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消失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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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已過,連續幾日都是豔陽高照。今天,終於下了一場大雨,洗淨了這段時間京中所發生的種種。
“主子。”鶴央出門半月終於在這日歸來,“人帶到了,在茶樓。”
九華隨著他從後門出去,一路上見不著幾個行人,就連平時熙熙攘攘的集市,今日都鮮少有人。鶴央直接將墨夫宴困了過來,一路上他可謂沒少受苦。
九華看見的,便是還沒醒過來的被五花大綁扔在床上的人。
將人弄醒後,墨夫宴如今已經年進四十,看著倒隻有三十有幾。手腳並用掙脫掉被隔斷的繩索,抓起桌上的茶壺咽了幾口水。
“呼……”深呼一口氣,坐著趴在桌上歇了半刻。“你這人,進屋一話不說就要捆我,一路上我不知被你打暈多少次。你綁我作甚,倒是給個明話兒啊!先說好,要錢不給,要命……那也不行!”
墨夫宴看著麵前的鶴央,說話的同時用手摸了摸後腦勺。像是弄疼了,深吸一口涼氣,“這下手也太狠了,我這是腦袋又不是木頭!”
他在九華記憶中一直是這樣子,初見時便是,現在二十載已過,竟還是這樣。
“這位姑娘……好生麵熟……”墨夫宴這才注意到九華,他確定是見過的,可怎麽也想不起來。
“你……你是……九華?”他有些不確定,撓撓頭發,當下拍著桌子,“我知道了……你是她女兒!”
九華嘴角出校一抹弧度,向鶴央擺手示意他出去。食指在桌上不停地敲打,“我就是九華!”
墨夫宴像是嚇了一跳,從凳子上驚起,目光將九華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審視了便,“不會吧……算算年紀,她應該有四十了啊。怎麽會如此年輕。”
意識到自己舉動有些不雅,他尷尬的笑笑,重新坐下,“那你說說我們第一次是在哪見的?”
“流城。”
“還有誰?”
“張子然。”
“在做什麽?”
“賭坊。”
“哦……”墨夫宴點頭,他顯然還有些不相信。
“有人在我這買了你的命。”
墨夫宴歎了口氣,頗為不在意,“這些年,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讓我猜猜是誰。”
說罷,裝模作樣的執起茶杯在眼前轉了一圈。
“禾豐。”
“明若。”
“卉徽。”
他一連說了幾個名字,見九華皆無反應,皺眉眉頭再次開口,“巫旻。”
九華依舊沒有反應,他像是有些氣,“莫慌,容我再想想。”半晌之後,終於搖頭,“我也沒得罪誰了啊。”
九華忍住笑意,挑眉,“看來,你得罪不少人。”
墨夫宴嘿嘿的笑了兩聲,他也很無奈,這些人總是將矛頭對準他。“沒辦法,比他們有錢,可不就是招人恨。你這不像是要殺我……”
九華隻是暫時沒有殺他的打算,答應巫旻不過的當時無法之舉。
“我問你答,若是幹脆,放了你也無妨。”
墨夫宴看著是個大條的人,實際可精明著。她知道九華之所以還留著他的命,是有事想知道,不然將他綁來的那人早就下手了。
若是對他有利,告訴她也無妨。
“你可知墨江?”
墨夫宴沉默了一陣,他在猜測九華與墨江的是何關係。明明他與墨江早就沒有聯係,為何會被外人得知。
“你與他是什麽關係?”
九華一手托著下巴,墨色瞳子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的墨夫宴心裏有些發顫。
“姑娘說的墨江不知是否與我所認識的是同一人。”
他與九華打著啞謎,也試著想套對方的話。
“我說了,你若答的幹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可你非要與我對著幹……”
墨夫宴摸了摸鼻子,現在小命在別人手裏捏著,哪還有他做主的份兒。
“別……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喊打喊殺,會嫁不出去的。我有個表親叫墨江。”
“那你可知澹台衡玥?”
墨夫宴嗤笑出聲,放眼整個西瓊,恐怕每一個人不知道澹台衡玥。不止因為他的身份,還因為他是先皇剩下的人唯一子嗣。
“姑娘在說笑麽。”
“我說的是你現在所在在青家與他在爭奪什麽東西,還有……你對他十五歲時有什麽了解。”
墨夫宴眉目緊皺,但他會告訴九華麽,自然是不會的。
“不論是墨家還是青家,都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能與皇家有什麽聯係。倒是那位墨江,是曾經的國師,你要是想找他,應該去崇明山。”
她知道多少,是怎麽知道的,墨夫宴雖很想知道,但他不會去問。
問了就說明你承認了這件事,他對九華了解不多,不會自己送上門。不問,你還能裝作不知,要是裝的足夠像,說不定還能蒙混過去。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九華紅唇輕吐,他不說,九華也不能硬來,她看得出來,墨夫宴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鶴央!”
九華在屋內叫她,話音剛落,鶴央就應聲而近。
“主子,有何吩咐。”
“看著他,我去找澹台衡玥。”
九華這句話是對鶴央的說,眼神卻看向了對麵的墨夫宴。
墨夫宴身子抖了一下,讓他有些心慌。若是澹台衡玥來的話,怕是今日隻有全盤托出,否則落在他手裏,還不如死了算了。
“姑娘,等等……”
她見墨夫宴改了主意,重新做到椅子上,“墨夫宴,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我也不能全憑著你的心情來啊。鶴央,去請晉王,就說……我替他請來一位老友。”
方才她給了墨夫宴機會,他自己不知死活,非要往澹台衡玥那槍口上撞,也怪不得她。
“是,主子!”
九華替他斟了被茶,送至其麵前。
墨夫宴明顯有些慌亂,這不像是懼怕,更像是一種不願相見。
“姑娘,咱們好歹也認識了二十年了,雖說就隻見過一麵。但這二十年間我可是時時日日都記著,牽掛著你的。你別這麽狠心,我要是被他逮住,可就完了!”
墨夫宴開始和九華套近乎,實在有些不要臉了。不過和他的小命想比,這又算得了什麽?
“那你說說你為何這麽害怕見到他?”
墨夫宴頗為心虛的忘了一眼九華。他這怎麽好意思開口呢?告訴他曾經澹台衡玥尋找對麵的女人時找到他這來,被他一通好騙?
想起那時的自己,嘖嘖嘖,他都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不過,青家與墨家也是在那時攪入了這趟渾水。
雖說有些後悔,但如果事成,好處自然是數不盡的。
“咳……”墨夫宴捂嘴幹咳一聲,“那個……我比你略微年長,你叫我一聲兄長不過分吧?”
垂下眼眸忘見九華腰間別的玉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被九華發現後,立刻別開了眼神。
“怎麽?感興趣?”
九華將玉佩摘下放在桌上,血紅色的玉佩,墨江注視了兩眼,拿起它放在麵前仔細端詳一番,人不知讚歎道“是塊好玉,冬暖夏涼,色澤豔麗,手感平滑。不過……那梨花略顯俗氣。”
九華沒想到這塊在她眼裏平淡無奇的玉佩會得到這樣的稱讚,不過先皇留給澹台衡玥的東西,可有差的?
“你還是好好想想待會兒澹台衡玥來了如何與他周旋。”
一句話,將墨夫宴原本興致高昂的情緒給滅了下來,墨夫宴搖了搖頭,該來的,始終會來。他躲了澹台衡玥幾年,也該是時候向他說一句抱歉。
不過,有一說一,他們要的東西,始終會要。就算心存愧疚,也還是要爭!
“姑娘怎麽與晉王扯上幹係了?”
按照墨夫宴這些年看人的經驗已經他對九華的第一眼。對方一定是個冷美人,不過墨夫宴找她找到自己這的時候,他也是吃了一驚。抱著幾分戲謔幾分大膽,還有些占便宜的想法,說出了一個謊言。
“與你無關。”
門外很適當的想起來敲門聲,澹台衡玥一襲白衣進門。
墨夫宴低下頭,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可房間就這麽大,他還能鑽到桌子地下去不成?
果不其然,鶴央將他從桌下來來,見到澹台衡玥,先是笑了笑,最後抱拳朝他行禮,“晉王也在,好巧啊!那你們聊,在下還有些瑣事,先行一步……”
“去哪?”
澹台衡玥看見他倒是沒什麽反應,像是見著了一位再不普通不過的友人。
“華兒,你可知,你還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兄長?”
九華詫異,看了眼麵前陪笑的墨夫宴,輕笑出聲,“我倒不知,還勞煩衡玥解惑?”
澹台衡玥怔住,半晌之後麵上全是喜色,忍不住的欣喜,“你再叫一聲……”
“衡玥。”
“嗯……極為好聽!”
“那年我尋你尋到流城,墨家說你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奈何性子野,不肯回家,我一時糊塗又加上心情實在激動便沒多想。他們要什麽,我便給了什麽,最後……事情敗露,這墨夫宴被我抓後竟然還逃了出去,你說,他願意見我麽!”
九華點頭,頭一遭知道澹台衡玥這麽精明的人被騙,他還一本正經的相信了。
看來,墨江從他那撈了不少好處。不過,澹台衡玥身家夠大的啊,墨家青家已經是一方首富,澹台衡玥竟然還能拿出令他們滿意的東西。
“往事,可以不便再提,過去了就過去了。人嘛,還得朝前看。”
墨夫宴打著哈哈,想讓這件事就此作罷。可澹台衡玥本就無心再追究這件小事,現在他與那一家人爭奪的,是更大的東西。
“華兒,怎麽將他找來了?”
“是巫旻。巫旻救了你一命,反之,要墨夫宴的命。而且,他與墨江是表親!”
澹台衡玥在崇明住了二十餘載,與墨江相處了二十餘載,從未聽過墨江提起他。
“衡玥,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的忘掉了一部分的記憶,或者說……你的記憶被誰篡改了。”
澹台衡玥臉色微變,盡管並不明顯,但九華還是看出來了。
他,好像知道這件事!
“你知道?”
澹台衡玥點頭,他不願告訴九華,是不願她多想,劉嵐在崇明的話他一直記得。
一來他怕對方說的是真的,這一點,他承認自己很懦弱。二來,他也怕自己在熾翎的處境太糟糕,害怕九華會嫌棄自己。所以,他不肯承認。
“這件事,與他有關係?”
澹台衡玥看著墨夫宴,除了九華那件事,他以前並不認識墨夫宴。要說與他有關係,還真有些牽強。
“我知道青家有一種藥,吃掉以後,可忘記短時間內的所有事……”
兩人目光同時轉向墨夫宴,墨夫宴雙手環胸,“你們……你們別這麽看著我。晉王,我知道我騙了先皇留下的寶藏你不如意,可對天發誓,我隻做過這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不對!這話怎麽那麽別扭!”
他右手三指並攏,舉其而上,而同時,天空一聲巨響,巨雷很適合的陪他演了這場戲。
“真的,我要怎麽說你們才信呢……那藥,我們從不對外人使用。”
澹台衡玥瑉著唇,雙眼微眯,“那……可有解藥?”
他第一次正麵直視這件事,並不是自願,而是九華逼迫於此。要說九華隻是單純找來墨夫宴,他是怎麽也不信的。
她,還是會介意麽?
墨夫宴搖頭,“沒有,無藥可解……”
“無藥可解?那我還留著你幹嘛?”
九華說著就要讓鶴央動手,被墨澹台衡玥攔了下來“慢著,留著他還有用,我還有東西在墨江。”
澹台衡玥為了套出九華的下落,將他父皇留給他的另一枚玉佩給了墨家。可誰知對方竟然順藤摸瓜,找出了他本應該一個人獨享的東西。
不過,當時的想法是,反正是九華的家人,他是該拿出點誠意,誰知,竟然被對方擺了一道。
“什麽東西?”
澹台衡玥掛了她挺翹的鼻梁,“都是因為你!”
言語中的寵溺不言而喻,九華抓住他的手甩到一邊,倒是墨夫宴,鬧了個大紅臉。
------題外話------
墨夫宴(好奇):“九華,你與澹台衡玥怎麽認識的?”
九華(傲嬌):“與你無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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