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想做上門女婿的尚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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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舅爺爺那麽大的年歲,身子骨明顯不好,依然為了爺奶在山上遭了一夜的罪,崔華錦哪裏肯聽他的立時回家。
拗不過她,尚思羽隻好在石橋邊等著山上的人下來。
過了不到一刻鍾,山腳下傳來陣陣馬蹄聲,知道是大哥他們回來,崔華錦驅動著馬朝他們奔了過去。
先見到三哥在前麵帶路,和三哥說了幾句話,兄妹倆勒著馬韁繩在一旁等著劉家的馬車。
迎上了劉家的馬車,崔華錦兄妹倆齊齊下了馬,和馬車裏已經醒過來的劉承風打個招呼,見大堂舅爺爺氣色還算好,她才放了心,衝三哥笑笑,這才重新上馬跟著三哥的馬繼續朝石橋這麽奔過來。
回到家裏,秀花和陳蓮瑩已經把早飯做好。
讓大夥吃了早飯,金鎖兄弟倆有崔平鬆陪著,才把疲累的村裏人送出家門。
因為身體不好,劉承風已經好幾個月沒來過崔家村,金鎖家蓋的新宅院,他還沒見過。
這會吃了早飯,也不去休息,硬是讓金鎖攙扶著他看了一遍新起的宅院,老懷欣慰的說著,“金鎖,你兄弟倆都有出息,你奶這才算能閉上了眼啊。”
這次回來,金鎖算是明白,即使沒自己的照拂,三弟和錦兒已經把家給撐了起來。大堂舅爺爺的誇讚,他可沒臉來承受,金鎖愧疚的說著,“大堂舅爺爺,這哪是我的本事,三弟和錦兒也沒少為這個家辛苦出力。”
縱容金鎖態度誠懇謙虛,想起崔平樂那個不爭氣的人,劉承風依然用嚴厲的話來敲打著他,“你們是嫡親的兄弟,可不能學你們的爹和二叔,無論哪個混的再好,也要記得手足親情,即使兄弟也不能爭高低、貴賤,別以為你如今成了啥大將軍,就可以在兄弟麵前高高在上,特別是錦兒,你們兄弟倆更要加倍的待她好,別以為錦兒那丫頭成了親,就可以放手不管不問!”
被這紮心的話說的有些臉發燙,金鎖越發的低眉順眼,他憨憨的笑著,“大堂舅爺爺放心,金鎖已經七年沒管過家裏的弟妹,哪裏還有臉和弟妹他們爭高低,彌補他們都來不及呢。”
看這小子回話還算順耳,劉承風蒼老的臉上也浮出笑容,拍著金鎖的手臂,“你小子的脾氣和你爹是一個樣,保證也出不了岔子,但是娶了媳婦的人,心疼媳婦是好事,但也不能忘了同根生的弟妹們。”
悄悄跟著他們的崔華錦,聽到大堂舅爺爺維護她和三哥,把大哥教訓的頭都不敢抬,怕炮仗脾氣的大嫂過來會撒潑,她忙拉著身側的尚思羽,壓低聲音,“咱快走,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嗯,咱去老宅吧,看看薑師傅他們又做出來多少冰塊。”
正愁沒法和這丫頭獨處,聽到這話,尚思羽的心情立時興奮起來。
叮囑了三嫂和三哥一定要把大堂舅爺爺留在家裏多住幾日,倆人拉著手來到老宅。
九斤媳婦見這倆人又親親蜜蜜的挽手過來,忙把手裏端著的南瓜餅子給他們拿了幾塊,“錦兒,嬸子知道你最稀罕吃這東西,正想給你送過去呢,你可倒是趕的巧,也省嬸子多跑路咯。”
接過兩塊熱騰騰的南瓜餅,崔華錦塞給尚思羽一塊,吩咐他把給堂姐送的東西送過去,她要在大門口和九斤嬸子說話。
和村裏人打交道久了,尚思羽身上也沾了村裏人的粗枝大葉,也不嫌棄食物粗鄙,嘴裏咬著南瓜餅,提著籃子朝崔平樂家裏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知道要不了多久這丫頭就要嫁人,九斤媳婦歎口氣,“錦兒,嬸子真是舍不得你這丫頭嫁去府城,想見一麵可是好不容易哦。”
把身子依在九斤媳婦身上,好像能感受到娘的氣息,崔華錦笑眯眯的望著她的臉,“瞧嬸子說的,嫁了人,錦兒難道就不能回家了嗎?錦兒會騎馬,從府城打個來回也不過一個時辰的事,等空閑多了更是少不了回家常住呢,嬸子不是想咋見就咋見呢,就怕到時候嬸子嫌錦兒賴在你家吃飯呢。”
放下竹筐,九斤媳婦把這丫頭摟在懷裏,“錦兒,你說嬸子和你咋這麽有眼緣呢,桃子那死丫頭幾個月不回來,嬸子也不會挖心揪肺的想她,可是有一個月不見你,就想去找你三嫂和你秀花嬸子去說道。”
把手放在九斤媳婦的後背,崔華錦依著她的胸口,想到娘死後,九斤嬸子和大奶給自己送吃的,奶眼神不好,九斤嬸子總是早早的把自己的衣裳做好送過來,她被方翠芬欺負,又是她們婆媳倆給自己撐腰。
雖說僅是鄰裏關係,可她們婆媳二人硬是把自己當做親人來疼,那次三嫂被方翠芬在河邊打罵,若不是九斤嬸子和菊花嬸子護著,三嫂恐怕不止落胎那麽簡單,小命也不一定能保的住。崔華錦眼裏的淚水悄悄的溢出,她嗓子哽咽著,“嬸子這麽稀罕錦兒,下輩子錦兒已經給嬸子做親生的閨女,咱不要桃子姐咯。”
聽了這丫頭貼心的話,九斤媳婦越發的摟緊了懷裏的丫頭,她點著頭,“嗯,錦兒說的對,嬸子做夢都想要你這樣聽話的丫頭。”
把崔華錦微卷的衣擺撫平,想到錦兒的娘走的早,這丫頭嫁的又是城裏的高門大戶,那些人家的規矩大的嚇死個人。即使知道尚家的夫人看著很和氣,但也怕錦兒這丫頭會受氣。
有些話她的倆嫂子也不會和她說。猶豫了幾息,九斤媳婦又多了句嘴,“錦兒,嬸子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丫頭,可成了親就是個大人,要孝敬公婆,別讓人家小看咱村裏出來的丫頭,但是若真在婆家受了委屈,咱也不能一味的忍著,你回來說句話,別說你倆哥哥,咱全村的老少爺們都會去給錦兒你撐腰。”
“嗯,錦兒都明白,尚思羽他敢欺負我,看我三哥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就是我婆婆的那一關他也不好過。”
知道九斤嬸子是擔心自己成了親,孤身一人在尚家會受欺負,崔華錦點點頭,又俏皮的笑著說了幾句。
倆人摟抱著溫情了好一會,都舍不得鬆開,聽到尚思羽的腳步聲過來,崔華錦心裏酸澀的厲害,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舍得離開村子,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裏滾出,胡亂在臉上抹了把,身子從九斤媳婦的懷裏掙開,“嬸子,你快回去吧,錦兒沒事。”
“錦兒,你好好的咋又哭了?”
見她眼圈泛紅,臉頰上還有淚痕,尚思羽的心又開始抽痛,恨不得立即把她給娶回家,再不讓她受一點的苦楚。
好在再熬過幾日,他們的婚期就到了。
想到馬上要成親,爹訓誡他的話又在耳旁響起,尚思羽心裏的不痛快就又升起,今秋又是個半災年,即使有金鎖帶著兵卒駐守懷慶府,可百姓們依舊會在冬日裏餓肚子,他爹坐等喝了媳婦的茶,就會動身去南邊收購糧食。娘擔心爹一路風餐露宿,也要跟著去。
一再和自己要求他們的婚事辦的要低調簡單為主。能娶到錦兒,是他做了多少年的一朝美夢成真,他恨不得張揚的整個府城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娶媳婦。
可爹娘的一句低調,鳳若顏和金鎖兄弟倆也都讚同,尚思羽出了鬱悶別無他法。
自己不止一次的想過,尚家嫡支好幾代都是一脈相傳,自己成親也隻是京城的外公一家親人會過來。就是想高調也高不起來啊。
這丫頭都是被自己的話給鬧的,九斤媳婦有些內疚,她笑著彎腰把竹筐拾起來,“錦兒,你和尚公子拿著這些吃食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呢。”
尚思羽看錦兒還在發呆,還以為她是為爺奶的事情難過,忙接過竹筐,拉著她朝九斤媳婦笑笑,朝崔家老宅大門走去。
進了老宅,院子裏的薑師傅正帶人忙碌著。
尚思羽不想讓人看到崔華錦哭了,衝他們點點頭,拉著她進了堂屋。
在屋子裏坐下,崔華錦想著自己這些日子,眼淚多了,心也好像變的脆弱許多。
看著尚思羽給她端盆水過來,這人連髒兮兮的衣裳都沒顧上換掉,就陪著她來老宅,心裏有絲愧疚的崔華錦勉強擠出些笑意,“你昨夜也在山上受累,若是不想陪我,就在這板床上歇會。”
“山上那麽多人幹活,我就跟著搭把手,哪裏就能累到,我身子好著呢,雙臂可站得住馬,一拳能砸壞門前的石墩,錦兒,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硬功夫?”
放下水盆,尚思羽伸開雙臂朝下紮了個馬步,表情肅穆的拍著胸脯,又握起拳頭,看情形真的要砸門外的石墩。
知道他素來習武,身子骨不比三哥他們弱,看他一本正經的紮起馬步,身子飛起撲向門檻外麵,崔華錦憋不住笑,“你就可勁的貧吧!讓三哥看見,還以為你要拆了我家堂屋呢。”
能把這丫頭逗笑也算本事,尚思羽立時轉過身子,笑嘻嘻的說著,“錦兒,還砸你家的堂屋呢?你借我仨膽子,我也不敢去動一片瓦。”
“這還差不多。”
看著院子裏熟悉的一切,崔華錦又想起小時候的一幕幕,奶和三叔以及爹娘的笑臉仿佛又在眼前打晃。
眼裏又湧出熱意,她吸吸鼻子把酸澀壓下,拉著尚思羽的手低聲問著,“思羽,你說,咱們成親了,錦兒還能回這老宅裏常住嗎?”
爹娘的感情深厚,巴不得自己這個兒子躲的遠遠的,不礙他們的眼。
尚思羽也想和崔華錦待在一起過倆人的小日子,他擦拭掉崔華錦臉頰的淚珠,揚起眉頭興奮的說著,“當然能了,若不是大哥要我在軍營裏幫他做那些繁瑣的事情,我巴不得和你每日都住在這裏呢,橫豎我爹娘也厭煩我在家裏杵著,和隔壁的鬆林大哥做個伴,也是美事呢。”
聽他的話,崔華錦心裏也敞亮不少,故意撅著嘴,“大哥是想把你朝正路上指引,你可不能不識好歹,聽你話裏的意思還希望自己做我們老崔家的上門女婿啊?”
能讓丫頭有笑臉,管自己做啥,尚思羽把她拉在自己身邊,鄭重的許諾,“隻要錦兒能開心,做上門女婿我也樂意。”
在院子裏搬了一袋子硝石的薑師傅聽到他的話,驚的差點把手裏的袋子砸地上,他悄悄的朝堂屋門口望去,隻見他們尊貴的公子正滿臉幸福的望著崔家姑娘。
崔姑娘也是滿臉的甜蜜。
這倆人雖然要成親,可這麽旁若無人的拉著手依靠在一起,咋看咋不那麽順眼呢。
他忙把慌亂的眼神收斂回來,心砰砰跳個不停。
把硝石袋子放地下,薑師傅低低的歎口氣,“唉,尚家是造了多大的孽,咋生出這麽沒出息的兒子來啊,放著好好的尚家公子不做,竟然要給個農戶之家當入贅女婿,忒讓人失望了。”
崔華錦從震驚中回過神,看院子裏還有人,把手從尚思羽的手中抽過來,紅著臉跳進了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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