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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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門外的人遲疑了片刻,終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重重宮門,鎖著的,便是她的一生。如今他終於再次到那個囚禁了她大半生的地方,卻是莫名情怯。
    屋子裏,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她最愛的七弦琴還擺在那裏,這個季節,青花花瓶中還差一枝蓮花,裏麵四處都有她生活過的痕跡。雖然積了些灰。
    “若濃,這就是你住了那麽多年的地方麽?那個男人哪點比我強?值得你留在這個地方那麽多年?”他話裏有怨氣,有不甘。
    他打開了緊閉的窗戶,日光照在他的臉上,一張臉,坑坑窪窪不平,十分的恐怖,是受到極重的燒傷之後才有的。
    “雲若濃,就算你拚了命想從我身邊逃走,我也絕不會如你所願的!我一定會把你帶回來,不管你在這世上的任何地方,不管你是在碧落還是黃泉——”
    低啞的嗓音回蕩在這空蕩蕩的瓊月宮裏。
    外麵突然傳來異動,他迅速帶上了麵具,恢複了之前冷然的模樣。
    卻見一個人黑衣人進了來,跪在地上說道:“主上。”
    他將眼中的思念盡數斂去,冷冷地問道:“何事?”。
    “主上,她跑了。”來人遲疑的說道。
    “廢物,不是派出了五蠱神去追了麽!怎麽還會讓她跑了。”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轉瞬就怒了。
    “主上恕罪,屬下已經派人封鎖了南疆的各處通道,隻要他們去靈州,便可攔截住。”黑衣人連忙說道。
    他臉上的怒意才淡了些,緩緩問道:“司徒炎那邊如何了?”
    “不出主上所料,司徒炎對王夢婷寵愛得很,安靈素聽到消息之後,十分生氣。”黑衣人回答道。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吩咐道:“安靈素與司徒炎非等閑之輩,你們要嚴密監視著他們,不能出任何差錯。”
    黑衣人領命離開。
    他望著一院子的斑駁滄桑,喃喃自語:“世間最美好的感情,最脆弱的,也是感情啊……”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熱。
    夏日沉悶如火,因為秦晚歌怕熱,悅君殿的供冰便不曾間斷過,於是,在外麵炎熱如火之時,悅君殿內卻總有冰冰涼涼的感覺,十分舒服愜意,連柳如心也老愛往這裏跑了。
    那炎熱的夏季,外麵蟬鳴聲陣陣,反而京城的那些風雲平息下來了。
    司徒蕭已經回京好些天,行事作風比之前倒是低調了許多,聖旨一直稱病在家,閉門謝客,似乎他的回京,對京城的局勢沒有任何影響。
    反而是,柳宸玥被重新啟用,負責調查金不換之事,司徒睿又重用柳家、納蘭家,打壓沈其昌,之前李佑的一枝獨秀局麵被打破,正合了司徒睿的權衡之法。
    那一支斷箭雖然讓司徒睿心生警惕,他生怕身上畢竟流著雲家血的司徒炎會合雲若天以及雲家聯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司徒睿本是想借著此次,一並調查雲家,但因為有先帝遺訓,線索又少的可憐,司徒睿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動雲家,這件事情便放在一邊了。
    京城的風雲不過才平靜了幾日,皇上冊封國師的消息傳來,又打破了朝中的寧靜。
    自本朝建國以來,從沒有封國師的先例,這次司徒睿破例封國師,舉國震驚,最引人非議的是,司徒睿破例封的國師,是蒼雲派的叛徒——餘楓。
    或許朝廷中人並不知道餘楓的人品如何,但江湖中人人皆知餘楓當年的所作所為,他惡貫滿盈,才讓行事作風一向仁厚的蒼雲將他逐出師門。
    司徒睿替餘楓洗白,晉升他為國師,分明是在打蒼雲派的臉,蒼雲又是江湖中威望極高的門派,司徒睿此舉可以說是衝著蒼雲派來的,他似乎是要與蒼雲甚至武林人士正式宣戰了。
    而朝中,幾乎沒人敢說閑話,因為,餘楓是李佑與沈其昌一起舉薦的。如今的朝廷已經是李佑與沈其昌的天下,又多了個餘楓,除了納蘭家與柳家之外,無人能抵擋其鋒芒。
    ……
    此時的悅君殿內,秦晚歌懶懶的靠在軟榻上,手中剝著最新采摘的蓮子,百無聊賴。阿黛走了進來,端給了秦晚歌一碗解暑的酸梅湯。
    這些天關於王爺寵信王夢婷的消息也在宮裏傳了個遍,不過,公主一直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她們也就誰都沒敢提,陪著公主若無其事,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白瓷雕刻成蓮花形狀的瓷碗,做工精細,盛著一碗酸梅湯,湯中還放了阿黛去年秋天釀的桂花蜜。在這炎炎的夏日裏麵,喝上一碗阿黛親手煮的酸梅湯,讓因為炎熱而有些浮躁的心都定了下來。但是這碗太小,總覺得不過癮。
    秦晚歌不由得說道:“拿著這麽小的碗來盛未免太小家子氣了,拿個海碗來,那樣喝才過癮。”
    阿黛聽了秦晚歌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天氣雖然熱,但這些涼東西的吃多了終歸還是傷身體的,娘娘還是少喝點冰的為好。”
    她一邊將秦晚歌遞過來的空碗收起,一邊笑著說道:“再說了,娘娘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宮中最好的,海碗那些粗糙的玩意兒,若是娘娘要,都找不到呢。”
    秦晚歌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說道:“你現在跟映雪待久了也越會說話了,本宮隻不過是想多喝兩口酸梅湯,你竟然能說出長篇大論來教訓本宮。看樣子,再過個四五個月的,你都可以把朝堂上那些能言善辯的言官給比下去了。”
    阿黛臉上微紅,“娘娘,你又取笑我。”
    正好映雪用水晶盤子端了一盤冰鎮西瓜進來,聽見秦晚歌取笑她呢,便說道:“映雪嘴笨,娘娘可不要打趣映雪。阿黛姑娘聰明伶俐,哪裏用得著映雪教。”
    阿黛也不示弱,說道:“映雪姐姐若是嘴笨,天底下就沒有會說話的人了。”
    “娘娘您瞧瞧,我說的沒錯吧。”映雪一臉無辜的模樣,攤手表示,阿黛不需要她教也是很厲害的。
    幾個人相視而笑。
    這邊笑聲清鈴,那邊柳如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大老遠的便聽到你們的笑聲了,”柳如心帶著慎兒走了進來,看著秦晚歌笑著說道:“原先我還以為你近日心情不佳,特意做了冰鎮桑葚帶過來,看來倒是我多想了。”
    柳如心這麽一說,映雪和阿黛的笑容都僵了僵,貴妃娘娘,您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晚歌知道柳如心說的是司徒炎的事情,笑著說道:“不管外麵情況如何,日子總歸是要過的,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我又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
    見她這麽說,阿黛和映雪對視了一眼,都沒敢說話。
    柳如心微微有些訝異,但隨即便笑了笑,說道:“你倒是想的開。”
    她說著話,從食盒裏麵拿了一個白玉碗出來。那碗薄如紙翼,觸手冰涼,雖然雕刻簡單,並沒有繁雜的花式,但是整體的通透皎潔,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秦晚歌接過了柳如心手中的碗,阿黛又端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上來,帶著宮人出去,好讓二人說話。
    等伺候的宮人都走了,柳如心壓低聲音對秦晚歌正色道:“昨日哥哥進宮,說起了皇上新封的國師。那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不知對我們的計劃可有影響。”
    秦晚歌聽到“國師”兩個字,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斂了。
    禍害留千年。她最沒想到的是,當年餘楓從她的手下逃脫,又從大師兄的手下逃脫投奔了貪魘,如今竟然還被司徒睿封為國師。
    不過也得感謝餘楓的暴露,才讓秦晚歌徹底肯定了——在司徒蕭離開京城後,還一直待在京城的貪魘,就是餘楓假扮的。
    從一開始,他們的猜測就沒有錯:真正的貪魘,是毓王司徒蕭。司徒蕭前往穎都之後,留在京城之中的星宿閣閣主,其實是取代了貪魘的餘楓。
    司徒蕭此計甚妙啊,不但掩人耳目,而且更顯得星宿閣深不可測,難以捉摸。若是餘楓在京城出了紕漏,司徒蕭大可以棄車保帥,簡直一石二鳥。而餘楓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留在京裏,不單單是要替司徒蕭打掩護,更是要利用星宿閣的便利,培養自己的勢力。
    秦晚歌想到這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餘楓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算是死過了兩次,他骨子裏的還是那個自私自利的餘楓,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真正忠誠於誰,他真正效忠的,隻有他自己。
    他所有的決定,都隻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
    不過,餘楓被封為國師,倒是令人深思。從一開始,餘楓取代了貪魘的身份,一方麵是要利用星宿閣閣主的身份,重新培養自己的勢力,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如今的他卻將自己的身份公之於眾,他難道不怕蒼雲派報複麽?
    仔細想來,此事疑點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