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02章 美人心計(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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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文國強急不可耐的走進了洞房。

    還沒坐穩,隻見男人一個斜跨癱倒在莫大的婚床上。

    王霞見狀,忙掐著男人的鼻梁兒,揪著男人的耳朵,撒嬌似的哼唧:“起來,起來!給俺起來,瞧你那點兒沒出息的樣兒,這天還不黑,就懶洋洋的躺在床上!”

    “俺還懶洋洋?你知道今兒個夫君完成了多麽偉大的壯舉,這經曆多少坎坷顛簸的,又是上刀山,又是下火海。

    俺都激動的小心髒兒快跳到嗓子眼兒,終於……終於……”

    “反正俺不管,你活該,樂意!”

    “咦!俺的新娘子,看是誰樂意,得了便宜還賣官司。”

    “誰賣官司了?不是就想讓人家說老公好,老公棒,老公真行嘛!”

    文國強聞聲,從軟床上一個踉蹌頓頓起身,半脆半臥倒在床上。看那調皮的勁兒,如一個頑皮不堪的淘氣包。

    利索麻利的拽過王霞的一隻手,瞪著大眼兒,毫不含糊,滿眼肅靜的裝著一本正經的驚喜質問:“媳婦!你知道……知道,你手上戴的是啥嗎?”

    “啥?不就一鐲子嗎?至於大驚小怪嗎?”

    聽著王霞似明知故問的故意調侃,文國強不是裝腔作勢的反問:“這可是我們祖傳的玉鐲子,我們文家的傳家寶,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高貴的非同一般了吧?”

    王霞這才慎重意識到,履行的程度意味著什麽?

    伸出小手,扯著男人的胳膊肘,哼哼唧唧的撒嬌道:“親愛的,這樣……這樣!

    咱們的使命算完成了的嗎?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了?”

    文國強當然明白是啥意思,隻見男人詼諧幽默的反駁:

    “你不是願意天天背著鬥笠,上山下山的砍柴,背籮筐嗎?咋這麽快就變化哩!人們都說,男人多變,我看這女人的臉兒,就如這夏日的天,說變就變!”

    王霞伸出幾根纖指,撅嘴兒,指著文國強的鼻梁腦門子:“好啊,這不算,不算!你算賴,耍賴,賴皮,壞……真壞!”

    “壞?俺壞?!是誰背著你上刀山,下火海,還撈了個如意的傳家寶?”

    顯然,文國強是在故意給王霞兜圈子的賣官司,既然收了娘親贈送賜予的大禮,就要按規矩辦事兒。

    倆人一嬉一鬧,時間悄無聲息的溜達溜達,很快到了正午。

    院子裏大擺宴席,有說有唱有跳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喝酒吸煙,無拘無束,盡情暢飲,好不熱鬧。

    王霞望著大家夥兒,這個喜慶勁兒,不無周全想到:這時提出來,提出來撤離,確實為時過早。

    為時過早!

    為了不掃大家的興致,也沒敢給文國強再正麵提起,更未敢當著喜婆婆說漏一個字兒。

    就這樣兒,趁著這個喜慶的狂歡勁兒,一天過得很快很快,轉眼兒到了黃昏。

    待歡唱完畢,曲終人散時,王霞輕輕叩了叩文國強的胳膊肘,似在提醒,“挑重點兒,挑重點兒,給喜婆婆、喜公公入正題!”

    文國強翻了王霞一眼兒,明顯是無聲的回複。

    “別急,別急!說,說……說!說什麽?沒看見在事頭兒上?”

    晚宴結束後,王霞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兒,不言不語。

    文國強知曉媳婦沉默的沉默,代表著什麽?

    沉不住氣的,直奔主題質問:“媳婦!你回來時,到底兒給公司的老一,段經理請假了沒兒?”

    “請假?啥是請假?俺早給他說了,不過!”

    “不過什麽?他沒批?”

    “是也不是!”

    “倒是什麽?”

    “他段經理是誰?一言九鼎!

    沒有直言,搪塞俺三日。

    這不?俺是先斬後奏,管它三七二十一,隨著相公回來了嗎?你說啥事兒,有相公的命令重要?”

    文國強這才似有所悟的想起來,回來的那天,確實倉促。自己還給王霞說什麽來著兒,便強製命令不論扣多少薪水,也要現在就回去,啥事兒沒有回老家當緊要緊兒!

    男人似背負責任的問了聲兒,“對了!媳婦,你可是正式工吧!不像俺是臨時工,自由習慣了。想著大不了一天不幹,沒一天的工資!”

    “說啥呢?俺又沒怪你!俺是心甘情願的,知道啥是甘心情願嗎?”

    看著夜越來越深,臨近倆人按規矩的入洞房時。

    王霞也知道這時候讓男人向喜公公,喜婆婆提出日程,實在不妥。可再一想,這頭也磕了,揖也作了,甚而自己不明不明的穿上了紅裝,蒙起了紅蓋頭。

    連文家祖傳的傳家寶都戴在了自己的手腕兒上。

    看著自己親手鐲兒,這鐵證如山的事實,王霞驚喜之餘,似有滿腹惆悵。

    回去……回去?!回去怎樣向哥哥交待?就說自己……自己不吭不哈的做了新娘?

    豈不成了笑柄?不讓公司的人笑掉牙才怪?

    想著想著,王霞若有所思的想到了葉碧蓮!

    那樣……那樣!

    葉碧蓮是得意還是失意?難不成還在偷著樂的看自己的笑話?自己如願以償的成了心愛男人的新娘,且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男人,管她葉碧蓮是何許人也,愛咋想就咋想!

    可一個又一個的疑問,王霞魂不守舍的對自己說,“不行!不行!我不能讓葉碧蓮賣了官司,還嘚瑟!如果不是俺,她一天文員也別想當,俺是有孕在身,看著肚子裏寶兒的麵,不跟計較!”

    看著王霞靜佇呆立恍惚遊離的神情,難不成在說,不是非常時期,絕不會對葉碧蓮手軟!

    可轉念一想,王霞自以為樂的以為,在情感的世界裏,不論如何自己也沒有敗給葉碧蓮!

    想著,王霞一臉兒的僥幸,禁不住摸了摸手上的玉鐲兒,不由自主!

    可瞬間掠過一絲的失意。

    自己是勝過葉碧蓮了,爭得了一個男人的心,一個家族的心!可總不能讓自己在這窮山溝裏,呆著吧?別說呆一輩子了,就是呆上幾天,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的,可自己也是人在曹營心在漢!

    萬一!

    萬一……萬一葉碧蓮趁俺不在,鑽了空子,咋辦?

    想著,王霞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憑心而論,她葉碧蓮也是有實力的,更不是個軟茬兒。

    那她葉碧蓮坐文員的寶座,豈不是指日可待?會擠扛得有自己的一席之位兒?

    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催促著王霞,不得不給文國強下了死命令。

    “不行!不行!現在,就現在!你就要給爸媽說,說行程的事兒。”

    文國強看著王霞一臉兒認真的表情,似滿腹愁雲,隻好硬著頭皮給爹娘坦白;“俺倆回來的緊兒,忘了給公司請假了!我不礙事兒,可王霞是個正式工,又是個主任!”

    母親大人是識大體之人,顯然是聽得懂的。從一臉的淡定、平和而又慈愛的目光看,對眼前的媳婦是一百個滿意。

    別說是什麽“正式工”不“正式工”了,更不提什麽“主任”不“主任”了!

    就是一戶平常百姓人家的閏女,往俺眼前一站,也是光宗耀祖的看著就舒坦舒服。

    “再過些時日!”

    母親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文國強驚詫不已。

    “娘!為啥要過幾日?”

    “過幾天,山神娘娘要舉行開光大典,隻有見了光,發了光,玉鐲才會顯靈更靈!”

    文國強看著娘親貌似簡單的理由,卻是毋庸置疑的神聖,沒敢有了下言,拉著媳婦走進裏屋。

    王霞聽著眼前男人與母親的一言一語,不知哪天的勇氣,顯得格外的平靜。

    不知什麽,王霞竟蹊蹺的若有所思。

    葉碧蓮撂你也沒那個膽,我能不了解你,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想趁俺不在,爭俺的位兒,沒那麽容易!

    “媳婦!你說咋辦?”

    “咋辦?能咋辦就咋辦唄!”

    “萬一回去了,段經理責備起來,咋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我倒是不怕,用不著相公擔心!”

    “那……那是什麽?”

    王霞聽著眼前男人頓頓的一言一語,若有所思的說:“咱公司嘛?段經理,一向為人仁慈,再說了我提前打過招聲兒了。

    回去了,他不會為難咱!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那,那是什麽?讓俺媳婦如此牽心?”

    王霞是誰?當然不會提葉碧蓮的隻字半句。

    隻是聰明的王霞,也真想到滿腹惆悵的愁心事兒,便言不由衷的撂了句兒:

    “不知道,哥和嫂子咋樣了?天天一小戰,兩天一大戰。不是硝煙戰火,可也冷戰不斷!”

    “咦!咋能玄?是過日子的嗎?”

    王霞聽著眼前男人的疑問,沒敢多言。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是自己的閨蜜好友利紅?

    本來,哥和嫂子的關係就危機四伏的險關重重,如今,中間又夾了一個自己的好姐妹!

    多了一個人,不知要多一份怎樣的牽絆?

    王霞此刻是靜默無語的不敢回想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