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麽可？！叫你們老板過來！我倒要看看是你有理還是我有理！”紅衣女人抓狂地大喊。

    服務員小姐臉上帶著委屈的神情，轉身往餐廳內部走去。

    不一會兒一個大概三十歲左右，一身便服滿臉胡渣的成熟男人走了出來。

    那男人去到紅衣女人麵前，沉聲問：“您好，我是永和餐廳的老板，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幫我給這＂ｂｉａｏ　ｚｉ＂一巴掌！”紅衣女人雙手交叉在胸下，趾高氣揚地抬抬頭示意服務員小姐，一副有了靠山的樣子。

    這時顧靈玉在我耳邊嘀咕了一句：“肯定是這當媽的不對，你信不信？”

    我點點頭說：“應該是”。

    餐廳老板報笑說：“您消消氣，她做了什麽讓您生氣？您說清楚我肯定按規章辦事，替您出頭。”

    “哼！”紅衣女人瞪了服務員小姐一眼，然後說：“她把我兒子給弄哭了！一個大人欺負小孩子，要不要臉？”說著用雙手給一旁流著眼淚大哭的小男孩抹眼淚，說：“哦喲，不哭不哭。”說著又扭頭衝著餐廳老板和服務員小姐怒道：“你看都哭成什麽樣了？把眼睛哭壞你賠得起嗎？！”

    餐廳老板有些無奈，抱歉地說：“我很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得把事情和我說清楚咯，我才好辦不是？”

    “老板倒不壞。”顧靈玉右手掌搭著下巴淡淡道。

    “有什麽好說的？！我兒子就坐得好好的，這＂ｂｉａｏ　ｚｉ＂突然過來罵我兒子！你說她是不是賤？！”紅衣女人揮舞著手，惡狠狠道。

    “不是的，老板。”服務員小姐急忙擺著手解釋，“是她兒子······”

    “我兒子怎麽了！你個＂ｂｉａｏ　ｚｉ＂還反咬一口！”紅衣女人說著就要打服務員小姐。

    餐廳老板急忙擋在服務員小姐麵前，說：“客人您冷靜一下，讓她說完，您再說也不遲”。

    “還說什麽說？！直接炒了這＂ｂｉａｏ　ｚｉ＂就行了！一天天的鬧這麽多事。”

    紅衣女人扭曲著臉，嘴巴都要撇到天上去了。

    我看得一陣心驚，人蠻橫起來真是極其恐怖，就像寫實小說中窮山惡水裏的刁民。哪怕這女人占理，我也不會很難同情她，更何況我感覺她不太會占理。

    餐廳老板安慰道：“您先坐，我和她交流下，您稍等。”

    “哼！”紅衣女人坐回位置，叉著手。

    經理拉著服務員小姐到一旁嘀咕了一陣，又回到紅衣女人處。

    餐廳老板沉聲說：“客人，我的員工說是您的孩子在椅子上亂跳、大吵大鬧，影響到別的客人，所以過來提醒您和小孩，小心安全和盡量降低音量。沒錯吧？”

    紅衣女人站起身來指著服務員小姐的鼻子大罵：“臭＂ｂｉａｏ　ｚｉ＂！弄哭我兒子還那麽多理由？是看我一個弱女人帶著個小孩好欺負是嗎？！”

    服務員小姐這時也生氣了，正要開口，紅衣女人隔壁桌子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蹭地站起身來。

    指著紅衣女人怒說：“你這人素質有問題！口太髒了！剛才你的孩子確實在椅子上又跳又叫的，打擾我就不說了，人家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孩子也沒哭。後來不是你一巴掌把他打哭了然後來胡攪蠻纏嗎？”

    老男人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看來是憋了很久憋不住了。

    有幾個人也應聲附合著說：“我也看到了。”

    周圍聽著的人包括我和顧靈玉，滿眼震驚，還有這種事？！我原以為就是母親溺愛孩子，自己又比較野蠻，才會這樣不講道理。

    “這媽有夠嚇人的，心理變態吧？”顧靈玉皺著眉頭和我說。

    “是有夠變態的。”我應和道。

    紅衣女人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食客與正和自己對峙著的老男人，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你個老不死的！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有跟風的那幾個王八蛋！你們都和這臭＂ｂｉａｏ　ｚｉ＂有一腿吧！”

    餐廳老板這時冷眼看著紅衣女人，冷聲說：“請你出去，你已經影響到其他食客了，本店不歡迎你。”

    “哈？！不歡迎我？誰想來你這垃圾黑店了？！可老娘現在就是不走！你能拿怎麽著？！我要向政F投訴你們！投訴你這家黑店！垃圾！還有這臭＂ｂｉａｏ　ｚｉ＂！”

    紅衣女人怒目圓睜，淩亂的頭發隨著雙手一起舞動，旁邊的小孩原本就要止住的哭聲，給嚇得又繼續且越發大聲了。

    “哭什麽哭！還嫌不夠丟人嗎？！你媽給人欺負了，給一群王八羔子欺負，黑心的王八蛋！Z國要完了！完了！懂嗎？！”紅衣女人對著小男孩怒道。

    “請你出去，不要在本店吵鬧。”

    餐廳老板伸手向門外示意出去，可伸手過程中不小心微微地蹭到了紅衣女人。

    紅發女人瞬間爆發，猛地趴在地上拉著餐廳老板的褲腿，嚎啕大哭道：“打人啦！黑心餐廳老板打人啦！”說著還開始捶地板，揪自己的頭發。

    全部人都傻眼了，這······

    “你不要再鬧了！飯錢就不收你的了，你快走吧。”餐廳老板無奈道。

    “走什麽走！你打了人還想趕我走？！你要賠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紅衣女人猙獰著臉說。

    “鬆開!你再這樣我報警了！”餐廳老板輕輕晃著腿，生怕真弄疼這紅衣女人。

    “報警？好的呀！趕緊報警！讓警察來看看你們一群人怎麽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和小孩。”紅衣女人大叫起來。

    弱女子······，還真是‘弱’啊，我一陣惡寒，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

    餐廳老板掏出手機撥了110。

    群眾在一片寂靜中注視著紅衣女人，氣氛僵持住了。

    “看什麽看？！啊？回去看你家老婆搞破鞋，看你家男人找小三！看不死你們！你們就是魯迅筆下的看客知道嗎？！Z國人的奴性！”紅衣女人衝著永和餐廳的食客啞著嗓子怒喊。

    食客們像是導火索被點燃了一般，都衝著這紅衣女人破口大罵。紅衣女人也不甘示弱，來一句就罵回一句。

    在一片對罵聲中，警察到場了。

    一個年輕小夥，另一個是，謝言？

    謝言疾步到紅衣女人麵前，年輕小夥緊跟其後。

    “靜一靜！都靜一靜！”謝言威嚴地喊道。

    餐廳瞬間寧靜，我的耳朵也不用遭罪了。

    紅衣女人先聲奪人：“警察同誌，他們合起來欺負我。這是黑店！這個禽獸還打我！”紅衣女人指著餐廳老板。

    謝言低頭仔細看了看紅衣女人，驚呼：“又是你！你先等等吧。”說完，扭頭問：“誰報的警？”

    “警察同誌，是我。”餐廳老板抬手說。

    “怎麽回事？說明白。”謝言說。

    “事情是這樣的，這女人的孩子在店裏吵鬧，服務員過去提醒了一句，她就打了自己的孩子，然後說是服務員弄哭的，接著在店裏鬧事，賴著不肯走，硬說我打了她。”餐廳老板說完歎了口氣。

    “他胡說！他合著店裏的人一起欺負我們兩母子！打了我的孩子，還打了我！警察同誌，你要為我作主啊！”說著紅衣女人又大哭了起來。

    一旁的群眾開始你一嘴我一嘴地說紅衣女人撒謊，餐廳老板說得是實話。

    謝言舉起手響亮地拍了幾下，大聲說道：“安靜！安靜！”

    群眾靜下來後，謝言問餐廳老板說：“店裏有裝攝像頭嗎？”

    “有的，有的。”餐廳老板連忙點頭道。

    “那就沒問題了，”謝言扭頭和身旁的年輕小夥子說：“小王，跟著老板把錄像拷貝一份帶回去”。

    “好。”小王點頭道。

    過了沒多久小王就把錄像拷貝好，和餐廳老板一同出來了。

    “老板你和她一起跟我們走一趟。”謝言指著紅衣女人對餐廳老板說。

    “憑什麽？他打了我，你們為什麽要抓我！我不去！”紅衣女人站起身來怒道。

    謝言冷笑說：“你跟我走才可以給你一個清白，還有你之前的事，你可不是個案了。”

    紅衣女人聽謝言一說，好像想起了什麽，一瞬間臉色白了下去，沒有了先前的剽悍氣勢，隻是乖巧地坐在位置上聽候發落。

    “走吧。”謝言揮了揮手。

    謝言一行人正要出去時，我隔壁桌嘀咕了一聲：“這麽明白的事還要抓人回去。”

    謝言猛地朝著我旁邊的方向一瞪，怒說：“哪裏明白了？！就憑你的一句話嗎？目擊者口供在現代法律基本是不采納的！你懂法嗎？！”

    旁邊的人立刻閉起了嘴。

    我笑了笑，謝言這女強人氣勢依舊洶湧啊。

    謝言突然眼睛一定，和我四目相對。轉眼扭頭和小王說：“你先回去看錄像，然後錄他倆的口供，我等下自己回去。”

    “額，好。”小王說完帶著餐廳老板和紅衣女人上警車走了。

    謝言直直地往我這邊走來，食客和顧靈玉都看著她，特別是顧靈玉。

    謝言來到桌子的側麵坐下，扭頭對著食客們說：“看什麽看！”

    食客們紛紛扭頭恢複原狀，低頭繼續著晚餐。

    “謝警官，有何指教？”我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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