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六碗狗血:指明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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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宗本大比,西困山飛仙門禦翎——勝出!”

    莊嚴肅穆的聲音在進行宗門大比的場地中環繞著,與此同時,白衣公子也已經站到了高台之上。

    眾人但見她在經過了幾場激烈的比試之後,依舊風清優雅。

    “我沒看錯吧?”

    “這小子竟然真的……”說話的人吞了吞口水,仍是做夢般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真的成了最後的贏家。”

    即使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結果,眾人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隻是他們都知道,從今天開始,禦翎不再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人了。

    宗門大比過後,這張臉勢必要印在無數人的心中,上神界的每一個人也都會牢記這一天。

    這是見證了史上唯一一位沒有絲毫靈力的人卻獲得了最終勝利的一天。

    尤其是對方在比試中一路囂張高傲的使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手段,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恐怕往後數百年,都不會再有人超過禦翎。

    因此在安門宗宣布最後的結果時,盡管各個宗門的人心中都有些複雜和一言難盡,但誰也沒有站出來提出異議。

    尤其是那些敗在白衣公子手底下的人。

    其他觀看比賽的人可能不清楚,但他們置身其中,更能夠領略到禦翎的厲害。

    就算是到了現在這一刻,方才在對方麵前,被牢牢掌控住無法掙紮,生死存亡也在白衣公子一念之間的可怖感覺,也仍舊是那樣強烈。

    那是一種無比恐怖的力量,是鐫刻在靈魂深處的臣服。

    甚至於他們現在在麵對禦翎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打起寒顫。

    這種應激反應短時間內都無法消除。

    高台之上,禦翎站在一眾宗門掌門人及長老身邊,氣勢上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她置身其間,舉止之間流露出來的天然的矜貴與優雅,比起其他人,更像是一位本該供奉在上方讓人尊敬不可褻瀆的神邸。

    白衣公子手中的錦扇折射出一抹流光,襯得他越發出塵絕世。

    “恭賀小道友贏得宗門大比。”

    說話之人是站在禦翎身邊的虛寧派大長老,對方在上神界資曆深厚,便是其他門派的掌門人都要敬重三分。

    隻是這樣一聽就是年代久遠的人看上去卻隻有人類世界中四十出頭的模樣,就連頭發都還是烏黑的。

    舉凡踏入修仙的人,外在相貌都會定格那一刻,而隨著修煉的發展,實力越精進的人相貌就會再次發生變化,順應人體本身的自然規律發展,等修煉到一定程度,進而又返璞歸真,能夠隨意控製自己的外貌。

    這位大長老恐怕是屬於第二步到第三步中間。

    可就是這樣,在上神界也是寥寥無幾。

    因此他人一直想知道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的問題,大長老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問了出來

    “隻是我尚且有一疑惑,不知禦小道友能否為我解答一番?”

    禦翎側過身,看著臉上寫滿穩操勝券的人。

    在對方眼中,白衣公子再厲害又如何,比起他們這些人來,還隻是尚待起步的小娃娃罷了。

    她並沒有開口接過大長老的話題,可對方卻已經自顧自的問了下去。

    “說起來跟禦小道友交手的人中還有一個是我今年剛收下的不爭氣的徒弟,隻是我那徒弟雖有萬般不濟,可到底也算得上是天資聰穎,為何他們通通都會敗在你的手下?”

    這句話並不是質疑禦翎的實力,而是敲山震虎。

    他想問的是為什麽對方沒有絲毫靈力,卻能夠駕馭那麽多術法。

    好像五行之內就沒有她不會的。

    對方真的隻是西困山飛仙門的一個小弟子嗎?在這之前禦翎又是什麽人?

    還有在秘境中的事情,大長老也已經聽下麵的弟子說過,對方在這裏麵又是扮演了什麽身份?

    相比起其他門派選擇靜觀其變,虛寧派從上到下一向都是驕傲過頭的。

    尤其是大長老。

    他根本不打算跟禦翎兜圈子,正好趁著這麽多人麵前,讓對方有一個交代。

    雖然大長老的語氣和緩,但態度卻有些咄咄逼人。

    而麵對他的弦外之意,下方的當申第一個急起來。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必須要讓我小師弟交代為什麽打贏對手嗎?”

    語氣帶著怒意。

    不管是上神界還是凡間,甚至化神界,都沒有這樣逼問人家路數的。

    這無疑是不尊重到了極點。

    可偏偏當申什麽都做不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小師弟在眾人麵前被欺負。

    “當道友不必著急,我觀禦道友神情鬆泛,似乎並沒有將那大長老的話放在心上,想必是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長齡看得比當申心細。

    他在禦翎麵上沒有見到惱怒或是急切的情緒,更重要的,是他冥冥之中對禦翎有一股信心。

    長齡覺得隻要對方願意,就算是那大長老也對她無可奈何。

    當申聽了長齡的話後總算稍微冷靜了一點。

    他看了看小師弟,果然如對方所說,禦翎臉上沒有半點因為大長老的話而起的波瀾。

    再緊接著,他就看見高台之上的白衣公子微微一笑。

    禦翎高貴又優雅的聲音同樣繞著整個宗門大比的場地回蕩了一圈又一圈,“自然是,他們太過遜色。”

    白衣公子成為宗門大比的最終獲勝者,打敗的是前來參加的所有宗門弟子。

    因此她這句話可以說是得罪了所有門派。

    那些天之驕子,在禦翎眼中的一文不值。

    眾人甚至可以看到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樣的輕懶散漫,對方哪裏是不把參賽的人放在眼裏,恐怕這裏所有的宗門都沒有被對方放在眼裏。

    這是何等狂妄!

    “小子何敢猖狂!”

    這一聲怒吼是出自一個二流宗門的掌門人之口。

    對方離二人不遠,是以看到了他們交流的全過程。

    虛寧派那位大長老的疑惑也是他們所有人的疑惑,即便是在上神界呆了數百年,也沒有人見過像禦翎這種情況的。

    在他們眼中,禦翎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罷了,有問就得必答。

    可對方不僅沒答,反而還給了所有人一個巴掌。

    這是在羞辱他們教導弟子不力嗎?

    場麵一時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

    下方各派的弟子都斂聲屏氣,看著以一人之力跟諸派管事人對抗的白衣公子。

    平心而論,他們是敬佩禦翎的。

    至少人家在這個時候都能做到麵不改色。

    但隨即,他們就意識到自己永遠不可能跟禦翎一樣能夠做到這一點。

    因為才發出一聲怒吼的那位掌門人竟然當著眾人的麵——跪——下——了。

    膝蓋在地麵上磕出一聲巨響,而他身下的那塊地磚都已經破裂開來。

    宗門大比的場地是什麽地方,那是油潑不進,水淹不來的地方,就算是他們在裏麵打翻了天,也從來沒見會損壞什麽。

    可是那位掌門人隻這一下,就生生震碎了幾塊地磚。

    禦翎所有的囂張與狂妄都是建立在實力的資本上。

    就像她在比試時沒人能看到她是怎樣出手的一樣,此時此刻白衣公子站在原地,雙目含笑,錦扇收起抵在下巴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掌門人。

    這一變故是誰也沒想到的。

    就連同在上方的各派管事之人望著跪在地上麵目猙獰想要起來卻怎麽也無法動彈的人,都驚訝不已。

    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宗門大比的弟子竟然有如此實力,可以對一派的掌門人使出這樣的手段。

    其中最為震驚的要數禦氏一族的長老。

    因為不管怎麽看,禦翎剛才的那一招都太過熟悉了。

    這簡直就是當初他們那位新任掌門人在太匯院中對他們所使出手段的翻版。

    禦翎,禦翎。

    禦氏一族的長老看著白衣公子,眼中有著探究和懷疑。

    他們那位掌門人當初都能夠輕易抵擋渡劫時的天雷,僅僅是外貌和性別變幻而已,對對方來說想必也不是太大的難題。

    他早該想到的。

    這世間還有誰會這麽猖狂,就算改變了相貌和性別,也沒有改變名字。

    自從“禦翎”從曆明仙君那裏送回來以後,好像一切都變了。

    想起曆明仙君,禦氏一族的長老忽然靈機一閃。

    當初禦翎離開禦氏的時候說的是還有一件私事處理,禦翎能有什麽私事,不就是同曆明仙君和秦寞之間的糾纏嗎?

    對方如今不知道為什麽有了這樣的實力,第一件事肯定就是來報仇的。

    想到這裏,禦氏長老終於平複下了認出自家掌門人的心情。

    他覺得現在大概或許並不是和對方相認的好時機,萬一她真的在安門宗內搞出了什麽事,就算禦氏一族並不畏懼他人,但曆明仙君可不是好惹的。

    於是高台之上的人中,誰也沒有注意到禦氏長老的腳步悄悄往後移了移。

    與此同時,禦翎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比剛才更大聲了一點。

    “我這個人呢,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掌門以為我瞧著年幼,便好欺負了不成?”

    她說話的時候還輕挑了挑眉梢,看上去十足的風流。

    可這種風流在這一刻顯得那樣令人畏忌。

    那些禦翎的手下敗將看著這一幕,靈魂深處的懼意更是越發大了起來。

    “你……”

    在眾人麵前受此羞辱的掌門人臉都憋紅了,到了也隻是吐出一個“你”字來。

    因為禦翎不喜歡聽他說話。

    “掌門人既然不會說話,從今日起也就不用再開口了。”

    她的聲音落下,那位掌門人就再也張不出嘴來。

    是言靈!

    所謂言靈,就是能通過語言來操縱萬物。

    這樣的人千千萬年也不會出現一個。

    因為言靈者,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成真。

    得到他的祝福,你便可一生無憂,受到他的詛咒,就算你富貴滔天實力非凡,也逃脫不了厄運。

    這樣的人乃修萬世福德才有可能出現一例。

    但如今他們竟然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言靈。

    一時間原本還有想與那位掌門人同仇敵愾,甚至想為他打抱不平的人也都停了下來。

    如今這位言靈者看上去太不受控製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惹得對方不高興,就會被隨意扔下一個詛咒。

    “禦道友何必動怒,想必弗牧掌門也隻是一時情急,才說出那番言語。”

    弗牧掌門就是此刻還跪在地上的人。

    緊要關頭,山嵐宗的掌門人站出來打了圓場。

    不過對於他的話禦翎並沒有理會。

    白衣公子眼皮輕掀,視線掃了掃在場的人,“還有誰對我有疑問的嗎?”

    還有誰對我贏得宗門大比有疑問嗎?

    這是一道送命題。

    而顯然,在經過剛才那位掌門人的身先士卒後,沒有人會再沒趣的提起。

    就連虛寧派那位大長老也搖了搖頭,看著禦翎比剛才多了一分敬意。

    言靈不可怕。

    可怕的言靈還有一身任何人都看不透的本事。

    “既然如此,我現在能夠提出我的要求了吧。”

    每年贏得宗門大的人都可以提出一個要求,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因此安門宗掌門人點了點頭,“隻要上神界中能夠滿足的要求,禦道友都可以提。”

    說實話,明明每年的話術都一樣,但今年他們聽見安門宗掌門人這樣講,都沒由來得有些擔憂。

    因為他們不知道禦翎會提出什麽樣的請求。

    萬一對方的要求上神界可以滿足,但又得付出巨大代價,該如何是好?

    就在眾人惴惴不安中,白衣公子已是風輕雲淡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聽說曆明仙君乃是化神界之人,我仰慕對方多時,想要同他切磋一番。”

    來了來了,果然是這樣。

    禦氏一族的長老在聽到禦翎提出的要求後,一點都不意外,反而還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不管下方在聽到曆明仙君這四個字時又引起了怎樣的喧波,白衣公子的話還在繼續。

    他笑了笑,看上去既好看又無害,“屆時,死傷不計。”

    死傷不計,就意味著兩人的切磋並不是點到為止。

    “禦道友有言靈之術,即便是曆明仙君也無法抗衡。”

    山嵐宗掌門人皺了皺眉,這就是言靈的霸道之處,不管對方是誰,隻要使用言靈就沒有可反擊之處。

    雖然每使用一次言靈,主人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但以禦翎的心性,難保不會如此。

    對方既然都已經提出死傷不計的話來,哪裏還隻是因為仰慕所以想要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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