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將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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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李太傅的意思,薑容的態度也冷了許多“太傅再不喝茶就要涼了。”

    李太傅感受到了薑容的態度,將茶杯一放“公主若不聽勸執意而行,他日自食其果休要來找老夫。”

    薑容隻是笑了笑,說的話刻薄難聽“也輪不到找你,自有虞後替我收拾。”

    李太傅氣的臉色發青,他性子古板執拗,管她是天家公主還是民間百姓,隻要是自己的學生,尊敬師長四個字是為人根本,明澤公主這簡直是大逆不道!自己教了多年的學生,連為人根本都做不好,談何繼承大統,李太傅越想越氣,斷斷受不了這樣的話語,當場把茶盞重重一放,拂袖而去。

    徒留涼掉的茶盞和涼透的人。

    雲蘭替薑容換掉茶盞,被薑容攔住了,雲蘭有些心疼了“天冷茶涼,小心身子。”

    薑容淺笑搖了搖頭“本宮不會喝的。”

    對身體不好,薑容知道,這具身子寶貴的很,薑容不想生病,會耽誤許多事情。

    雲蘭再收拾茶盞的時候薑容也不攔了,雲蘭勸解道“太傅也是為了公主好,公主何必要這樣氣走太傅?鬧得不歡而散。”

    薑容沒說話,隻是環顧著空曠的大殿。

    對於前世的這位恩師,薑容是打骨子裏敬佩,看著他花白的頭發,就不自覺的浮現出自己前世出嫁時,李太傅在城樓上遠遠眺望自己,當時薑容已經和虞後,薑姿,鬧翻了,偌大的大郢,隻有李太傅到城樓送了自己一程。

    花白頭發,灰布麻衣,黝黑皮膚,若不是教了薑容這麽一個執拗的學生,李太傅大概是身為帝師,榮華一生,又或者是粗麻布衣,播種耕地,平淡一生。

    今世,薑容要走的路太坎坷了,背著前世的仇,還著前世的情,一人苦著,總好過一群人苦著。

    薑容搖了搖頭,自從遇見謝端,總是時不時的想起來前世的事情。

    李太傅走了之後,薑容喚雲袖來問了問封暘侯府的娘子顧氏,雲袖知道後直接帶來了封暘侯府的請帖,這請帖原本該早些下發,隻是宴會事各大世家心中皆知曉也都有準備,請帖早不早下發都不重要。

    水紅色的請帖,繪著金邊,打開之後裏麵附帶著一片梅花,幽雅清香,沁人心脾。

    黑色規整的字體與紅色的帖子相交,上麵清清楚楚的寫了時間地點人物。

    前世嫁於溫銘的是封暘侯府三房嫡出的六娘子,顧梓柒。

    若不出意外,這次宴會,封暘侯府收到請帖,來的應該是承爵的世子嫡出的大娘子顧梓泠。

    關於封暘侯府,薑容知道的消息並不多,當時薑容身在西灃,自顧不暇,也隻是聽了點消息,根本幫不了什麽忙。

    顧大娘子身死之時,世人不知封暘侯府顧大娘子,隻知衛國公府世子妃娘娘。

    那一年,薑姿掌權,虞後退位,衛國公謀反失敗,衛國公府滿門抄斬,大郢變了天日,薑容遠在西灃,皇位之爭,為夫君處處謀劃,力不從心。

    一封封家書石沉大海,派去大郢救護衛國公府的暗衛也都是有去無回。

    衛國公府的世子妃也是真的慘,身懷六甲,炎炎夏日,跪在皇宮外,終等來聖旨允她去祭拜衛國公府墳墓。

    虞憬宴是薑容的表哥,算起來顧梓泠應該是薑容嫡親的表嫂。

    顧梓泠出身極好,是封暘侯府嫡長女。

    封暘侯爺承爵早,入官場也早,現在已經是正二品左都禦史,封暘侯府的世子也爭氣,若非臨川白家,靖遠侯府根本就沒法比。

    薑容手持請帖,拿到書房,雲袖不敢阻止,親眼看著薑容用墨筆將請帖上的時間修改為延後的一個月。

    “公主是要延後日期?”雲袖蹙了蹙眉,“原本也沒什麽,隻是快到年下了,熙城長公主的意思是要緊著辦。”

    雲袖無意間的一句話讓薑容上了心“緊著辦?熙城姑姑為何這麽著急?”

    “奴婢不知。”雲袖哪裏得知熙城長公主的意思?

    但是薑容卻依稀猜到了幾分。

    熙城長公主估計很厭惡長懿太後吧,自己的兒媳新喪,就張羅著給別人辦喜事。

    不然也不會因為長懿太後說思念小輩,就趕著來了郢都,多半是想看看,這個狠毒的女人能做到什麽地步。

    薑容沒在乎這個,熙城長公主是謝端的母親,此事完成以後,她不是很想與,謝端,熙城,鎮國公府的任何人再扯上關係,對於請帖的更改,薑容解釋道“隻是改了改封暘侯府請帖,本宮不想封暘侯府來。”

    明著肯定不能這麽說,但是薑容批改時間批改的這麽明顯,封暘侯府的人看見了就知道薑容的意思了。

    薑容不想封暘侯府來有著自己的思慮,不僅僅是因為前世封暘侯府大娘子顧梓泠是衛國公世子妃的緣故,更是因為顧梓泠是沈書箐的勁敵。

    沒錯,縱然柳妃心懷鬼胎,打著讓薑容替她辦事的算盤,薑容還是決定將計就計。

    順了柳妃的意,柳妃才會放鬆,才會有錯可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薑容被算計的氣才算是出了點。

    雲袖鬆了一口氣,要是公主執意,難受的是她,薑容把請帖遞給雲袖“沒什麽事的話就先出去吧。”

    雲袖鼓起勇氣,開口詢問“公主,碧霞她……”

    薑容歎了口氣,碧霞與雲袖的交情不錯她是知道的,晚些周嬤嬤那邊薑容也得給一個交代“她服侍本宮不善,留在了宮外。”

    這話哄哄別人還行,雲袖和碧霞一同侍奉公主多年,雲袖對薑容的說辭一字都不信,但是公主願意給自己解釋,自己還要反駁嗎?

    畢竟姐妹多年,雲袖不忍,跪在地上“碧霞侍奉公主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開口的一句,就讓薑容給打斷了,薑容勾了勾嘴角,姣好的麵容浮現出幾分不耐煩“本宮也沒虧了她,金銀珠寶賞賜了那麽多還不夠嗎?”

    雲袖不寒而栗,都以為碧霞受寵,殊不知這是臨走的前兆。

    看到雲袖噤了聲,薑容估摸著嚇到她了,也不是很想在解釋什麽,雲袖的性情薑容還是了解的,孰輕孰重她自己心裏分的清楚,不需要薑容多此一舉的去提點,讓雲袖下去後,薑容又在書房呆了會,才回寢殿更衣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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