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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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炯躲不開拗不過,墊腳在傅惟演下巴上親了兩口就想敷衍過去。傅惟演抿著嘴隻笑, 直到楊炯以為這一關過去了的時候, 他才霸道地圈住人家, 又來了一記深吻。

    倆人分開的時候楊炯連脖子都紅了。傅惟演得意洋洋, 抱著還不撒手, 沒一會兒旁觀的師兄過來搗亂,在一旁嘖道:“差不多就行了啊,你真好意思的, 這麽多東西都讓我一個人推。”

    傅惟演側過臉看他, 不爽道:“我們小別勝新婚親一下還不行啊?管真寬, 你眼紅找你的孫牧去。”

    話沒說完, 後麵的孫牧就給了他一巴掌。

    力道不大, 好朋友久別重逢,也是高興的不行。

    孫牧道:“我都定好接風宴了, 你倆連早飯都沒吃吧,一會兒一塊過去。”又對楊炯笑道:“本來打算晚一點去接你的, 這會兒正好咱一塊了。”

    楊炯沒說話, 他心裏覺得這話有點奇怪,又怕自己多想。隻看了眼傅惟演, 心道要是沒什麽事, 就衝著那小可憐也不能去, 要不然這飯吃的我膈應。

    他打定主意,正琢磨著怎麽拒絕,就聽一旁的師兄道:“也好, 正好我跟惟演有些話還沒說完。這一回來我得先回老家掃墓,然後是各種手續,馬上就得忙起來。惟演那邊工作也是緊張,以後再抽空聚一塊就不容易了。不如一塊吃頓飯,聊完吧。”

    他說完又問楊炯:“楊炯今天沒事吧?”

    楊炯猶豫了一下,怕耽誤傅惟演的事情,隻得笑道:“沒事。我今天特意請的假。”

    一行人把行李放好,孫牧今天開了輛商務,正好前後能坐開。隻是上車的時候傅惟演把副駕的師兄給拉了下來,塞到了後座。這才拉著楊炯一塊擠了進去。

    師兄不清楚這其中緣由,還納悶地戳他:“你怎麽這麽壞呢,總打斷我跟孫牧是幾個意思?”

    傅惟演含糊道:“沒意思。”

    他坐在正中間,看了看怕楊炯在邊上擠,又欠著屁股往師兄那邊挪,給楊炯騰了好大一塊空。

    師兄頓時怒了:“臥槽我是看明白了,你是故意來占空的是吧!屁玩意兒!”說完也不甘示弱,擠了回去。

    傅惟演有些生氣:“你幹嘛擠我,就這麽點道忍一忍不行嗎?擠著我媳婦怎麽辦?”

    師兄頓時震驚臉:“你咋不怕擠著我呢?”

    “你忍忍就行了,”傅惟演理所當然看他一眼,又轉過臉對楊炯笑著拍拍車座,催促道:“過來點過來點。”

    楊炯礙著這麽多人麵不好說他,給他使眼色讓他回來點,又伸手拉他胳膊往自己跟前拖,誰知道傅惟演卻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擱在自己腿上揉捏著玩。一會兒伸手跟他十指交扣,一會兒又抬著他的手放嘴邊親一下。

    楊炯哭笑不得,心頭兒被親得又軟又甜,隻得不好意思地對那位師兄笑笑,又悄悄看了眼傅惟演。

    倆人一路上小動作不斷,你拉我我推你,等到了市區,孫牧才忍不住笑道:“你倆行了啊,這是誠心虐狗嗎?”

    楊炯心思一轉,笑著開玩笑道:“狗在哪兒?”

    他隨口接話看著並無惡意,可是這車裏一共五個人,四個成雙成對,單出的那個就不免多想了點。

    弗朗神色略微有些尷尬,抿了抿嘴,忍不住小聲道:“那個,我家裏還有點事。”

    其他幾人都看過去,楊炯瞅他一眼沒說話,孫牧則是疑惑地哦了一聲,尾音上揚,顯然很意外。

    弗朗吞吞吐吐,一看就是不慣於說謊的人臨時編理由。隻是他這人內向,最後也隻憋出一句:“家裏好像煤氣忘關了……”又道:“我在前麵下車就行,那邊有公交車能直達。”

    孫牧雖然詫異,不過仍體貼道:“這樣的話是不同路,這樣我再往前開一段吧,廣南路上公交路線多一點,你不用等太久。”

    等到了廣南路,弗朗下車,他又問:“你身上有零錢嗎?”

    弗朗連忙點頭,拍了拍衣服兜道:“有的有的。”

    路口這塊不能停車,孫牧有些不放心,叮囑一句後又開車上路。楊炯隔著車窗看了眼被甩在後麵的人,又悄悄地抬眼看了眼孫牧,開始猶豫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他和弗朗的那點過節隔著的是另一對,可是那件事上並不好定論這個人是有意為之還是純粹無辜躺槍,而自己也的確有些遷怒的意思。

    今天對方作為孫牧的朋友出現,一會兒的飯局又是孫牧做東……要較真起來自己才是個外人,這樣把人排擠出去,似乎有些不合適了。

    楊炯有些後悔自己太冒失,又覺得自己看起來有些欺負老實人的意思,心裏不覺又別扭幾分。好在孫牧看起來一切如常,似乎並沒有介意這件事,也沒注意到他和弗朗的這些反常細節。

    幾人到了預先定好的飯店吃飯,這個時間半早不晚地,也沒幾個客人。孫牧提前有預定,報上姓名後,服務員把人領到了一個六人包間。

    桌上四套餐具,楊炯初時沒覺得,等後來反過味來,頓時明白了——孫牧一開始帶了弗朗,又去接人,不加自己正好四個。也就是說這場接風宴,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自己。

    他這些年慣於看別人臉色行事,這種人情世故上別人做一步他能琢磨三步,這會兒他便也看破不說破,不動聲色地跟著傅惟演落座。

    等到開席過半,傅惟演的師兄談起正事,他才明白了孫牧一開始沒打算叫自己的原因。

    師兄道:“韓韜那邊籌備的算是相當完善了,我看了他給的不少資料,能看出他是真費了功夫在上麵。現在國內的醫療環境這樣是多種原因造成的,我們每千口的醫院病床數、醫師數,整體的衛生資源投入都遠低於發達國家,所以客觀上不可能像他們那麽分工細致,你這次過來交流,看到這邊臨床醫生的工作狀態,如果等到國內實現,還不知道要十年還是二十年。可是韓韜不一樣,他一開始就分工明確,會有大量的輔助人員,門診實現全預約,專人寫病曆,專人辦理患者出入院,專人負責心理疏導維護關係……你到時候隻管你的病人,你需要上的手術,甚至你的工作時間也有保證……我知道你倆之間的那點過去,但是感情的事掀過去就翻篇了,何必置氣一輩子?”

    傅惟演低頭扒拉碗裏的菜,過了會兒才道:“真不是置氣,我就是不想去。”

    “那為什麽不想去呢?”師兄詫異:“辦私立醫院的想法最初是你的,醫院地址也是你選的,甚至總體架構一開始也是你說的……現在隻不過別人替你實現了而已,別的不說,想想到時候你都不用操心醫院盈虧,每天端個咖啡往辦公室一坐,不好嗎?”

    “沒覺得好,”傅惟演道:“就當我那時候腦子衝動犯病不行?”

    “……你啊就是太任性,”師兄歎了口氣,對孫牧和楊炯道:“你倆說說他。”

    楊炯看了看傅惟演,也不知道說什麽。

    孫牧倒是皺著眉問:“我本心也不願意傅惟演過去。先不說感情不感情。但是私立醫院這現狀。”他猶豫了一下,道:“現在是什麽樣我不清楚,但是前兩年我可問過,本市私立醫院裏,隻有三家是醫療定點單位,100張床位以上的隻有兩家,不是沒有過好點的,但是不管開頭怎麽樣,不少都是越開越亂,人員雜設備差,發虛假廣告,到處開‘義診’,收費也亂。”

    他頓了頓,坦言道:“私立醫院裏醫療水平和設備條件能趕上公立的本來就少,就是韓韜真能做到,那他的醫院作為盈利性機構,這麽多人員的開支也是問題。別忘了現在私立醫院的稅收可多了,銀行貸款和融資也很受限。”

    師兄問:“比如說?”

    “我那天大概看了眼,起碼有部分營業稅,企業所得稅,房產稅,車船稅,教育費附加這些……稅多,收費標準又一致,咱這衛生部門的土政策又形形□□,所以大環境並不樂觀。韓韜要是跟其他人一樣,開個性病醫院,或者美容整形的,瘦身的這些肯定好掙錢,可是他要做綜合的,野心這麽大,我是真不看好。”

    師兄卻道:“……這些我了解,不過其他的不說,韓韜的三年免稅期是沒問題。銀行貸款融資也不是事兒。”他笑了笑,又道:“你也不想想,這醫院他要開不起來,誰還能開得起來?”

    孫牧不覺一愣,隨後想到韓韜的關係,仍猶豫道:“他爸媽還有幾年……”

    “……你就別管他爸媽了,”師兄笑了笑,忽然想起一茬來,問他:“哎,他快結婚了,你們不知道嗎?”

    這話一出,其他幾個人都愣了,抬頭或驚或疑地看著他。

    師兄啊了一聲,詫異道:“你們還真是都不知道啊?怪不得……他那對象資源比他可牛多了,倆人好像談了兩個多月了吧,那男的挺低調的,上次發微博轉了一條珠寶信息,我才知道這倆人好事將近的。”

    說完又笑傅惟演:“怪不得呢,我還想著你幹啥這麽避嫌。那男的條件真不錯,應該沒你事兒了。”

    他說話直接,雖然提起韓韜和傅惟演的那點過去,但是大大方方,楊炯絲毫感覺不覺得討厭。

    隻是平時傅惟演都是被人捧著,沒人捧他他自己也得嘚瑟一下,這次師兄開他玩笑,他卻隻淡淡笑了一下,什麽話都沒說。

    直到飯局結束的時候,孫牧才提起了弗朗。隻一句,對師兄說的:“我那高中同學剛辭了工,你不是有個同學做物業嗎?看有沒有什麽工作能適合他的。”又道:“他現在身上有房貸,壓力比較大,你上著心點。”

    師兄答應下來,問他:“是一開始跟你後麵那個?”

    孫牧笑:“是他,今天我出門急,想給你買花結果花店沒開,臨時讓人從郊區給送過去的。”

    師兄哦了一聲,又問:“他能幹什麽?”

    “什麽都能幹,挺吃苦耐勞的一個人,就是嘴笨心眼實,跟人打交道耍嘴皮的活兒不太行。”

    楊炯把話聽在心裏,回家後忍不住先跟雷鵬說了。

    雷鵬歎道:“你該不會想勸我複合吧?”

    楊炯道:“沒有啊,就是說一聲,通報敵情。”

    “那巧了,”雷鵬在那頭笑道:“我也有個敵情要通報。”他頓了下,壓低聲音對楊炯道:“徐誌回來了,給你捎了禮物,讓我轉交給你呢。”

    傅惟演在浴室洗澡,楊炯忙回頭看了一眼,莫名心虛道:“不要不要,你告訴他我不要禮物。”

    雷鵬道:“他非要給怎麽辦。”

    “非要給也不行啊,你隨便編個什麽借口幫我應付下吧,我我我我也不缺東西……”他一著急不自覺結巴了一下,頓了下又如實道:“而且我家主子心眼兒小,他要真送了東西來,我家房頂得被掀了。”

    他一著急,不自覺就忘了壓低音量。

    一旁匆匆衝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的傅惟演愣了下,覺得不對勁,又退回浴室扒著門口偷聽。就聽楊炯在那舉例道:“對啊對啊,他可小了,針尖尖大……”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楊炯啊了一聲,有些震驚道:“徐誌……這也……太那啥了吧,他大歸他大,我們家的小有什麽辦法……對啊,將就唄……”

    扒著門框的傅惟演眉頭越皺越緊:“……”誰小??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一會兒捉蟲。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