    房哲無比認真的點點頭,“我意已決。為了大小姐,我做什麽都可以。何況,我做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大小姐一人。”
    說著,有些歉意的看著曲莫言:“你我兄弟多年,我卻要將你卷進這誅九族大事中來,若有個什麽差池的話,我該如何麵對你的家人?”
    “是兄弟就不要說這種話。你的心思我明白,在這緊要關頭,做兄弟的,當然不能坐視不理。”曲莫言說著,一臉壞笑的看著房哲說道:“再說了,這件事情如果成了我就是禁軍統領了。你要知道,我肖想你這位置好久了。”
    “休想。”房哲捶了曲莫言一拳,他原本有些傷感,被曲莫言這麽插科打諢,心裏就好受多了,“隻要我在一日,你就永遠隻能是個副統領。”
    曲莫言扶額:“我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擺脫你,你還這麽壓榨我,你還是兄弟嘛你。”
    “當然是,禁軍統領這個位置多辛苦,我這個大哥都替你扛著。”房哲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兄弟倆相視而笑。
    程府的馬車漸漸駛離了宮城,納蘭夫人看著窗外,歎道:“大冷的天,我還勞煩母親出麵,女兒真是不孝。”
    程老夫人卻是搖頭笑道:“說什麽傻話,母女之間還談這些做什麽,我都一把老骨頭了,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謀劃什麽,但皇上性格多疑,你們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