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雪之國,其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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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雪仍然沒有絲毫停息的征兆,天上的烏雲還在不斷地翻滾著,無數的黑色的雪花飄落而下,堆積在地麵上。下京區已經被夷為平地,看不到一個人影的存在,隻有積雪仍舊維持在胸口的高度。
藍的青年不再掩飾,背後的冰結的六翼完全的展開,就算是被烏雲覆蓋宛如黑夜一般的天空,著明亮的藍色光芒。俯視著下方的酒吞童子,手中的長槍微微垂下看來並非戰鬥的姿態。
含有著人性之膿的雪花甚至無法進入他的周圍,隔著遙遠的距離便被磅礴的神之力所蒸成了虛無。
“你還要再嚐試嗎,還是說你到現在都沒有認識到你之前所能夠站到的上風不過是我無聊的產物?”
酒吞童子舉起手中的太刀,淩空踏步而起,升到與青年平齊的高度。
“但是我的確看到了,你幼年的脆弱,和你不曾放棄的所謂親情。”紅色的眼瞳中又些許的渙散,精神的集中程度遠不如以往,看來他的消耗絕非表麵上的那麽簡單。
反觀蘇星極,臉上沒有一點急迫的模樣,背後的六翼輕微地振動,閃亮的冰晶片隨著冰翼的振動不斷地下落,也正是光亮的來源。力量的差距帶來了狀態的差距,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蘇星極無法從現實擊敗。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你在厭惡人類的脆弱的時刻,難道忘卻了你曾經的脆弱了嗎!那個隻會哭喪著臉呼喚著父母的小孩?!”
之前通過人心之膿掌握到的情報也就到這裏,雖然那些足以在青年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留出致命的後門,現在卻被月讀命所救回,不再具備重新攻擊的方式。
蘇星極卻像是聽到了什麽奇妙的事物那般,閃過一瞬的訝異。這樣微妙的情感變化自然是無法逃過酒吞童子的眼睛,明白或許這是一個突破的手段。
“你所諷刺的不過是人類,但是難道你沒有認識到,你也是你口中所說的‘脆弱的人類’嗎?說著那種俯瞰一般的話語卻沒有認識到自身的局限性?”
“真是因為我明白我自身是為何,所以我才有那樣的立場說出那樣的話語。”蘇星極的臉色轉為平日的冷漠,“或者說,你不會以為,我竟然是人類?”
一拳重重地擊在酒吞童子的腹部,身體未曾飛出腹部直接被打開一個巨大的空洞,隻有兩側腰際有著薄弱的連接不讓他直接被那一拳分屍。
“你難道還以為,人類會有我現在的力量?他們的局限性固定了他們的未來,是永遠不可能觸摸到我的力量的半點邊緣。”
然而打出那一拳的青年卻一直懸浮在原來的位置,完全沒有見到他打出那一拳的模樣。
“人類那種劣等的生物,有何德何能與我的存在相媲美?你應該為你的失言而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用你的心中對我的恐懼來支付。”
酒吞童子的全身上下凝結起厚重的冰霜,快的攀上他的全身。雖然嚐試著將身體重新轉化為人心之膿,卻完全無法侵蝕冰霜半分,甚至人心之膿對於冰霜沒有哪怕是半點的反應。
瞬間便明白,那些冰霜並非單純的物質所凝聚而成的冰霜,單純隻是又內心對蘇星極的恐懼而結上的所謂“自我保護”。全身的覆蓋意味著想要從這個青年的力量之中保全下身體,是代表了恐懼的冰霜。
“理解的很快,在這一點上神的優勢遠人類。你可以單純理解為我隻是閑著無聊讓你能夠延續至今,對我個人來說卻是神的這個優點決定了我可不是隨意就將神殺死。
“既然如此,我給你最後的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夠從這‘恐懼的冰霜’之中掙脫,就證明著你和我之間還有一戰的可能性。”
望著上方兩人的對話,草薙陽子隻是輕微搖頭。草薙月讀則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不斷地追問著她的姐姐:“奧丁說他不是人類……難道說姐姐你已經有了預感了嗎?就算是那樣仍要選擇他嗎!”
“人類是不可能持有著越ss級的力量的,就算是天之禦中主神都無法做到。達到越的境界,是一定要放棄人類的身份的,放棄人類的身體,人類的思想所帶來的桎梏的。最簡單也是最暴力的手法就是化身為神,不過他比起我所見過的任何的都不同,他並非是越而出的,而是‘一開始就具有如此的力量’。
“正如所定義的神那般,說的簡單粗暴了一點,就是一種不符合人類所謂普世價值觀,被普世價值觀所認定為瘋子的思想化身為神的概率及其的高。但是也不要忘了一點,那就是並非人類的事物,在認知之上本來就可能與人類的價值觀所相同,也就是一開始就被認同為瘋狂的。非要舉個例子,那就是……龍。”
草薙月讀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語是來自於天照的口中,或者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存在的,交替看著姐姐與上方持有著冰結的六翼的青年。
“如果以龍類來推理,那麽很多事物就能夠解釋,比如說青紅色的血液,極強的再生能力,越一切的神之力掌握能力,帶著深重的與人類不同的認知的純金色眼瞳以及……無法自力飛行。”
這個也能算是證據嗎……?最後一句有些許摸不著頭腦,草薙月讀卻沒有繼續問,而是盯著上方的青年。
“在西方的傳說之中,龍類的飛行是依靠附著在翅膀上的魔力,也就是精神力驅動一種奇異的手法來完成飛行的,而現在,他的飛行原理實在是和龍類太像了,像到我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進行反駁。”
“現在不都是用神之力去抵抗重力完成飛行嗎……就算是a級的神都能夠做到這一點,怎麽龍類反而做不到?”
“因為驕傲。龍類的驕傲或者是自傲不允許他們用他們眼中的劣等生物的方式飛行,頑固地保持著精神力引導飛行的方式。就算是中國傳來的龍,或者我們本地有資格稱為龍的事物,都是固執地使用著精神力引導飛行的方法。”
龍類……嗎。草薙陽子盯著上方的蘇星極,手不斷地推動著手腕上的勾玉。如果真的是龍類,就算是龍類,我的立場也絕不會改變……
身為妹妹的隻能在一旁看著那樣的姐姐,說不出任何的話語,或者是鼓勵或者是阻擋,最後也能默默地守望著,看著姐姐一步一步地下定決心而前進。
天信也是如此,下定了前進的決意,不斷地邁著步伐,不知不覺間一直在原地踏步沉溺於過去的人就剩下她一人,不免感到些許的空虛。原本隻是想要讓家庭能夠繼續下去,卻沒有想到現在需要決心繼續前進下去的人反而變成了我……
搖了搖頭,握緊手中的小鏡子。這一麵鏡子是草薙岐人在月讀還小的時刻送給她的滿月禮,同樣被贈與了滿月禮的還有天信,是一把太刀,天之羽之羽斬。本來想要斷絕一切,要那個人為他的選擇所付出代價,卻在他的懇求中最後還是接過了它。鏡子代表了什麽嗎……草薙月讀不禁低頭看去,鏡麵不偏不倚地正好反射著一張困惑的麵容。
“一切都等著被你去尋找,你手中的鏡子代表了另一個世界,代表了一個不曾被人所知曉的世界,而你的前路,是開拓在何方,鏡子隻是一種引導,最後出前去尋覓的,永遠隻有你自己。”
鏡子中的人緩緩開口,有著她的麵容卻說著和他父親無異的話語。盡管萬般否認,自己難道並沒有真正的厭惡那個人渣嗎?還用著他的話語去前進,接受著他的懇求。
不禁敲了敲太陽穴稍微讓自己清醒一點。
“月讀啊,你所要背負的一切,要做出的選擇,永遠都是不為人知的,所以你要的永遠隻是尋覓自身的認可。”鏡中的人沒有將嘴閉上,反而繼續說道,說著和幼年的時刻的她從伊邪納岐中獲得的無異的話語。
“人總是要前進的,不能總是滿足於自身的現在,而未來的道路,我不能給予你指引,由美不能給予你指引,你的姐姐也不能給予你指引,最後去現去前進的人永遠是你自己。”
“閉嘴!”不禁吼了出來,不住地捂著頭,甩動著想要將聲音從腦中排除。草薙陽子似乎早就知道會變成如此,卻沒有開口,而是輕輕地抱著草薙月讀。
“我們是家人,幫助永遠是無條件和慷慨的,你若是感到苦惱的話,盡管說出口。”話語輕微和柔軟,帶著些許的溫暖。原本草薙月讀因為暴風雪有些僵硬的身體舒緩了下來,不自覺的依偎著她的姐姐。
“……我明白的,姐姐。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會的。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去尋找一些事物,一個人……你,會——”
“這是你的選擇,就像是你之前願意支持我當初看起來傻到不行行為一樣,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草薙陽子放開草薙月讀,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那樣的笑容宛如能夠讓寒冬為之融化,百花為之盛開,冬日為之回春。姐姐的笑容仍然令她感到難以呼吸,卻無法想起自己上一次看到這樣的笑容已經過去了多少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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