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七碗狗血: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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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這一日禦翎和皇後兩個人在錦宸宮中達成了什麽樣的協議,隻是青居閣的宮人們都注意到了禦翎比預想回來的時間晚了很久。
很快,年宴的日子就到了。
皇後在年宴上說了關於後宮位分變動的相關事宜。
一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隻是不管心裏怎麽想的,這些嬪妃臉上都沒有顯露出來。
等年宴開始後,眾人又輪流說了幾句吉祥話。
大概是受到這種氛圍的感染,宮榷的心情也大好起來,吃了不少東西。
席中他更是接連賞賜了不少人,還給一些親近的王公大臣賜了幾道好菜與對聯。
有些恰好就是後宮哪個妃子的母族,一時也與有榮焉,臉上露出好看的顏色。
這場宴會辦得熱鬧,過得也高興。
宮榷為此還特意誇了身邊的皇後一句。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枕邊人目光隱晦的看了看他身後的禦翎。
兩人視線相接觸後,一個狀似不經意的點頭,另一個放下了心,眼中露出了一抹為即將到來的勝利成果而愉悅的情緒。
春節就這樣在各宮熱鬧的氛圍中過去了。
隻不過從年後開始,宮榷的身體就陸續出現問題。
然而前來診治的禦醫無論怎麽看,也查不出具體原因。
眼見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的宮榷,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恐怕他這不是個小毛病。
因為很快他就徹底病倒了。
皇後和後宮的妃嬪們整日裏輪流照顧著宮榷,隻是這個年輕的帝王從一開始的頭暈,到後來隻能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情況愈發嚴重。
宮榷躺在龍床上,原本飄散著熏香的寢殿如今隻剩下了中藥味兒。
置身其中,就能知道宮榷病得有多嚴重。
“皇上今日氣色要好上一些了。”
舒雅蝶將苦澀難咽的藥給宮榷喂完以後,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幹淨帕子,輕輕擦著這個已經不能動彈分毫的人的嘴角,說出的話一如既往的柔和優雅。
隻是宮榷卻直覺坐在床邊的女人隱約與以往有所不同。
他現在連話都講不了。
隻能拿著那雙風流好看的桃花眼看著對方。
就是這樣過人的相貌,欺騙了多少女子的心。
舒雅蝶如今再對上宮榷的目光,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完美的就像是一尊雕塑。
可這世上沒有人是完美的。
“皇上怎麽這般看著臣妾?”舒雅蝶的笑也是慣常的笑意,可隨即她的語氣就是一變。
“莫非臣妾說的不對嗎?”
她明明知道宮榷此時已經無法開口,卻仍要一句句問著對方,像是要逼著他開口一般。
在兩句話說完以後,見宮榷仍然隻拿那雙好看的眼睛盯著自己後,舒雅蝶臉上那慣有的得體表情才緩緩破碎。
她撕去了這麽多年來用不問世事包裹自己的麵具。
“臣妾忘了,皇上如今已然是個廢人,怎麽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呢。”
她講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同剛入王府,兩人錦瑟和諧時那般溫柔。
可溫柔裏卻摻了劇毒。
繡著蝶戲花的淡黃色手帕被她輕輕的遮住了嘴邊泄出來的笑意,樣子仍然是和善的很。
可隻有宮榷知道,他身邊這個向來端莊溫良的皇後,剛剛說了怎樣大逆不道的話。
怒氣使他原本好看的眼睛無端添了三分猙獰。
隻是一個廢人,如何有震懾人的威力呢。
更別說如今他所處的寢殿,已經都是皇後的人了。
所以麵對宮榷的反應,舒雅蝶一點其他情緒都沒有。
她看著對方發怒的神色,眼角眉梢之間越發歡愉。
“皇上何苦動怒,臣妾說的……難道不對嗎?”
麵對舒雅蝶越發張狂的樣子,宮榷無可奈何。
他的眼珠在寢殿四周轉著,內室裏除了舒雅蝶以及她的宮女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空無一人。
就連禦翎,也不在他身邊。
然而他從頭到尾要找的人也隻有對方而已。
明明他睡之前,對方還在這裏的。
可是沒有。
一個人都沒有。
似乎是看透了宮榷的想法,舒雅蝶又笑了起來。
這一次的笑帶著不加掩飾的意味。
同時也讓宮榷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甚。
隻是他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像剛才那樣臉上裝滿了可以被別人察覺出來的怒氣。
畢竟是一方位麵的男主角,又當了這麽多年的帝王。
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他很明白如果過度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很快就會落於下風。
他不會這樣蠢笨。
因此重新看向舒雅蝶的眼神已經變得波瀾不驚。
“宮榷,你果真是生而為帝王之人啊。”
看著這麽快就已經調節好自己情緒的男人,舒雅蝶俯身湊近了對方。
她的目光中帶著一股近乎變態的癡迷。
好看的手撫上了男人已經有些消瘦的臉頰。
有多少次,從他二人感情逐漸生分後,她有多少次這樣幻想過,可以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對方。
隻讓對方看著自己一個人。
可他是帝王啊,他生來就有三宮六院,不會為一人停留。
既然這樣,那就好好當你的帝王。
她明明都已經準備安安份份,做一個賢良大度的好皇後,為什麽你偏偏不放過我呢?
你答應過我的啊,這後宮中誰都不可以用蝴蝶裝飾物。
明明,是你答應我的。
舒雅蝶看著宮榷無法說話的樣子,眼中的病態與快意愈發明顯。
她已經壓抑了太久。
在確定沒有後顧之憂後,不想再壓抑自己了。
所以下一秒,她就笑了。
接著,那些藏於口中的事情就一樁一樁都被她慢慢說了出來。
“皇上知不知道您究竟為什麽會不舉啊?其實本宮還要感謝麗妃呢。”
不舉兩個字像是一個刺激的開關,將宮榷原本波瀾不驚的表情打破。
他看著舒雅蝶臉上無比刺眼的笑意,從她開口的時候,宮榷就知道這件事恐怕跟她脫不了關係。
可是他沒想到,這件事裏還有麗妃的手筆。
“您寵愛的好妃子,一直都偷偷往糕點裏下藥呢,本宮不過是看不過去,幫了她一把而已。”
糕點?
果不其然,聽到她說的話後,宮榷的臉色又很快陰沉了下來。
隻是舒雅蝶這時候已經沒有閑心去照顧對方的心情,仍然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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