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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太暗，幾乎看不見楚離的神情，但秦晚歌還是借著天邊的一點月光，看見了楚離眼中的淚光。
    “大師兄，小十一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我懂你有苦衷，不用解釋。”楚離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如果你能早些告訴我，就好了。”
    “大師兄，是小十一不好，是小十一對不起你。你別記恨我。”
    “說什麽傻話呢，師兄怎麽會記恨你。”時光仿佛回到從前，楚離在她頭上摸了摸，好像她還是剛剛上山的小丫頭，而他也還是年少青蔥的少年，“不管過再久，小十一永遠是小十一。能見你安好，我便心滿意足了。”
    歲月如梭，往昔的情誼卻還在，已經是莫大的福分了。
    秦晚歌主動抱住了楚離，“大師兄，過去有太多事情是小十一沒辦法對你和師父說的，但是，小十一的心裏一直記掛著你們，一刻未曾忘過。大師兄，小十一已經得到幸福了，你也要去找到自己的幸福才行啊。”
    楚離背上僵了僵，自己心裏藏這麽久的秘密，還是被她發現了麽？楚離苦笑。
    但他還是說道：“師兄記下了。師兄……會的。”
    與楚離見過麵後，秦晚歌就先行離開了。
    她原本也隻是想趁夜沒人的時候去看一眼餘楓，看一眼這位曾經一起練武生活的師兄，他終歸因為自己的野心和貪心，落得如此下場。
    他身上罪孽深重，死一百次都不算多。被國法正法，也算是個了結。
    若換了是在她重生初時，餘楓害她這麽多，被砍頭屍首扔在菜市口沒人管，她早就在他屍體上多補兩劍解氣泄憤了。
    但此時的秦晚歌早就沒有了當初的一腔恨意，她早就看透了，所謂恨，不過是執念放不下。
    再看執著於過去的司徒蕭和雲若天等人，她就覺得他們可恨之餘，也實在可憐。因為一個執念，害人害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幡然醒悟。
    半個月後，糧草準備齊全，司徒炎親自率軍出征。朝中大事均托付給了左相和柳太傅。
    秦晚歌也才知道，司徒炎早在回來之初就已經著手準備這一天的決戰了。他想的還真是長遠。
    十萬大軍行軍將近半個月，便抵達靈州了。大軍駐紮城外，司徒炎則和秦晚歌等人進了城，在靈州王府裏的臨風居下榻歇息。
    此行趕赴永州，秦晚歌以司徒炎的副將身邊出現，日常穿著鎧甲，掩蓋了女子的玲瓏體態，頭盔也遮住大半容貌，腰上配著長劍，英姿颯爽，連男子也要遜色三分。
    一路上她隨軍前往永州，舉手投足盡是英勇和氣概，行軍路上，迷倒了不少的妙齡少女，連野地裏歇腳的茶攤老板娘，都看得眼睛發直，差點就往上撲了。
    司徒炎還因此調侃她，“如此英姿勃發，朕若是女子，都要為你傾倒恨不得以身相許了。”
    秦晚歌聞言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他半晌，踩在凳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司徒炎，抬起他的下巴，說道：“陛下如此天姿國色落雁羞花，我若是男子，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丫頭，你這些天是過的太舒服了麽？”司徒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桃花眼裏的笑意深濃，充滿了魅惑。
    秦晚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麽？”
    “你猜呢，嗯？”魅惑的桃花眼盯得人莫名臉紅心跳，微揚的嘴角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看著越湊越近的臉，秦晚歌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往後退，卻忘了自己是踩在凳子上，一不小心就一腳踩空掉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司徒炎身形一晃，跳到了後麵去，接住了她。
    “謝謝。”落入溫暖的懷抱，秦晚歌抬眼對上司徒炎的視線，卻是在笑。
    司徒炎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看她在笑，才鬆了口氣，“你還有心情笑。”又氣又惱的。
    秦晚歌咧嘴，上去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就算踩空也摔不著。你為什麽這麽緊張我？”
    司徒炎反客為主，緊緊抱住了她，“傻丫頭，不管你是能上天還是能入地，不管你有多厲害，我都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在我麵前受傷。我真的怕了，你不可以不能再做出這種舉動嚇我！”
    “好啦，對不起嘛。”秦晚歌調皮地吐吐舌頭，司徒炎抱住她的力氣真不是蓋的。
    不管她在別人麵前是什麽，可在他心裏，她就是一個與尋常女子無異的女兒家，也需要別人的嗬護和保護。
    司徒炎，你隻把我當做尋常的女子啊。
    秦晚歌心中分外溫暖，湊在司徒炎臉頰上親了一口，“我以後，不會了。”
    司徒炎就笑了。
    把秦晚歌橫打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去，大手探入厚重的鎧甲之中，肆意愛撫。
    “別，這會兒大家都在忙，王府裏都是人……”秦晚歌一臉嬌羞，明明是伸手去推他，可絕色無雙的麵孔浮上兩朵紅雲，妖嬈的水眸看著司徒炎，分明是變相的誘惑。
    美色當前，又是心愛之人，哪個男人能收得住？
    他能忍得住他司徒炎就不是男人了！
    “管他人不人的，朕倒想瞧瞧，這個時候誰敢來打擾！”陛下霸氣十足地道，這話擲地有聲。
    說完就利落地除了秦晚歌的頭盔，扒了她的鎧甲，不一會兒，剛才還威風凜凜英姿颯爽的副將，就成了床榻間美豔絕倫國色天香絕代風華的美人兒，隻著單衣，玲瓏曲線畢露，令人垂涎三尺。
    縱使是英明神武的陛下，也擋不住心上人這等絕色的誘惑，褪去繁重的盔甲，欺身覆了上去。
    大掌一揮，幔帳輕飄飄落下，遮住了一簾春色。
    如果有人鬥膽偷聽牆根，還能聽見裏麵隱隱約約傳出的，曖昧的聲音——
    “炎，輕點……唔……”
    “嗯？輕點，我若是不呢？”
    “唔……輕點，別鬧……嗯……”
    ……
    龍衛正想敲門，卻因為聽見那光聽著就能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之音，羞紅了臉連忙退開，對上身邊女子的視線，尷尬地咳了兩聲，“那個，你晚點再過來，回去休息吧。”
    女子猶豫地看著緊閉的門，她多少還剩幾分內力，自然也能聽見屋子裏的動靜，“陛下他……”
    “這不是你該問的。晚些傳你的時候你再過來。”龍衛見拉下臉，顯然對此人不太客氣。
    她，正是前些日子險些去見閻王、卻被司徒炎讓人救回來的凰影。這些時候一直是初九在照顧她。
    凰影臉色白了白，點點頭，便行禮告辭了。
    她撿回了一條命，功力失了大辦，性情也改變了許多。看上去，總覺得和從前有哪裏不一樣了。也許真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看開了許多事。
    仔細看她的背影，到底與從前不同了。腳步聲都重了許多。
    龍衛在她身後搖搖頭，嘀咕道：“一個殺手扮演千金小姐久了，還真成了普通女子改邪歸正了？前頭有個樓宿，現在有個凰影，這年頭的殺手可真有意思。”
    嘀咕著也走了。
    要是被主子知道他在外麵偷聽牆角，非要挨一頓揍不可。
    一個時辰後，龍衛才過來，阿黛給秦晚歌送來幹淨的衣裳，出來時正好和他遇見。
    “阿黛姑娘，裏麵那兩位，起來了？”
    阿黛打量了龍衛一眼，才點點頭。被她這麽一看，龍衛渾身不自在，“你這麽看瞧我是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就是我家公主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成天跟著陛下就不合適了。所以啊，讓我多留心留心有沒有合適的姑娘，要給你說媒娶親呢。”阿黛煞有介事道。
    龍衛的表情一下子就精彩無比了，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最後失聲叫了一句：“我不娶親！”
    “不娶親？你別是不喜歡女子吧。”阿黛語不驚人死不休。跟在秦晚歌身邊太久，也學壞了。
    龍衛的臉一下子就成豬肝色的了，急得跳腳，“你胡說什麽，你才不喜歡女子……呸，你本就是女子！哼，小爺好男不與女鬥！”
    “我才不與你說。”阿黛一臉玩味地看著他，好像是在說：你分明就是惱羞成怒。然後，就走了！走了！她就這麽走了！
    “喂，那個小丫頭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
    阿黛根本不理會他的大喊大叫，越走越快，一下子就消失在轉角了。
    “這個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沒樣子了！”龍衛氣得頭頂冒煙，暴跳如雷。
    身後跟著一起來的凰影奇異地看著他，“龍護衛，我能進去麽？”
    龍衛聞言，回頭瞪了她一眼，說道：“等著。”說完，氣呼呼就進去了。
    秦晚歌和司徒炎已經沐浴更衣完畢，雙雙坐在桌旁，好以暇整地看著他。
    “我倒覺得，你們就挺合適的。”秦晚歌毫無預警地說了一句，“我是說，你和阿黛。”
    龍衛頓時被噎住了。心裏開始腹誹：長公主，你不能因為自己找到歸宿你就這樣啊！就算你是先皇後，就算你是那個無敵的戰神，你也不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