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碗狗血:拿主角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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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翎出現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這是一個,對所有人來說都陌生的人。

    秦寞觀察到眾人的神情,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們剛才的猜想沒錯,禦翎並不是跟他們同一個時間進來的。

    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麽方式偷偷溜了進來,要不然憑借對方的實力,如她一開始所想,是連出現都不會出現在這裏。

    她的心底湧現了跟曆明仙君方才同樣的迷惑。

    秦寞清楚地知道,她並不認識白衣男子。

    那麽。

    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究竟是誰,對方抱有什麽樣的目的,屢次三番接近他們,為的又是什麽?

    一切都沒有答案。

    而白衣男子卻已自顧自的幫歸古宗坐實了陷害安門宗的罪行。

    他短短的一句話就透露出了不少信息,也叫安門宗一行人恍然大悟。

    就說那隻靈獸好好的怎麽會瘋了一樣攻擊他們,竟然是那群卑鄙小人偷了對方的幼崽。

    天地有靈,萬物都有生存製約。

    靈獸比起人類來說,不僅體格龐大,從剛生下來就擁有相當於一個高階修仙之人的實力。

    然而有了這樣的先天優勢,勢必就會有所製約。

    而繁衍就是它們最大的難題。

    幾乎每一隻靈獸都擁有漫長的壽命,可是與之相對的,孕育出一隻新的靈獸往往會耗費大量時間和心神。

    毫不誇張的說,每一隻幼崽都是靈獸用心血澆灌出來的。

    如今那隻靈獸的心血被偷,當然會發瘋。

    這樣想來,他們沒死也還是萬幸。

    於是女弟子看著歸古宗講話那人的眼神更加不善起來。

    就連安門宗其他兩位道友看著歸古宗的人,臉上也是一副敵意。

    那些人這樣的做法,相當於要他們的命。

    安門宗與歸古宗自來沒有瓜葛,如今卻因為這群人的貪婪遭受無妄之災。

    麵對這樣的仇恨,要是兩派還能和睦相處,那就相當於把安門宗的尊嚴按在地上摩擦了。

    “你是哪裏來的東西,竟然汙蔑我歸古宗?”

    長相斯文秀氣的歸古宗男弟子原本還有些忌憚剛才白衣男子故弄玄虛的手段,等到禦翎現身,察覺出地方竟然沒有半分靈氣後,瞬間就恢複了自信。

    他眉梢微揚,一副禦翎是個滿口謊話的小人模樣。

    而周圍原本因為白衣男子相貌優異有所青睞的眼神同樣在察覺出對方的實力後,紛紛移開視線。

    這就是此界修仙之人的稟性。

    這個所謂的玄幻世界,叫禦翎從一開始就很不喜歡。

    而她不高興的時候,就很喜歡做出一些事情來。

    唔,既然如此無趣,幹脆就拿上主角的劇本吧。

    扮豬吃老虎越級挑戰之類,看著這些人大驚失色的臉,倒是別有一番風景。

    漆黑的瞳孔微微轉動,她對上歸古宗男弟子的鄙夷的視線,微微一笑。

    比之剛才更加耀眼奪目。

    這個實力弱到一根手指就能撚死的人,竟然大言不慚地繼續道“我若是你,幹脆尋了一處地自行了斷去了,以免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這幾個字咬得很重。

    仿佛將對方反複碾磨。

    “放肆!”

    那弟子一聲低吼,手中就已經結了一個印往禦翎身上打去。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一下是蓄足了力,要將白衣公子置於死地。

    本來在秘境中大家相互交流切磋,有傷亡也是難免的事,再說眾人誰也不認識禦翎。

    就算認識,這樣實力底下的人原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裏,此時被人打死,也怪他自己口無遮攔,沒誰敢幫他。

    不過出於意料的,那道攻擊並沒有落在禦翎的身上。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看清,白衣公子究竟是怎樣動作的,隻是一眨眼的下一秒,他就躲在了安門宗秦寞仙子的身後。

    “仙子救命!”

    一邊躲,還一邊毫無形象的喊道。

    瞬間就跌破了剛才風光霽月的樣子。

    隻是即使躲在秦寞的身後,露出在一般人身上很可能是怯懦的模樣,放在禦翎身上也自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出塵意味。

    他似乎天生便擁有這份與眾不同的高貴。

    嘭!

    靈氣與靈氣的相互碰撞。

    秦寞到底還是出手幫白衣公子擋了這一擊。

    就算是不同宗門同樣輩分的弟子,秦寞的修為也都遠在歸古宗那名男弟子之上,因此這一擊擋得十分輕鬆。

    “仙子這是何意?”

    雖然他們歸古宗算計了安門宗,但明麵上他們還是守禮的。

    是以那一擊被秦寞擋下以後,歸古宗的男弟子就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似乎是在無聲的控訴對方為什麽要幫助這樣一個小人。

    “什麽意思你看不出來嗎?就是看你不爽想教訓教訓你!”

    秦寞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女弟子就喊出了聲。

    語氣是相當的不客氣了。

    既然做了陷害他們的事情,就別擺出這副受了汙蔑可憐兮兮的白蓮花嘴臉。

    無端叫人看了惡心。

    “我歸古宗向來行得正坐得端,何曾做過那般之事,道友還是不要輕信這小人的言語,傷了大家的和氣。”

    聽聽這究竟是怎樣無恥的人才能說出的話。

    要不是安門宗三人親身經曆過剛才的事情,又是明確記得歸古宗一名弟子的行為異常,恐怕都要叫他們說服了。

    可惜他們並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你我二宗向來沒有任何交情,今日相遇你們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跟我們打招呼,還有你——”安門宗內長相稚嫩的男子指著歸古宗人群中站著的一個人道“我看你現在身上沒病沒災,靈氣更是充沛,怎麽剛才會在平地上走著走著無緣無故就扭到了腳,還往我們身上撲?”

    “就是,誰是小人心裏還沒點數嗎?”

    女弟子跟在後麵補刀。

    而一向沉穩的師兄選擇沉默的放縱。

    他既沒有參與進去,也沒有阻止自己的師妹和師弟二人。

    麵對這樣的攻訐,那名歸古宗男弟子的臉色變了變。

    “安門宗有曆明仙君撐腰,隻是我們歸古宗的人也不是那樣任人欺淩的。”

    這是要抵死不認賬,並且還要將曆明仙君一同拖下水的節奏。

    對方到現在都還沒有忘記剛才領頭發言的目的,可見其人稟性。

    然而麵對他的這番話,無論是曆明仙君還是秦寞,都沒有太大表情。

    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神平靜而沉斂。

    “倘若閣下問心無愧,敢不敢以道心起誓?”

    修仙修道,最重要的就是道心。

    一個人若是敢以道心為誓,便是實實在在用決心證明著自己的清白。

    然而聽見秦寞的話後,那名歸古宗的弟子臉色則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變化。

    他的臉上甚至出現了仿佛被人羞辱的不平。

    “仙子何出此言,難道今日僅僅要為了這樣一個小人,我歸古宗上上下下便要在眾人麵前以道心起誓?我雖比不得仙子與仙君,但也不是任由你們這樣踐踏的。”

    說話擲地有聲。

    可禦翎還是不給麵子的笑了出來。

    不大不小的一聲,剛好夠在場的人聽到。

    白衣公子此時已經不在秦寞身後躲著了,剛才女子為他當下一擊後,在曆明仙君想要動手將他扔遠之前,禦翎就已經一個閃身站在了安門宗女弟子的身邊。

    此刻見他對歸古宗的弟子如此不客氣,倒是讓女弟子對她和顏悅色了一眼。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看到賊喊捉賊的滑稽場景,倒真是叫我捧腹。”

    被曆明仙君打得失去原本光彩的錦扇在白衣公子修長好看的手中輕輕拍著,發出十分有節奏的聲音。

    他這會兒又不見剛才害怕的樣子,依舊笑意吟吟。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秦寞和曆明仙君同時在心底對禦翎下著定義。

    “隻是不巧,在下雖無什麽本事,卻剛好有一些奇珍異寶記下了方才那幕。”

    隨著白衣公子的話落,一道有些耀眼的光芒從對方的袖子中跌落,而後飛升上空。

    於是在眾人麵前,關於歸古宗的弟子是怎樣搶奪靈獸幼崽,又是怎樣趁機嫁禍給剛好走到那裏的安門宗弟子的過程,一清二楚的展現了出來。

    禦翎拿出的東西是能記錄影響的和聲音的高階法器。

    隻不過這個東西十分奢侈,有且隻能夠使用一次。

    一次過後,便再無原本的用處,隻能不斷回放著已經記錄下的場景。

    如今在眾人耳中,隻來回放著那名歸古宗弟子的謀劃嫁禍聲。

    他的聲音中帶了一些自鳴得意,似乎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天衣無縫,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隻要我們咬死了,他們沒證據也沒辦法。”

    是啊,若是沒有禦翎的出手相助,恐怕安門宗和歸古宗還有的扯皮。

    眼下局勢明朗,任何人都知道要怎麽戰隊。

    雖然其他人也都想讓曆明仙君在等會兒的秘境中明哲保身,不要過多參與他們之間的搶奪,但此時也沒有人敢主動提起。

    至於他們心中敬畏的仙君,則是又幽深莫測的看了一眼禦翎。

    不知道對方是戀舊還是什麽,那把扇子即使已經跟普通的扇子一樣,也沒有扔掉,依舊拿在手中。

    而禦翎的身上更是好像藏了無數法器護體。

    難怪對方會這麽有恃無恐,就這樣孤身一人闖進來。

    隻是這些都不是曆明仙君要關注對方的原因。

    他關注對方,是因為剛才禦翎的話。

    如果說白衣男子記下了歸古宗陷害安門宗的事情,那麽就說明對方從頭到尾都在現場。

    可是他和秦寞同對方分開,再跟安門宗的人相遇,也已經是歸古宗的人走了之後了。

    而禦翎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還被他捆在原地。

    這樣的話,對方究竟是怎樣在他們之前就抵達了安門宗的人所在的地方。

    難道又是那種奇怪的,能原地消失的招數嗎?

    什麽的術法能夠令人沒有絲毫靈氣波動的消失,並且還能瞬間改變空間位置?

    這些還不算,對方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安門宗的人,甚至還動用了這樣高階的法器,他不相信禦翎會是那種熱心助人的人。

    心中對這個奇怪的人警惕再次升高。

    自從登上大道以後,敏銳的直覺已經幫他規避了很多危險。

    而現在,曆明仙君的直覺就告訴他,這個白衣男子不簡單,並且還有些危險。

    “怎麽樣,還有話說嗎?”

    高空中的影像已經播完,聲音也戛然而止。

    而禦翎似笑非笑的謔意仿佛是兩個清脆的巴掌,優雅地拍在歸古宗上下弟子的臉上。

    偏偏這種場合,他們還不能說反駁的話。

    歸古宗的名聲在這些門派中一向都算不上多好,可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這一回他們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家稍安勿躁,秦寞仙子,如今即便是安門宗與歸古宗之間有恩怨,也當在出了秘境以後自行處理,現在我們不應該再浪費時間了。”

    就在場麵為之膠著的時候,另一個比歸古宗稍有名氣的門派弟子站了出來說道。

    他說的話確實在理,秘境打開和關閉都有一定時間限製,現在秘境中又出秘境,如果再把時間浪費在解決兩派恩怨上麵,未免不劃算。

    因此這位道友的話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秦寞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略微頷首,表明現在不追求兩派的恩怨。

    之所以要提醒秦寞等人這一點,是因為這處的秘境大門的設置十分……與眾不同。

    它的上麵沒有機關,也沒有結界,而是刻了一行小字。

    大致意思就是將靈力輸入其中,等到輸入足夠多的靈力時,大門就會自動開啟。

    有先到達這裏的人按照上麵寫的要求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靈力輸進這扇沉重而古樸的大門時,仿佛進了一個無底洞。

    還有些人不信邪的試圖用暴力打開大門,然而每當他們用多大的靈力攻擊這扇門,這扇門就會以雙倍的力量反彈回來。

    多番嚐試無果後,眾人就商議等秦寞和曆明仙君一起來的時候,所有人加在一起再試一次。

    他們的靈力並不是輸出以後就會沒有了,而是輸出以後,會有一段時間無法使用靈力。

    不過各門派的弟子身上帶的護身符足夠保他們一陣子了,是以這些人想著,還是願意嚐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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