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工作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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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出色的美女名字叫張雁妮,後來她就成了遠近聞名的廠花,附近幾個廠的青年為了一睹芳容,下了班都不辭辛苦來到廠裏跳舞。我知道,胡利是非常喜歡她的。我心裏隱隱約約有點醋意。從此,胡利和我的感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起初是我下班去胡利那裏,他已不再等著我。我現在像一個賢惠的妻子,把胡利的衣服洗好疊好,再給胡利送去,去時看見旁邊以前本是廣播員葉紅住的寢室裏出來一個人,相貌雖然一般,但畢竟是從城關來的,氣質非常吸引人,隔胡利寢室這麽近,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想到葉紅前不久已經調回她男人那裏,這新來的廣播員將會是胡利的新鄰居。

    我的初戀,我愛得太認真,太用心,我已經陷進去了我不能自拔,現在我的心裏全是胡利的影子,胡利的心裏卻全是城關來的美女。

    許多天沒去胡利那裏,他也很久沒有約我,我很煩悶,想去找胡利散散心。去時胡利正在聽一首新歌《最真的夢》今夜微風輕送,把我的心吹動,多少塵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心中我也跟著聽歌,他說“這張歌碟是隔壁新來的廣播員王冰的,借給我聽聽再還回去。”我沉默,他又說:“這批城關來的美女中,張雁妮和李菲家在縣城,李雅家在鄉鎮;論美貌,張雁妮排第一,李雅排第二,李菲排第三”嗬,他到底想幹什麽,把這些美女這麽快就了解得清清楚楚,還排了名次。他還說“李菲是工會主席的遠房表妹,長得像歌唱演員楊鈺瑩。”唉,“他早知道如今會有這麽多洋氣美女來煤廠,就不必當初和我這個村姑交往,他心裏一定很後悔”我心裏默默地想著。

    我的心情非常糟糕,已經沒有一點自信心。現在胡利麵前,我是多麽自卑,我沒有文憑沒有別人漂亮,我隻是想好好和胡利一起過平凡的日子,我這一個小小的心願,也許將會成為泡沫,我已經感覺他離我越來越遠。

    緊接著我倒黴的日子來了,廠裏的小食堂今年被廠裏的一名工人老王和他的老相好廖姝承包了,廖姝以前就是開的飯館。去年老王和老婆離婚後,廖姝才正大光明來廠裏,看見小食堂生意很好,就去和主管部門通了關係,把小食堂承包到手了。小食堂解散後,我和曹新去了大食堂上班。

    我在大食堂的工作主要是管好米和麵粉的進出,除此之外每天還要做食堂的清潔,空時也要幫忙切菜,就連睡覺都在夥食團庫房外的寢室裏,曹新仍然在窗口賣飯收票。

    大食堂人很多,比小食堂熱鬧,單是切菜的工作人員都要坐成兩排,同事們都愛開玩笑;我和曹新適應很快,每天都認真做自己的工作。

    同事們都知道我和胡利在談戀愛,也知道這次廠裏來了許多美女。他們有時故意說:“曉芳,胡利來找你了,”等我出來看見一個人也沒有,他們就高興地笑著說“把你哄到了!”有一次他們還說“小芳,你相不相信呢,我那天看見胡利和一位摩登女郎走了。”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同事們雖說的是玩笑話,我自己心裏卻很害怕失去他!而且有時會想到剛進廠不久時,石姐對我說韓麗被那個采煤工拋棄的事。有時心裏會一陣陣煩悶和苦惱,不知向誰說起,真想大哭一場發泄一下。

    今天星期五,我像往常一樣,把食堂打掃得幹幹淨淨的。衛生室的工作人員來檢查衛生,他們左看看,右看看,都說比以前幹淨多了。臨走的時候,其中一個檢查員回頭說“下次把板凳腳擦幹淨。”“還要擦板凳腳?”我很生氣,順手把板凳一扔,就大哭起來。

    我認為自己非常認真地在做食堂的清潔,檢查員純粹是雞蛋裏挑骨頭。我知道自己因為胡利對我的冷淡,已經把煩悶的心情帶到了工作中,結果我被罰款了。

    晚上我去胡利那裏,白天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所以沒有和我談美女們。他隻談我的工作,說什麽現在的工作時間太長,又說我一個人在食堂的寢室住他不放心,叫我去給主管說,不在食堂上班;依舊回焦場車間上班,自由些。我一直以來都聽他的話,他比我大好幾歲,記得他第一次去我家時,父親把我交給他說“胡利,你比曉芳大些,要好好照顧曉芳,曉芳就像一張白紙,太單純了。”胡利就是我的依靠,隻要是他說的話,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聖旨,唯唯諾諾,很少反駁。

    第二天,我就單獨找到主管,說我不喜歡食堂的工作,太繁瑣了,依舊調回焦場車間上班,主管爽快地答應了我的申請。

    我原來食堂的工作很快就由新來的大美女張雁妮接替。

    父母對我的工作變動感到很是惋惜,他們說食堂屬於後勤部,至少不存在風吹雨打、日曬雨淋。胡利竭力向他們解釋,說在焦場車間上班的好處,白班八小時,中班偶爾會多上一、兩個小時,但下班就休息,不像在食堂那樣,下了班之後,如果有人來領麵、領米,仍然要去工作。現在木已成舟,說什麽也沒用了。父母隻是叫我無論幹什麽工作都要認真,要團結同事,不要像上次那樣平白無故發脾氣。

    我被安排在焦場車間卸煤土石那個班組,煤土石就是采煤工人在采煤的時候,要把大塊的土石弄開才可以采煤,他們把原煤和土石分別裝進鐵托鬥裏麵裝有原煤的鐵托鬥就通過卸煤那條軌道;裝有煤土石的鐵托鬥就通過卸煤土石那條軌道。卸煤班組的工作場地在山腳下,卸土石班組的工作場地在山頂上。

    我現在每天要爬十分鍾的山才到山頂的工作地點,我們這個班組除了開卷揚機那個女工是在屋子裏麵,其餘全都是露天工作。當卷揚機把裝滿煤土石的鐵托鬥拉上來,我和幾個同事要用最快的速度抽掉鋼絲繩上連著鐵托鬥孔上的鐵閂,然後趁著卷揚機帶動的慣性,幾個人齊心協力地把鐵托鬥推進可以滾動的鐵翻籠,再很快抽掉鐵翻籠的閂子,幾個人合力用腳踩鐵翻籠上橫著的杠杆,鐵托裏的土石就滾動向下被倒掉,最後擺正鐵翻籠,把空拖鬥推到卷揚機那裏,再把鋼絲繩上連著鐵托鬥上的孔插上鐵閂,啟動卷揚機,鐵托鬥順著軌道滑下山去。就這個工序的這些動作,每天要重複地來回跑許多趟,要卸掉幾十鐵托煤土石。這個工作的辛苦滋味,隻有自己才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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