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字數:5329   加入書籤

A+A-




    楊炯自己找了把椅子在一邊坐著,看著那倆人在那扯皮。

    許瑞雲道:“房子當年換的早, 價錢便宜。這幾年雖然那塊地皮漲的慢, 但是差價也有一些了。你是按照一開始的購買價算, 還是按照現在的價錢算?”

    雷鵬冷眼瞧著他:“按現在的。”

    “好, ”許瑞雲又道:“那車子和另外兩處商鋪, 也是按現在的嗎?”

    “都按現在的,”雷鵬皺了皺眉,心煩道:“要不這樣, 你也別這個那個問我了, 你一口氣說完你是怎麽打算的。”

    “什麽叫我是怎麽打算的?”許瑞雲冷笑了一聲, 拔高聲音道:“我沒打算過離婚這事, 這是你提出來的, 當然有事要問你。”

    “要問我我的態度也很明確了,最省事的就是這樣, 固定財產歸你,現金歸我。要不然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 ”許瑞雲看著他, 道:“你要分,那就分徹底。誰也別多誰也別少。房子你一半我一半, 車子你一半我一半, 你不是不想過了嗎?那幹脆都別過了, 賣了折現,一幹二淨徹底掰清楚,怎麽樣?”

    雷鵬:“……”

    許瑞雲又把那份離婚協議書往前推了推, 盯著他道:“還有商鋪,要是一直出租的話,租金我們是每月平分還是每年平分?租客有事找你還是找我?還是我們連同商鋪一塊賣了?幹淨利索?”他說完頓了頓,又輕笑道:“還有沒到期的理財,你預定的每周一送的鮮花,半月一送的報刊雜誌……雷鵬,這麽多年了,分手不是你拎著包就能走的。”

    倆人沉默著對視了幾秒,最後的時候,雷鵬問他:“你到底要怎麽樣?”

    許瑞雲嗬了一聲,反問道:“你怎麽這麽狠心?”

    倆人話不投機,又礙著楊炯在場,隻沉默著對視。過了會兒許瑞雲先離開,最後的時候還挺傲,隻說讓雷鵬想好給他電話。楊炯等他走後氣地手都發抖,把啤酒往桌上一擱,恨恨道:“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他有些意難平,見雷鵬疲憊地靠著沙發上閉眼休息,忍不住道:“許瑞雲是怕你沾光多分錢嗎?要這樣的話要麽你直接跟他打官司得了。”

    雷鵬搖了搖頭歎道:“打官司也不見得多快,我這又沒他出軌的證據,隻說感情不和的話,法院不會那麽快判。一次不行等第二次,雖然錢好分,但中間隔得時間太長。如果能協議離婚是最好的。”

    “那怎麽協議離婚?他這明明是找茬,”楊炯想了想,又遲疑道:“那他要是隻為了錢……不行你少要點?先痛快跟他分了。”他琢磨了下自己的小存款,狠狠心道:“反正我新劇簽了,片酬不少,到時候不行我從我的小金庫裏給你補一點,當兄弟給你補血了。”

    雷鵬原本挺煩心,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逗他:“你怎麽對我這麽好,都舍得讓我薅羊毛了?”

    楊炯拍他,嘖了一聲道:“跟你認真的,我那小金庫還沒跟別人說過呢。”

    雷鵬卻道:“不用。我覺得許瑞雲這麽折騰不是為了錢,他就是不甘心,不想痛快離罷了。這會兒錢上的事情我讓步了,他後麵也會找別的理由。我剛剛沒表態,一是不想讓他牽著鼻子走,二來……”

    雷鵬頓了頓,忽然笑道:“說出來有些不好聽……人到最後,都是為自己考慮的。哪怕他隻是想利用這個拖延時間,我也不得不多想一層,萬一我意氣用事任他去了,最後他拿了大頭的錢走,我豈不是人財兩空?錢上的事,我寧願跟他拖,也絕不會有任何妥協。”

    楊炯也跟著琢磨了一會兒,忍不住道:“這明明不是錢的事兒,可是最後卻又都卡在了錢上。”

    雷鵬歎了口氣,感慨道:“差不多是這樣,本來我就覺得結婚沒意思。人要滿足性,隨時可以約|炮4~19,要為了填補情感空虛,也可以隨時隨地找人談戀愛。為什麽要結婚呢?婚姻不過就是一種契約關係,我結婚是為了守約不違反規則的,不是為了體諒違約者,茶米油鹽伺候他反過來還要委屈求全的。所以到現在這一步,我雖然難過,但也沒什麽好怕的,感情,物質,道德……總要捏一樣在手裏。”

    隻是不到最後一步,他也不想為了錢跟許瑞雲鬧官司。畢竟倆人相伴多年,為了物質撕破臉未免有些太難看。

    雷鵬琢磨了會兒,最後開了罐啤酒,跟楊炯碰了碰,嘖道:“來,這一杯,紀念我狗日的青春。”

    楊炯跟他碰杯,喝完之後打算去廚房給他做飯,倆人小聚一下。誰知道雷鵬不依,非得捏著卡去定了一處酒樓,又約了三五好友出來喝酒。

    許瑞雲雖然抗議,但是銀行卡依舊有幾張在雷鵬身上。雷鵬把大部分的錢轉移走了,小頭的留著花,卻也不消停——他錢挪到許瑞雲挺久不用的一張卡上。

    這天幾人吃飽喝足,刷卡結賬,一下劃掉兩千多。

    許瑞雲前腳從公寓這邊氣勢洶洶地離開,後腳就收到了雷鵬在酒店消費的短信。他看見不覺一愣,猶豫了一下沒管。

    誰知道第二一早,卻又有接二連三的消息進來——雷鵬前兩天在草原上曬黑了,於是回來立刻去美容中心做了個護理。他以往也覺得這個消費太貴,這次卻大手一揮,買了個套餐,又辦了張卡。

    他舒舒服服做完護理,自己一個人逛街無聊,又打電話約了一朋友,倆人從商場最頭開始逛起,某奢侈品本季新出的包包,手包來一個,錢包買了倆,同一款色不同色,用一個留一個。

    平時連店門都不進的倫敦某準高定名牌的精品店,進去之後挑挑揀揀,挨個試了一番。雷鵬出門的時候隨意套了件運動衫,本來還等著服務員瞧不起他酸兩句,然後拿著卡買東西打人臉呢,誰知道那店裏的導購小哥態度特別好,看他來回試衣服也不嫌煩,還微笑著找鞋子給他搭配看效果。雷鵬這下倒是真被取悅了,跟朋友一左一右趴櫃台上跟人聊天,後來問來了微信號,又大手一揮,把襯衫褲子一套都給結了。

    買包買衣服,做頭發,足底按摩的信息一條條的鑽進來,消費數額都挺高。許瑞雲隱約能猜到雷鵬的意圖,倆人雖然收入不低,但到底都是工薪階層起來的,平時花錢也都很節製,這下雷鵬半天就花去了平時幾個月的費用,他並不能做到完全的無動於衷。

    許瑞雲忍了半天沒忍住,往那邊打了幾遍電話,卻又始終沒人接。再打給雷鵬的幾個朋友,也無一例外的不是用戶不方便接聽就是正在通話中。他剛開始覺得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直到又過了兩天才反應過來,他大概是被人拉黑了。

    雷鵬這人為人強勢又霸道,看樣是早就打好了招呼。許瑞雲從周遭找不到突破口,隻得去公寓找。誰知道接連幾次吃了閉門羹。那公寓雷鵬換了鎖,他進不去,敲門也敲不開。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他那邊騰出空專門在雷鵬公寓門口守了一天一夜,這才蹲到了人。

    那天一早,他坐在公寓的樓梯間裏,想著今天如何和雷鵬講和。卻看到後者哼著歌踩著一路的晨光上來,身後跟了一個小帥哥。

    小帥哥年紀輕輕,寬肩長腿,穿了件青紫色的襯衫,清新不娘氣,像是棵清晨才開的薄荷花。倆人有說有笑,看起來登對又養眼。直到要開門的時候,小帥哥才注意到樓梯間有人,輕輕拍了下雷鵬的胳膊。

    許瑞雲被那倆人齊齊盯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按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指著那人問雷鵬:“他是誰?”

    雷鵬愣了一下,卻笑道:“我朋友。小孩剛工作,平時花銷大,工資又少,我幫幫他。”他說完泰然自若地開門,小帥哥自然的跟在他後麵進去,從沙發上提起兩個紙袋。

    那倆紙袋白底黑字,頗有設計感,品牌名稱正好和許瑞雲前幾天收到的消費短信對上。

    許瑞雲有些吃驚,一套衣服上萬元,他和雷鵬這麽多年,誰都沒舍得買過。

    誰知道小帥哥卻衝他客氣地笑了笑,隨後回頭就問雷鵬:“是這兩件嗎?”

    雷鵬道:“是,挺好看的,就是腰有些大了。”

    小帥哥隨即笑道:“沒事,我會改。”

    他過來似乎就是為了拿衣服,雷鵬又從錢包裏抽了兩張錢遞過去,道:“那這樣你先回去吧,回頭等我電話。”

    小帥哥輕輕笑了笑,高興地走了。

    室內重新恢複了安靜,許瑞雲按捺不住,壓著火問:“雷鵬,你什麽意思?”

    雷鵬卻嘻嘻一笑:“沒什麽啊,朋友嗎,幫個忙。”

    “你是幫忙還是包小白臉?”許瑞雲難以置信道:“誰家幫朋友忙送上萬的衣服!你瘋了嗎?”

    雷鵬忍不住哈哈笑道:“許瑞雲,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我接濟小朋友跟你接濟小朋友有區別嗎?反正你又不離婚,咱家出慈善家一出出倆,不更好嗎?”

    “我什麽時候當慈善家了?弗朗他在這邊無依無靠,又是我助理,我就是幫個忙搭個手,借給他幾次錢怎麽了。我對他沒那個意思,從來沒有說過過分的話,也沒做過什麽曖昧的事情,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不是他的擇偶標準,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神經質?”

    雷鵬搖了搖頭:“不能。”

    許瑞雲還要再說,雷鵬卻突然道:“你不用跟我解釋了。現在呢,你同意離婚,那我們就離。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們就繼續過,各交各的朋友,各當各的慈善家。反正家裏有存款,實在不行還能賣房賣車。不過有句話我先提醒你。”

    雷鵬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笑道:“我這個人天生就作,你有賊心沒賊膽,我是有賊膽沒賊心,所以那句話你最好收回去——分手不是我拎包就能走的,但綠帽子可是說戴就能給你戴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沒碼完,半章,明天再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