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八碗狗血: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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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幻世界,時間比流水還要不值錢,轉眼十年便過去了。

    在這期間,長齡已經通過考核正式成為了飛仙門的弟子。

    而飛仙門因為禦翎十年之前宗門大比的勝利,也開始在上神界嶄露頭角。

    有白衣公子這個無敵幫手在,它也憑借著自己雄厚的實力在各個宗門中占有一席之地,徹底擺脫了空頭門派的稱號。

    也是在這個時候,當申和掌門人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他們宗門所擁有的實力,竟然連一般的二流宗門都比不上。

    甚至於在禦翎後十年的持續補充下,飛仙門已經有了三流宗門的成員人數,一流宗門的頂級配置。

    在宗門內,也不再是隻有一位掌門人和三位徒弟了。

    飛仙門將目光放在以往別的宗門不注重的散修身上,再輔以每年收徒盛會招收一些新鮮血液。

    十年間,門派內的成員就已經超過了兩百人。

    “也不知道師弟此行結果怎麽樣。”

    當申如今已經是整個門派的大師兄了,看上去比十年前更加成熟了一點。

    他站在山頂上,望著禦翎離開的方向,略微有些感慨道。

    “這些年下來,雖然我對二師兄的實力還是沒有什麽了解,但依我的直覺看,這場比試二師兄未必會輸給曆明仙君。”

    長齡也站在山頂上,同當申並排而立。

    在飛仙門呆的這十年,他發掘出了自己的另一項能力。

    那就是預測。

    他能夠根據現有的事情,預料到以後的結局。

    由於長齡在這方麵有著特有的天賦,加上飛仙門各種資源的栽培,所以僅僅十年時間,他便已經能夠運用自如。

    隻是這種能力並不能運用在禦翎身上。

    每當長齡試圖預測一些對方之後的際遇,就會遭受到如反噬般的錐心之痛。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的修為不到家,可試驗的次數多了以後,長齡就發現問題不在於自己,而在於禦翎。

    因此這一次比試的結局他還是從曆明仙君的角度出發,曲折之下得到的大致結果。

    若不是他與曆明仙君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或許還能夠得到更為精準的結果。

    不過聽到他這樣說,已經讓當申放了一半的心下來。

    這些年對方也見識過了長齡的能力,自然對他的話有些信心。

    “但願如此吧。”

    低低的歎息隨著山間的雲霧飄遠。

    已經十年過去了,他們還是不知道禦翎同曆明仙君之間有過什麽恩怨。

    而兩個當事人卻已經開始了十年前約定的比試。

    或許等這場比試過後,真相就會展露開來。

    一般情況下,閉關修煉短則十幾年,長則數百年,而這一次曆明仙君算是提前出關。

    當初他之所以閉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禦翎的攻擊令他遭受了重創,他必須要盡快恢複實力。

    還有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曆明仙君想要趁此機會提升自己的實力,順便弄清楚禦翎的來曆。

    在閉關修煉期間,他的元神曾出竅到化神界。

    曆明仙君將禦翎大致的能力做了一番描述,親自去請教了化神界有名的人士,可最後的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算到了自己和秦寞兩人將有一場大難。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自己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後提前出關。

    當曆明仙君出關以後聽到山嵐宗掌門人說禦翎要同他切磋的時候,他便大致明白了自己和秦寞兩人的大難源頭。

    這個古裏古怪、先後打傷過自己和秦寞的人,終於要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了。

    於是在鑒於自己元神出竅時曾有幸得到了一些護身法器的基礎上,曆明仙君準備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主動迎戰。

    今日這場比試的時間就是他提出來的。

    地點是距上神界和化神界連接處不遠的一座荒山。

    此地不僅偏僻,而且可以發揮的空間還大,這樣兩人之間的打鬥就不會波及無辜。

    知道曆明仙君和禦翎今日要比試的隻有山嵐宗和安門宗一些內部人士,其他人都不過是在度過又一個普通的一天。

    比試的地點和時間都是提前幾天送到禦翎手裏的。

    白衣公子並沒有讓飛仙門內知道的人一起過來,而曆明仙君同樣是孤身一人前來。

    當後者來到比試地點時,就看見禦翎已經早早候在了那裏。

    “恭候仙君多時。”

    對方無論是說話還是表情,都依舊如初見麵時那般,仿佛十年的光陰在她身上並不存在。

    “我不知道你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但不管你打什麽主意,今日都不會如願。”

    曆明仙君看起來比十年前更冷了點。

    或者說,在沒有秦寞的時候,他一向都是這麽冷。

    而今麵對的又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

    對於曆明仙君說出的狠話,禦翎隻是緩緩笑開,看上去像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在她的身上,依舊沒有任何靈力浮動的氣息,可曆明仙君已經聽過對方在宗門大比上的表現。

    白衣公子不僅大獲全勝,還讓弗牧掌門當中跪下,之後又憑借言靈之術,讓對方到現在都無法開口說話。

    “那便開始吧。”

    他不再跟禦翎多言,拿出了十成的實力跟對方交戰。

    這一場比試白衣公子已經說了,死傷不論。

    也就是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曆明仙君也不再保留實力。

    一陣耀眼逼人的光芒自他的手上慢慢浮現,站在光芒中間的人清冷又孤高,他看著你的時候,像是在俯瞰螞蟻。

    禦翎看著曆明仙君的表現,不慌不忙地打開了自己的錦扇。

    這一回錦扇變成了巨大的幕布,隔絕了對方所有強勢的攻擊。

    那些璀璨而擁有巨大毀滅力量的光芒在觸碰到幕布的時候,僅僅隻是令對方發出微微的顫動。

    緊接著,那幕布就像是張開大口的怪獸,源源不斷的吞噬著所有的光芒。

    一擊不中之後,曆明仙君又發出了第二輪的攻擊。

    這一回他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跟當申一樣,曆明仙君的本命法器也是一把劍。

    不過如果前者在場的話,可能會驚奇的發現對方這把劍比起自己的來,似乎要略微遜色一點。

    當申的那把劍是經禦翎親自改造的,如果是被她拿在手中,發揮出來的威力恐怕要撼動整個位麵。

    即便是被曆明仙君拿在手中,也是能影響一整個化神界的。

    不過當申實力畢竟有限,故而才會讓人比較起來隻是覺得略高於曆明仙君的本命法器。

    然而現場既沒有當申,也沒有他的那把劍,因此拿出本命法器的人也就無從知道這一點。

    曆明仙君此時隻是集中精力,將所有的靈力全部注在手中的長劍上,然後用力一劈。

    巨大的幕布終於發出撕拉一聲,從中間斷裂開來。

    可白衣公子依舊麵不改色。

    她站在原地,從開始到現在連位置都沒有動一下。

    禦翎抬眼,瞳孔微轉,那破裂開來的幕布又再次變幻成一堵厚厚的圍牆。

    這樣嫻熟的操控往往是需要消耗巨大的靈力,但她看上去實在過於輕鬆了。

    曆明仙君並沒有時間來思考這些異樣,他又再次舉起長劍向那堵牆看去,同時召喚出了自己的契約靈獸。

    在宗門大比上,也有不少弟子在比試的過程中召喚出了契約靈獸,但它們無一不是一出場就屈服在了禦翎的威勢之下。

    對付這些靈獸,往往比對付它們的主人都要簡單。

    動物對危險的感知度要遠高於人類。

    它們幾乎是本能的畏懼禦翎。

    但曆明仙君契約的這頭靈獸似乎有些不同。

    這是一隻麒麟。

    麒麟是跟龍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的瑞獸,隻是龍因為被選中為修仙人士與天道之間對話的使者後,地位就逐漸高出了同一時期的其他瑞獸。

    人類的信仰和天道的垂愛,使得瑞獸的靈力都匯聚到龍族身上。

    而在龍族滅亡後,其它瑞獸也相繼消失。

    沒想到時至今日還能有一隻活的麒麟出現,更關鍵的是這隻麒麟不僅是純血統,還覺醒了血脈之力,擁有上古傳承。

    這樣的瑞獸本身就不懼於天道的威嚴。

    但這天道隻是相對的。

    它們不懼怕的是這個玄幻位麵的“天道”,而非禦翎這個真正的天道。

    然而麒麟跟隨主人的時間良久,一人一獸心意互通,就算它骨子裏是懼怕的,但此刻也沒有同一般契約靈獸那樣不戰而屈。

    隻見它渾身布滿火焰,四蹄揚起,嘶叫著朝禦翎奔來。

    麵對一人一獸的攻擊,白衣公子唯一的變化就是比剛才多抬了一下手。

    她這樣輕飄飄的動作落下,那原本還在奔跑的麒麟瞬間就停了下來。

    一種比“天道”還要威嚴的壓力頓時落在了它的身上,叫麒麟變作了人形。

    在和曆明仙君建立契約之前,它就已經開了靈智,能夠變幻人形。

    可麒麟生性高傲,覺得自己的本體才是最為好看的,因此就算有那個能力,也從來沒有多用。

    就連曆明仙君也沒有看過麒麟變幻過幾次人形。

    眼下他見禦翎隻是簡單的一個動作,便讓自己的契約靈獸似現在這般,明明周圍沒有任何束縛力量,卻乖巧無比的站在那裏,再不肯上前一步,就連自己的命令都不聽

    曆明仙君對禦翎的實力再一次有了新的認知。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在攻破錦扇變幻出來的牆後,趁著短暫的間隙飛身到了白衣公子麵前。

    而在他身後,被擊破的錦扇又變成了上萬根冰針。

    其實從一開始,厲害的就不是禦翎手中的這把錦扇,而是她這個人。

    是她賦予了錦扇逆天的能量,也是她讓錦扇如此千變萬化。

    身後的冰針朝著曆明仙君襲來,不過卻沒有傷到他分毫,因為那些護身法器在此刻起了作用。

    當冰針快要接觸到曆明仙君身上時,一陣更加強烈的光芒湧現,將所有的攻擊阻隔在外。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那把長劍也已經抵達了禦翎的身前。

    隻是跟冰針傷害不了曆明仙君一樣,他手中的那把劍也傷害不了禦翎。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劍在靠近對方的時候發出的哀鳴,這種情況似乎是在……懼怕。

    他的本命法器懼怕禦翎。

    曆明仙君臉色一變,手上再次用力,可無論他怎麽做,也不能改變現在這種境況分毫。

    而這個時候,禦翎終於再次有了動作。

    隻見她緩緩的,緩緩地往前走了一小步。

    然後略微歪頭,眼眸滿是天真之色。

    “仙君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誰嗎?”

    在這樣的聲音中,曆明仙君就見原本的白衣公子臉部逐漸發生變化,變成了他曾經看過的人。

    禦翎的發髻和衣服也在同一時間發生變化。

    她又重新變成了“禦翎”的樣子。

    少女站在曆明仙君麵前,聲音清甜好聽,“好久不見,仙君別來無恙。”

    “是你!”

    在禦翎變回去的瞬間,曆明仙君就從記憶中找到了跟這張臉對應的人。

    就是對方讓秦寞遭受了一場大罪,甚至還險些害她丟了性命。

    所以當初他才會那樣震怒,以仙君的身份來壓迫禦氏,讓他們交出禦翎。

    隻是對方早已被他抽去精骨,廢掉靈根,又怎麽能像現在這樣?

    可再往下深究,禦翎現在的表現又的確如此。

    難怪從一開始遇見對方的時候,她身上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

    “我猜仙君現在一定很疑惑,不過我並沒有為仙君解答疑惑的美好品德。”

    少女擁有和在她還是白衣公子時的不同麵孔。

    如果說後者總是保持著和煦的微笑,孤高又囂張,那麽前者就是嬌俏動人。

    而相同的,是兩人同樣令人心生忌憚。

    曆明仙君已經能夠想象出對方會怎樣對付自己。

    要是他們之間曾經有過這樣的過往,那麽一切也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還好,此刻他隻慶幸自己要比秦寞提前出關。

    畢竟以禦翎的心性,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你想要殺了我。”

    是肯定句。

    結合那句死傷不論,還有當下的情況,曆明仙君很容易得出這樣的結論。

    對於他這樣的覺悟,禦翎表示了讚揚。

    不過——

    “很可惜,仙君猜錯了呢。”

    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可曆明仙君已經看不到了。

    因為在禦翎說完那句話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跌落,意識也逐漸消失。

    “我隻是想要看看,仙君同仙子可歌可泣的愛情究竟能不能經受住考驗。”

    禦翎對於人類的情愛一向好奇,所以她打算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一看。

    少女的聲音消失在荒山中,片刻後兩人及一獸還有原地那些打鬥的痕跡皆不見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