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你算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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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裏之外的皇城,悅君殿內。
秦晚歌看著書信,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手在桌子上塗塗畫畫,腦子裏有些混亂。
因為之前永州局勢緊張,秦晚歌收到的來信都是簡明扼要寫明永州的情況,都還是司徒炎讓暗衛加緊送來的,為的就是讓她知道他的近況令她安心。
龍首原上的往生蠱解了之後,司徒炎便將永州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詳列下來,包括他的疑惑。
往生蠱解了,軒轅冽登基,看似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可是,哈利,卻不見了。
司徒炎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卻尋不到哈利的蹤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秦晚歌的心一直懸著。她一方麵是擔憂哈利的安危,另一方麵是,她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這一切隻是開始,還遠遠沒結束!
東周那位神秘的國師宣無,連狡猾精明的軒轅冽都被他掌控在了手中,可見此人心機深沉。這更加深了秦晚歌的擔憂。
尤其是,宣無的身份來曆也是謎團。按照樓宿提供的線索和已有的證據表明,宣無真正的身份應該就是星宿閣閣主,而星宿閣閣主就是司徒蕭。可是如今一切的跡象打破了他們原先固有的猜測。
那個在京城與司徒睿合謀之人,明顯是星宿閣閣主貪魘的作風;而毓王司徒蕭,也分明就在靈州城內,與譚青決梅峰祁他們周旋著;還有宣無,他在東周翻雲覆雨。
若是說三個人是同一個人,未免太牽強。除非,其中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司徒炎信中還提到了此事可能與隱世雲家有關係,一來雲家是司徒炎的母族;二來,雲家的事情無論是在前朝還是現在,都是君王麵前最碰觸不得的底線。若是雲家卷進來,麻煩就大了。
如今東周、靈州的事情,她都鞭長莫及,無論在靈州的司徒蕭是他本尊,還是障眼法,她都得想個辦法查清楚才行。還有,雲若天的事,當年雲家的一切,都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娘娘,昨日皇上送來的一套純金蝶戲牡丹十二折屏風又被金太醫給拿走了!”寶貝被金不換奪走,綠珠急急忙忙回來向正在梳妝的徐秋水稟報道。
聞言,徐秋水拿著眉筆的手不由得一抖,眉毛畫歪了。
“本宮不是吩咐過了,現在不許他進庫房半步,你們都當本宮的話是耳旁風麽?!”她也也顧不得自己畫歪了眉毛,將手中的黛螺狠狠的丟到了一邊,怒罵道!
那屏風與一般的屏風做法不同,是由薄薄的鎏金做成,上麵的牡丹蝴蝶都是用金子雕刻而成的,紅色的牡丹花是由紅色的寶石鑲嵌成,葉子是由貓眼石鑲嵌,放在房間內流光溢彩,饒是見慣了富貴的徐秋水也不由得為之動容。
當時司徒睿賞給徐秋水的時候,徐秋水可是喜歡的很,為了不被金不換看到要去,徐秋水特意的吩咐綠珠將屏風放到小庫房去。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
綠珠立即的跪下求饒說道:“娘娘恕罪,並不是奴婢帶金太醫進的庫房,而是奴婢帶人將屏風送去庫房的路上,恰好被金太醫撞見了,金太醫他……他不由分說搶了就走,奴婢,奴婢實在攔不住……”
“金、不、換!”徐秋水狠狠的將梳妝台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上,其憤怒,像是恨不得立即把金不換拉出去淩遲處死。可偏偏她現在她有事求著金不換,再厭惡他,也不得不留著他!
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金不換,你給本宮等著,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本宮非要將你鑄成金人,讓你和你喜歡的金子永不分離不可!”徐秋水惡狠狠地罵道。
跪在地上的綠珠,在徐秋水看不見的地方,露出得意的笑容。若不是她知道金不換過來,特意繞路帶著屏風去金不換麵前秀了一圈,金不換怎麽可能會看見那件屏風?皇後娘娘,喜歡的東西被別人奪走的感覺,不好受吧?
因為金不換要隨時奉召到勤政殿伺候,司徒睿便特許金不換留在宮中,還在太醫院內辟出一個小院子賜給了金不換,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天大的恩賜和寵信。
司徒睿賜給金不換的這個的院子雖然不大,擺設卻是極盡奢侈。院子裏的苗圃種滿了珍貴的草藥,許多都是太醫們叫不上名字的藥材。
正廳以金磚鋪地,金磚上雕刻的卻是一個個的骷髏頭,與富麗堂皇的內殿擺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陰森恐怖。
而以紫檀木做成的大櫃子上麵,擺了滿滿一櫃子的奇珍異寶,其中的豪華,比起司徒睿的勤政殿也不遑多讓。
而房間裏,擺了個一人多高的屏風,純金的十二折屏風上點綴珠寶,做工精細,陽光透過軒窗照了進來,打在屏風上,折射出奇異的光芒,硬生生將一屋子的珠寶都給比了下去。
“金太醫您看小的可沒騙您吧,皇後新得的這寶貝,可是世間少有的,就連皇上那兒的都比不上呢。”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但是十分精明的年輕人,跟在金不換的身後說道。
隻見此人穿穿太醫院醫侍的衣服。臉上都是諂媚的笑容,一看就是個狗腿子。
太醫院中的太醫也分三六九等,醫侍是等級最低的,若想尋個出路,除了努力表現之外,尋一個可靠的靠山,也是一件最要緊的事情。而很顯然的,金不換是司徒睿眼前的紅人,他想要升官發財,想盡一切辦法來巴結討好金不換,就是條捷徑。
金不換在屏風邊上轉了好幾圈,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屏風。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很是滿意,甚是得意。
那醫侍這麽一說,金不換才稍微收回自己的小眯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淡淡的說道:“這個東西勉為其難的入的了我的眼吧。方全,本官能得這個寶貝,真多虧了你的通風報信,你好好跟著本官,本官自然不會虧待你的。”雖然話是這麽說,但他眼底的貪婪卻早就出賣了他。
方全聽著金不換敷衍的話,心裏有些焦急,但還是按捺下去,對金不換說道:“那這次太醫院定品之事,金太醫可否能夠為小的……”
“能為本官辦事是你的榮幸,你還好意思跟本官提要求?!”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金不換不耐煩地打斷了,“你不過是跟本官說了一句,皇上把這鎏金十二折屏風賜給了皇後,又不是你孝敬本官的,你若是想要升官,老規矩,一千兩銀子來,本太醫保證幫你疏通打點。”
金不換這般過河拆橋,方全心中很不服氣,但現實比人強,隻能暫時忍下這口氣,試圖討價還價:“可是金太醫,下官若是有一千兩銀子,也斷然不會做醫侍做了七八年……”
“沒有銀子升官之事就免談。你可以走了!”金不換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你……下官告辭了!”事到如今,方全也隻能自認倒黴,憤憤地走了。他出門時狠狠地甩了大袖以表示自己的憤怒。
方全一走,金不換便一改之前的一臉厲色,貪婪地摸著屏風上的珠寶,恨不得都抱到懷裏。
金不換沒看到的是,一臉懦弱和妥協的方全,在出了他的門院子之後,一改懦弱,臉上多了幾分狠戾。
金不換,哼,你算個什麽東西!
轉過了太醫院的長廊,在灌木叢中,早就站了一個人在那裏等著,茂密的樹枝遮掩住了那人大半的身形和的模樣。
方全上前,行禮道:“大人,下官已經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了,金不換沒有起疑。”
那人微微點頭,說道:“很好,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這次考核之後,你便可升為正四品了。”
方全臉上難掩喜色,激動地朝那個人磕了個頭,說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大人您真是下官的再生父母。”
此時不遠處走來幾個打掃的小宮女,那人示意了方全一眼,方全就連忙離開了。
而在方全離開之後,那人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理了理天青色的衣袖,清俊的麵龐帶著淺淺的笑意,溫文爾雅。
正是魏清。
靈州城位於西陵的最南邊,西靠西海,南鄰南疆,山高皇帝遠,多年前還是個聚集了多個民族,民風彪悍,不服王化,還聚集了許多亡命之徒。被派到這兒來的官員,都是犯了大錯遭貶謫的。
可是,這一切在靈州王司徒炎的到來之後,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司徒炎在短短數年之間,便肅清了那些猖獗的盜匪,又開通了貿易往來,如今的靈州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正是因為如此,靈州王在靈州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無以倫比。離開靈州一年之久的靈州王終於回來,百姓自發地夾道相迎接,從城外到城內,都被圍得水泄不通。
而軍師譚青決早就帶了五千輕騎趕出城迎接司徒炎。一路上馬蹄聲如雷,偌大的“炎”字軍旗,在風中朔朔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