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九華應聲，反正她可以私下再去找一次姬墨絕，並不覺得吃虧。

    “劉嵐是熾翎的一位護衛。”

    護衛?

    九華不露顏色，那姬墨絕說的奴婢又是怎麽一回事?

    “雖說她武功不好，但醫術與毒術在熾翎可謂是拔尖兒的。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她在熾翎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什麽事?

    是指她與澹台衡玥私逃的事?

    “那年，封長老有一女在熾翎學藝，名為封士蘭！而正巧，她與封士蘭有些小恨。”

    澹台衡玥說起這件事，麵上有些笑意，“那年，姬墨絕正好被選入熾翎，與封士蘭交好。劉嵐雖說在裏麵能力不錯，但怎麽樣也比不上長老之女。裏麵的細節我也不甚清楚，隻知道她不知為何出逃熾翎，被抓回來後每日沒夜的折磨，險些沒了命。”

    劉嵐是個可憐的人，她失敗是注定的，一個沒有後台卻膽大妄為的人，能猖狂多久?

    “最後，與封士蘭交好的姬墨絕設計將她救了出去。至於為何救，他不肯說。我有心去查，卻沒有任何線索。最後，不過半年，姬墨絕也出了熾翎。”

    姬墨絕絕對不是因為救了劉嵐而出熾翎，九華想，肯定是有其他原因在裏麵。

    不過，他肯救劉嵐，絕對有澹台衡玥的原因在裏麵。

    “若你要問我劉嵐為何這麽恨熾翎，我猜多半是因為那一陣她過得生不如死的生活。從虎狼口中奪食，還要忍受其他人的侮辱。換做是我，殺了也難泄心頭之恨。”

    九華聽了他的說辭，整件事中，沒有他的參與。而在姬墨絕的故事中，澹台衡玥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而這一切，九華沒有說出來。如果他真的忘了，那麽處境也和劉嵐的一樣，忘記也不是壞事。可九華，卻偏偏想讓他記起來。

    “如今，都告訴你了，你還要去麽?”

    “不去了。”

    兩人各懷著心思，澹台衡玥沒告訴這件事情的全部。九華也瞞著她知道的事。

    ………………

    昨夜陳榕婉被抬回尚書府，昏睡到今日晌午才醒來，稍微一動就覺得身體劇痛不已。

    “小姐！”

    旁邊的丫鬟過來給她遞了杯水，陳榕婉抬眼，看見的是以為素未謀麵的臉。

    “小……小鴛呢……”

    “小鴛姐姐被老爺賣進幽蘭院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她有命活，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小鴛，不過是個丫鬟而已，怎麽可能饒得了她。

    “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昨夜，老爺怒氣衝衝的從皇宮將您接回來，將小鴛打的皮開肉綻，命人將她……對了，奴婢趕緊去告訴夫人說您醒了！”

    說罷，像一陣風似的跑出了房門。

    “你還有臉回來，怎麽沒死在外邊兒?”

    還沒進門，就聽見夫人的聲音，陳榕晚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我怎麽跟你說的?讓你別跟楚文銘來往，讓你別跟他來往，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你們兩個……唉！我現在都沒臉見人了，怎麽生出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

    陳夫人對著陳榕晚就是一陣數落，將自己的怒意全部發泄在她身上，“今日一早，皇上就獎你和晉王的婚事作廢，你高興了?那可是王妃啊，未來的太子妃，皇後！你怎怎麽就不長點兒腦子，分不清輕重呢……”

    “你別說了！”

    陳榕晚打斷她，讓陳夫人嚇了一大跳。下一刻，她恨不得親自打死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我是你們的工具嗎?從小到大，你與爹爹可有問過我的喜好?你們安排我學琴棋書畫，宮中禮儀，不就是為了你們的榮華富貴，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

    陳榕婉滴下一滴淚，這次，意外的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

    “我說了這件事我不是自願的，一定是有人陷害。皇上不信就算了，你們也不信嗎?我是什麽人，你們不了解嗎?”

    她很失望，不僅對楚文銘，也對自己的爹娘！

    “你……”

    陳夫人見陳榕晚情緒如此激動，一掌摑在她臉上。

    陳榕婉點了點頭，右手撫著滾燙又疼痛的臉頰……不對……一點都不痛……昨夜，已經將這輩子的痛意都耗完了！

    “好，好，好，都是爹娘的錯，錯在不該生下你，錯在這些年對你寵愛有加，錯在將你養成如此浪蕩的樣子！”

    說完，轉身離去，走到門口還聽見陳榕晚大聲對她吼道“就是我，我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讓你們如意，故意攪黃你們的美夢。現在，你可以再去重新養一個讓你享盡榮華富貴的女兒！”

    陳夫人頓住腳步，最後一絲對她的心疼在心裏煙消雲散。

    陳菁菁是在第二日才過來探望她。

    “你怎麽來了?”陳榕晚趴在床上，見她過來沒好氣的道。

    後者也不惱，將手中的藥膏放在桌上，環視了周圍。

    曾經熱熱鬧鬧的晚楓閣，也隻剩下那一個婢女。“過來看看大姐姐，畢竟你走後，就隻剩下我了。”

    陳菁菁曾想過她不會如願，沒想到落個這麽下場。不知背後的人，是晉王還是那個女人！

    “來看笑話，你開心了嗎?”

    “不開心。”

    她的話讓原本陳榕晚準備的一番犀利之詞無從出口，兩人均沉默一陣，陳菁菁先開口說道“咱們姐妹雖說情分不深，但好歹也是親姐妹，我等你回來。”

    然而，其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不得而知。

    一月後，她大傷初愈，坐上前去慧華寺的馬車。

    沒有一人前來，有的隻是跟遠遠跟在馬車後麵不敢露頭的楚文銘！

    而陳榕晚，不知道楚文銘跟了多遠，她甚至已經將這個人與她剩下的生命中劃清界限。

    “老爺……”

    陳尚書看著馬車遠走，不禁留下一滴淚。那可是他疼了二十年的女兒，怎麽能說不認就不認。

    “等她回來，再好好商議與楚家的婚事罷……”

    他好像這一月老了許多，兩鬢白發比之前更甚。陳家與楚家達成共識，三年之後陳榕晚的歸期，便是他們上門提親之時。

    畢竟兩家也算的門當戶對，事情已出，沒有其他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