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兩碗狗血: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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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白衣公子究竟怎樣惹人懷疑,曆明仙君看過去都能一眼望到對方的實力。
甚至於看多了後,他發現禦翎身上為數不多的靈力都是由他手上那把錦扇發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個可疑的散修身上竟然沒有半分靈力。
也難怪之前在跟著他們的時候還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恐怕當時也是借助外力才能勉強趕路。
隻是這樣的話,這個人到底是為什麽會到這裏來,還陰魂不散的跟著他們?
曆明仙君並沒有搭理禦翎的話,他攬著秦寞飛身下去,讓對方自行體悟剛才的交手經驗。
沒有被理會的白衣公子並沒有因為曆明仙君的態度而有所憤慨。
他腳步輕抬,似乎是想要走近一點。
然而禦翎剛一動腳,不用曆明仙君做什麽,其餘三人立即就將還沒有收回的本命法器對準了對方。
在他們看來,這個人來路不明,而曆明仙君又沒有搭理對方。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大師姐現在正在閉目養神。
要是禦翎心懷叵測,打斷了大師姐,難免會對秦寞造成傷害。
他們步伐一致對外,倒惹得白衣公子無端發出了一聲輕笑。
他的相貌實在過於好看,一舉一動都有著蠱惑人心的意味。
錦扇在手上繞了一個圈,見到對麵的人對自己頗有敵意,禦翎幹脆也就不再往前走。
他姿態懶散的倚在一棵翠綠修長的竹子旁,笑意吟吟的看著曆明仙君和秦寞二人,嘴上並沒有如動作般停下來。
“相逢不如偶遇,在下既與仙君、仙子再次相匯,還請二位多多照拂。”
這話說得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仿佛擺明了在說既然我總是遇到你,你就應該發揮自己的職責,在這危險重重的秘境中保護他。
剛才還有些被禦翎風光霽月的外表蒙蔽的女弟子聽了他的話後,也不由得產生幾分錯愕。
這人……當真是好沒有臉皮。
她上上下下將禦翎打量了一遍,白衣公子的實力就連她都能望透。
這樣的人不好好呆在外麵提升自己的實力,跑到這裏湊什麽熱鬧,還要如此不知羞恥的請求曆明仙君的照拂。
人家照拂你是情分,不照拂你是本分。
看對方的樣子,倒像是要賴上他們一樣。
哦,不對。
禦翎的話中並不包含他們。
仙君和仙子,可不就是硬生生將他們三個大活人忽略了嗎?
女弟子此刻更是看不上白衣公子了。
明明自己的實力比他們都還低,到底誰給他的勇氣忽略他們的。
她沒好氣地衝著對方哼了一聲。
“你算什麽身份,還好意思叫仙君和我大師姐照拂你?”
話音嬌俏,禦翎剛才是怎樣沒把他們放在眼裏的,此時女弟子就是怎樣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見過道友。”
出乎意料,白衣公子並沒有因為女弟子的話惱羞成怒,反而還施施然行了一個禮。
他輕佻一笑,眼波流轉,好似群峰之巔皚皚白雪上盛放的雪蓮。
“在下此次前來隻是為了求得一味藥,倘若道友不介意,在下可否雇傭道友以當護衛?”
原本聽到禦翎的前半句話,女弟子心中的怒氣還有所好轉,但在等禦翎講完以後,才有些平息的怒火再一次升起。
像雇傭這種事情,曆來都有雇傭兵接任務。
而如他們這般宗門弟子的出身,此番言論無異於挑釁。
尤其是在對比對方剛才的話。
請曆明仙君和大師姐就是照拂,請他們就是雇傭,這哪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分明是蔑視到了極點。
女弟子在門派中雖然沒有秦寞那般受重視,但也從沒有經受過這樣的對待。
當下手中運氣,腳步輕點,舉著劍就朝對方而去。
隻是她才剛剛有所動作,就被自己的師兄阻止了。
麵相堅毅沉穩的男子拽住了女弟子的胳膊,輕微搖了搖頭。
在秘境中誰也不知道自己會遇上什麽人,而看剛才的情況,恐怕一開始的時候連曆明仙君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身影。
既然此時曆明仙君沒有搭理對方的想法,那他們也還是安靜等著大師姐調息好之後抓緊時間趕路,而不是浪費多餘的力氣在白衣公子身上。
女弟子並不是嬌縱任性的人,在看到師兄的指示後又狠狠等了一眼禦翎,而後幹脆轉過身不再看對方。
倒是那位師兄麵無表情的衝著禦翎點了點頭。
秦寞的調整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在這一次和靈獸的交手中,她雖然沒有突破瓶頸,但是那一直桎梏自己的地方似乎隱隱有所鬆動。
她有預感,離自己再次突破的時間不遠了。
等到她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對上的是站在不遠處的白衣公子。
對方舉了舉手中的錦扇,“恭喜仙子有所感悟,他日突破定然不再話下。”
話是好話,可裏麵的內容讓人心驚。
就算是曆明仙君這樣修為的人,也無法知道別人調息打坐時取得的收獲。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從交手中得到感悟,有些人僅僅是在這段時間內修複了自身的傷口。
而白衣公子,又是憑著什麽會這樣篤定?
饒是如秦寞這般修仁義大道的,也對禦翎的來曆產生了懷疑。
她可以有仁心,但並不是聖母,對每一個人無差別對待。
哪怕對方身上的氣息再幹淨通透,她也不會做出有可能會拖累其他人的事情。
“既然你能走到這裏來,想必也有自保的辦法,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必再同路。”
這是在拒絕剛才對方的提議。
說完這句話後,秦寞和曆明仙君及安門宗另外三人就準備再次趕路。
方才為了那隻靈獸,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現在自然不能再耽擱下去。
可偏偏白衣公子有些不依不饒。
他好像一點也不明白剛才秦寞說出的話是什麽意思。
禦翎在對麵一行人剛要動身的時候,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跑到了他們身邊。
近距離的衝擊之下,白衣公子的相貌優勢更加明顯。
他太過亮眼了。
就算是沒有剛開始進秘境的全部記憶,但秦寞一行人都意識到,這個人絕對沒有在他們準備進來的時候出現過。
府邸洞穴的秘境開啟有它特定的時間,錯過之後就無法再進來。
因此當它準備開啟的時候,無論是各大宗門,還是散修,都會早早候在那裏。
而禦翎的這張臉太陌生了。
如此好看卻又陌生,這不符合邏輯。
“仙君和仙子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讓在下跟著同行——啊!”
白衣公子的話還沒有講完,曆明仙君凜冽的殺氣就已經襲來。
跟剛才一招製勝靈獸的方式一模一樣,不過用上的靈力卻隻有五分之一。
對付如禦翎這種實力的人,已經夠用了。
然而。
蹭——!
殺氣同錦扇相撞,原本駭人的力量竟然被衝散了。
那把錦扇,竟然比他預想的要更加厲害一點。
恐怕還是一個上等法器。
一個身無靈力的散修,是如何得到這樣的法器,又是如何在沒有自保能力之下讓錦扇沒被其他人搶去。
突如其來的人帶來了一個難題。
隻是曆明仙君對於危險的人從來不會花費心思多揣摩。
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如同跳梁小醜。
他不需要設身處地的來考慮白衣公子的可疑,他隻需要揮揮手,這個人就會立馬在這個世上消失。
剛才的一擊之後,禦翎手中的錦扇已經有些黯淡無光。
可想而知曆明仙君的實力有多厲害。
即使已經收斂了,也仍然讓一件上等法器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失去作用。
現下錦扇已經變成了一把普通的扇子,再也發揮不出原本的作用。
可是禦翎並沒有就此丟開。
他砸了咂嘴,像是無奈的妥協。
“既然仙君執意如此,在下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就像跑到他們身邊一樣又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一下子就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祝賀仙君、仙子得償所願,能夠找到想要的東西。”
白衣公子風流一笑,在十雙眼睛的注視下,就這樣消失在原地。
“剛才那個人……究竟是誰?”
麵相稚嫩的男子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呢喃開口。
他在禦翎消失的時候沒有感受到任何靈力波動,就連他們師祖也沒有這樣可以憑空消失而不產生靈氣波動的能力。
這個白衣男子,究竟是何門何派?
“大師姐,你認識他嗎?”
女弟子臉上也有些怔然,她轉過頭望了望秦寞。
讓她失望的是,秦寞也搖了搖頭。
“我也是在半路上碰見對方的,據他所說,自己隻是一介散修。”
除此之外,禦翎沒有說出任何跟自身相關的信息。
就連名字,他們也都不知道。
“走吧。”
曆明仙君的眼眸在禦翎消失的地方略微停留。
同秦寞他們不同的是,剛才在白衣男子消失的時候,他曾試圖以神識抓住對方。
隻是。
被逃脫了。
清冷的仙君下顎線微緊,或許不是對方沒有實力,而是……他的實力太高。
高到連他都看不透。
隻是在上神界,真的會存在這種人嗎?
即便是在化神界,也沒有一個人會令他有這種感覺。
對方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
他們又是敵是友?
一切好像形成了一個謎團,藏著數不清的問題。
不過現在並不是他們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秘境深出,光芒依舊大盛,恐怕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那裏了。
和他們所料想的不錯,等曆明仙君和秦寞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各個門派的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
這裏似乎是藏在府邸洞穴中的又一處秘境。
眾人齊齊聚在門口,每個人看上去都顯得有些狼狽。
這樣一來,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衣裳光鮮亮麗的仙君更加惹眼。
眾人暗暗羨慕安門宗的好運。
誰不知道,這一次山嵐宗並沒有人來曆練,而曆明仙君純粹是為了保護秦寞才一起跟過來的。
有這樣的對手,他們哪裏還有取勝的把握。
恐怕時候異寶都會被對方搶占。
想到這裏,其餘宗派就有些坐不住了。
“想必各位來此都是為了即將出世的異寶,按理說我歸古宗弟子不應該出這個頭,隻是現下看到曆明仙君這樣大張旗鼓的護著安門宗,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一名長相斯文秀氣,然而眉目間卻又有著一股精明意味的男子緩緩出聲。
他將態度擺得十分足,又講中了其他宗門心中擔心的點,是以一時之間也沒有任何人站出來打斷他的話。
“自古以來,異寶都是各憑本事,如今曆明仙君這般做派,豈不有失公平?縱使你修為比所有人都高,也並不能就這樣為了一己之私破壞規定,去幫秦仙子奪取異寶,諸位說是也不是?”
“是啊,仙君若是在危急時刻保護仙子倒也罷了,就不必出手幫對方奪取異寶了吧?”
此起彼伏的附和聲響起。
看著這些人的嘴臉,叫跟著秦寞過來的女弟子心中一陣好氣,尤其是剛才領頭的人還是歸古宗的人。
要不是歸古宗那些卑鄙小人,他們何至於會被靈獸攻擊。
此時此刻,她覺得就連方才的白衣男子都要比這些人好上一些。
至少人家長得好看。
“你……”
“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臉之人,我要是你啊,幹脆就自己找個地方了斷好了。”
女弟子的話還沒有喊出來,就被一道好聽的男聲打斷。
那人口中針對的對象明顯就是方才帶頭講話的歸古宗弟子。
“誰?”
聽到有人這樣罵自己,那名歸古宗的弟子當下就四處望了望。
這時又是一道毫不掩飾嘲諷的笑意溢出。
沒有人開口講話,可聲音又是如此清晰。
“歸古宗想要公平的話,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剛才為何在搶了靈獸的幼崽後故意將幼崽的氣息沾染到安門宗的人身上,讓發狂的靈獸對他們攻擊呢?”
聲音落下後,講話人的身影才漸漸出現。
白衣公子相貌瑰麗,手持錦扇,姿態輕閑,出塵又孤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