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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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鬧到這個份上, 也不用還原細節了, 甄寶玉竟然一溜煙的跑了,就剩下了寶釵在在哪裏麵對眾人的眼光。
黛玉也不方便打聽消息,忙著告辭回家了, 薛蝌也叫人接了寶琴回自己的家, 賈母知道薛蝌在京城的房子也是很久沒人住了, 就說:“一碼是一碼, 我也不會遷怒到琴兒身上, 雖然她回去是正理,可是那樣的房子,她一個姑娘家住著不方便。你要是相信我老婆子,就先去收拾房子, 等著那邊拾掇好了, 我叫人送她回家去。”薛蝌聽著賈母的話,也沒話說了, 隻對著賈母道謝:“老太太的為人, 我實在佩服。至於堂姐的事情——”
沒等著薛蝌說完, 賈母擺手:“你們兩家人, 你的事情也不少,這個事情不麻煩你了, 你放心,我家不是不講理的人家, 你要是不放心, 明天闔族上下商議你堂姐的事情, 你可以來聽。那邊姨太太有什麽話,奴也能傳話。”
見著賈母如此說,薛蝌心裏一塊石頭放下來,暗想著賈家到底是個要麵子的人家。做事也僵講究分寸。這次來京城真是七上八下的,無數的事情!先是大哥出事,一轉眼堂姐也出事了。真沒想到,她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薛家的臉麵都被丟光了。
這邊薛蝌回家不提,晚上賈璉回房,鳳姐和平兒都等著他呢。見著賈璉來了,鳳姐笑著說:“怎麽樣?那邊是什麽意思?出了這樣的事情,隻怕是那邊二老爺和二太太要氣瘋了。你們帶著那些人,怎麽就把甄寶玉放走了?他也真是膽子大。或者他們一向是在薛家私會的,鶯兒那個丫頭可招認沒了?”
賈璉洗了手,換衣裳,坐在鳳姐身邊端著茶,長長的舒口氣:“這都是老太太神機妙算,老太太幸虧是個女人,她要是個男人,隻怕能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了。甄寶玉嗎,抓住了更難辦。咱們家和甄家的關係,你也知道。真的抓住了,甄應嘉的麵子上怎麽過得去?而且甄寶玉的姐姐還是太子側妃,鬧起來不是大家都沒臉麵了。”
原來賈璉是故意放走了甄寶玉,賈母也不想鬧的沸沸揚揚的,甄家和賈家的臉麵丟不起!甄寶玉的親姐便是太子側妃,要是鬧出去,連著太子的臉上也難看。
鳳姐冷笑一聲:“看樣子甄家算是到頭了,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甄寶玉真是色迷心竅,他要是想著兩家的關係也不該對著寶釵下手。哼,事情鬧出來就一走了之,也不知道現在寶丫頭是什麽樣子。她肚子裏的孩子——”
“你也不用為她操心,你以為她要死要活的,要麽就是跪在地上求饒?根本不是,她真是個厲害的,當初被老爺拿住了,臉色一點沒變,還在哪裏沒事人一樣和老爺說話呢,倒是二叔被氣得半死,我也沒跟著摻和,就躲在外麵,等著二叔出來,臉色真是難看。沒準今天晚上他先氣病了。我算是佩服她了。別說個女人,就是個男人被人抓奸,也不能這樣冷靜。那個小丫頭萬兒雖然被傷的不輕,所幸是救過來了。甄寶玉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他是想殺雞駭猴,殺了萬兒,叫那兩個送螃蟹的婆子閉嘴。誰知她們卻吵嚷起來。”
平兒聽著萬兒的傷勢,忍不住感慨起來:“咱們家再無法無天,也沒這樣視人命如草芥。今天見著襲人了,現在想想,寶二奶奶還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想當初,她和林姑娘前後腳來京城,等著她以來,闔府上下都說她好,說寶姑娘是個寬厚的人,說林姑娘的小性子,尖酸刻薄,動不動的要哭,喜歡拿著小性子挾製人。大家都想著以後誰娶了寶姑娘可是得了賢妻了,若是誰娶了林姑娘,家裏可要難辦。誰知——”
“正是這個話呢!有道是路遙知馬力,現在誰是個尖酸刻薄,心思陰暗,誰是真正的寬厚大度,賢惠的,一目了然。看人不能隻看外表,有道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老太太叫了你們去,是怎麽個結果?”鳳姐嘲諷的笑著,想著王夫人這會肯定是萬箭攢心。她一心想給寶玉選個老實本分的媳婦,為了自己的外甥女,在背後使了多少手段,最後總算是如願以償。結果,還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寶釵大權獨攬,在大觀園裏麵作威作福的,王夫人被架空成了吉祥物,寶玉,她的親生寶貝鳳凰蛋,成了什麽樣子了。世界上再沒王夫人這樣蠢的娘。
“老太太的意思是,這樣丟臉的事情,還是別鬧的沸反盈天的好,而且抓奸抓雙,甄寶玉跑了,那邊咬死了不承認也沒辦法。不過既然是薛家理虧,咱們家業算是占了上風,怎麽說他們家也不敢很反對的。這樣的媳婦咱們家是不能要了,肚子裏的孩子——審問了鶯兒,鶯兒招認了,那個孩子也是甄家的野種。叫薛家大妹妹帶著嫁妝回去,那個孩子他們自己看著辦,賈家是不要這樣的東西的。對外麵隻說是寶兄弟和他媳婦八字不合,兩個人總不能好好地過日子。叫他們和離了。也算是全了薛家和賈家的臉麵。要是寫休書的話,豈不是太難看了。薛家肯定能答應的。”賈璉想著賈母叫了賈政和賈赦來商量的情景,大老爺豈能放過出氣的機會,一個勁的吵嚷著要報官,要寫休書。
賈政則是麵如死人,渾身打顫,似乎隨時會一口氣上不來,就背過了,賈璉一邊聽著賈母和賈赦說話,一邊還要觀察著賈政的臉色生怕他會忽然背過去。
賈政一言不發,最後才勉強的擠出來幾個字:“家門不幸,都是我的過失。一切都聽老太太的安排。我現在還有什麽臉活在世上,生下這樣的兒子,隻能說是家門不幸。”
“你不知道二叔說這個話的時候,我都擔心他回去就要打死寶玉出氣呢。還是老太太明白,說這個事情寶玉最可憐,你們做父母的,給兒女選的什麽婚事?寶丫頭在咱們家住了那些時候,你們可不要說被媒人騙了的話。後來成親寶丫頭作威作福的挾製寶玉,悄悄地叫身邊侍婢出去見人。你們可是做長輩的,怎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上天垂憐,叫他們自己敗露了,若是這件事不被揭破,孩子生下來,才是真正的辱沒祖宗呢。”賈璉歎口氣,忽然說:“我看老爺這會肯定是埋怨太太呢。沒準老爺要休妻了!”
鳳姐冷笑一聲:“要是那樣,也算是現世報了。二老爺一向是個能躲就躲,隻想別人辦事,自己還要挑毛病顯示他能幹的人。這還罷了,誰叫我們是晚輩,做做點也沒什麽。隻是我這個姑媽太算計了,一筆寫不出來兩個王字,她卻那樣算計我。好了,叫別人算計了她去。也不想想,薛家為什麽貼上去。寶丫頭落選了,按著她那個家世,在外麵能說什麽好親事?這還不知足,整天的攛掇著鬧事。哼,——可是現眼了。”
平兒知道鳳姐還是記恨著當初王夫人的算計,賈璉則是拍手笑著說:“咱們為別人操什麽心,餓了,叫人擺飯吧!晚上還有事情呢。”
鳳姐問“什麽事情?”
“珍大哥是族長,這樣的事情總該和他說一聲不是。”賈璉表示晚上要去賈珍那邊。
這邊平兒叫人擺上飯來,賈璉和鳳姐對坐,平兒在邊上服侍,鳳姐說:“你也不用站規矩了,坐下吧。一家人幹什麽神神鬼鬼的。”平兒忙著說:“這是我的本分,在爺和奶奶跟前,那有我坐的地方。”
賈璉放下筷子說:“你奶奶都和我說了,你現在有了身子,不要站著了。等著你生個一兒半女的出來,我可要好好地賞你呢”平兒聽著賈璉的話,臉上一紅,小丫頭搬了椅子來,放在下首,平兒才斜著身子坐下來。
飯後賈璉被賈珍那邊叫走了,鳳姐對著平兒說:“你叫小丫頭們收拾桌子,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裏麵主仆兩個對坐在炕上,鳳姐打量著平兒的肚子:“不是我因為你有了身子,心裏吃醋,沒和老太太和太太說你有身子的事情。實在是時機不對。你看那邊成了什麽樣子,當初寶丫頭有身孕的消息出來,二太太可是走路生風,一門心思的都在那孩子身上了。以前太太還想著蘭兒和大嫂子,可是自從寶玉成親,他們娘倆個誰還想著。這會二太太鬧個沒臉,說不定老爺還要遷怒到她身上,那個孩子就是個笑話。這個時候在大張旗鼓的說你有身孕的事情,我擔心那起子小人,眼紅指不定做出來些什麽。二爺現在隻有一兒一女,可禁不住你再有個閃失了。我想等著事情過去了,我再和老太太太太回明白。這些日子,你在家老實的待著。昨天你還貪嘴吃螃蟹!”
平兒聽著鳳姐的話滿眼感激,站起來說:“奶奶說的哪裏話,我是奶奶的奴才,奶奶叫我如何,我都聽奶奶的。我昨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呢,看著大家吃,也嘴饞了。對了林姑娘臨走的時候和奶奶說什麽?奶奶出了好一會神。”
鳳姐緩緩地說了襲人的事情,平兒了忍不住唏噓起來:“真是作孽,難怪襲人那個時候鐵了心的要出去,她一直在寶玉身邊,豈能看不明白那個人的手段。借刀殺了晴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寶玉身邊的丫頭攆出去,剩下的也不敢再有別的心思了。好厲害的手段,好深沉的心機。不過襲人也是太小心了,她是老太太的丫頭,又在太太跟前過了明路的,就算是看她不順眼,她也該有所忌憚才是。結果,她成了什麽樣子了。”
“你哪裏知道這裏麵的事情,你別忘了薛家是做什麽的,他們家是皇商,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她能防備一時,卻不能防備一世,寶玉是個沒剛性的,指望著他,那是不能了。老太太還能怎麽樣,總不能接了襲人住在眼前看著。太太更是個耳根子軟的,一邊是她的親外甥女,一邊是個丫頭。以前太太看重襲人是叫她看著寶玉。寶玉成親了,有媳婦管著,她算什麽?”鳳姐到底是做過母親的人,能明白襲人的苦衷。
“可是這個孩子可怎麽辦呢?襲人現在成了那個樣子,今後這個孩子怕是難了。”想著賈家這樣的地方,襲人又跟著蔣玉菡混在一起,不知道今後桂兒會遇到什麽。
“那也沒把咱們家的人放在別人家裏的,也就是林姑娘和姑父,要是放在別人家裏,指不定怎麽樣呢。這個襲人還算是有點識人之明,去林家的門上托付孩子。隻沒想到襲人的哥哥嫂子那樣壞,當初她哥哥嫂子來,我看著也不像是那樣的人。不管襲人那個孩子是誰的,把一個好好地孩子買了去學戲,自己的親外甥呢!”王熙鳳說起來襲人的叫哥哥嫂子,氣憤的豎著眉毛。
“奶奶別生氣,其實這也沒什麽意外的。當初她家裏不是就把她賣了一次?幸虧是賣到了咱們家來。後來她家裏人見著襲人在這邊很好,也就沒了贖人的心思了。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她哥哥嫂子又窮了,自己餓死還是賣了外甥吃頓飽飯,我想她哥哥一半是無奈,一半是狠心。天底下出了父母,就連著哥哥也靠不住。”平兒雖然是王家的家生子,可是對著那些窮人的心理很清楚。
“我們說這個幹什麽,還是想想如何和老太太說吧。”鳳姐和平兒商量著,要如何把桂兒的事情回明賈母,等著三更的時候賈璉才回來,大家各自歇息不提。
黛玉在家裏陪著林如海,或者是看著佳兒讀書,帶著女兒,時不時的進宮給皇後請安,陪著平陽說話解悶。日子也過的很充實,隻是薛蟠的案子似乎膠著在了哪裏,也沒什麽進展。
不過寶釵和寶玉的那段金玉姻緣算是告一段落,寶釵帶著嫁妝無聲無息的回家去了,王夫人也病了一場,黛玉聽著王夫人病的厲害的話,也到那邊去探望。鳳姐先迎接出來,見著黛玉來了:“可真是不巧的很,老太太一直惦記著你們家的兩個小東西呢。誰知二太太病了,老太太擔心過了病氣給孩子,又不能見了。”說著鳳姐附在黛玉耳邊低聲的說了什麽。
黛玉聽著眼裏一亮,笑著說:“老太太想見她們也容易的很,過幾天太太的病好些了,我帶著她們來給老太太請安。我先去看看舅媽去,等一會再去給老太太請安。”鳳姐忙著叫婆子帶著黛玉過去看王夫人,她去了賈母那邊回話。
王夫人臉色憔悴,整個人好像是沒了精氣神,就像是垂垂老矣的一個老嫗了。見著黛玉來了,王夫人眼神癡呆,仿佛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玉釧大聲的在王夫人耳邊說:“太太,林姑娘來了。”
“是寶玉啊,你還怪娘嗎?”王夫人伸出手,抓著黛玉的手,把黛玉當成了寶玉,彩霞在邊上說:“自從那天,太太就成了這個樣子。見著誰都叫寶玉。太醫看了,說是激怒攻心,可是吃了幾天的藥還是不見好。”
黛玉看著王夫人身邊就是幾個日常服侍的人,不由得問:“怎麽不見二哥哥,二舅舅怕是也著急了。”
聽著黛玉的話玉釧恨恨的說:“寶二爺現在一個人躲著誰也不見,老爺更是沒心腸理會了。三姑娘和四姑娘是每天過來的,隻是老太太的話,叫姑娘們晨昏定省即可,不要整天服侍了。”黛玉明白,賈母是擔心王夫人失神,沒準說出來什麽不能叫別人聽得話,因此不叫探春和惜春在王夫人邊上服侍。
黛玉囑咐彩霞和玉釧:“你們在二舅身邊多年,今後你們還要多擔待些,我去看看老太太。太太的病不妨事,隻要靜心休養就能好起來,有道是心病還須心藥醫,舅媽是為了二哥哥的婚事傷心。沒準有個喜事,她就能好起來。你們是太太身邊的,今後太太好了便是你們的福氣了。”
彩霞和玉釧也不知道黛玉話裏的意思,可是看著黛玉的樣子,也不像是隨便說說,她們忙著答應著。黛玉坐了一陣,就走了。
到了賈母那邊,賈母見著黛玉來了,一臉悲喜交集,一把拉著黛玉問:“鳳丫頭說的事是真的?那個孩子是寶玉的兒子?”
黛玉安撫著賈母的情緒:“老太太別著急,那個孩子確實是襲人帶來的,至於是不是二哥哥的孩子,還要襲人本來說。當天已經很晚了,我本想著先安頓襲人住下來等著明日再說。誰知第二天襲人卻走了。那個孩子,還要謹慎些。把當初有見證人尋來問清楚才是。”
賈母慢慢的恢複了理智,她歎口氣說:“寶玉生生的被他老子娘給弄壞了。好好地一個孩子失魂落魄的。若是能有個孩子也算是好事。既然襲人還在,叫了她來,另外尋訪下當年的人,問清楚。”
黛玉和鳳姐看看這賈母又要傷心,忙著安慰,好一會賈母才慢慢的好起來。這個時候探春和惜春和邢岫煙也來了,大家見著賈母傷感,故意說些高興地事情,賈母才慢慢的好起來。
一會賈母累了,鳳姐對著黛玉說的:“我有些事情要問你呢。”探春站起來笑著說:“你們忙,我和四妹妹先回園子去了。”
到了鳳姐房裏,黛玉見著平兒笑著說:“恭喜,恭喜!我那天聽見你的好消息,遣人送了東西來,你想吃什麽可以告訴我。”
“你還想著她,你可知道薛家現在的情形?”鳳姐拉著黛玉坐下來,平兒親自端茶去。
“還能怎麽樣,我知道鳳姐姐說的是什麽,賬簿在人家手上,咱們還能硬搶不成?”黛玉知道鳳姐說的是賬簿和薛蟠的事情。現在事情僵持在哪裏,甄家雖然不直接出麵,可是卻請個很厲害的訟師幫著薛蟠打官司。那個訟師隻一口咬定,薛蟠的案子證據不足,還鼓動不少的商人在按察提刑司門前請願。
案子拖到現在,已經有幾個禦史上折子給皇上,說江蘇按察使秋榮矯枉過正,西南戰事正在要緊的時候,忽然抓了籌集糧草的商人,會叫別的籌集糧食的商人不敢為朝廷效力了,會延誤戰機。
聽著黛玉的話,鳳姐柳眉倒豎,怒道:“真是可恨,聽說現在寶丫頭竟然大模大樣的養胎,預備著嫁到甄家呢。還真的以為甄家會娶她這個破貨。哼,真是白日做夢。前些日子,聽說寶丫頭現在抓著那本賬簿,就在她身邊放著呢。”
黛玉心裏一動,有些不敢置信:“她要如何,咱們也不能左右。既然她和甄寶玉兩情相悅,隻希望好歸宿吧。隻是那樣要緊的東西,怎麽外人知道放在什麽地方呢?”
“你個傻子,當初他們來的時候,寶丫頭的身邊丫頭鶯兒認了這邊茗煙的娘做幹娘,他們家的下人可不隻有鶯兒一個不是。這是二門上一個小廝說的,他的姐姐嫁到那邊去了,現在他姐姐就在薛姨媽身邊。怎麽不知道呢?”滲透是互相的,薛家的下人滲透到了賈家,同樣賈家的下人也滲透到了薛家。
黛玉聽著鳳姐的話,心裏一動。柳湘蓮已經叫人送信,說明天來拜訪林如海,他認識不少江湖上的人,或者可以請他來幫忙。
第二天柳湘蓮如期到林如海門上拜訪,黛玉卻是帶著孩子到賈母這邊來。賈母見著跟在顧曄佳身後的桂兒,隻看一眼頓時紅了眼圈,顫抖的伸出手:“乖孩子,到曾祖母身邊來!”
自從寶釵的奸情東窗事發之後,賈家一直沉浸在低氣壓裏麵。桂兒的到來,總於事結束了盤旋在賈家天空上多日的低氣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