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露水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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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端說的極慢,一字一句都說到薑容的心尖上。
薑容麵無表情的看著謝端,毫無預兆的就撲上去想搶回手帕。
可是男女的力氣是天生注定的,謝端能做薑容習馬的夫子,力氣也是不小。
他怕弄傷了薑容,將手帕抬高。
男女之前不僅僅是力氣天注定,身高也是。
尤其是薑容年紀尚幼,還未曾長得很高。
站起來,隻及謝端腰間,隻是薑容很少站著,就算站著,旁人也都會被她那一身氣韻所影響從而忽略掉身高這個問題。
真動起手來,在邊疆磨煉數年,深受鎮國公真傳的謝端,完虐在宮中教養數年,深受眾人寵愛的薑容。
謝端讓著薑容,薑容尚不自知,氣急敗壞之下,埋藏於骨子裏的那層烈性被激發出來。
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薑容能和明玉玩的到一塊,不是沒有原因的。
薑容隔著厚厚的衣服,直接咬上了謝端的手臂,衣服太厚薑容咬的再狠最多隻是留一串牙印。
謝端自小沒有母親,接受鎮國公的訓練,鎮國公一個糙老爺們,哪裏會照顧年幼的謝端,摔傷受傷那是家常便飯。
謝端曾數次血肉模糊,也曾數次危在旦夕,他都沒說過什麽。
薑容這點力道對他來說最多如同撓癢癢一般,麻麻的,癢癢的,像蜻蜓點水一樣。
咬在了他的胳膊上,更是咬在了他的心尖尖上。
薑容可沒想到在自己眼裏頗具殺傷力的‘一咬’竟讓謝端生了這麽多蕩漾心思,她咬不動,自己鬆了口,動手看來是不成了,薑容不氣餒,她還有口“你都說了讓本宮自重,結果你現在非要做起那痞子無賴才做出來的事,表裏不一!陰險小人!”
謝端不還手帕,他當著薑容的麵疊好手帕,疊的極慢,極為仔細,他垂著眸,無暇的五官直讓人忍不住讚一句,可惜了他為男兒身“我本就非君子,公主一早就說過了,如今這般作為更是坐實了我小人的罪名,如此公主罵的爽快,我也得了公主的手帕,兩不相欠。”
此話的意思便是任打任罵了?打他有什麽用?罵他有什麽用?還手帕啊!
女兒家的手帕是貼身的東西,讓謝端拿去還指不定能生出多少幺蛾子呢!
這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硬的是走不通了,服軟和被謝端拿走手帕之間,薑容果斷選擇前者。
薑容歪著腦袋想了想,乖乖坐回原位,謝端正納悶她要做什麽呢,隻見她道“都是我的錯,不該伶牙俐齒強詞奪理,夫子還我好不好?”
連本宮都不稱了,認錯態度良好。
謝端不得不承認,他愛慘了薑容這幅乖乖女的模樣,要是前世她能有現在一半的乖,乖乖等著他,而不是倔強的去跟蘇疏反抗,她也不至於落得那樣的下場……
重生一事,她變了許多。
“我本是無意的。”謝端語氣平淡,讓薑容絲毫沒有把他往那方麵想,“可公主執意如此,我亦是無奈。”
???執意什麽,無奈什麽。
這個謝端怎麽總是說的似懂非懂的話,自言自語?不像啊!
薑容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呢,‘滋啦’一聲,做工精致的手帕從中間被謝端撕開。
“公主貌美才高,瑾瑜仰慕許久,在公主麵前,瑾瑜常常有自卑之感,對於夫子之位若不是聖上所托,瑾瑜萬萬不敢教授公主。”
聽聽,這才像句人話,雖然心疼自己的手帕,但是好歹是撕爛了,薑容也不想在跟他計較,得了便宜還賣乖“夫子若真這麽覺得,本宮也不難為你,去與聖上說你病重教授不了本宮便可。”
瞧瞧,這話改的真快,轉眼間就從我變成了本宮。
薑容隻以為謝端吃軟不吃硬,也沒細想想謝端話中的仰慕已久的深意。
謝端壓下唇角的笑意“公主若有此想法那便是再好不過了,有著夫子的身份總歸是不好,瑾瑜雖出身鎮國公府,但卻並非獨子,想必家中也會同意,瑾瑜已經表明心跡之前已經向想好,若是公主不願……”
“瑾瑜願與公主做一對露水鴛鴦,公主若需要,給瑾瑜遞個消息便是,瑾瑜不管身在何處,都會盡力趕來。”
這話信息量有些太大,薑容慫了。
前半截薑容聽的雲裏霧裏,後半截……一句露水鴛鴦讓薑容有些驚醒。
雖然薑容不算小了,但也不算大啊,還未出閣的娘子,怎麽就到了跟謝端做露水鴛鴦的地步?
薑容仔細的想了想自己的話,沒覺得自己哪句話能讓謝端產生什麽誤解啊。
她一向口齒伶俐的嘴也不怎麽管用了。
她是重生歸來,前世早已嫁做人婦,按理不該像小娘子一樣無措。
但謝端這種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以往,她見到的哪個郎君不都是謙遜有禮,溫潤如玉。
謝謙,溫銘,蘇疏,顧梓軒,各個都是。
薑容第一次見謝端就知道他有些不同,至於是哪不同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今日可算知道了,哪裏不同?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無恥!小人!奸詐!不要臉!
薑容受的教育讓她罵不出什麽話來,心裏罵來罵去也都是反複的那幾句。
“還是免了……謝夫子。”薑容難得有這麽慫的時候,“我認錯了,真的認錯了。”
她真沒收男寵的心思,更何況還是個臉皮比自己還厚,心肝比自己還黑的主。
她不喜歡有人脫離她能控製的範圍之位,不巧,謝端就是。
謝端垂眸“公主何錯之有?不妨一說。”
薑容死不悔改,哪裏知道自己錯在哪,索性薑容最擅長的就是胡扯“我應該自重。”
薑容沒想到自己隨便胡扯的一句,還真扯到了點子上。
謝端不依不饒“公主哪裏不自重,分明是瑾瑜為小人。”
薑容哪裏還敢提這檔子事,趕緊搖頭。
謝端算是找到了治這位無法無天的公主的法兒了,也不在糾纏。
他將一撕為二的手帕遞給了薑容一半“希望公主仔細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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