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論哥哥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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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自己出的鬼主意,不但讓哥哥落了水,還害的嚴菲兒為救哥哥丟了名聲。
這兩日,崔華錦因內心愧疚,就時常的在廂房裏陪著養傷的嚴菲兒。
“錦兒姐,你怎麽了?好像很不開心的模樣?”
捏了個紫色的葡萄,小心的剝著葡萄的外皮,嚴菲兒瞧著兀自傷神的崔華錦疑惑的問了起來。
也不知哥哥和婆婆說那事沒有,婆婆又是啥想法,會不會讓哥哥如願。
崔華錦腦子一團亂,被嚴菲兒打斷了思路,她略尷尬的笑笑,“哦,沒啥不開心的,隻是想著讓菲兒妹妹傷了,咱們不能再出去玩耍,有些悶罷了。”
其實嚴菲兒性子比崔華錦還要跳脫,來懷慶府已經裝了一路的淑女,如今被困在這兩間小廂房裏,早憋壞了。肩膀和手臂這兩日塗抹了鳳神醫送過來的藥膏,早已經沒大礙,可是被表姐盯著,她就是想出這個屋子都不成。嚴菲兒心裏也覺得在屋子裏憋悶的很,可住在鳳若顏的莊子裏,已經出了那樣不體麵的事情,哪裏還敢徒生是非。聽了崔華錦的話,情緒也有些失落和煩躁。
“錦兒,你三哥來了,你快去正廳裏看看吧。”
劉文香捧著一壺茶水進來,笑吟吟的看著正枯坐著的崔華錦說道。
“啊?三哥這時候不是正忙著田裏的事情,咋還有閑空來這裏啊?”
這時節正是忙著澆灌田裏莊稼的時候,三哥竟來了莊子裏。崔華錦驚訝的望著劉文香。
把茶盤放下,劉文香嗔了還一片茫然的崔華錦一眼,“你個傻丫頭,也不看看這已經到了五月底咯,再有一個多月,就到了你的好日子,你三哥能不為你的親事嫁妝啥的焦急嗎?”
三哥雖說去冬燒炭和今春開荒田得了些賞銀能攢下一些銀子,可也沒多少。
他要養著三嫂和一雙兒女,還要負擔秀花嬸子一家的,等侄兒和侄女大了要進私塾,這都是費銀子的事情。三哥竟然還要給自己整治嫁妝,崔華錦覺得三割一定是腦子進了水,才會這麽瞎折騰。
婆婆也給了自己京城的繡莊,連嫁衣都不用自己去繡,尚家那麽有錢,總不會在意自己嫁妝的多少,三哥還如此多事。
崔華錦心裏有些不痛快,“香姑姑,嫁妝婆婆不是早準備好了,三哥他又要添啥亂呢。”
方才在正廳裏,就聽著金濤和鳳若顏說起要給錦兒這丫頭嫁妝的事情。
劉文香低聲笑笑,又拉著她的手責怪著,“就知道你這丫頭是個心大的,你婆婆給你的那是你婆婆的心意,可錦兒你可是你倆哥哥唯一的妹妹,他們又怎會不給你一份嫁妝呢。”
“罷了,錦兒去正廳瞅瞅吧。”
有些頭疼的崔華錦製止還要繼續說下去的劉文香,朝嚴菲兒勉強擠出些笑容,起身離開了廂房。
金濤和大哥在家裏為妹妹的嫁妝犯愁了好些日子,事情才有了轉機。
想著妹妹再有一個多月就要成親,這嫁妝的事情不宜在朝後拖,和大哥商議過,一大早就直奔府城。
到了府城陽雀巷子鳳府,才知道鳳若顏祖孫帶著妹妹三日前已經去了莊子,他才不顧天氣炎熱連春娘端出的涼茶都沒顧上喝,又趕了過來。
“金濤,你和你大哥有這份心,掏空了家底能為錦兒做到這一步,老婆子也深感欣慰啊。”
能在府城最繁華的地段買了這兩家旺鋪,可見崔家這兄弟倆為了妹妹是耗費了不少銀錢。鳳若顏翻看著手裏的兩份府城商鋪的契書,又看了看金濤親自撰寫的嫁妝冊子,才望著忐忑不安的金濤,讚許的點點頭。
尚家給妹妹下的聘禮銀子都是以萬兩朝上說的,還不說那些價值不菲的金玉首飾,就是鳳神醫給妹妹京城的那座繡莊,聽大嫂沒十萬兩銀子別想得到。
他和大哥愁的嘴上起火泡,也沒想出好法子,虧的大哥剿匪有功,上麵及時給大哥送來嘉獎,別的不說,光是那三百兩的禦賜黃金就解了他兄弟倆的燃眉之急。
兄弟倆送走了京城宣旨的宦官,就直奔府城,去找大堂舅爺爺劉承風,托他的老臉硬是在府城給妹妹挑選了兩處旺鋪,也把那三百兩的黃金花的分文不剩。
買下商鋪是大哥出的銀子,金濤和媳婦商議過又賣了夏收的新糧,把自己積攢的銀子加在一起才湊齊了八千兩的銀子,準備給妹妹做壓箱銀錢。
聽別人說大戶人家嫁妝都有專門的嫁妝冊子,他親自給妹妹寫了份嫁妝冊子,這次來就帶過來先讓鳳若顏過過目。“鳳神醫說這話,讓金濤羞愧,這兩家商鋪加一起也及不上你老為錦兒所做的十分之一呢,我和大哥都感……”
崔家這倆小子出身農家,心性卻淳樸的讓人側目,雖錦兒不是他們嫡親妹妹,卻當血親待之,這份手足之情也讓鳳若顏感慨,她笑吟吟的打斷金濤的話,“你小子也別這樣愧疚,和錦兒相處這幾年,也是老婆子和她的緣分,金銀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能讓她過的稱心如願,才是咱們這些親人所期盼的。”
雖然他們兄弟幼時家境貧寒,可全家人都把妹妹如珠如寶的疼著,妹妹也沒受過多少苦痛,金濤的眼圈有些泛紅,鼻子酸澀不已,“鳳神醫說的對,我們全家都盼著妹妹嫁出去,也能和在自己家裏一樣日子過的無憂無慮。想著思羽那小子的人品,必定不會讓錦兒遭罪受悶氣。”
“尚思羽,那小子但凡敢讓錦兒受一絲的氣,看老婆子咋收拾他!讓錦兒這麽早就嫁給他,你真當老婆子甘心啊?”
若不是錦兒過了這個月的生辰已經十八歲,年紀也著實不算小,鳳若顏真舍不得讓她嫁人,聽金濤提起尚思羽,她語氣霎時變的冰冷起來。
在正廳外,聽到婆婆和三哥的話,他們其實也是舍不得自己出嫁的。
崔華錦心情複雜,也止不住的紅了眼圈,怕進去會忍不住落淚,轉身又朝西廂走去。
“哎,錦兒姐,你出去一趟,咋還難過起來了?是不是誰惹你了?”
詫異的望著崔華錦眼眶裏含著淚珠,嚴菲兒急忙從床榻上下來。
“沒,是小蟲子飛進了眼裏,我沒事的。”
自己失神之下竟然又進了嚴菲兒住的客房,崔華錦有些尷尬的笑著,用帕子捂了眼角。
嚴菲兒也鬧不清崔華錦的多變的心思,拉著她進了裏屋,還從水盆裏給她擰了濕布巾遞給了她,“快用濕布巾擦把臉,別讓鳳神醫和鳳公子看到,還以為妹妹欺負你了呢。”
“你呀,就會逗姐姐開心!”
崔華錦接過布巾擦了臉,激動感懷的心緒才好過一些。
終究三哥特意為了她的嫁妝辛苦跑了一趟,崔華錦帶情緒穩定下來,這次是帶著嚴菲兒又去了正廳。
和三哥說了會話,崔華錦又拉著嚴菲兒去廚房幫著劉文香做午飯。
見她答應後晌就跟著自己回村,金濤樂滋滋的跟著鳳欽去了後麵的院子。
金濤即便是粗心也看出鳳欽有些心不在焉,他徑直問了出來。
鳳欽想到自己窩在心裏的那件事,苦悶之下就和金濤說了出來。
“你呀,就是讀書讀的腦子傻了,這又啥難的,若真是看上了嚴家小姐,讓你祖母去嚴家提親不就結了,還把自己憋成這副模樣!”
這人真沒出息,竟然為個丫頭茶飯不思起來,金濤很是嫌棄的數落著他。
聽祖母說嚴菲兒的父親可是吏部的侍郎,那可是三品的高官,自己區區的窮酸秀才,哪裏就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鳳欽為這事已經有兩夜不能入眠,他愁眉苦臉的歎著氣,“三哥,你不知道,京城的那些高門大戶給兒女說親的講究可多著呢,哪裏是你說的那樣容易的事呢。”
“有啥講究,你當我這泥腿子當真不知?不就是門當戶對,你們鳳府門第也不差啊,你祖母還是個神醫呢,我就不信他們那些高官就不會生病,用不到你祖母的醫術?”
這個書呆子,難怪為這麽簡單的事,愁的臉都泛了白,很看不起鳳欽沒膽子的金濤搖頭晃腦的說著。
“算了,你好容易來一趟,咱不為這事糾纏,還是說說錦兒的事情吧。”
也不知道妹妹出嫁,自己還能不能待在懷慶府,鳳欽擺手不再說他的煩心事,把話題扯到了妹妹身上。
這個鳳欽長的風流倜儻,又是個會讀書的,竟然會為了個女子傷神,這下又扯到妹妹親事上,金濤這個大老粗,嘿嘿笑著,“錦兒的事我和大哥還有你祖母已經安排妥當,你就不要操這份心,還不如把你的閑空都放在讀書上,不是聽說你要在秋後去京城應考的嗎?等你考了舉人,還有你鳳府在後麵罩著,哪裏還用再犯愁和嚴家小姐的婚事!”
一語點醒夢中人,鳳欽鬱結的心被金濤的一番話給說的活泛起來,他拍了下桌子,“對啊,還是三哥的聰明,不過,我還給錦兒準備了一份禮物,雖然沒你們兄弟的分量重,也好歹算是做哥哥的一份心意咯!”
我們兄弟=可是和錦兒一起長大的情分,你不過是沾了鳳神醫的光,讓錦兒稱呼你聲哥哥罷了,也要給妹妹送賀禮。真是有些好笑。不過這話金濤也隻能在肚子裏想想,他笑嗬嗬的接過話茬,“嗯,禮物不具輕重,情義到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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