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一章、小人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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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春寒料峭這個詞,就是為倒春寒準備的吧。

    右扶風的陽春三月,明明已經陽光明媚和讓人脫下羊皮襖子了,結果突然就連續好幾日的彤雲密布。

    一夜醒來,便是千樹萬樹梨花開,讓黔首百姓們冷徹心扉。

    不光是惋惜已經埋在地裏的種子,更是因為邊章與韓遂的主力軍隊,已經陸陸續續在岐山一帶糾集。無數三五成群的遊騎斥候小隊,更是經常在美陽城外荒野得意的耀武揚威。大漢的精銳遊騎也不甘示弱,雙方在城外追逐著。

    箭弩在原野上飛揚,白刃在山腳下碰撞,用馬蹄聲聲敲響大地的哀嚎。

    也喚起了黔首百姓的哀嚎。

    才春耕的良田,已然成為了戰場。

    此刻,華雄端坐在烏孫馬上,身體隨著戰馬的小跑起伏。眼睛如狩獵的蒼鷹,銳利而又謹慎的環顧著左右,兩石鐵胎弓更是緊緊的捏在左手上。

    他的身後,是三個羌人部曲呈品字型警戒著,尋找叛軍斥候的蹤跡。

    半個月了,為了湊夠二十顆首級,華雄在岐山附近遊蕩了半個月。

    對,他出來湊夠首級的。

    至於是什麽理由,還得從他跟著夏育,跑去見平叛大軍的主帥皇甫嵩說起。

    皇甫嵩,字義真,安定郡朝那縣人。

    家中世代仕官兩千石,是雁門太守皇甫節之子、度遼將軍皇甫規之侄。其中,皇甫規更是曾經開設學館十四年,以《詩》、《易》教授門徒。

    出身於這樣家庭的他,對夏育帶著華雄來訪的目的,心知肚明。

    也讓華雄產生了,自己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郝然。

    皇甫嵩對夏育很客氣,既有著世家子的風度翩翩,也有西涼男兒的豪邁。還很謙虛的詢問有平定羌亂經曆的夏育,關於應對叛軍的策略等等。

    但是呢,在兩人談完了正事,夏育提出要求的時候,就有點躊躇。

    夏育以自己箭傷未痊愈為由,想將自己麾下所屬的兵馬,合華雄部曲湊成五百人為一曲,讓華雄率領聽命於皇甫嵩將令。

    名義上是很好聽的,為平叛盡微薄之力。

    實際上,大家都知道,夏育這是請托皇甫嵩看在情麵上,給自己徒兒獲得功勳的機會。

    畢竟兩軍對陣的調度中,有衝鋒陷陣的將士,也會有堅守後方的兵卒。華雄被放在沙場上斬將奪旗,還是扔去城牆上看日升日落,都是皇甫嵩這個主將一句話的事。

    不過呢,皇甫嵩對此沒有當即應下來。

    而是撇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華雄,捏起了胡須陷入沉吟。

    思考之久,讓夏育還以為是他覺得華雄太年少,不堪重任呢!又費了不少口水,說起華雄從軍後的過往來。

    聽得皇甫嵩的臉緩和了不少。

    但是呢,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不是誇讚少年銳意,而是這樣的:“狩元,聽說你將董仲穎麾下部將的戰馬射殺了?”

    額......

    華雄一聽,就在心中大歎失策。

    本來他想借著和董卓交惡,來獲得皇甫嵩的好感,進而能在此次平叛中撈點軍功。

    卻忘了“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的區別。

    皇甫嵩作為如今大漢朝最負盛名的統帥,也是名聲絕佳的士人,一直都秉承著君子坦蕩蕩的作風,做事也不計較個人榮辱。

    比如他問華雄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接受華雄的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