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重新安葬崔家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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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承風沒熬到半夜,身子已經支撐不住,昏厥過去,幸而有鳳若顏在場,行了半個時辰的針灸,才把他從昏迷中紮醒。

    他睜開眼就要起來,觀看六妹兩口子的棺木重新落葬,被鳳若顏嗬斥一頓,才無奈的躺在馬車裏。

    崔平樂是金鎖家活著的輩分最大的一個,他跪在並排放著的棺木前,給爹娘磕了幾個響頭。想到這十幾年自己渾渾噩噩的活著,心裏愧疚的不能言說,撲到爹娘的棺木上哭的直不起腰,被女婿和九斤硬是拉開。

    一旁站著的江月梅看著崔平樂這個二叔的模樣,心裏鄙夷,這會倒是知道自己是個忤逆不孝的人,早幹嘛去了。

    崔平鬆看著金鎖兄弟倆都過來給他們爺奶磕頭,王大頭蹲在棺木前燒著紙錢,這仨人也是難過的不得了。

    這時候天越發的黑沉,還真是怕待會下了雨,耽擱了落葬,他立即吩咐人抬棺木下葬。

    看著村裏人抬著兩具棺木落入才挖好的墓穴裏,二叔身子踉蹌著撲在墓穴邊上,伸著手去抓棺木,金鎖兄弟倆的眼淚又開始在臉上橫流。

    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待開始落著零星雨滴時,墓穴填土已經進入尾聲。

    崔平樂跪坐在爹娘的墓穴前,眼神呆滯的望著快填平的墓穴,都是他做兒子的不孝,讓爹娘已經死了,還要受這遭罪,胸口翻湧著,嘴裏驟然噴出了一大口血。

    “夫人,你快過來看看,我爹他吐血了!”

    眼看身側的嶽父吐了血,忙伸手把要栽倒在地的嶽父拉起,看他臉色刷白,竟然閉過氣,王鬆林焦急的衝遠遠站著的鳳若顏求教。

    鳳若顏知道崔平樂是哀傷過度,過來給他紮了幾針,看他一口氣緩了過來,淡淡的說了句,“他沒事,你把他先扶到馬車邊喂些熱水,待會就好了。”

    劉家的馬車裏,劉家三個兒子都兩眼通紅的守著自家越發蒼老憔悴的老爹,因吃了兩顆鳳若顏的養神丸,劉承風的氣色和精神比在家裏還要好一些。劉家兄弟才稍微的放下了心。看他們的爹呼吸勻稱,到了黎明時分,他們幾個終究沒熬過疲累和困意都歪在老爹的身側合上了眼。

    天微亮。

    山上熱鬧了一夜的崔家墳地裏,一片寂靜。

    隻有遠處的樹枝上有早起的鳥兒鳴叫,給這寂靜的墳場添了份熱鬧。

    一群人忙到寅時,也虧得雨沒下幾滴就止住了,他們才把崔家老爺子夫婦倆的墓穴填好,攏起高大的墳頭。

    這次金濤和王大頭帶著人去林子裏挖了十幾棵小柏樹繞著墳栽了一圈。

    忙完這些,看大家疲憊的站著都能睡的著覺,距天亮也不過一個時辰。

    劉承風和崔平樂的身子也受不住這樣倉促下山,崔平鬆讓他們都在墳場裏睡上一個多時辰,等天亮再下山。

    聽到樹林子裏各種鳥兒鳴叫,盤著腿坐在水坑邊的鳳若顏已經站起身子,轉身看著墳場裏橫七豎八睡著的村裏人,她搖頭笑笑,心裏也生出欽佩之情,這些性子直爽的山野漢子,個個都是一身的正氣,膽子也頗大,竟然不懼怕做這樣晦氣的事情。

    看到崔家主墳高高的聳起,往後錦兒兄妹幾個的日子必然會順遂下去,她連連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轉身去水坑邊洗漱。

    鳳若顏畢竟年歲大了些,跟著他們操心費神了大半夜,身子幾乎也要撐不住,用清涼的水洗漱過,昏脹的頭腦立時有了片刻的清明。

    信步朝那片高山崗走過去,片刻站到了山崗最高處,眺望著遠處被淡淡霧氣籠罩著的清翠山峰,低頭俯視,被河水環繞的崔家村就在腳下。胸中油然升起一縷豪情,拔出腰間纏著的軟劍,開始舞了起來。

    從去年給錦兒那丫頭張羅繡莊,有多久沒再練過劍,身子已經有些懈怠,才不過舞了一刻多鍾的劍,身上就出了幾許薄汗,頗有些氣喘籲籲的意味。

    收了軟劍,望著下麵睡相各異的村裏人,她自嘲的笑笑。

    也不知劉承風那老家夥能不能挺得住這次的打擊,她望向劉家馬車停靠的地方,突然,一個身子粗壯卻很敏捷的身影躍過馬車迅速的闖入她的視線之內。

    鳳若顏愕然的望著這個驟然躥過來的東西,差點驚呼出聲,前山咋也有野狼出現?

    那野狼沒去攻擊劉家的馬車,而是奔向水坑,估計是去找水喝。

    上山來的倉促,她並沒帶弓箭,下麵睡著那麽多的人,這會叫醒他們無異於讓他們陷入更嚴重的危險之中。

    鳳若顏片刻都沒猶豫,手握軟劍,幾個起落,已經飛奔到了劉家的馬車旁。

    她雙腳落地,看到那頭野狼轉過腦袋,眼裏露出凶殘的光芒。

    鳳若顏揮出手裏的軟劍奔了過去。

    “嗷嗚!”

    野狼隻來及慘嚎一聲,身子還沒朝鳳若顏撲過來,就猝然倒地。

    霎時,金鎖兄弟倆被這淩厲的慘嚎聲從睡夢中驚醒。

    在軍營裏曆練過的金鎖,眼驟然睜開,手已經摸上放在身側的?頭,站起身子充滿殺意的眼神朝墳場裏四下回望了一遍。

    “大哥,方才的聲音像是野狼,前山竟然也有了野狼,這可不是好事。”

    金濤也握著把砍刀站在大哥身側,出聲提醒著他。

    “嗯,金濤你說的對,快把他們都叫起來,萬一來的是野狼群,反應遲了隻怕要壞大事!”

    掃了眼累慘了的村裏人,金鎖擰著眉頭點頭,又吩咐著金濤。

    被野狼驚醒的不止金鎖兄弟二人,素來頭腦敏銳的王大頭已經舉著?頭沿著墳場查看。

    “哎,都別睡了,有野狼過來了,大夥快起來!”

    見大哥說罷話轉身去了墳場外麵,金濤大聲衝地上東倒西歪睡著的村裏人嚷嚷著。

    正睡的迷糊,聽到野狼群過來,他們就是眼皮再難睜開,也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

    亂糟糟的議論著,咋這麽倒黴呢,前山竟然也有野狼出現。

    睡在拉棺木上山的馬車上,江月梅聽到墳場裏亂成一片,從馬車上下來,就奔過來,聽到這裏有野狼,那臉笑的都成了朵花,拉著金鎖的衣擺,“哎,我上山還是有些用處的,金鎖,你別發呆,你快帶我們去打野狼啊!”

    前山村裏人幾乎都有田地,若真有狼可不是啥好事,偏這娘們還樂的像是遇上多好的事情,金鎖不耐煩的嗬斥著她,“去去,別在這裏添亂,你說你個女流之輩,吆喝著打狼,膽子也忒肥了吧!”

    “哼,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也能去找野狼!”

    熱情高漲的江月梅被潑了冷水,她氣惱的瞪了眼金鎖,氣呼呼的走開。

    九斤眼睛眨眨,衝金鎖笑著,“你媳婦膽子真的不小,孤身一人也敢去打野狼,咱村裏能比的過她的婆娘可沒有呢。”

    “嗯,九斤叔說的對,別說金鎖媳婦膽子大,我聽到狼群,倆腿肚子直發軟呢。”

    想到野狼綠瑩瑩的眼睛,張著血盆大口,膽子小的一個男人被清晨的風吹得身子止不住打個寒顫,沒出息的望著江月梅的背影說著心裏話。

    他的話在這陰森森的墳場很快引起大夥的共鳴,議論狼群要來的聲音都大了許多。

    聽著七嘴八舌的議論,尚思羽揉著眼睛,有些好笑的說著他們,“真不知道你們怕個啥,咱們這麽多的人,還能怕群畜生!”

    鳳若顏看著墳場裏睡的正香的人被金鎖兄弟倆給喚起,她笑著走過去,“思羽說的對,你們別擔心,是有野狼過來喝水,不過已經被我給打殺咯。”

    九斤揮著手裏的砍刀,得意的看著他們,“就是,當初咱們這些人連土匪都不怕,肯定不會怕一群野狼,真是對上了,大夥一起上,還能吃頓好肉呢!”

    “殺野狼肯定有我小山子一份,你們可要給我留一隻過過癮!”

    幾次殺土匪,小山子都沒趕上,這會從人群後擠了出來,滿眼都是興奮。

    “哎,果然是一頭野狼,鳳神醫威武啊!”

    山魁拉著小山子跑到水坑邊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回來給他們匯報。

    “一劍封喉!那劍法比我師傅還厲害呢。”

    小山子在後麵補了幾句。

    從聽到有野狼出現,劉家大郎就叮囑車裏的兩個弟弟安心的守著老爹,他則提著心走進墳場,見兒子和幾個侄兒都好好的站在金鎖兄弟倆身旁,變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些紅暈,拍著胸膛感慨著,“哎呦,可嚇死我了,虧得有鳳神醫在,不然我隻怕連馬車都不敢下來了。”

    爹的大實話說的讓他倆兒子的臉都羞的通紅,嫌棄的丟給他個不開心的眼神,裝作沒聽到這話,倆小子把身子朝人群後邊挪了挪,更是下了決心往後要跟著金鎖大哥進軍營裏曆練一番。

    被隻野狼鬧騰的都沒了困意,大夥收拾好東西,騎著馬朝山下走。

    崔華錦終是在家裏等的焦急,好容易等到天亮透,不顧三嫂和秀花嬸子的勸阻,拉著馬就出了宅子。

    尚思羽不想跟著金鎖他們在後麵墨跡,騎著快馬先從山上奔下來。

    才上了石橋,就看到崔華錦也騎著馬衝他奔過來。

    他興奮的喊著,“錦兒,這一大早你咋出來了?”

    看到尚思羽過來,崔華錦憂鬱的臉色好了些,忙勒停了馬,“思羽,你咋自己下了山,大哥和三哥他們呢?大堂舅爺爺的身體沒事吧?”

    “都好著呢,他們在後麵磨磨唧唧,我先回來,爺奶已經順利安葬,錦兒咱一塊回去吧。”

    趕著馬來到崔華錦身旁,尚思羽笑了笑,說起寬慰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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