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惠王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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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產?不是說太後就是因為皇後無子所以不喜歡皇後的麽?怎麽又會那麽狠心害得皇後流產?”
“當時太後隻是如往常一般尋了個理由處罰皇後,但周貴妃素來不敬皇後。又因為鳳凰之命被太後喜愛。因此在太後宮裏狐假虎威假傳太後懿旨罷了。”
“你不是說莫筱。”兮煌想了想才又說道“莫筱沒有去跟太後求求情麽?”
雲修君知道兮煌的意思,但此事乃是後宮之事。雲修君並不曾親眼看見,因此也是不知道的“這就不知道了。隻知道皇後差點沒命,好在陛下及時趕回了宮裏,林蘊也及時趕到。否則。”
雲修君搖了搖頭,對此事也不好說什麽。
“所以,陛下對於太後是心有怨言的。這樣其實也好,隻是魏王恐不好過。”
兮煌抿著嘴,頭枕在雲修君身上,把雲修君當成抱枕一樣抱著。
“嗯。”雲修君抱著兮煌,也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會有法子的。”此時的雲修君的心情就像宓翊那時問自己關於兮煌的事情時一樣。不知是騙兮煌還是騙他自己。
若是當真如他們所分析的這樣,那麽陛下和惠王的身世恐怕是真的有問題。
這些年雲修君隻是覺得先帝是個理智清明不會為愛情衝昏頭腦的君王,當時的文帝陛下為了文惠皇後簡直是想直接廢除後宮。可朝中局勢並不允許他這麽做,再者文惠皇後雖然和文帝相愛。可性子良善,不喜宮中的勾心鬥角。
因此文惠皇後的身子在生了惠王後就大不如前,又因為文帝將惠王記在德妃名下而與帝心生嫌隙。即便文帝陛下為了文惠皇後又將惠王送回文惠皇後身邊關係也沒有多少改善。
文帝陛下當時對幾位皇子皇女都不太熱絡,除了惠王。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皇位非惠王莫屬時,被加封為太子的偏偏是當今陛下。
雲修君至今都記得當時所有人的驚訝和不可置信,但唯獨季相和一直伺候文帝的楊德一點訝異都沒有。若是以前,雲修君能當此事隻是文帝和程老太師商議過後覺得當今陛下更適合繼任儲君之位。但現在看來,恐怕此事還另有內情。
當時諸王尚在京中,太子未定。晉王求娶程妃後半年,文帝就求娶了當時定國公嫡長女。程老太師雖然是晉王的老丈人,對晉王卻頗有微詞。反倒是對當時的文帝陛下讚賞有加。
晉王庶長子出生後不久,先皇後和當時的淑妃也就是現在的太後也在同一天內生下了皇子。也就是那時傳出了文惠皇後的事,想來當時的先帝為了平息這件事費了不少心力,不然不會將文惠皇後的嫡子送給其他妃子撫養。
而後的幾年中,晉王母妃病逝。武帝因傷病的緣故身體也大不如前。
程王妃誕下郡主,又在冬日落水身亡,聽說當時的程王妃是一屍兩命。即便有傳言說是晉王側妃所為。因著晉王的緣故,京中也無人敢說什麽。
唯獨程老太師恨極晉王,在武帝麵前極力保舉文帝陛下。這樣才使武帝下定決心選立了文帝陛下。
文帝登基後,才因心疼文惠皇後將惠王又記到了文惠皇後名下。可這種事就像刺一樣紮在先帝心裏,雖然先帝當著文惠皇後的麵不好說什麽,可對於惠王也確實不能說毫無芥蒂。但還是要比其他皇子更親近些。
但選立太子之時,先帝卻是警告了定國公府,並選了當今陛下為東宮儲君。所以才有傳言出來,說惠王確實不是先帝的骨血。
但是這樣的消息一向被瞞得很嚴,若非惠王主動傳播出去。恐民間也沒有多少人知道。
更何況,這種事其實是說不清楚的。
隻有先帝遺詔,命惠王永駐京城是真的。
所以,惠王的身世有沒有問題不清楚,先帝對陛下的態度很奇怪也不清楚是為什麽。
雲修君是知道先帝和文惠皇後的事,也知道太後為了陛下能登上皇位用了不少手段。就是不知道,在這樣的事裏。先帝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雲修君抱著兮煌,臉上平靜。心裏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莫筱的那句話和季相對那件事諱莫如深樣子都浮現在雲修君眼前,更讓他覺得陛下和惠王定然是有什麽聯係的。否則,一向對太後忠心有加的莫筱不會說那句話給自己。
而楊德,是一直服侍先帝的老人了。但這位太監對陛下和太後的態度實在差的太多。
而自己查到的莫筱曾是文惠皇後宮裏的人,是得了楊德的幫忙才到了太後手下。
一個是先帝的貼身大太監,一個是先皇宮裏的宮人,並且關係還不錯。
如果說這兩人沒有什麽聯係,雲修君是不信的。
看來是得去老師府邸走一趟了。
雲修君在心裏想著。
“其實就算文惠皇後在世,惠王也不一定能登上皇位吧。畢竟惠王身後的勢力是他的優勢可也是他的弱勢,先帝不是早就想削減朝中勳貴的勢力麽?更何況,那時的定國公手裏可是握有兵權的。先帝借文惠皇後的事逼著定國公府把兵權交了出來。可如果任由惠王登基,說不好定國公府又會複起。這樣外戚勢大,對君權可不是好事。而當今陛下雖然身後沒有什麽勢力支持,但是對比惠王一派,身後幹淨就是最大的優勢。這樣陛下登基後,對已經威脅到大衍的這些勳貴外戚下起手來就不會有什麽顧慮。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先帝才最後下定決心立了陛下為太子?”兮煌摳著雲修君衣服上的花紋,好像打算把這件衣服摳出個洞才甘心。
雲修君並非不懂,隻是此時他覺得還是要先把在自己身上作妖的夫人控製住才行。
“夫人,這一件值錢一百兩,若是壞了可沒法子修補。”雲修君抓著兮煌的手說道。
兮煌吃驚狀,心疼地摸著剛才她自己死命摳著的地方,對雲修君穿這樣一件衣服很嫌棄“你怎麽這麽敗家。一件衣服就一百兩,又不是銀子做的。”
雲修君對她倒打一耙的說辭實在是無奈,隻得寵溺一笑“是是,確實是為夫太敗家。但是正因為如此,所以為夫才想要夫人主持府中中饋呀。”
兮煌一聽到主持中饋這種詞,立馬往榻上倒。以實際動作向雲修君表達了自己對處理侯府事務半點不感興趣。
雲修君微微一笑,又將兮煌抱了回來。
今日無煩心事,正適合和夫人一起消磨時光。
開國公府
因皇帝在朝堂上命季安嚴查雲修君所報之事,定國公一早就遞了帖子到開國公府,隻說要看望尚在病中的姐姐。
開國公雖久不在朝,對於定國公的打算還是能知道幾分的。因此在下人稟報後親自把人請到了書房。
“今天季安的府上可是熱鬧的很。”定國公剛進了書房便開口說了這一句。
剛示意丫鬟換茶的開國公聞言笑道“正常,我聽說那日陛下在朝堂上大發雷霆。百官震恐也在意料之中。”
“怕的是陛下此舉是向著我們來的,現在也應該早做打算。若是陛下決意要將我們在兵部的人手一網打盡,六部之中我們的人手就會越來越少。懷信尚未回京,要實行下一步計劃也並無條件。”
開國公倒是不著急,反正他是兩邊都搭著線。無論最後誰贏,他都能得到好處。
“無妨,那名單上又不止有兵部的人。就是吏部工部也有不少人。就算兵部的人被擼,還有吏部工部空出來的位子。難道惠王殿下著急了?”開國公眼角掃了眼定國公,對於定國公沉不住氣的樣子打心裏覺得看不上眼。
本來定國公嫡女該按照婚約嫁給開國公,但偏偏前任定國公為了謀求家族富貴毀約將嫡長女嫁給了文帝。讓開國公府好沒麵子。
這才有後來許迦惠剛及笄就嫁進了開國公府的事,即便這些年定國公明知許迦惠在開國公府過得不如意,也不敢和開國公起衝突。
一來是惠王的身世,二來也是若是自己出頭,自己的二姐少不得又要多受許多苦楚。因此定國公一直裝聾作啞,隻是在開國公做得過分是才稍微提醒幾句。
對於邵延庭時不時的輕視諷刺,許世章經曆得多了,因此並不放在心上。
“正是惠王殿下讓我來尋你,看看有什麽辦法,至少要保住周濟世。”
“現在還不知是什麽情況,若是名單上真的有周濟世。那就讓我們的人上書彈劾,盯準季安。不論罪名是否屬實,隻要把水攪渾就行。”
“陛下未必會看不透我們的用意。”
邵延庭對上次皇帝處罰自己兒子深有不滿,對於定國公如此瞻前顧後的性子實在不耐煩。
“就算是看透又如何?法不責眾,他還能為個季安得罪半個朝廷的人?到時候他要保季安,就得讓周濟世全身而退。否則就等著民間輿情說他這個皇帝任人唯親,對先皇後嫡子心懷不軌吧。”
定國公本也沒打算和開國公真的商議什麽事,隻是借著上門來試探開國公的口風。
開國公世子是被寧王救回來的,但不知怎得有人傳出寧王嫡女和邵慶明走得很近的傳聞。
定國公本以為隻是有人中傷離間,可今日被一路帶到開國公府書房時。卻在公府的花園裏看到了疑似寧泰郡主的女子。
定國公低頭沉思,想著要不要現在就讓開國公知道惠王的身世。畢竟相比於晉王和寧王而言,開國公是個更好的合作對象。
就在定國公還沒想好要不要說時,開國公突然開口道“慶公主回來了。定國公,是你讓周侍郎入宮去求見周貴妃的吧?”
“慶公主回來?什麽時候的事?”定國公驚訝道。
“就是今日,剛才報上來的。”開國公說完,戲虐地看著定國公。
“定國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你就不怕鎮國公和陛下不上鉤?”
此時的定國公早沒了剛才憂心忡忡的樣子“就是他們不上鉤,太後和慶公主也會上鉤。陛下和太後雖然有所衝突,可母子情分還是在的。至於鎮國侯,他的軟肋不就是寧安公主麽?慶公主要針對的也是寧安公主,一次兩次鎮國侯可以忍。可若是次數多了呢?”
定國公有些得意,可開國公卻偏偏看不得他得意。隨即潑冷水道“你別忘了,寧安公主和慶公主可是沒有高下之分的。況且寧安公主的性子又不是柔弱忍耐的。若是慶公主真的惹了她,恐怕不等鎮國侯出手。寧安公主就自己收拾慶公主了。”
聽到開國公這番話,許世章眉頭緊擰。大呼失策,竟忘了寧安公主並不是瑤公主那樣柔弱的性子。
“要對寧安公主動手,也不是沒有機會。”開國公把玩著桌上的鎮紙,眼神陰鷙。
“慈安宮。”定國公道。
“不錯,太後對於寧安的態度必定是比不上慶公主。雖然不知道當初為何太後同意了陛下的賜婚,可大婚那日賜的那幾個丫頭就知道太後其實不太喜歡寧安公主。若是我們能讓慶公主達成所願,太後娘娘想來也不會太反對。一個養在膝下親自教養的女兒,一個是要反了他兒子的藩王的女兒。太後更喜歡誰嫁給鎮國侯一目了然。”
“不錯,鎮國侯和皇帝那裏走不通,就換條路。得讓周侍郎再派他的夫人進宮一趟。”
看著喃喃自語的定國公,開國公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後實在是等不及道“定國公,本國公尚有要事要處理。若是定國公無事,不妨這就回府去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定國公知曉開國公對定國公府的不滿,隻是他還有事沒有問清楚。並不打算走。但這事也不宜直接問開國公,不妨去看看姐姐。或許能問出些什麽。
當即抱拳歉意道“打擾開國公了。隻是家姐的病一直未見好,我此來也是想去看看家姐如何了。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我叫人帶你去。”開國公此時迫不及待地想去見昨天剛納的小妾,對於定國公的逗留並不在意。此時一聽這事,揮著袖子就把定國公扔給下人,自己跑到妾室屋裏去了。
對於開國公如此失禮的行為定國公權當沒看見,反正邵延庭如此也不是一天兩天。隻要他不過分寵愛庶子,讓庶子越過世子就好。其他的,自己也不能說什麽,隻是苦了二姐。
定國公看著眼前安靜卻缺少生機的院子在心底歎了口氣。因為大姐和父親的關係,二姐嫁進開國公府這些年以來,不知吃了多少苦。隻希望自己能護著惠王殿下成功吧。
到時候就可請惠王殿下的恩典,將姐姐從開國公府中解救出來。
定國公下定了決心暫時不將惠王的身世告知開國公,若是開國公早早知曉,還不知會鬧出什麽事來。
邵慶明會養成如今的性子,除了老夫人的溺愛以外,開國公本身的性子就是張狂不知收斂的。也不怪邵慶明會長成現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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