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八碗狗血: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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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臣妾嫁進王府,與王爺也算舉案齊眉,回想起來,竟是臣妾這一生中不可多得的幸福時日。”

    舒雅蝶的聲音輕輕的,似乎是因為帶著回憶的腔調,讓人聽了覺得有些飄渺。

    就連她的目光也透出幾分沉醉。

    若是人可以一直停留在最美好的時間,那該多好。

    可是不行啊,上天是不允許的。

    他隻會捏碎你的幸福,奪走你的哀求,讓你絕望。

    “可是王爺,你為何總是不滿足啊?

    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著新人一個一個的進府時,心裏有多痛?我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

    可是我不能。我是王妃,我怎麽可以這樣善妒呢,所以我隻能笑著去麵對一切。

    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幾乎日日都在哭!

    我連眼睛都哭瞎了,也再也繡不出荷包來。”

    她這番話終於引起了宮榷很久之前的記憶。

    他記得皇後曾經手工最是厲害,繡出的荷包花樣也栩栩如生,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再沒有給自己繡過了。

    彼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對方已經成了一國之母,她或許處於顧忌自己的身份等原因,才罷了。

    卻沒想到竟是因為這個。

    大抵是因為他如今動又不能動,說又不能說,才有耐心在心底將這件事想了一遭,並難得生出幾分愧疚來。

    可舒雅蝶是誰,她是同宮榷生活了那麽多年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宮榷此時此刻的想法。

    “皇上是在愧疚嗎?可是太遲了,太遲了啊。說到底,您也隻是為了讓自己心裏好過一點吧了,真正的愧疚能有幾分呢?”

    正因為太了解宮榷,所以她說出的話也是那樣直擊心髒。

    將宮榷原本生出的愧疚擊散得七零八落。

    “今日這樣的結果,不過都是你應得的。您捫心自問,後宮中有誰都是真心愛慕著您的呢,除了那些新鮮的不知世事的花兒們,有誰還對您抱有期待呢?

    臣妾可是聽說了惠妃臨死之前說的話,不過有一點她錯了。

    她說想看看皇上的心究竟是什麽顏色,可是她不知道,皇上是沒有心的。

    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麽會對別人有愛呢。”

    舒雅蝶似乎是終於重溫夠了兩人的情感。

    她說完最後一話後就站直了身體,將手帕擦了擦自己剛剛撫過宮榷臉的手,仿佛那上麵沾染了什麽汙穢。

    等仔仔細細擦完了一遍後,就將手帕扔給了宮女,“這手帕髒了,去給本宮扔了吧。”

    宮女得到吩咐,蹲下身體應了聲,走上前接過帕子退了出去。

    很快那宮女又拿了一塊新的帕子進來。

    這塊新帕子上麵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刺繡。

    “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如今已經半月沒有理朝政,現下都是朝中大臣和親王在處理政務,畢竟有所不妥。”

    兜兜轉轉了這麽久,她才終於說到了這一次的重點。

    舒雅蝶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淩厲。

    她徹底褪去了自己的刀鞘,露出了最鋒利的刀刃。

    而如今這把鋒利的刀所要對準的人,就是她曾經的丈夫,如今癱瘓在床的帝王。

    於是在曆平朝上普普通通的一天裏,舒雅蝶逼迫當今聖上寫下了退位詔書。

    當然,這退位詔書早就準備好了,缺的不過是玉璽蓋章。

    等第二天,這份退位詔書就昭告了天下。

    年僅九歲的皇長子繼承大統,由於新任君主年紀尚小,因此作為皇太後的舒雅蝶順理成章垂簾聽政。

    短短半月時間,曆平朝的君王就換了一個人。

    即使有人質疑,也很快就被舒雅蝶的人處理掉。

    於是說話的人就越來越少,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性命都是頭等重要的,況且小皇帝雖然年紀小,但總歸血統純正。

    既是皇後所出,又是嫡長子。

    由此他們妥協了。

    但是仍有少數人認為皇後心懷不軌,因為到目前為止,任何想要探望宮榷的大臣都被舒雅蝶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

    這股少數持懷疑態度且一心擁護宮榷的人匯聚到了一起,可盡管如此,他們對於宮榷的狀況也一知半解。

    目前所有的事情都隻是猜測而已。

    就在這時,一個拿著宮榷令牌的人出現了。

    禦翎出現的時候,這些人沒有一個察覺到。

    一直到對方出聲,他們才一臉驚恐的看了過來。

    要知道他們剛才密謀的內容如果被對方說了出去,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到時還會連累自己的家人。

    這些人看著禦翎,目光既驚恐,又防備,甚至有些人還帶了些惡意。

    直到這個相貌好看的少女拿出了宮榷的令牌。

    原來那天在舒雅蝶撕破臉的以後,宮榷就意識對方敢跟自己攤牌,顯然是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因此他所做的隻不過是在盡量的拖延時間。

    他將玉璽的位置告訴了對方。

    並且在聽到舒雅蝶說大皇子已經登基了後,就開始暗中琢磨了起來。

    每一代帝王身邊都有一支堅不可摧的暗衛,不到危急關頭不會輕易現身。

    而現在,就已經是這個時候了。

    隨後的幾天中,他就在等待時機的到來。

    在看到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令羽被皇後的人壓著送到自己寢殿後,他就知道時機已經來了。

    宮榷通過眼神示意了對方。

    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說他還是像從前那樣全心全意信任令羽,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這個關頭,他隻能放手一搏。

    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就是舒雅蝶說的,後宮中沒有人真心以待的一個特例。

    她愛自己。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所以他在賭。

    若是輸了,最差的結果也不會比現在自己這副廢人的樣子遭。

    若是贏了,自然一切都好。

    他也會既往不咎。

    從事發開始,令羽就已經在懷疑對象之列中。

    不過那又如何呢?

    隻要令羽還活著,那麽她就有價值。

    因為,她是不同的啊。

    當禦翎通過宮榷的示意拿到令牌之後,對方又費力地動了一下他的一根手指,指了指一個古樸的櫃子。

    裏麵放置著一封信。

    信中寫了令牌的正確用法,以及那些暗衛所在的地方。

    雖然隻是一根手指,但動完之後宮榷卻覺得用幹了全身的勁。

    索性,他最後賭對了。

    因為少女已經拿著他的東西在他麵前鄭重的承諾,一定會將他救出來。

    脫力的身體讓他逐漸感到疲倦,宮榷終於支撐不住閉眼睡了過去。

    ------題外話------

    突然加更的一章(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