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五十章 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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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地,飛地最重要的是防禦嗎?是,也不是!
    純粹從軍事角度上而言,防禦是必須,但亦要保持足夠的威懾。
    當劉備決定不顧一切攻擊廣陵之時,身在北海的黃忠,第一反應是策應同袍,不惜代價。龐統亦然,派了泰山軍前來協同。
    但在戰術角度上,黃忠是大將,後者則是縱覽全軍的軍師。二者的出發點是稍有不同的,龐統並未派遣太多的援兵前往。
    嚴綱一番深思之後想到了一些,敵軍在荊州和廣陵同時發動攻擊。荊襄之間,不用多說,廣陵之處,他們真的深思熟慮了嗎?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敵軍絕不會輕敵。丹陽白耳兩大新軍,在戰略上,應該要當做先登太原這樣的主力來看,那兵力方麵……
    劉備的徐州軍,加上呂布的飛獠雄騎,夠嗎?嚴綱將軍覺得不夠,至少要完成穩穩拿下廣陵的戰略,兵力是不足的。
    目下暫時缺乏有效軍情之時,龐統的判斷肯定是對的,先登黑山按兵不動,帶給敵軍的是一種威懾,何況後續還有鐵騎營?
    拋開爭功的角度,張遼的鐵騎營一旦南下到位,是何等威力?且有自己的白馬軍為輔助,定邊在戰力上,絕對優勢。
    優勢越大,越要穩正,身為大將,嚴綱將軍稍加思索就能明白。但龐統的另一層,是他沒有想到的,軍師怕敵軍不打廣陵。
    之前的表現,麯義將軍應該想到了這一層。和對方化解了矛盾之後,嗯,便是在之前,嚴綱也從沒有放下過對麯義的了解。
    先登主將,他的能力,嚴將軍從不質疑。主公讓他當主將,讓自己做副將,一定沒錯。為了戰事,他就更要深入了解麯義先登。
    北海兵壓東海,在曹操軍眼中,是定邊軍的一貫表現。龐統在此處用了虛虛實實之法,臧霸的援軍快,後續卻慢。
    給徐州造成一定的壓力,卻控製了分寸。你打廣陵,總要將真正的目的和實力打出來的,戰局開始,一切都無所遁形。
    隻要敵軍的目的明確了,定邊軍從來不會怕,龐統也好,郭嘉也罷,二位軍師調兵遣將之時,亦有靜觀其變的想法。
    聽了龐統之言,嚴綱不再有異,作為青州最大的一股機動力量,麯義說的好,誰動,白馬都不能輕動,除非鐵騎到位。
    有一句話嚴將軍斟酌了許久,並沒有說出口,那便是這麽打,廣陵是有一定危險的,還不知敵軍有什麽隱藏的手段。
    但要換了是自己在廣陵,肯定心無雜念,拚死作戰。他會如此,胡瘋子還用擔心嗎?恐怕後者心中,隻會樂在其中。
    必要之時,哪怕廣陵被敵軍攻占,隻要消耗了他們的有生力量,定邊軍完全有能力可以收複失地,殲滅敵軍的主力。
    嚴綱將軍身經百戰,想的是不會錯的,唯有一點,在葉歡眼中,廣陵的重要程度極高。且郭嘉龐統都清楚,定邊亦有後續。
    四方雲動之際,葉歡在冀州卻頗為逍遙,他與甄宓的大禮如期舉行。一時間數州世家雲集,誰也不想錯過這場盛宴。
    三軍之帥,戰事緊張之時不在前線,坐鎮指揮。而在南皮之處,抱得美人歸,合適嗎?三軍士卒,會否有所微詞?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你去問任何一個定邊軍士卒,回答都一定是,曹操劉備,不值得我們將軍親自出手,他就該迎娶美人。
    賈詡、郭嘉,甚至張昭對此都極為支持。場麵越大,規模越廣,越能向天下宣示一種態度,定邊軍作戰,定會無往不利。
    如眾人所願,甄家的這場大禮極為精彩,不但冠蓋雲集,更有諸國來賀,無數見所未見的絕技,都在場中顯露無疑。
    尤其是那一場酒國群英會,看得人是瞠目結舌。擋酒擋到最後,連飛燕騎統領,號稱千杯不醉的張飛,都收獲了第一次。
    來到內院之時,葉歡也早已是紅光滿麵了。誰都看得出來大將軍麵上的喜色,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隻是入房時趔趄了一下。
    等進了內室,打賞丫鬟走了之後,葉歡的雙眼立刻恢複了清明。
    一身喜服的甄宓則是微微一笑,除去了喜服。外罩之下,竟然是一身夜行衣,將窈窕的身材襯托的更加完美,亦有英姿颯爽。
    “來來來……”葉歡帶著笑容,窗戶的倒影上,兩條人影逐漸接近,隨後,燈火熄滅,花奇帶著親兵,離開十丈巡守。
    在外人眼中,大將軍今晚當時享盡溫柔,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
    軟塌之上的被褥掀開,內中出現了一個黑洞,葉歡也脫去了外衫,露出一身短打。看樣子,大將軍是早有準備的。
    .
    “宓兒,怎麽樣?今夜我們就出南皮,本公子帶著你去吹吹海風。保證神不知鬼不覺,明日一早,我們就在百裏之外了。”
    葉歡說著極為靈巧的鑽入洞中,甄宓迅速跟上,麵上一派興致盎然。這是三日之前葉歡和她說好的,來一段別樣的新婚之旅。
    到了地下,便有了亮光,地道的土牆之中,鑲嵌著幾顆夜明珠。黃色的光暈溫暖,將整條地道,照的清清楚楚。
    甄宓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接著輕聲笑道:“葉郎,之前總是聽鄭毓姐姐說起,你在河南的種種本領,今夜才得以親見。”
    葉歡一笑,拉住了玉人柔夷,觸手似凝脂,一股暗香縈繞。
    “上次是為了救人,倉促了一些,這一次要帶你走,可得寬敞許多。”說話間拉著甄宓開始前行,果然不需弓身彎腰。
    甄宓微微搖頭:“不親眼所見,真不信晉陽葉家,還有這般本領。”
    “宓兒,這可不能說,算不上晉陽葉家的本領,是本公子天賦。”葉歡忙道,父親要是知道,葉家能和這個扯上關係。
    “那又如何,至少葉郎你沒有說錯,果然是前所未有的驚喜。”甄宓說著,不禁笑而掩口,今夜的一切都透著新奇。
    “宓兒,按葉家的規矩,婚禮在冀州辦,你我得回晉陽成禮,表對甄家尊重之意。既然如此,你我不喜繁文縟節,不如……”
    當日聽到葉歡的“計劃”,甄宓驚訝之間,美目閃亮。隨著愛郎繼續訴說下去,居然是越來越有興趣,奇峰突出。
    “當然,那是讓你選的,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最後的一句話,更是令甄宓滿意,她原本的心願,就是相助葉歡。
    讓自己選,代表著至少在他心中,二人之禮勝過了戰局。甄宓雖然覺得自己不改這麽想,卻不得不承認,感受極好。
    “葉悅之,到我倆之時,宓兒亦要一場不輸貞兒的。”當年在徐州,葉歡登門納糜貞,一番盛會,今日還為人津津樂道。
    後者古靈精怪,好在葉大公子家學淵源,考驗反而成了揚眉吐氣!
    多年遊曆,甄宓一直在心中崇敬著那個日子,亦為之想了許多許多。但當真正到來之時,兩情相悅卻勝過一切。
    其餘的形式與之相比,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且當年徐州,葉歡還是征北將軍,如今大將軍加太傅,位列三公,極人臣。
    就算他自己再如何平易近人,甄家怕也不敢弄那些玩意兒。地位不同了,威勢與日俱增,這也是葉歡自己的苦惱之一。
    但有了今夜,卻能讓甄宓體察到愛郎對自己的用心。畢竟新婚之夜鑽地道這種事情,還是葉大將軍,說出去都沒人信。
    地道曲曲折折,二人雙手相握漫步其中,不說話亦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約莫拐了三四個彎,行了數十丈,方才到達盡頭。
    葉歡掀開頭上蓋板的那一瞬間,甄宓見到了燈火,似乎有人在讀書。聽見蓋板掀起的聲音之後,讀書聲便戛然而止了。
    葉大將軍第一個竄了上去,對麵書案前,文士麵上閃過驚訝。
    “來大人,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驚訝之色一閃而過,葉歡出言,顯然對來喜的處變不驚,很是欣賞。
    “主公神技,來喜拜服。”後者急忙起身見禮,看見葉歡將甄宓拉了上來,後者一身短打,他立刻低頭,目不斜視。
    “來大人,今夜可在書房讀書,遇見任何情況,不需驚慌。”半個時辰之前,有暗影之人給來喜傳了這麽一句話。
    沒說話是誰說的,來喜覺得,多半會是賈軍師。之前與人聯係,意想不到的地方實在太多,卻沒想到,會是葉歡。
    “來大人,之前審案有功,歡特來探望,開個玩笑,勿怪。不過由此亦能見來喜你的養氣功夫,相當不錯。”葉歡讚道。
    “多謝主公誇讚,請主公吩咐。”來喜持禮嚴謹。
    甄宓聽了來喜之名,不禁多打量了對方幾眼,他低著頭,看不清麵容。身材並不高,也不怎麽雄壯……
    但她心裏清楚,對麵那人,是如今冀州,有些人最害怕的。據說寧願求死,也不願落在此人手中,會生不如死。
    而葉歡此舉,說是開個玩笑,卻將地道的出口設在來喜的書房,隻能代表一件事,大將軍對後者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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