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十八碗狗血:男主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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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沿已經兩三天都沒出現在學校了。
換做是從前,這種情況可能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他對自己女朋友的態度,那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楚襄身邊,又怎麽連對方也不打一聲招呼就這麽消失。
因此當楚襄聯係不上盛沿來找官屏等人的時候,這些人也在第一時間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
“盛家的傭人說盛沿不在家,也不清楚他去了哪裏。”
官屏放下手機,皺著眉頭說道。
男孩子臉上頭一回出現了凝然之色。
“我托人問了,盛沿經常去玩的地方也沒有人。”
賀別也剛剛打完電話。
不過他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如果盛沿真的失蹤了,盛家的人不可能這麽安靜。”
一句話定住了眾人的心神。
也是,盛沿可是作為盛家繼承人培養的,如果真的像他們家傭人說的,聽到官屏打電話過去問盛沿的下落,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平靜。
“你是說,盛家的傭人說謊?”
“隻是合理猜測。”
楚襄聽著官屏和賀別之間一來一往的對話,心中還是擔憂不定,她隻能寄希望於一直還沒有開口講話的言喻。
“怎麽樣,查到了嗎?”
電腦鍵盤上最後一個聲音敲響,言喻抬起頭望著少女,聲線平靜。
“盛沿的手機定位顯示在盛家。”
也就是說,賀別剛才的猜測沒有錯。
盛沿出於某種原因,才一直呆在家裏沒有到學校來。
可既然在盛家的話,那為什麽他們剛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對麵推說不清楚。
這樣的疑問也很好解答。
賀別平淡的視線掃過坐在對麵的楚襄,沒有片刻停留。
“我去盛家找他。”
官屏在得知盛沿還在盛家的時候,第一個站了起來。
“既然盛家不想讓他來學校,你以為自己可以見得到他嗎?”
賀別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
“說的也是。”
於是官屏在下一刻就毫無原則地又重新坐了下來。
“不過咱們總不能這樣空等著吧,阿別,你是不是知道沿為什麽會被關在家裏?”
講話人看著賀別由始至終都淡定著的臉,語氣帶著莫名篤定。
“盛家的人應該很快就有動作。”
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
然而賀別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在說完以後就起身走了出去。
關於楚襄和盛沿之間的事,賀別並不想要過多摻和。
官屏則是撓撓頭,雖然他不清楚盛沿出了什麽事,不過看賀別的反應,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
於是他轉過頭,“放心吧,既然阿別這樣說,那就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語氣帶著寬慰。
“我知道了,這次打擾你們了。”
“沒關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官屏眼睛一眯,嘴裏瞎謅著成語。
事情接下來的發展果然如賀別所料,盛家的人很快就有了下一步的行動。
但是楚襄沒想到,這一次讓盛沿“失蹤”的原因竟然是自己。
高檔的咖啡廳內,氣質優雅的中年女性戴著一頂黑紗帽,麵容高貴而冷豔。
她目光平靜的望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少女。
老實說,楚襄的樣子確實很好看。
尤其是經過包裝之後的少女,更是展現出了全部的風采。
盛女士心中微微歎息,也難怪自己的兒子會喜歡上對方。
要是她年輕那會兒是個男生,恐怕也會為著這樣一個人魂牽夢縈。
不過可惜,再美麗的人如果沒有支撐得起她的本錢的話,都是徒勞。
這份徒勞使得盛沿不可能會和對方在一起。
她今天過來找楚襄,並不是出於盛氏夫人這樣高人一等的身份,而是出於一位為自己兒子著想的母親身份。
於情於理,兩個少年人之間都不合適。
盛女士是優雅的。
在這樣的地方見麵,輕言輕語的講出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而後就靜靜地等著楚襄回話。
她原先以為少女至少也會情緒激烈的和自己辯駁一番。
可是她沒想到,麵前人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平靜。
如果說這些天楚襄因為盛沿的下落不明而擔憂的話,那麽在盛夫人派人約自己來這裏見麵後,少女就大致猜出了一些什麽。
所以她並沒有因為盛夫人在對自己說出要和盛沿分手的話而大驚失色。
也沒有因為對方言語之間都是不相配的字眼而怒目而視。
她隻是非常自然的,非常理智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知道了,盛夫人。”
楚襄連聲音都是那樣平穩。
這不由得盛夫人略顯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她想,她或許有些理解為什麽禦翎會認對方當做妹妹了。
可惜,要是她有一份傲然的家世,現在她也不會來當這個拆散鴛鴦的惡人了。
“當初我和盛沿交往之前曾經說過,如果不合適的話,就隨時分手。請您回去轉告他,就說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並不合適,至於我們的關係,也到此為止。”
少女對上黑紗之後的一雙眼睛,語調沒有半分改變。
“您不需要對我做出什麽補償,感情的事情,你情我願而已,既然不適合在一起,分開也是人之常情。”
楚襄伸手將盛夫人一開始放在自己麵前的支票推了回去。
她並不是故作清高,這一點盛女士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隻是少女表現得實在不像是一個熱戀中的人。
看她兒子提到分手的反應,再看少女的反應,二者截然不同。
這不由得盛女士在楚襄臨走的時候忍不住出聲“你,喜歡過盛沿嗎?”
如果喜歡的話,少年人在麵對一份早折的愛戀時,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
她將這段感情分得太清了。
也看得太輕了。
楚襄沒有料到盛女士會有這樣的話,她眼中愣了一瞬。
隻是一瞬而已,可也足夠告訴對方答案了。
“我知道了,抱歉占用了你今天的時間。”
戴著一頂黑紗帽氣質優雅的中年女性對楚襄略表歉意。
這場會晤以雙方達成共識而圓滿結束。
隻是盛女士並不知道,在離開咖啡廳以後的少女,遠不如剛才表現得那樣平靜。
她的眼中充滿了黯淡和灰敗。
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徒然。
隻是這場情緒的對象並不是盛沿。
楚襄一個人在大街上失魂落魄地走著,她想著自己的身份,想著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點點滴滴。
不管是盛沿,還是……禦翎,大家都知道她是配不上的。
少女心中更深層次的難過依舊緣自已經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怎麽交流的學長。
她的心中仍舊有著奢望,可又沒有比當下這一刻更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從楚襄跟盛沿交往以後,就有意識的開始避開禦翎。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做,又或者說,她原本以來隻要自己跟學長拉開距離了,就不會難過了。
但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逃避沒有用,和別人在一起也沒有用。
她的心還是很難過。
且這難過是隨著時間而增加。
到了現在,已經達到了閾值。
“嘀——!!”
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響起。
楚襄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橫穿了馬路,而現在,一輛黑色轎車正向自己撞來。
要死了嗎?
她的生命要到此為止了嗎?
晦黯的少女隻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
可是猛然間,爺爺奶奶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不。
她還不可以死。
她還有爺爺奶奶要照顧,怎麽可以就這樣死去。
但身體在麵臨生死考驗的關頭,竟然僵硬得移動不了半分。
就在楚襄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時,突然被一陣力道帶了開來。
汽車因為緊急刹車的緣故在路麵上劃出痕跡,車主人在看到楚襄安然無事後便又重新啟動車子開走了。
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是和禦翎身上的清淡氣味不同的味道。
下意識的,楚襄將二者之間進行了比較。
她睜開眼睛,就見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而拉著自己躲過一劫的人正好放下了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
“你沒事吧?”
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淡漠。
“沒事。”
少女搖了搖頭,看著賀別因為剛才的動作而略微有些褶皺的衣服。
“謝謝你救了我。”
說完這句話,賀別就見楚襄似乎又要以剛才那樣失魂落魄的狀態往回走。
他聽到消息,說盛家的人今天會找少女出來談話,想必現在是已經談過了。
清冷淡漠的人隻以為楚襄現在這個樣子完全都是因為盛沿。
他一時又有些輕微的疑惑。
如果先前沒有看錯的話,少女在和盛沿的相處中,似乎並沒有表現出異於常人的熱情。
至少,他沒有見對方像盛沿那樣歡喜。
所以這場感情的一開始,賀別就沒有怎麽看好。
現在看來,難道是他看走眼了嗎?
不過這些事情都跟他無關,在簡單的疑惑過後,賀別也就沒有再想。
“我送你回去吧。”
放在以往,賀別可能不會這麽熱心,可看在少女剛剛才被盛家人麵談,往常又有盛沿和言喻的多方囑托,他並沒有就這樣放任楚襄一個人回去。
這種狀態,還不知道等會能不能平安到家。
他皺了皺眉,盡管覺得對方耽擱了自己的時間,可也沒有多說什麽。
楚襄並沒有推托。
她也意識到自己的情況有些危險,於是在謝過了賀別後就坐上了對方的車子。
等回到禦家,經過一天的思考後,楚襄終於理清了自己的思緒。
她決定要出國留學。
這是盛女士在約她見麵的時候提出的,那張答謝的支票就是所謂的讚助費。
隻不過當時她拒絕了。
可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少女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她還有爺爺奶奶需要照顧,還有學長的恩情要報,如果再這樣整天沉迷在個人情緒中無法解脫,這些願望通通都沒有辦法實現。
所以,也許出國留學是個不錯的想法。
她會成為更好的自己再回來。
到時候。
少女想,即使到時候學長恐怕已經和顏涼結婚了,但她至少有了麵對對方的勇氣。
於是在當天晚上,楚襄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禦翎。
少年人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學校那邊怎麽說?”
“我已經跟老師商量好了,因為入學以來成績一直都很好,所以在期末考完後,就可以申請出國留學相關事宜。”
換言之,她已經把一切都打聽好了,現在告訴禦翎,隻不過是在報備自己接下來的行程而已。
她就要離開禦家,獨自前往國外去了。
“好,我會讓人幫你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國外那邊一切也都安排好,你到時候不需要帶太多東西。”
“不用了學長,我自己可以的。”
“楚襄。”
這是第一次,禦翎連名帶姓喊了楚襄。
他的神情依舊是溫柔的,可卻又是那麽堅定。
莫名的,少女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如果自己一定要堅持出國的話,那麽他不會阻止,但必須答應他剛才說的話。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少女一如既往地丟盔卸甲。
她答應了禦翎。
可她並不是白白接受學長的這些幫助。
總有一天,她會回報對方的。
所有被賦予給自己的好,她都會以雙倍的數額償還給對方。
楚襄要出國留學的消息,除開盛沿之外,其餘三人都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消息。
前幾天在盛女士回去以後,關於二人分手的消息也甚囂塵上。
是以當她又透出了想要出國留學的消息,幾乎所有人都可以腦補出這裏麵的豪門戲碼。
這種關頭出國,在他們圈子裏已經屢見不鮮。
而盛沿最佳搭檔的官屏,也下意識對少女生出了幾分不滿。
言喻和賀別兩人倒是例外。
前者並不覺得楚襄會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就算真的是,也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後者依舊是除了音樂之外不對任何事情感興趣。
他並不在乎楚襄和盛沿兩人是分還是和,又或者少女究竟有沒有如外界所說那樣不堪。
一定要說的話,相較於其他人的揣測,他更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
賀別見過少女失魂落魄時的樣子。
所以更不會在意外界的風言風語。
因此在得知對方申請出國的學校竟然和自己想要申請的學校是同一所時,他主動去找了對方。
目的,自然還是教導少女的那位音樂家。
那位賀別所欣賞的音樂家恰好也在那所學校任教。
他希望少女到時可以為自己引薦一下。
等價交換,異國他鄉的時候他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盡量多看顧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