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雍合歸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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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麵的奴才還算是有眼力見的。”梁嬤嬤捧著白瓷碗走了進來,裏麵放的是剛製出來的牛乳羹,“知道隻要虞後娘娘在,便傷不到娘娘的根基。”

    “謀害龍胎,多大的罪名啊。”柳妃接過梁嬤嬤遞過來的牛乳羹,塗著鮮紅丹蔻的玉手緩緩攪動著,嗤道,“雷聲大,雨點小。”

    “娘娘心情還不錯。”梁嬤嬤道。

    “本宮連冷宮都進過,這點懲罰……”柳妃將牛乳羹放到桌上,“又算什麽?”

    “娘娘怎麽不吃了?”梁嬤嬤問道。

    “沒什麽胃口,養尊處優這麽多年,冷宮的日租現在回憶起來,仍是恍如隔世。”柳妃垂眸看著牛乳羹,“要不是虞後,本宮現在也吃不到這牛乳羹。”

    “娘娘寬心。”梁嬤嬤拿起牛乳羹遞到柳妃手中,“娘娘放眼宮中,除了娘娘,也沒有誰值得長懿太後這般費勁心思了。”

    “老奴過來,不僅僅是為了給娘娘送牛乳羹。”

    梁嬤嬤上了年紀後已經很少幹這些活了,更多的時候,梁嬤嬤隻是負責陪柳妃說說話。

    “娘娘,苦盡甘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幾日後,雍合公主便會回來。”

    “怎麽這個時候才有消息?”柳妃驚訝。

    薑姿出使北夷,是使團的頭,按理,使團啟程,該是有消息傳過來的。

    北夷到大郢路途遙遠,加上使團行進緩慢,怎麽著也得一兩個月才會回來。

    使團回來,應該會有消息早早的傳過來。

    眼下,,薑姿還有幾日便到了……這也太快了些。

    “具體情況如何,老奴尚不知曉。”梁嬤嬤道,“娘娘若是疑惑,不妨等公主回來之後問一問。”

    “公主自小是個有主意的,沒準,這次是有什麽意外,公主才會拿主意瞞住使團回郢都的消息。”

    “昭樂帝,長懿太後,還有……明澤公主那便可有什麽消息?”柳妃頓了一下,填上了明澤公主的名字。

    梁嬤嬤搖頭“這消息是雍合公主給娘娘的家書提到的,別的宮都不知曉。”

    “不管是什麽緣由,她這般瞞著,怕是給人留著把柄啊。”柳妃憂心忡忡道。

    “娘娘,牛乳羹該涼了,早些吃吧。”梁嬤嬤提醒道,看著柳妃小口的往嘴了裏遞著牛乳羹,不管柳妃經曆了什麽,多大的年紀,在梁嬤嬤看來,她都與當年在府中未出閣的小丫頭沒有什麽區別,梁嬤嬤笑著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娘娘對公主真是操不完的心,老奴以為將公主的消息告訴娘娘,娘娘會舒心一些,沒想到,娘娘反而更憂愁了。”

    聽到梁嬤嬤的話,嘴中甜膩的牛乳羹化開,柳妃也被逗的露出了幾分笑意“你不說本宮還真沒覺著,大概也是老了,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雍合那丫頭精明的很,這麽明顯的把柄本宮都能看到,她自然能看到。”

    “都說關心則亂,娘娘也是太關心公主的緣故。”梁嬤嬤道,“公主回來,娘娘的日子,大概也好過些。”

    “能好過幾分?”梁嬤嬤安慰的話並沒安慰到柳妃心坎上去,說出的話也不免帶了幾分幽怨,“虞後一日不回宮,本宮一日就出不了涼殿的大門。”

    “走一步,看一步,娘娘杞人憂天不是件好事。”梁嬤嬤跟在柳妃身邊多年,能不了解她嗎?

    柳妃歎了口氣“靜心靜心,到了最後,還是靜不下來。”

    柳妃擔心的從來都不是自己。

    “娘娘背負的東西太多,不怪娘娘。”梁嬤嬤道,“柳家,雍合公主,娘娘不留神便都是萬劫不複。”

    這些與柳妃的一切息息相關,就比如這次柳妃禁足,連累著柳家行事也低調了許多,柳妃不是為了自己,家族,女兒,是她的一切。

    “本宮對虞後有心結。”柳妃鬱鬱道,“這心結,大概是解不開了。”

    這心結,大概是從柳妃出冷宮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梁嬤嬤隻是笑,並不答話,因為她知道,現在的柳妃,需要的不是毫無用處的安慰,她需要的,是主意。

    能讓她解開心結的主意。

    南熏殿。

    薑容抄了一下午的書本,午膳她用的不多,晚膳也沒用,全靠下午休息時吃的不多的糕點撐著。

    給公主做的湯羹雲蘭拿去熱了三回了,公主寫不完便沒胃口,雲蘭隻能幹著急。

    好在李太傅還算是仁慈,往日薑容還有許多課業文章要做,今日許是抄書的緣故,李太傅並未布置額的課業,薑容也能輕鬆幾分。

    當薑容收筆時天已經黑透了,一雙手酸痛不已,雲蘭趕緊把早就備好的膳食端了上來。

    知道公主沒胃口,雲蘭都是選的清淡些的飲食,若是味道重,公主怕是會反胃。

    薑容吃的很快,吃完了便讓雲蘭她們都下去。

    她的任務才隻完成了一半,還有一半,是背誦。

    南熏殿因為薑容今夜睡不好,南熏殿的宮女們也注定睡不好,薑容背書,整個南熏殿燭火明亮照的如同白晝。

    往日薑容都有睡前沐浴的習慣,當薑容上榻時,讓人把熱水撤下去,她太累了,毫無沐浴的心情。

    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薑容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雲蘭次日來叫時還貪戀塌上的溫暖不肯挪動半分。

    最後是踏著點實在不能拖延,才起的床。

    “公主這次也太勤奮了些。”雲蘭邊替薑容整理裙擺邊道,“三遍實在是太多,公主大可以像往日一樣求太傅寬限一日。”

    “今日事今日畢。”薑容隻是淡淡道。

    雲蘭是好心站在薑容的角度替她著想,薑容不好說她什麽,但是很多時候就是因為雲蘭這種想法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薑容,不過這都是小問題。

    雲蘭之所以有這種態度,說到底還是怪薑容不自覺。

    作為一等宮女,雲蘭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主子需要她做什麽,她就得立刻去,不管是什麽時候,雲蘭知道薑容與她的不同,所以一直希望薑容能舒坦些便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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