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死死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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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吞下五瓶靈泉,白歧丹田發脹,大量靈力被限製在其中,每當有所消耗,便會瞬間補足損耗的肉身之力,幾乎每一刻都保持著全盛狀態。
沒有任何留手,力量也被發揮到極限,揮舞著千斤大鼎如無物,大開大合,瘋狂的砸向宇文殤,而宇文殤則隻能以一對獸爪相迎。
砰砰砰~
空中震響不斷,氣浪橫掃各處,每一次宇文殤轟在鼎壁上,都會引起強烈的反震,這令他雙手發麻,漸漸的臉色也變了。
在他看來,白歧簡直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樣,凶悍程度連他都感到陣陣心驚。
但宇文殤也不肯示弱,咬牙抬手轟向砸過來的大鼎,卻招架得愈漸吃力起來。
雙手先是發麻,然後湧出陣陣刺痛,堅硬的鱗片開始破損,露出其下開裂的皮膚,有淡紫色的鮮血淌出。
砰~
又是一次對轟,二人再次分開。
盯著雙手裂開的傷口,感受著其上傳來的陣陣酸麻刺痛,還在微微顫抖,宇文殤沉默,眼底盡是冰冷,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是他除了在之前的四九天劫中受傷外,第一次出現傷勢,雖傷勢很小,卻真真切切。
猛地抬頭,宇文殤望向對麵的白歧。
白歧飄身在對麵空中,位置上高出宇文殤一些,手持著一座大鼎,比其本人還要大上數倍,顯得不成比例。
無論怎麽看,都無法從這幅,表麵上看起來瘦削且修長的身軀上,看出其蘊含著的,如此恐怖的力量。
另一點就是白歧的態度。
自打一開始,白歧目光便是一副古井不波的平靜,其內透著冰冷,仿佛漠視一般。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每次二人對轟後退開,白歧所處的位置,始終高出宇文殤一籌,然後再以泰山壓頂之勢揮舞著大鼎砸下。
結合其漠然的表情,再加上俯視的角度,令一向自命不凡又睚眥必報的宇文殤,有種強烈的被羞辱的感覺。
而大鼎也是被白歧以最狂猛霸道的方式砸下,便像是信手捏死一隻螻蟻般直接。
饒是宇文殤心機深沉又謹慎,骨子裏卻是高傲的,這種被羞辱的感覺,令他的目光越發冰寒,眼底流轉的殺機也越發驚人。
就這麽這一緩之中,宇文殤受傷的雙手,血液很快止住,裂開的傷口修複如初,就連鱗片也都長好,隻是光澤比之前要清亮一些,少了一種沉澱的厚重感。
在宇文殤自身的感受中,剛長出的鱗片,堅硬程度也比原先稍弱一籌,卻無傷大雅。
前方,白歧見到這一幕,沒有露出任何動容的表情,右手提著大鼎,邁步間氣勢洶洶,飛快的向著宇文殤臨近。
“又是這幅表情,又是一樣的動作!”宇文殤眼中爆閃驚人的寒芒,心中卻煩躁無比,低吼道,“小子你找死!!”
說罷同樣掠出,再次與白歧交戰在一起。
砰砰砰~
宇文殤怒吼,雙手齊動,與白歧對轟,但大鼎奇異,始終被白歧壓製著,不斷被震退,然後再次怒吼著衝上去,又再次被逼退。
形勢與之前仿佛逆轉了一般,之前是宇文殤逼迫得公孫延節節敗退,現在卻是白歧將他壓製,不斷轟退。
宇文殤的一雙眼紫光翻騰,有血絲彌漫生出,呼吸也粗重了許多,胸中壓抑著濃濃的煩躁和狂怒,卻又無可奈何,隻是鍥而不舍的迎擊。
哢哢~
二人交戰的過程中,有碎裂的聲響從四麵八方傳來。
白歧神色一動,注意到周圍時,心中微微一沉。
這聲音是從四麵龐大的禁製隔膜上傳出的。
原本就被祖骸自爆出現崩潰跡象的禁製隔膜,在冥河之水不斷灌入的過程中,禁製上的防護被削弱了許多,漸漸的有些承受不住冥河之水的侵蝕和水壓的衝擊,密密麻麻的裂紋再次放大。
轟隆隆~
更加壯闊的黑水,化成洪流,從四麵八方的禁製裂縫間衝入這方地界,席卷的範圍,轉瞬達到了七成之多。
這片空間的地形並非平坦一片,而是有著坡度,此地唯一的一座山差不多位處萬丈空間的正中心,沿著山體坡度下滑,越往中心靠,則地勢越高。
冥河之水倒灌,很快將周圍灌滿,隻露出連同中央山體以及周圍方圓三千丈的地麵,看上去就像是海上飄著的一座孤島一般。
更加驚人的寒意吹襲而入,而周圍的禁製隔膜上的光芒越發暗淡,仿佛微弱的燭火,正被這股寒風吹熄一般。
這股寒意很提別,並不隻是通常意味上的寒意,吹到身上,感覺體內修為都要被凍住,運轉起來變得滯澀,腦海恍惚,心神也出現不穩的跡象。
有了這個發現,白歧心頭再次一沉,目光閃爍了幾下。
回想起之前宇文殤曾說的話,冥河之水對神魂也可侵蝕,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好在越往中心地勢越高,冥河之水想要淹沒剩下的三成區域,比之之前需要的時間更長,但這片空間終有會被冥河之水灌滿的時候。
這樣想著,白歧手上動作不停,心中卻有了一絲焦急,揮舞大鼎的動作更大。
聲聲巨響中,宇文殤被震退多次,多次被震傷,卻轉瞬恢複,同樣發現了周圍的現狀,頓時一掃臉上的陰沉,仰天大笑起來:“哈哈~肉身強橫又如何?力量大又如何?你們逃不掉的,等死吧!”
“出口在哪?!”白歧低喝,猛然砸出一鼎。
嘭的一聲,宇文殤悶哼,虛空倒退十多丈,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笑意卻更加猖狂,帶著調侃的輕鬆,仿佛心情突然大好,“出口?此地沒有什麽出口,隻有我一人能活,你們一個都別想走!況且你隻能傷我,卻殺不了我,最後漁翁得利的還是我,你覺得呢?哈哈~”
“出口在哪?”白歧聲音冰寒,速度也飛快,提著大鼎背後幻化出重重殘影,再次閃身上前,龐大的力量灌入右手,又是一鼎砸下。
砰~
宇文殤飛退,嘴角溢出更多鮮血,收回伸出的右手,其上鮮血淋漓,手背的鱗片破開大半,食指、中指的指甲也都斷裂。
這樣的傷勢,對他來說根本無礙,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恢複如初。
冷眼看著白歧,宇文殤收起笑容,帶著嘲弄,“早跟你說了,沒什麽出口!”
“真以為我殺不了你嗎?”白歧一皺眉,眼中泄出兩道更加危險的寒光。
這目光令宇文殤莫名心中一跳,卻是冷哼道:“你大可試試!”
砰~
二人再次交戰在一起,聲聲巨響中,在白歧不顧一切的出手下,一連砸下數十記,巨響連成一片,不分彼此。
宇文殤被逼得連連倒退,悶哼一聲,再次出現傷勢,一時不慎胸口被砸中幾下,那裏凹陷了一大塊,破碎的鱗片翻卷而起,有的嵌入了皮肉中,有鮮血淌出,嘴角亦有鮮血溢出。
手骨光芒柔和,懸停在宇文殤的眉心,深紫色的血絲順著手骨的食指,湧入宇文殤體內,恢複之力很快作用。
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的胸膛漸漸凸起,肌體蠕動,嵌入其中的鱗片被擠壓排出,血液也逐漸凝聚。
但見這一幕,白歧眼中露出一絲奇異之芒,驀然抬手中,掐出一道印訣,向著宇文殤一指。
宇文殤一驚,還未反應過來,便有一股奇異的波動落在它身上。
孜孜~
原本血液幹涸的傷口,竟再次有血液湧出,顏色不是淡紫色,而是深紫色。
深紫色的血液湧出後,化成絲絲深紫色的血絲,從傷口處被抽離,來到白歧的身前,盤旋著纏繞在一起,漸漸化成一顆圓球的形狀。
宇文殤麵色驟然大變,眼中露出不可思議還有驚懼,“不可能!我的妖血...你做了什麽...你......”
這深紫色的血液被抽出的不多,便因傷口的徹底修複,停止了抽離。
而白歧的身前,也已凝聚出一顆,差不多有小指的一根指節大小的血團,通體深紫,散出濃鬱的靈力和渾厚的波動。
這不是尋常血液,而是以融血之術強行抽離凝練的精血,就這麽一團精血,可比尋常修士體內血液的十多分之一。
反觀宇文殤,喪失了這部分精血,周身氣息微不可查的削弱了少許。
“不可能!你究竟做了什麽?”宇文殤大驚失色,表情猙獰,有些歇斯底裏的衝著白歧咆哮道。
從進入這葬宮,宇文殤第一次感到了徹底的震駭,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手段,隔著這麽遠直接抽出體內精血。
這裏麵可不止是他自身的精血,還有四具祖骸蘊含的祖血,關係到妖身的強悍以及恢複力,若損失太多,甚至可能直接退化回之前未返祖的狀態。
望著身前的深紫色血球,白歧目光奇異,心念一動,便有一絲紫血血絲分離而出,繚繞在他的指尖。
“果然是妖獸血精,還極其精純!”仔細感受一番,白歧目光一亮,隻是又似想到了什麽,眉頭又是一沉。
目光一瞥山體周圍剩下的兩具龐大的滲白骨骸,還有宇文殤魁梧如巨大蜥蜴般的怪異妖身。
從之前宇文殤的話語上,這四具骸骨的第一具和第二具,被其稱作“第十三祖骸”和“第七祖骸”。
白歧念頭一動,立刻明白了一件事。
這看似妖獸骸骨的龐然大物,極有可能是古宇文氏族的祖先所化。
而麵前這紫血則是屬於這四具骸骨以及宇文殤自身。
一想到若要吸收這類非人非妖的怪異存在的精血,白歧立刻覺得心裏像是多了一塊疙瘩般,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剛剛升起的吸收著血液的念頭,幾乎不假思索被白歧摒棄,空出的左手伸出,濃鬱的青光包覆下,正打算將那團精血毀滅。
就在這時,一道神念傳入他的腦中。
“精血給我,我有一法借助冥訣,可牽製宇文殤!”
這聲音屬於公孫延。
冥河之水的灌入,公孫延無法待在地麵,早已飄升而起,正在數千丈開外的空中盤膝而坐。
經過這段時間的鞏固,因元嬰並未在外停留太久,雖傷勢依舊,好歹沒有跌落境界的風險,隻需調養一陣便可徹底恢複。
打坐中,公孫延的靈識卻始終處於散開狀態,觀察著二人的交戰,看見這一幕,頓時傳出這道神念。
白歧左手一頓,微微側頭,眼角餘光瞥向左後方。
那裏是公孫延的位置,在白歧望過來的同時,公孫延亦睜開雙眼,目光雖有些暗淡,精神卻是恢複了不少,臉色也沒之前那般蒼白。
沒有回答公孫延的話,白歧的眼底卻有兩道精光閃過,停頓的右手一動,一把將那血團抓住,而後撤手背在身後一彈指。
血團倏忽間化作一道流光,直直掠向公孫延。
與此同時,白歧身形一動,一步邁出間,狂猛氣勢一震,右手托著大鼎,再次迎向宇文殤。
感受到這股氣勢,宇文殤立刻從震驚中驚醒,當即倒吸一口氣,竟不敢再迎戰,而是飛退開來,眼神陰晴不定,一對豎瞳微微收縮。
白歧的手段太過詭異,超出了宇文殤的認知,令他心神震撼,終於有了怯意。
畢竟精血對於他來說太過重要,著實損失不起。
萬丈空中,兩道流光速度驚人,一追一逃著飛快閃現各處。
比速度,白歧從不懼怕任何人。
白歧的肉身強悍程度,早已超出常人的理解範疇,若將肉身比作一件可攻可守的法寶,那白歧的肉身,便屬於品質最上的那種。
因此,在境界相差無幾的情況下,除非身具某種令速度暴增的秘術,常人很難與白歧相較。
形勢於此時真正逆轉了過來。
宇文殤眼神驚懼,全力操控肉身退避,但白歧速度更快,很快追上後便是一陣轟砸。
聲聲巨響中,宇文殤已失了戰意,招架起來更加困難,且每次被震退一旦出現傷勢,白歧便會趁著他傷勢未曾恢複的間隙,施展那種詭異的抽血手段。
如此一來,哪怕殘骨不斷往其體內注入精血,但因融血之術的神奇以及白歧窮追猛打的攻勢,宇文殤被壓得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周身的氣息也越來越弱,眼神中的驚懼,漸漸化成了驚恐。
另一邊,公孫延也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