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女子

    ?長羽和懷璧向著密林的深處走去，一路上，所見的植物都十分新奇。正因為如此，倆人都格外謹慎，因為保不齊哪種植物就藏有劇毒，稍有大意便一命嗚呼了。

    ????長羽手中持劍在前麵開道，懷璧緊隨其後。密林裏枝椏樹葉遮天蔽日，光線昏暗，空氣十分濕潤。幸好腳下的路不是很泥濘，倆人的穿行速度還是挺快的。

    ????懷璧走在後麵，突然覺得身後好像有動靜，仔細看時，卻見不遠處的草叢掩映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向他們逼近。

    ????“公子！”幾乎是在懷璧驚呼的同時，一團龐大的身軀急速襲來。長羽眼疾手快，瞬間將懷璧拉了過來。兩人定睛看去，竟是一頭黑虎。

    ????“去後麵躲著。”長羽第一時間下了命令，接著便揮起長劍與黑虎纏鬥。長羽本身功夫極好，照常理來說，就算是頭大黑熊，長羽對付起來都不會太費力。懷璧雖然有些擔心，但她依舊順從的聽從長羽的命令，這個時候離那黑虎遠些，不讓公子分心保護，便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幾個來回搏鬥，長羽已然占了上風。可長羽正想一劍探去結果那黑虎性命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那黑虎的口中竟噴出濃濃黑煙，長羽還未來得及捂住口鼻，便暈了過去。那黑虎一聲咆哮，朝著長羽撲過來，長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儼然快成了那黑虎的大餐。懷璧哪裏還能躲避，隨手抓起石頭就朝那黑虎扔去。石頭擊中黑虎，成功引起了它的注意。它撇下長羽，一頭便向懷璧猛撲過去。懷璧心下慌張，想要退避，可是腳下一滑，倒在了地上。那黑虎張開血盆大口，目標直指懷璧的脖子。

    ????“嗖……”耳邊傳來一道迅疾之聲，接著好像什麽東西倒了下來。懷璧本來已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宣判。卻好像……

    ????“你沒事吧……”陌生的女子聲音傳來，懷璧慌忙睜開雙眼，就看見一個英武的女子站在麵前。說她英武，是因為她手中彎弓搭箭，儼然一副將軍的模樣。看的更清時，那女子卻是一身祭祀巫女的打扮，束發纏帶，眉宇不俗。

    ????回頭看時，那黑虎已被她一劍射穿身體，已然絕命了。

    ????“多謝姑娘搭救。”懷璧忙磕頭向那女子道謝。那女子見狀立馬收了弓箭，前來扶起懷璧。懷璧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公子的安危，忙上前查看，卻見他仍舊昏迷，怎麽都叫不醒。

    ????“讓我來吧。”說吧，那女子從隨身的布包中掏出一枚樹葉，將它放上長羽的鼻尖。隻片刻，長羽意識回複，悠然轉醒。懷璧大喜，忙又向那女子道謝。

    ????長羽睜開雙眼，便看見眼前的女子，又看了那被射殺的黑虎，忙起身向女子道謝。

    ????“不必在意。”女子隻淡淡說道。

    ????“這黑虎，似乎……”長羽試探的問道。

    ????“這黑虎並不普通，它口中的黑煙能夠讓人昏厥，我剛才給你聞的草藥恰能解其毒性。”

    ????“原來是這樣。”長羽恍然大悟。

    ????“在下長羽，還未請教姑娘大名。”長羽拱手問道。

    ????“流鳶。”女子回的簡潔幹脆。

    ????長羽一愣，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卻又突然想不起來哪裏聽過。長羽暫且把疑問拋後，又問了問懷璧，確認她沒有受傷，方才安心。

    ????就目前的情景，長羽當務之急是先向這流鳶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於是便開口問道“敢問姑娘，可一直在此居住。”長羽覺得，若她是這島上的居民，事情便好辦的多了。

    ????那女子笑而不答，隻示意他們跟上。長羽和懷璧皆有疑惑，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在密林中穿行一段時間，三人看見一處山洞。流鳶先行走進，長羽和懷璧兩人緊隨其後。

    ????山洞裏燃著幾處火把，長羽想著可能是流鳶點著的，估計這裏可能是她的住處。往裏麵走去，有一條狹長的通道，裏麵有些瓷片散落，還有些鏽蝕的鐵器。長羽看見那些東西時，有些眉頭緊皺。等到走出那通道之後，裏麵變得很開闊。洞裏明顯被開墾過，石桌石台石榻，分明便是一處簡陋的住所。

    ????“寒舍簡陋，請坐吧。”流鳶招呼道。

    ????長羽懷璧倆人道了謝，便打量起這山洞。

    ????“介意我們看看嗎？”長羽詢問道。

    ????“請隨意。”流鳶倒是沒有什麽禁忌。

    ????倆人起身，在此處轉了一圈，又看見右邊仍有洞口，隨即走了進去，然後裏麵便傳來懷璧的叫喊。

    ????流鳶坐在那，雖聽見聲音，仍舊無動於衷。

    ????“公子，骷髏！”懷璧緊張道。長羽倒是沒有那麽驚訝。那仔細看了一下，大概有幾十具，都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一番辨認後，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他從一副骨架中，取下了它指節處的一枚戒指。顏色暗黃，饒是歲月侵蝕，依舊暗生光輝。

    ????“果然如此。”長羽忽然一笑。

    ????“公子！”懷璧有些害怕，直扯長羽衣角。

    ????“沒事。”長羽安慰道，然後帶著她走了出來。

    ????長羽目光看上流鳶，卻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長羽讓懷璧別害怕，安心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來。心中措辭一番，方開口道“我有一個故事，不知姑娘想不想聽？”

    ????“但說無妨。”流鳶依舊幹脆。

    ????懷璧剛被那些骷髏嚇到了，正對那流鳶姑娘心生懼意，卻不知公子沒頭沒腦的要將故事。感覺一頭霧水。

    ????可長羽，此時神色如常，竟真就開始講起了故事。

    ????“南延國有一很古老的部族，傳說該部族的人均都能活到四百多歲。幾乎在他們生命的最後十年，才會容顏衰老。”

    ????“啊？”懷璧驚訝出聲。

    ????長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懷璧聽完這個故事。懷璧當下了然，不再開口。

    ????長羽繼續說道“一百年前，當時的南延王，已是遲暮之年。他堅信那個部族藏有長保青春的靈藥，一再威脅恐嚇該部族的人，卻始終未嚐所願。於是，氣急敗壞的南延王一怒之下就滅了他們整個部族。”說到此，長羽瞧了一眼流鳶，見她神色有些變化，心下了然，然後接著道“一年之後，有一女子自稱該部族的遺孤，要告訴南延王有關長生不老藥的消息。南延王聞之大喜，便接見了她。她說，‘虛妄之海有虛妄之洲，洲上有長生果，食之可得長生。’聽罷，南延王激動不已，便想讓那女子替他摘來，但那女子告訴南延王，長生果極其嬌貴，若是離了這虛妄之洲，便會立刻化為烏有。南延王此時早已無比蒼老，時日無多。縱有王公大臣極力勸諫，他卻毅然決然的和那女子一道，踏上了前往虛妄之海的路。那出行的船離開南延國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長羽長舒一口氣，默默無聲。

    ????“公子講完了，可是那女子了，她可還活著？”懷璧急切的問。

    ????長羽看向流鳶，問道“是啊，流鳶姑娘，我也想問，那女子的心可依舊活著？洲上的斑駁歲月，那女子又是否過的安好？”

    ????流鳶不去看長羽，抬起頭，望向這洞中的山岩。隻口中道“我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原本長生是一件極好的事。可是一個人的長生，卻像是在地獄裏熬煎。可她不能死，所有的家人都盼著她活。她曾看著家人死去，然後又看著仇人死去。最後與她相伴的，唯有仇人的森森白骨，你說可笑不可笑？”

    ????長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默默起身，又走進裏麵那個山洞。懷璧也跟著進來了，看倆人的反應，她哪還有不明白。

    ????“懷璧，咱們幫流鳶姑娘，清了這堆白骨可好。”

    ????“嗯。”懷璧立刻點頭答應。她也不再怕那些白骨，抱上一堆就往山洞外去。長羽也抱上一堆，跟著走了出去，看見流鳶時，他淡淡說了一句“既然他們已成白骨，不如便就此放下可好？”

    ????流鳶沒有反應，依舊看著山岩，不知在想些什麽。

    ????長羽沒再說什麽，和懷璧倆人將裏麵屍骨紛紛抬了出去，將他們統統埋葬。

    卷二探路

    此時懷璧和長羽皆在洞外，繁密的草叢遮住倆人的身影。長羽掏出剛才取下的戒指，示意讓懷璧來戴上。

    ????懷璧有些抗拒“公子，這可是死人東西，我可不要。”

    ????長羽神秘道“你呀，真是不識寶物。這可是南延王世代相傳的寶物，擁有驅邪逐魔的功效。你可得給我好好戴著啊。”

    ????“公子為什麽不戴？”懷璧心生疑惑。

    ????“我身份尷尬，要是被南延國的人知道我戴了他們的王戒，還不找我拚命。”

    ????“公子，你這不是害我嗎？”懷璧有些害怕道。

    ????“說什麽呐。放心，公子護著你，南延國而已嘛，沒在怕的。”說完長羽心下一笑，要是南延國那幫人知道他們心心念念的王戒居然在懷璧手上，那還不……

    ????當然，現下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念及此，長羽又小聲對懷璧道“流鳶姑娘在此待了一百年，怕不是不想回去如此簡單。若是真的是被困於此，那情況可就遭了。”

    ????“公子，你的意思是？”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咱們先把地圖拿出來瞧瞧。”

    ????“嗯。”

    ????倆人打開地圖，卻赫然發現地圖樣貌又變了，卷上依然完全成了白鷺洲的詳盡圖紙。紅圈所指，竟是洲的北麵。

    ????“公子打算如何？”懷璧問到。

    ????“咱先向流鳶姑娘打聽一下情況。照目前情況來看，也許隻有去到北麵，才能走出這白鷺洲。”

    ????於是，倆人走進山洞。此時流鳶神情仍有些不大好。長羽心下一想，決定暫時先不問情況，叫懷璧從包袱裏拿了幹糧出來。

    ????臨行前，倆人的準備都很充足，眼下食物也富餘。長羽對懷璧小聲說了幾句，懷璧便領了食物和水，遞給流鳶。“流鳶姑娘，先吃點東西吧。”

    ????出乎意料，原本以為流鳶不會有所反應，或是至少推諉幾句，但她的表現和她說話一樣幹脆，口中道聲“多謝”，便接過懷璧手中的大餅啃咬起來。囫圇幾口，又接著打開水袋，大口飲下。

    ????三人吃飽喝足後，流鳶先自開口道:“不是我嘴挑，這餅實在不算好吃。”

    ????長羽和懷璧心下一沉，想起剛才她狼吞虎咽的樣子，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流鳶沒有注意到倆人的表情，又自開口:“在此待了這麽多年，也唯有那黑虎身上的肉才算的上極好。隻是可惜這畜生數量稀少，今天運氣好，你們都有口福了。”

    ????流鳶說完起身，走到長羽麵前。“你和我去將那黑虎抬來，晚上烤著吃如何。”

    ????“好呀。”長羽答的爽快。

    ????“公子，我也去。”懷璧在一旁道。

    ????哪知流鳶強勢按下懷璧剛剛站起的身子，豪邁道:“這是爺們做的事，哪輪到你一個姑娘操心。”

    ????懷璧心下嘀咕:“你不也是個姑娘嗎？”聲音雖小，但洞中的人肯定都聽見了。

    ????流鳶沒有理會懷璧的抗議，倒是長羽，獨自安慰懷璧一番。“好懷璧，外麵危險，你且先在這裏等我。”

    ????懷璧隻得喏喏點頭，又道了句“公子小心些，注意安全。”

    ????“知道了。”

    ????隨後，長羽和流鳶倆人便出了山洞。流鳶對路線極為熟絡，長羽緊跟在她身後。沒過多久，便發現那黑虎的屍體。

    ????“剛才隻顧著救你倆了，竟忘記了此等美味。幸好你們剛才掏出食物，方才提醒了我。可惜這黑虎不夠大，也不知能不能夠今晚飽腹。”流鳶緊鎖愁眉，又對著長羽道“這小老虎，你一人抬，不成問題吧。”

    ????長羽尷尬一笑，抹了抹頭上冒出的冷汗，接著將舒展起來個頭比他還大的老虎抗在肩上，然後開始以三步一喘，五步一歇的龜速前行。

    ????流鳶照例在前麵開道，不時還催促著長羽快些。

    ????此時的長羽雖然臉上堆笑，心裏已經暗自將流鳶的祖宗挨個問候了一遍。

    ????“你們想去洲北麵？”倆人正行著，流鳶忽然毫無預兆的問出此話。

    ????“嗯。”長羽沒作太想，回答的倒也幹脆。

    ????“今晚吃了你背上的小東西後，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東西。”

    ????“如此多謝姑娘了。”表麵上的鎮靜還是得有，然後，長羽將他背上的小東西往上提了提，開始了更加緩慢的龜爬。

    卷三古鏡

    ??流鳶倒真是個烹飪的好手，不過最令長羽吃驚的，卻是她一把子的力氣。她幾乎單手攥起那虎肉，抄起鐵架串上，若無其事的炙烤。

    ????長羽的力氣不算小，甚至可以說超乎常人，可眼前這人，分明已經隻能用變態來形容了。

    ????虎肉裏垂下的油讓鐵架下的火變得更加熱情。長羽和懷璧吞咽著口水，那香味簡直讓人抓狂。

    ????長羽一向要求節儉，大公子府裏很少大魚大肉，但若說到山珍海味，長羽和懷璧都吃的不少。可這黑虎的肉，光是香味就讓人沉迷了。

    ????看著流鳶將手一揚，倆人皆知大功告成。流鳶左手從背後掏出三支羽箭，右手飛刀割肉，好生壯觀。

    ????三支肉串大成，三人食之如鯨吞蝦蟹。哪裏還留有說話的時間，三人抄起羽箭向肉捅去，將那黑虎紮的“腸穿肚爛”，接著又是一番吞咽。如此循環往複，直至破碎的骨頭渣子散了一地。

    ????“吃飽了嗎？吃飽走吧。”流鳶又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

    ????長羽有些措手不及。“算是吧，那個，懷璧，咱們走吧。”

    ????懷璧是最懵的一個。“去哪啊，公子？”

    ????長羽無奈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知道，跟著流鳶姑娘走吧。”

    ????“公子，這……”懷璧還想再說幾句，長羽拉過她的手跟上流鳶。流鳶走的極快，長羽眼下也來不及向懷璧多做解釋，隻得扯過懷璧跟在後麵。

    ????流鳶領了火把，走出山洞，主仆二人緊隨其後。附近草叢極密，長羽甚至有些擔心流鳶會不小心燃起了周圍的草叢。這種擔憂直到流鳶走進另一處山洞方才消除。

    ????這處山洞與先前那處完全不同，沒有任何曲曲轉轉，一路筆直，直到通往——那裏。“那裏是？”長羽看見有什麽東西閃閃發光，走過去看，發現是一枚古色銅鏡。

    ????“走到鏡前去，若真的是你們的話。”耳邊傳來流鳶的聲音。長羽走近古鏡，懷璧也跟著靠了過來。突然，鏡中突然出現了畫麵。

    ????空闊的城，街道上一名女子踏進城門。身後的弓與箭筒十分熟悉，待她轉過身來。長羽和懷璧一陣吃驚，竟然是流鳶！

    ????在街的對麵，一群黑甲大軍突然衝了出來。他們來勢洶洶，似乎能攪翻了這方天地。

    ????隻見流鳶彎弓搭箭，瞬間射殺了黑甲軍的倆名先鋒。然後，那紅色彎弓上，突然排布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箭頭全部燃燒，熠熠生輝。流鳶對著前方的大軍，射出了震撼的燎原箭雨，前排的大軍盡數折損。然而事情並不簡單，明明被箭射殺的黑甲軍再度複活，向著流鳶襲來。

    ????晴空之中，一杆長槍自天而降。身披白色盔甲的男子如神明降臨，將那黑甲軍盡數湮滅。

    ????披甲男子走向流鳶，身後卻突然出現展翅妖龍。口中火焰熊熊，直衝倆人而來。

    ????一陣笛聲傳來，頭戴鬥笠的青衣女子緩緩而來。點點水墨梅花在她衣裙上綻放。隻見她竹笛扔出，一道法陣將妖龍圍困其中，口中火焰盡皆熄滅。

    ????城中恢複平靜，三人匯合。白甲男子摘下頭上的盔甲，青衣女子脫去鬥笠。

    ????長羽和懷璧看的呆住了。那白甲男子分明是長羽，青衣女子分明是懷璧。

    ????“果然如此！”身後再次傳來流鳶的聲音。

    ????鏡中影像盡息。自鏡中發出耀眼白光，將長羽和懷璧裹入其中。

    ????等到白光退散，那洞中的三人，皆已成了鏡中的模樣。

    流鳶番外

    ?明明知道那是虛幻，我卻仍然想為他們而戰！

    ????當我決定帶著南延王上路時，我就沒想過要活。

    ????船駛過東海，我們迷失在了海上茫茫晨霧之中。

    ????再次看清眼前景象時，我們來到了這片島嶼。南延王高興壞了，他真以為發現了虛妄之洲。

    ????他在島上發現了一種金光閃閃的果實，便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長生果。他早已被那長生的念頭折磨成了病態，哪裏還有理智可言。

    ????他將果實吞了下去，立刻覺得精神百倍，真的就立刻變回了他年輕時的容顏。他高興壞了，還說要賜我高官厚祿。隨他一起來的人見到此，也紛紛摘了果子吃下，結果都恢複到了年輕時的模樣。

    ????那天晚上他們激動非常，想著明天一早架船返航，回去開始他們嶄新的生活，或許是更加放縱的紙醉金迷。

    ????我不知道老天為何如此的不公平，為什麽要給這些人不該擁有的長生。

    ????事實上，我錯怪了老天爺。

    ????他們在第二天便死去了。那果實讓他們恢複了暫時的青春，作為代價，他們會驟然衰老。等我醒來發現南延王屍體時，他的容顏顯得比以前更加蒼老。

    ????我大仇得報，便一個念頭的想著回去。哪怕要殺人償命，我也想重回故土。

    ????可是，老天爺要懲罰我。無論我如何劃，船始終離不開這陌生的海。我最終累了，厭倦了海上的漂泊，再次回到這座孤島。

    ????在島上的求生非常卑微，有好幾次，我都幾乎要被島上的野獸殺死。那天，我無意之中發現了這個洞口。

    ????和你們一樣，我窺得了古鏡。可是古鏡之中，我隻看得到自己的樣貌。古鏡給了我赤字弓和身上奇怪的衣著。可是我卻沒能鏡中人那樣的能力。

    ????這赤字弓純屬一把普通的弓，箭筒裏的箭，也是我自己砍了島中的竹子製成的。

    ????在島中苦苦支撐了十年。我突然意識到沒有去過北麵。

    ????於是，我決定一探究竟。

    ????島的北麵簡直看不到任何生靈，隻有這茂密的樹木和突兀和岩石相伴，連島上的白鷺都不在此停留。

    ????可當我靠近北麵的一塊巨大的岩石，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被岩石吸了進去。到了一座陌生的城鎮。

    ????我從天而降，那裏的人視我為神明。他們飽受妖魔的欺淩，也是在那裏，我看到了鏡中的黑甲軍。

    ????我怕，我配不上他們對我的愛戴。在這個城市裏，我擁有了鏡中的力量。赤字弓在手，我隻要動動意念，就會有無窮的羽箭幻化而出。每一箭，都能幫信仰我的人們除去一個禍害。

    ????我帶著他們反抗黑甲軍的統治。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可是，妖龍的出現，將我的自信擊的粉碎。

    ????我的羽箭頭一次變得無用。那妖龍一個振翅，便把我打的體無完膚。妖龍的火焰朝我襲來時，我已經單方麵宣布自己生命的終結。

    ????可是，他們。他們明明無比的弱小，卻用血肉為我構成了一道無比堅固的牆。我被擋在其中，被他們所保護，被他們所溫暖。

    ????無數的慘叫聲傳來，我知道他們在一個個死去。

    ????我哭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鮮血模糊了我的眼睛，和眼淚摻和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暈過去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那巨大的岩石之上。

    ????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南柯一夢。我日日躺在那塊岩石上，吃喝都在那裏。可是奇跡始終沒有發生，我在也沒有進入過那令我神傷的夢境。

    ????一日夢中，我夢見了鏡中的白甲將軍和青衣俠客。醒來時，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於是，我又回到了南邊，日日練習箭法。靜靜的等待著那倆人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