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6章: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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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來之人正是禦廚劉公公,披頭散發、大是狼狽。進士們皆滿臉驚訝,護衛們則‘諍’的一聲,齊刷刷拔出了刀“大膽,還不跪下。”

    “聖上……”劉公公趕緊跪下,“有毒,有毒!”

    大廳裏便齊聲驚呼,畢竟這是瓊林宴,國之盛宴,‘有毒’二字實在太過驚悚。護衛們當即齊聲而上,刀劍加在了劉公公的脖子上。下毒這種事情,絕對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護駕,護駕!”

    “來人,抓刺客。”殿前司都檢點一聲令下,“搜!”

    這時候,還哪管你什麽進士、高官,大廳裏的人都殿前司被趕到了牆邊。按照殿前司的規矩,這時候肯定是要困住所有人的。待問清了劉公公前因後果,若有需要便可將這殿內之人,逐一搜查。

    “張檢點,不必如此驚慌。”神宗倒是麵色冷靜,並且擺了擺手,“刺客要抓,凶手也要捕,但別嚇壞了朕的愛卿們。”

    “下官遵旨。”張檢點揮了揮手,士兵們撤去刀劍。

    但張檢點那雙眼睛,卻似鷹隼一般盯著眾人,狡猾之中帶著狠戾。一時間,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動了。

    “好啦。”神宗擺了擺手,指向劉公公,“誰來審一審此人?”

    “大理寺和刑部都沒人在,下官來吧。”韓維主動站了出來,一臉正氣。隻是,眼角卻偷偷望了一眼張子頌,隨後跪在神宗麵前,“聖上,此地也屬開封管轄,事出從權,下官來審。請聖上恩準。”

    “準。”神宗點了點頭。

    “下跪者何人?”韓維便是瞪著劉公公,“報上名來。”

    “小人姓劉,名公公,隸屬膳食局,禦廚。”劉公公當即趴在地上,連連磕頭,“豆腐棍裏有毒,有人想要謀害聖上呐!”

    “大膽!你既是禦廚,就要負責菜品安全。更何況,菜品入廳前都經過‘尚食’檢驗,菜內又怎麽會有毒?”韓維擺起了官架子,一臉官威,隨後瞪著劉公公厲聲質問道“莫非,這毒是你偷偷下的?”

    “冤枉啊!”劉公公當即趴了下去,連連磕頭,並哆嗦著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小人世代深受皇恩,怎敢犯這株連九族之罪!隻因小人在無意中,發現禦廚房的火堆內有個毒藥瓶,有所懷疑便一路跟了過來。隨後,竟發現‘尚食’沒有親口試菜,所以小人懷疑,有人想要毒害聖上,請大人明察。”

    “哦?毒藥瓶?”韓維故作驚訝,“呈上來!”

    “韓大人,請過目。”張檢點接過藥瓶,遞了上來。

    韓維故作驚訝,接過瓶子來回一陣翻轉,“張檢點,煩請牽隻狗來。”

    “好。韓大人請稍等。”

    張檢點便命人牽了兩隻禦犬進來,一隻喂了瓶中之藥,另一隻則喂了神宗桌上的豆腐棍。一炷香後,便隻聽‘嗚嗚’幾聲,兩隻狗先後抽搐著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口吐白沫,死得不能再死了。

    “有毒,果然有毒啊!”廳內頓時一陣驚呼。

    隨後,眾人無不是一臉煞白。

    顯然是有人要謀害皇帝啊,此事若能查處倒還罷了,若是無頭公案,這大廳內豈不是人人都有嫌疑,誰知道會不會被皇帝都砍了啊?

    一時間,眾人無不自危。

    好在,韓維給了大家一顆定心丸。

    “各位,無需驚慌,我大宋律法分明,絕不會隨意冤枉一個好人……”韓維信誓旦旦作出保證,但同時卻又臉色一凜,轉而瞪向了旁邊一個女官,“但是,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韓‘尚宮’,你掌禦膳先嚐,作何解釋!”

    “我,我……”韓尚宮已經嚇得傻了,慌忙跪下,“聖,聖上……”

    “抓起來,打入天牢待審。”韓維知道對方說不出什麽來,幹脆抓進牢裏再說。隨後又吩咐道“張檢點,按劉公公之言,是有兩個‘尚食’沒有檢驗,她們肯定知道內幕,煩請將人抓進來。”

    “好。”張檢點扭頭吩咐,“帶進來!”

    便隻見兩個宮女,披頭散發、滿臉是血的被殿前司幾個士兵推了進來,估計是剛剛挨了毒打,好不淒慘。但韓維顯然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大膽‘尚食’,你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麽?竟敢謀害聖上!何人指使,還不充實招來!”

    “我招,我招!”兩個女官當即磕頭,聲淚俱下。但手指,卻不約而同的指向了一旁的張子頌,“是他!就是他!威脅我們不許試菜!”

    “唔!”廳內再次驚呼,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竟然會是他!沒想到啊沒想到,這狂生竟如此大膽,竟敢蓄意謀害聖上。難道他就不怕,被聖上株連九族麽!”

    “西涼都是野蠻人嘛,畜生、禽獸。”

    “你這是在侮辱畜生麽?就算養隻狗,也不會隨便咬人吧?”

    “就是,就是,聖上不計較他出生粗鄙,特意賜他進士榜尾。不感激也就算了,他竟忘恩負義想要謀害聖上,這不就是禽獸不如麽!”

    權貴進士們,大肆數落張子頌。

    但他卻一臉淡然,不承認,也不否認,仿佛對方指的不是自己。

    “大膽狂生,還不跪下!”韓維立馬來了精神。心底歡快得要死,麵上卻還要作出一臉惋惜並且大肆憤怒的表情,“好你個張子頌,聖上隆恩賜你進士榜尾,你卻畜生不如,竟敢謀害聖上。你可知罪!”

    “不知罪。”張子頌如夢初醒一般,揖了揖手,“韓大人,晚生豈敢謀害聖上。你剛才還說,我大宋律法分明,絕不會隨意冤枉一個好人。你怎能僅僅憑借兩個女官的一麵之詞,就判定晚生有罪?”

    “大膽!”韓維頓時須發皆張,舉起毒藥瓶子,並又指著兩個女官,“張子頌,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

    “晚生沒有抵賴。”張子頌卻不疾不徐,“瓶子裏的確是毒藥,但你怎麽證明是晚生的呢?兩個女官也的確指正晚生,但你怎麽證明她們沒撒謊呢?若是晚生找人說這背後之人是你,難不成就是你要謀害聖上了?”

    “胡攪蠻纏!她兩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要冤枉你?這大廳裏近千人,她們不冤枉別人卻偏偏冤枉你?再不如實招來,罪加一等!”韓維此刻正是得意,豈肯與張子頌講道理,“來人,大刑伺候!”

    “唉……,韓大人,你這是要屈打成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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