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95章 美人心計(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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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顯然王霞嫂子陰謀算盡,搭公交車的目的是踩點兒找茬的。

    原本想教訓教訓,給女孩兒點兒顏色瞧瞧兒。

    可不知為什麽,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忙乎的不可開交,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時,女人晦氣的認為,真是倒黴,哪兒有姑奶奶插話的地兒?

    與其說女人找不到見縫插針的理由,倒不如說自己莫名的心虛心慌。

    王霞嫂子一遍又一遍的訥悶,自己咋會心慈手軟呢?

    明明是理直氣壯的來出氣的,可還沒過把癮的把心頭的惡氣泄出來,就打道回府?

    不知是什麽牽動著王霞嫂子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經,聽著一句句“需要下車的乘客,請您抓緊時間……抓緊時間!”

    不知在哪個站台,女人不覺走下了車!

    本自己是來挑釁挑刺的出口瘴氣,可濁氣排出來了?這樣安靜的走開,不符合女人的脾氣。

    一到家,女人懶散散的躺仰在沙發,似渾身散了架。

    左思右想,琢磨不定!

    到底兒那個女孩兒有啥好?整個一傻丫頭片子,看那個清純麗致的傻樣兒,根本不像是有什麽心機和城府。

    咋會勾引人家的男人?去勾搭一個有婦之夫,不像這樣兒一個黃毛丫頭做出來的事兒呀!

    女人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自己不惜花重金搜索到的線索有假?眼前飄忽不定的閃現著黑衣蒙麵人的零星幾句話。

    “頭兒,小的願以性命擔保,絕對……絕對不會有假!”

    王霞嫂子想著想著,不僅從沙發一個急力的起身起步,踱到臥室,翻開自己的秘密保險櫃。

    打開一嚴嚴實實的密封袋,仰入眼簾的一張張照片,令女人心亂不已。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應該不是真的!

    女人一遍又一遍的自喃自語,不敢把眼前的照片與自己親眼所見的女孩兒聯係在一起。

    不是自己慈眉善目,不是自己不可理喻,不是自己無事生非,不是……

    女人尋找一個又一個的理由,試圖想抹去過往的一切。

    不知不覺拔打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也許是再熟悉不過了。

    女人顯得心不在焉的視線不著手機屏幕的邊沿兒。

    電話拔通的那一瞬間,王霞嫂子開門見山:“啥時候下班?”

    話筒傳過來一頓頓的男中音,“有事兒嗎?”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幾個字兒,女人的神經莫句的一怔。

    沒事兒就不能打電話嗎?沒事兒就不能問候嗎?

    但隻見女人輕啟薄唇,蠕動了幾下,輕之即緩的柔和聲兒。

    “問問?問問……不可以嗎?還不可以嗎?”

    其實,女人知道自己很想說,想你,想你不可以……不可以打電話問問嗎?

    可到嘴邊兒的話,如到嘴的鴨子竟飛走了,不知是過於肉麻還是不想老夫老妻的煽情,玩秀恩愛的把戲。

    故而,隻是平和的疑問了聲兒。

    電話那邊似若有所悟,幾聲寂靜的嗯了聲兒,沒有任何作答。

    聞聲,女人急不可耐的直白反問:“啥時候下班?啥時候回家?”

    聽著女人末尾的一字兒,男人在心頭驚悸的自問,家?啥是家?何謂家?

    頓覺一陣涼意湧心頭,不自覺的應了聲兒“晚加班!”

    女人是聽得懂的。

    什麽意思?

    簡單再簡單的四個字代表著什麽?回來不回來,回家不回家,說不準兒!

    明明是搪塞,不懷好意的推遲,女人兩眼憤恨的窘迫,似迷路的羔羊找不到台階下。

    姑奶奶我好心好意的屈尊下駕,好心竟當成了驢肝肺,不賣帳!

    圖啥?為啥?

    女人滿目憤慨,似透著滿目蒼桑,千蒼百孔的一句句。

    人們都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可眼前的這個男人麵對自己的千般柔情,竟無情無義的絕情絕義?

    想著,女人蕩起一抹不甘心的情愫,似哀求的嗓音兒。

    “我現在肚子疼,且肚子疼的要命,你……你回來背我醫院!”

    男人聽著關鍵的一個字“背”,忍不住哼了聲兒,“回頭再說!”

    隻聽電話那邊小聲兒叮喃,“到醫院檢查……檢查……”

    也許是王霞哥司空見慣了王霞嫂子的把戲,顯得極為淡定的平常,臉沒有掠過一絲驚恐的擔心。

    未聽完女人的尾音,當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冷冷清清,清清冷清,夾雜著夏日原來不應有的淒涼。

    天漸漸黑,夜幕降臨的時刻,女人似望穿秋水的望著斜角貯立在眼前的一扇門。

    期待一清脆的響聲,會如往常一樣唧吜一聲兒,閃現一個身影兒。

    不論是不是魅力,是不是驚魂,可此刻,女人的眼神寫著少有的期盼。

    任憑女人望了又望,等了又等,眼前斜角靜佇的一扇門,無聲無息。

    不知不覺,女人不知是困了還是累了,竟在沙發的斜角裏淺淺入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翌日醒來,空蕩蕩的房間,如空空如也!

    似要把女人的心掏空似的。

    他?他這個該死的臭男人竟敢夜不歸宿!

    一夜未遂,去了哪裏?別給臉不要臉,還真把自己當盤了菜,不就是個破班嗎?

    女人顯得極不冷靜的一句又一句埋怨嘮叨,看姑奶奶我怎麽收拾你?

    整個一天,女人顯得六神無主,製定了一個又一個計劃,在紙莫名的寫寫畫畫,擦擦抹抹。

    似無根的浮萍,飄忽不定,找不到方向!

    一會兒打個反斜杠的叉號,一會兒又畫個墨疙瘩。

    不!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之,是一個男人的份量,在女人的心中似莫名的升了一格。

    自己不能再從那個該死的臭男人身下手了,要是那樣兒,自己是自作自受?隻會把這個家推一個黃泉路!

    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冷靜,可又咽不下心頭的這口惡氣,圈起一個又一個問號。

    自己該何去何從?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人離家越來越遠,離婚姻情感的軌道越駛越遠,心中根本沒有自己的砝碼。

    也許是聰明的女人越有心機,越有心機的女人越容易犯傻。

    冥思苦想了一天,轉眼到了一個時刻。

    也許,這對王霞嫂子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時刻,每逢這個點兒,該有一個身影出現在家門口。

    此時,女人莫名的心悸,拔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

    王霞嫂子聽著簡單的一個字兒,竟不知所措的激動,哽噎無語。

    看女人這神情激動勁兒,似充滿著無限的憧憬和幻想。

    隻想他肯……肯回家,過往的一切俺既往不咎!

    “幾點兒回來?幾點兒回家?”

    顯然,女人是下達了強製命令。

    “幾點兒”這幾個字的含義,在王霞嫂子眼裏代表啥意思?

    有早有晚!

    “晚加班。”

    女人聽著男人似麵無表情的四個字,小聲兒嘟囔道,“加班、加班!晚加班,夜裏加班,沒完沒了,看來是不往正道混了。”

    男人似聽不清女人小聲嚷嚷的是啥?總之,從聽筒裏傳來的嗓音兒,似不那麽悅耳。

    半晌,男人無語無聲掛斷了電話。

    女人左等右等,似在等待男人加班的點兒,到怎樣個鍾點兒?

    即便是深更半夜,自己依然亮著一盞燈,竟還不知道回家?

    翻來覆去,孤枕難眠!

    牆靜掛的鍾表,滴答滴答,一聲又一聲,似在給女人的提醒。

    “夜深了,你還不想睡嗎?你還在想著他嗎?明知他不會回來,不會回來……”

    翌日,天灰蒙蒙亮,王霞嫂子不知是幾點幾分,望著滿屋子高檔的家具,透著死一般的寂靜。

    心頭莫名的惆悵!

    難以抑製的敏感神經,此刻,是欲燃欲烈!

    這個該死的臭男人到底兒到哪鬼混去了?到底老娘做的哪點兒不夠好?

    眼下,男人夜不歸宿的現實,成了女人神經質的導火索。似一根導火線,隨時一觸即發的爆炸。

    隻見女人利索的更換外套,畫了個不起眼的淡裝,臨出門時,自言自語撂了句兒。

    看來,非要讓老娘親自出場了!

    確保萬無一失,女人出門留了個便條,“出門小事兒,去去就回。”

    看著女人簡單幾字兒的便條,似乎不死心的牽掛著:男人或許,大清早會回來的,說不定……說不定會回來的!

    顯然,王霞嫂子不動聲色的想把事兒辦成,又想不露馬腳的在前門做,後院不起火。

    所以留了個簡單再簡單的便箋,看似溫馨溫暖,誰知身後醞釀台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