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不像精神病人?!(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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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什麽?”鬱庭深著急問了。
“天台那地方,經常刮樹葉。那幢樓的方雨辰,是我以前朋友的兒子,他見我找不到工作,就給我拿了鑰匙,讓我有空就把家裏的衛生打掃一下。”裴大爺坐在板凳上,說著就凝著眉頭,“不過之前那扇大門是沒人關的,所以他們就給了我房間的鑰匙。”
“打掃?”南婉聽了眉開眼笑,她站起來,“那裴大爺掃天台的時候,可否看見旁邊的醫院裏,有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兒,說過什麽話呢?”
這話說出來,裴大爺的手指跟著著急,他的臉頰蒼白,嘴唇哆嗦著,“沒……沒發生什麽事兒。”
這麽擔心畏懼的樣子,說沒有什麽,完全不大可能。
南婉和鬱庭深都看出來了。
“裴大爺如果知道什麽,可否告訴我們?我們……可以拿別的東西交換?”鬱庭深站起來,沉著,冷靜地開出條件。
裴大爺抬頭看過去,隻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那雙眼睛深藏著不為人知的老道。仿佛是經曆了什麽摧殘。
他停了停,頗有些猶豫,“不是我不說,隻是這件事兒,太過奇怪。”
奇怪?
“什麽意思?”
裴大爺伸手示意,讓二人冷靜地坐下,緊跟著著急地解釋,“我第一次掃地的時候,總是聽到對麵醫院裏傳出哭聲。這哭聲非常大。”
“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裴大爺的目光眨動了下,“是那醫院的病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每天那病人都縛著手和腳。有一回,她跑出去,卻又被抓回來了。”
南婉心急如焚,“你掃地,怎麽知道?”
“我在下麵,聽得一清二楚,一些穿著黑衣服的人,對著那女人又打又罵,嘴裏一直在說,還跑不跑,還……跑不跑?何況,窗簾沒有合?”
“那……除此以外呢?!”
裴大爺懊惱地拍著腦袋,神情恍惚地坐下,“有一回,我在掃地,忽然看見那個女人兩手抓著窗台,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嘴裏一直嘟囔著,救救我,救救我。我這麽大年紀了,也見過精神恍惚的人,但……但那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好像……不大是精神病人。”
鬱庭深聽得心都揪了起來。
母親寧雲若的死因,越看越有隱情。一定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反正,鬱庭深覺得,這件事兒,太複雜。
啊,真是頭大了!
“老伯,你還看到其他的事兒了麽?”
“其他的?”裴大爺晃了晃腦袋,迫切地記憶當初發生的事兒,隨後,他就道,“有一回,那個女人往天台扔了什麽東西出去。”
什麽東西?
“是一團紙條!”裴大爺提到,自己掃地撿起來,正要看,就被人罵了一通。
幾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指著他,威脅,讓他把東西扔掉!
裴大爺可能太害怕了,也就聽從吩咐地扔掉了。
結果寧雲若又是一通大喊大叫,一雙眼睛也跟著通紅。
待在那樣的醫院裏,無論想出什麽樣的辦法,都逃不出去。
“後來有一天,我找了那家醫院,想要進去看看。結果……”
“結果如何?”
“結果被人趕出來了,還說什麽裏麵發瘋的人,太多,不要靠近。”裴大爺還告訴兩人,當時悄悄報警。
可惜,警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所以……”
“那患者後來跳樓自殺的時候,我並沒有看見。但看著報紙,拍下的樣子來看,倒是挺嚇人的。”裴大爺好奇地握著手,“這個地方這麽可怕,你們怎麽完全沒有感覺,反而還……”
南婉知道他想說什麽,替對方補充,“這次我們將那幢樓租下來,就是因為死去的是我們的親戚?”
是這樣啊?
裴大爺了解了。
這麽著急地想要得到消息,是因為本身就需要足夠的證據,來了解這個案子。
“之前發生命案後,我去打掃過房間,得到了……得到了一樣東西……”裴大爺本來打算交給警察的,可是又擔心是什麽沒用的廢紙,所以也就沒有拿出來。
況且,真有什麽,人已經死了。
如果那個女人是冤枉的,他拿出撿到的東西,可能會被對方盯上。
不想遭遇這樣的事情,所以裴大爺聰慧地閉口不提。
紙條拿出來。
南婉看了看,沒看明白,遞給身旁的鬱庭深。
鬱庭深瞧了眼,也沒看懂,“好像……是一幅畫。”
畫得非常抽象,真得看不出來是什麽東西。
裴大爺解釋,他摸摸鼻子,說出了自己的建議,“或許你們可以問一問學美術的朋友?”
一般學美術的,想象力都豐富。因為有足夠的基礎知識,或許就能夠淩亂的線條裏,看出些什麽。
寧雲若寧阿姨是學美術的,她本人有著強大的繪畫能力。
雖然沒看出來是什麽,但如果拿母親曾經的作品來比對之下,就可以看出,是不是同一個人設計的。
想到這兒,鬱庭深不自覺地笑了下,從自己的兜裏,取出一張銀行卡,“裴大爺,謝謝!”
裴大爺搖頭,將銀行卡塞進鬱庭深的衣兜裏,“這事兒,我也就順便,您們不用感謝我。隻要別說出去,是我的透露的消息就成。”他開始調侃自己,“年紀大了,特別地惜命!”
最後,沒辦法,鬱庭深和南婉並沒有說服裴大爺,收下他們的錢。
從巷子裏,牽著手走出來,鬱庭深就有了方向,“婉婉,陪我去一個地方!”
“好!”拿著那張紙條,二人驅車,前往美術展覽館。
這個美術展覽館,是鬱庭深自己開的。於是再晚,也可以進去瞧瞧。
當他將母親的作品和那張紙條一起拿到看守的老教授那裏一比對。
對方就笑了,“庭深啊,這位不是你最喜歡的作家畫的吧?”
“是!”最喜歡的畫家,就是自己的母親寧雲若。
顯然,在鬱庭深的心裏,自己的母親藏在他的心裏。
同南婉一樣。
老教授拿著放大鏡,推了推眼鏡,笑得一臉恣意,“雖然風格大不相同,但有很多線條都是一樣的,這十分明顯。”
鬱庭深加重了語氣,“也就是說,這兩張圖,有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哎,等等。”老教授拿著放大鏡,突然發現一個兩根線條裏,寫了一個字。
飛。
飛的形狀是畫出來的,同寧雲若旁邊這幅圖片,明顯看出來是一樣的軌跡。
一樣的寫法,震撼著老教授的心。
“可以確定,這就是你母親的作品!”老教授將放大鏡遞給身旁的鬱庭深,讓他也過來看一看。
鬱庭深順著老教授所指的視線看過去,確實發現了母親的簽名。
但是母親畫的這東西,究竟是什麽呢?
看紙條,才發現香煙的包裝紙。
也就是說,寧雲若當時根本找不到紙,但她聰慧的用香煙的包裝紙,及時又倉促地畫了這幅畫。
“教授,您……您能看出來畫的是什麽麽?”
老教授反複地嘀咕著,“像是一個筆記本,又像是一張·chuang,又像是兩個人。”
拿捏不準的時候,他眨眼笑著回答,“庭深。不著急的話,明天我去上課的時候,問問那些孩子,說不定……會有結果?”
“好。”
南婉也想出一份力,離開美術館之前,拿手機將那紙上所畫,拍了下來。
憑直覺,這是一點兒線索。
但看線條,應該是寧雲若隨手塗鴉,大概是希望有人能夠看懂他的意思。
從美術館裏出來,兩人吹著冷風,又陷入了思索。
現在案子有了非常確定的進展。
雖然還沒有證據足夠證明,但是案子基本走向,他們是了解了。
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一開始的懷疑對象鬱震南。
毋庸置疑。
這個人陷害了鬱庭深的母親寧雲若和南婉的母親胡萍。
“庭深?”南婉揉了揉額頭。
鬱庭深輕笑,“困了?”
“還好!”南婉不矯情,她繼而問,“現在還需要去哪裏?”
“不了,回家。”鬱庭深伸手,拍了拍南婉的額頭,“明天還要上班,今天不熬夜了。”
雖然他也忍不住想要奮鬥,但是一想著當初南婉說過的,熬夜後心髒抽痛問題,他就覺得有必要,讓人休息了。
人都需要惜命!
沒辦法!
身體是本錢,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對付不了那潛藏在黑夜裏的魑魅魍魎。
“好,聽你的!”
在車輛極少的小路上跑著,忽而一輛黑色的小車出現在前方。
南婉看著前方那人。
手套,繡著老虎的黑色短袖,墨鏡,帽子。
緊張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又是這些人?
“庭深?”
鬱庭深也看見了,眉宇之間冷了冷,他看著南婉,“婉婉,抓好了車。”
“庭深,這些就是對付我的那些人!咱們……”她雖然著急,卻不會在一旁,說話,影響鬱庭深這個開車人的情緒。
鬱庭深控製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他雙眼在深夜裏,陡然放大。
如果是他這一個人,他寧願和這些人比一比,誰的膽量比較大。
但讓他擔心地是,身旁坐著的是他的心上人南婉。
他不敢下賭注。
生命隻有一次。
他曾經一次又一次地想過,如果自己死了,那一定要將他的婉婉帶走。因為他不希望任何人欺負自己的婉婉。
鬱庭深驅車,在重要的位置,掉轉車頭,沿著巷子走。
果不其然,前方的人看他要跑,迅速開車。
車尾被追地咣當了一下。
幸好沒事兒。
鬱庭深著急了,方向盤迅速倒拐。
不想,巷頭也停著一輛車。
裏麵坐著的人,同樣是……
南婉看著鬱庭深冷汗從額頭滴下來,他劍眉深深蹙起,明亮的大眼睛在這個夜晚,充斥著揮不散的煙霧。
鬱庭深在這緊急關頭,催促南婉,“婉婉,準備跳車?”
“好,一起下!”南婉提議。
“不行,沒有那麽多時間!”鬱庭深偏·執地盯著前麵那輛車,他是打算做出最後的決定。
南婉不願意離開他,他握住他的手,“既然如此,那咱們一起賭一把!”她眉鋒冷厲,“庭深,做你想做的!”
他想做……他剛剛是想撞車!
為何自己會突然情緒失控……
就在南婉以為,鬱庭深可能會衝向那輛車的時候,他突然掉頭,從旁邊的巷子開走了車子。
車速開大,由巷子再次跑到了馬路上。
南婉睜開眼睛的時候,鬱庭深已經將車停在了停車場,“婉婉,下車。”
“庭深……”本就暈車的南婉,在急速的行駛下,頭有些發暈。整個人一晃又一晃的,麵龐發白。
車停,就捂著嘴巴,吐得撕心裂肺。
鬱庭深解開安全帶,將南婉從車裏拉出來,輕拍對方的後背,著急又擔憂。
“庭深,咱們……”話沒說出來一句,又吐了出來。
捂著翻騰的胃和肚子,她抬起手,“咱們搭車回去……”
兩個人從停車場邊緣繞開,可惜,還沒有等到計程車來,就有五人將他們圍住了。
“婉婉……”
不知道為什麽,五·髒·六·腑都感覺吐沒了的南婉,頓時,拉了鬱庭深的胳膊,就靠背站著,手心的拳頭,緊握。
那幾個人同樣戴著眼鏡和帽子,手裏沒有多餘的東西,怕是被人撞見,好及時脫身。
鬱庭深看著南婉,“婉婉,回車上坐著。”
“不用,一……一起。”南婉揉了揉胃,雖然覺得疼,但還是不想要置身事外。
同寧爺有關的事兒,她難得的堅強。
一起?
前世說得最少的話,她希望今生不要錯過。
她許下的諾言,是保護自己的寧爺。
現在……如果做不到,她寧願不做?
“聽話,婉婉,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南婉抬起手,“這還不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說完這句話,她最先奔了出去。
那五個人圍著她上前時,鬱庭深的眼睛像是寒夜裏,突然飛竄到空中的禮·pao。
一聲響,迅速散開。
星星點點中,凝聚的力量格外雄厚。
這五個人,是徹底把人惹火了。如果不是想要他們吃點兒苦頭,鬱庭深和南婉早就報警了。
但是,對於他能夠對付的人,他從來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南婉抓著其中一個男人手腕,狠狠地將人反摔到地麵上。
她記憶力太好。
這些招式是師父陸遠展現出來的絕·殺。
鬱庭深好像知道人最脆弱的部位,他的每一招,都會令人痛到抽筋。甚至覺得,手臂和腳都不像自己的了。
“婉婉,到我這裏來!”
身後一個男人趁其不備,突然抬起煙頭,吹了下耀眼的火星。
他朝著鬱庭深的後頸紮去。
南婉叫得響亮,“庭深,小心後麵!”
這一提醒,男人的腿被鬱庭深反揣。
沒多久,就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南婉兩手叩著其中一人的後背,冷聲,“你們是什麽人?!”
男人不說話。
無論如何,都不說話。
鬱庭深氣急,從自己的衣兜裏,取出一把手術刀。
南婉震驚地看著,“庭深?”
“說,什麽人派你們來的?”
底下的人不說。
那高傲的眼神,仿佛在戲謔兩人。
哈哈,不說,你們又能拿我怎麽樣?
完全不害怕!
刷……
男人胳膊處被割了一條口子。
血汨汨地冒出來。
南婉看著鬱庭深瘋·魔的樣子,想說點什麽,就又聽到對方說。
“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是我得提醒你,在你準備說的時候,你的這隻手,恐怕就保不住了!”
“你……敢殺·人?!”眼前的男人,沉鬱的一張臉終於出現了一絲驚詫。
鬱庭深有一個習慣,凡是有關南婉的事兒,他都比較容易生氣。
可他生氣,卻很知法。
他懂得如何將那些不好的事兒,為自己所用。
“我的人生很有意義,我不想毀了我自己。可是……雖然不會殺·你,但讓我討厭的人難受,卻是我最大的興趣。”他的手術刀在對方的手臂上停了停,“一個人的手上有了口子,隻要不失血過多,在最恰當的時間進行救治,那你就不會死。”他的眼神透著一絲智慧。
有時候傷人很容易,傷得人連話都不敢說,最有趣。一遍又一遍,來來回回,不受傷,也會受驚嚇。
南婉咬牙,附和地笑,“是啊,我可以計算時間,看看多長時間送你們去醫院,還不會丟命?”
“你們?!”
那個人說著,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對於這種方式。他們的確是恐懼的。
然而恐懼,並不能使他們投降,畢竟他們的老大在下達命令的時候,就做過最壞的打算。
坐了牢,但他們的父母妻子和孩子可以安安心心,幸福溫馨地過一輩子。
不愁吃,不愁穿。
也許是窮久了,也許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辦法。導致他們意誌堅定,一意孤行到了現在。
“喂,是雲警官麽,在天橋南街,又發現了那些人?!”
南婉走到一邊,通知了雲毅警官。
負責這出案子的雲毅警官,兜著煙,走出警局。
門口,一位女士提著手提包,專心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哪,雲警官,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卻又要走?!”
雲毅警官瞟了那女人一眼,伸手拉了拉對方的外套,“你要是不往我這兒跑,或許會更年輕漂亮!”
那女人淺笑著,將手中的米粥拿給對方,“咯,拿好了,給你煮的粥!”
這個女人名叫米塵。
有名的律師。
她經手的案子雖然不多,但實力還是比較強的。
多年前,和雲毅警官見了一麵,就徹底芳心暗許了。不過雲毅警官總是說忙,是以,每次她都白跑一趟。
想了各種辦法,開豪車,送巧克力,送麵包,送盒飯,送咖啡。總而言之,這兩年,她沒有一次,不會纏著雲毅警官的。
在她的心裏,雲毅警官不僅冷酷,還很有男人魅·力。特別是調查案子時,專注,聰慧,狡黠。
在米塵這裏,對雲毅警官就兩個字形容。
狐狸。
如果要加一個形容詞。
大概就是狡猾的狐狸。
這個詞匯,雲毅警官喜歡的發狂。因此從來未曾否定過。
“你放我書桌上吧!”他偏頭,急在心頭,“急事兒,不好意思。我必須得走了!”嗚……摩托車如同一陣風,迅速地往南婉指定的地點前去。
離開前,他特意安排了手下,隨後就到。
抵達,鬱庭深和南婉靠著那輛黑色的邁巴赫,近距離地盯著五個躺在地上,痛得哭泣的男人。
“來了?”
“他們怎麽樣?”手指撥著煙,發現南小姐盯著他,便又伸手,往自己的煙盒撥了一支,“南小姐,給,可能有點兒辣。”
鬱庭深擔憂地盯著南婉時,南婉心中不安,搖搖頭,拒絕了。
特麽的看不得寧爺那雙癡情的大眼睛!
太有影響力,能夠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什麽可怕的拒絕之意。
“謝謝,雲警官,不用了!”
“嗬嗬,庭深管著的!”雲毅警官屁笑著,偏著腦袋笑。
鬱庭深生氣,拉南婉,“婉婉,回家?”
“雲警官一個人在這兒,會不會有危險?!”
鬱庭深麵無表情地拉開車門,“不用,他能解決!”
糟糕,生氣了?
雲毅警官看著好友驅車離開,眼淚汪汪。
真是把自己一個人丟下了啊。
紮心了。
------題外話------
不好意思,還是萬更,發晚了。抱歉。啊,眼睛好痛,快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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