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特別的貴女嚴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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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響,崔華錦從無措中回過神,發現哥哥的身子支撐不住撲倒在地時,腦袋又撞在了椅子腿上。
她忙起身去拉他。
“錦兒,哥哥沒事,你別擔心。”
妹妹很少有這麽擔憂的時候,見她眉頭擰成了疙瘩,鳳欽心疼的不。
難道在妹妹心裏自己就真的那麽弱不禁風,摔一下就會有個好歹。
心裏自嘲著鳳欽嘴角,忙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安撫著心神不寧又有些焦躁的妹妹。
把哥哥攙扶到床邊,瞧著他爬上了床,滿腹憂愁的崔華錦拉過木椅也在床邊坐了下來。
瞧著妹妹雙眼通紅,神色憂鬱,鳳欽故意打趣,“哥哥已經沒事了,錦兒快別擰巴著臉,要是讓思羽那家夥看見,還以為哥哥欺負你了呢。”
明知哥哥是為了寬她的心,才說出這樣嬉鬧的話,可沉重的壓力,讓崔華錦勉強笑也笑不出來,“哥哥,都是錦兒沒腦子,竟然做出了這等不理智的事情,不但讓哥哥落了水,還害了菲兒,錦兒心裏難過又自責。”
雖然一直對這麽早說親事有抵觸,可是人家嚴小姐卻不顧名聲救了自己一命,他鳳欽雖然是個沒大用的讀書人,可那論語裏的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他不是沒讀過,因生父無恥,他拋卻孝悌已經是違了人倫,若再不念信禮二字,那最後的不知廉恥的恥字就非他莫屬。
鳳欽眼神堅定的望向妹妹,“錦兒,你別為這事犯愁,哥哥身子已經沒大礙,休養到明兒就會好起來,哥哥會祈求祖母向葉家姐姐打探下嚴小姐是否說親,若是人家沒有說親,哥哥定會和她定下親事,成親後也會好好的待人家。”
說著他有低低的歎口氣,“若是人家已經定下親事,哥哥也隻能在別的地方回報她的救命之恩!”
哥哥低沉沙啞的話讓崔華錦沉悶的心情霎時有了生氣,她悄然的抬起頭望著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著,“哥哥,你方才說的話可是真心的?”
被妹妹不信任的眼神打量著,鳳欽有些無奈和受傷,這就是沒在一起長大所造成的隔閡和遺憾,若是崔家兄弟,妹妹肯定會全然的相信他們說出的每句話,而不是質疑和疑惑。
他心裏的酸澀從喉間快速上升到嘴裏,“錦兒,難道哥哥在你眼中就是不個重諾言的輕浮之輩嗎?當然是真的!難道人家嚴小姐救了我,哥哥就能任由人家壞了名聲,往後的日子在非議菲薄的流言之中嗎?”
“這就好,錦兒午時在房裏歇午覺時,就悄悄的探出了菲兒的口風,她在京城並說親呢!哥哥這麽好,菲兒妹妹肯定會喜歡哥哥的!”
哥哥原來也不是個純讀書的書呆子,還有這覺悟就好,也不枉她為了撮合這事,讓婆婆好一通的叱責。
崔華錦頓時變的神采飛揚起來,連語氣中也透著欣喜和一絲小得意。
想到嚴菲兒回來,她自顧緊張哥哥的身子,還沒去看望過人家,這也忒失禮了些。忙和哥哥打個招呼就風風火火的出了哥哥的寢室。
望著妹妹雀躍不已的離開,鳳欽默默的合上了眼,腦海中卻浮現出嚴菲兒嬌俏的臉和清脆的笑聲。
好一會他嘴角也緩緩的翹起,心裏暗暗想著,也許,自己和她成了親,日子也會過的有聲有色,不會次於崔家的那兩個兄弟。
前院崔華錦住的隔壁兩間屋子,在午時前,就被劉文香帶著幾個佃戶家的幾個小丫頭給匆忙收拾出來,打算讓嚴菲兒住進來。
因崔華錦心裏有詭計,她吃罷午飯就扯著人家去了自己住的屋子。
知道她從池塘回來,才被守在後門的表姐給扯進了屬於她的客房裏。
表妹的膽子和作為讓一向做事狂妄的葉雲裳也嚇了一大跳。
瞧著她喝了劉文香親自端過來的薑湯,麵色沒那麽慘白,葉雲裳開始冷著臉數落她。
“菲兒,你這丫頭今兒做事也忒離譜了吧那池塘邊上,有那麽多的青壯漢子,咋你就那麽能呢?偏要下水去救鳳欽,你的名聲到底是不打算要了?”
她說著話,煩躁的去扯自己因慌亂跑亂的一縷頭發,臉色更是難看的很。
也不是她故意逞強,那池塘裏有好多男人不假,可他們都待在距他們釣魚的地方有些遠,真把人喊過來,鳳欽肯定就溺死在水塘裏。
她難道為了自己的名聲清譽,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好好的一個人被水溺死?
嚴菲兒默默的瞅了眼快被氣瘋的表姐,很是不讚同的反駁著,“表姐,那不是情形危急,菲兒怕那些佃戶趕過來,鳳公子就沒救了,再說這裏是懷慶府,難道你要把菲兒在這裏救了個男人的話,在京城裏大肆宣揚一番不成?”
好像表妹說的也有道理。
葉雲裳本就是個粗枝大葉的人,若是換做她在,肯定也會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救人。
舅母讓表妹陪著自己來懷慶府,偏才到這裏,就出了這事。
她長長的歎口氣,“菲兒,都是表姐對不住你,隻怕回京城把膝蓋跪斷,舅舅和舅母也不會饒過你表姐我了。”
瞧著一向做事爽利的表姐也鑽了牛角尖,嚴菲兒是苦笑不得,“表姐,你腦子進水了不成?這事你不說,菲兒相信鳳神醫和錦兒姐姐也不會說出去,我爹娘他們咋會知道,表姐快把心給裝肚子裏吧。”
握著表妹的手,葉雲裳神情痛苦,“菲兒,你真的要生生受了這委屈?表姐是咋想這心裏就不得勁。”
在懷慶府住了這麽些年,這個表姐的性子果然有了改變,竟然也變的扭捏起來。
嚴菲兒實在被表姐的神情鬧的心裏發慌,“這算啥委屈,菲兒又不是遭了惡人的欺辱,不就是在水裏拖著已經人事不省的鳳公子的胳膊把人給拖了出來,還就成了委屈?要菲兒說罷,委屈算不上,就是菲兒的左胳膊都快給廢了,表姐待會去向鳳神醫討張膏藥給貼貼就好,菲兒救了鳳家的公子,鳳神醫應該肯定不會吝嗇一兩張的膏藥吧?”
“嚴小姐說的好,是老婆子怠慢了,這會才過來看望嚴小姐,你表姐妹倆可別怪罪老婆子失禮哦。”
在外間就聽到嚴菲兒一番利索的話,也對這丫頭有了些好感,畢竟人家丫頭能舍去清譽奮身不顧個人安危救了自己的孫子。而這一切都是錦兒那臭丫頭作鬧出來的,心有愧疚的鳳若顏立時笑著對上了話。
才說過人家的壞話,就被人當場抓包,羞愧的嚴菲兒恨不得床下有個空洞讓她鑽了進去,滿臉漲紅,哪裏還敢回應鳳若顏的話。手緊緊的抓著被褥的邊緣,恨不得把腦袋也包在裏麵,不去麵對鳳若顏。
“鳳神醫,你老也忒客氣了,讓我和菲兒都有些害羞了呢。”
盛名在外的鳳若顏一慣一冷情示人,能得她這樣溫言以待的機會可不容易,葉雲裳有些受寵若驚的回著她的話。
衝有些拘謹的葉雲裳招招手,拿著膏藥的鳳若顏把膏藥塞給了她。
“你去讓人端盆淨水過來,待會給這丫頭清洗下手臂和肩頭,把這瓶藥膏給她仔細的塗抹上,有個兩日就能緩解拉傷的肌肉。”
“噯,果然是神醫,不用看就知道菲兒的傷處,雲裳謝謝鳳老。”
葉雲裳握緊了那個瑩白的小瓷瓶,很好把握時機的拍著鳳若顏的馬屁,又衝她道了聲謝,就一陣風的卷向了外間屋子。
表姐這個急性子的人,自顧自的撒腿跑出去,屋子裏隻剩下鳳若顏和自己,嚴菲兒的神情頓時變的有些怯懦。
她在自家是被家人疼寵著長大,目中無人慣了,偏偏就怕一直冷漠冰冷的鳳若顏。
看這小丫頭的腦袋朝被褥裏縮了縮,一臉的慌張和羞窘。相信她自己若轉的身要離開,這丫頭肯定能立時換個鎮定自若膽大妄為的神情。
這丫頭倒是和錦兒一樣可愛,為人也不做作扭捏,很得她的心思。
在京城嚴家也算是名門望族,能把嫡女養的不驕橫跋扈,倒也讓人驚奇,鳳若顏對嚴菲兒這別具一格的貴女,心生喜歡。
幾步到床榻前的鳳若顏,伸手把小丫頭揪著被褥邊沿的手握著,溫和的笑起來,“傻丫頭,你都敢勇猛的跳入不知深淺的池塘裏救個人,咋還怕我這半老的婆子呢?”
“沒,菲兒不怕。”
嚴菲兒眼神躲閃著,小聲的回了句。
“既然不怕,那我可給你查看下肩頭和胳膊的傷咯。”
這小丫頭比錦兒還容易害羞,鳳若顏語氣更加柔和,輕輕的把她身上的薄被掀開,要去查看嚴菲兒的身子。
輕柔的扒開小丫頭穿的中衣,看肩頭和手臂都沒有明顯的紅痕和青紫,又翻著她的兩隻手看看,手掌和手指都有一些薄繭,鳳若顏暗暗思量,怪不得這丫頭看著沒有一般閨閣女子的嬌弱,肯定也學過一些微薄的防身功夫。她笑意瑩然,“小丫頭,你的肩膀雖看不出紅脹,不過費了大力把欽兒從水裏拖出來,肯定要受幾日酸脹疼痛之苦,不過有我的藥膏,會好的很快。”
被鳳若顏充滿笑意的眼睛盯的不好意思,身子僵硬的嚴菲兒,覺得她的臉更加的發燙,真想把腦袋讓用被褥包的嚴嚴實實。
“鳳神醫,水來了,我這就給菲兒那丫頭洗洗上藥膏!”
葉雲裳端著溫熱的水進來,才解救窘迫不已的嚴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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