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人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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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遠離了官道後,他們停下重新分配。
彭墨點了十個人,護送著一位與她個身量相仿的女子,一路往蕘縣去。
而她和另外的十幾個人,則直接前往彭昊受襲的地點。
宸王府,任喜閣。
驪姬一把掀掉了蓋頭,揚摔了博古架上的一對彩瓷花瓶。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嚇得都是低頭噤聲,不敢言語。
喜娘尷尬的站著,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思忖了一會,滿臉笑的上前道:“王妃,您還是將蓋頭蓋上吧,不然等下王爺來了,看到了要不高興的。”
驪姬呲著眼瞪著一身肥肉豔妝濃抹的喜娘,不客氣罵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教訓我!”
喜娘被驪姬猙獰的模樣嚇得不輕,擺著道:“王妃,我我沒有教訓的意思啊,您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教訓您啊!”
驪姬冷嗤一聲似笑非笑走近喜娘,道:“你不是說,今日是個好日子,所以要我選在今日成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今日全場的焦點全都被彭墨給奪走了,就連她成親的儀式都是殘缺不全的,她如何能心平氣和?
“我我這。”喜娘被問的啞口無言,這今日確實是個難得的好日子,至於發生的這些事情,哪裏是她能左右的?
驪姬厭惡的瞥了眼喜娘,冷聲吩咐道:“將這個欺人詐騙的老乞婆亂棍打出府去!”
立即有孔武有力的婆子來執行,喜娘嚇得白了臉,忙不迭的跪地求饒,她這一大把年紀,若是被亂棍打出府,隻怕要丟了性命了!
驪姬冷哼一聲,轉身往內室走去,對於她的求饒恍若未聞。
喜娘被人捂了嘴帶了下去,亂棍打出了府,引得不少人聚集著看。
“這宸王府以後可熱鬧了。”
“是啊,這位假王妃看來是個硬腕的主,瞧瞧把人給打的!”
“怎麽叫假王妃?”
“真王妃是慧寧郡主,你不知道啊!”
“哈,原來如此。”
外麵的議論驪姬自然不知道,喜娘被拖走後,她就歪在了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房間內靜可聞針落,更漏聲滴滴答答的響著,一屋子的丫鬟隻覺得十分的難捱。
驪姬抬眼看了眼更漏,眸底的不悅重新升起,蹙著眉一臉不耐道:“這麽久了,王爺去了哪裏?”
她本想著金修宸會來哄她,可誰知這麽長時間還是沒露人影,心的煩躁達到了最高點。
立即有丫鬟出門去打聽,小半刻鍾後,丫鬟又恐又懼的小跑回來,來到驪姬麵前,哆嗦著身子,怯懦道:“王妃,王爺王爺他。”
驪姬看不慣丫鬟的模樣,冷斥道:“哆嗦什麽?王爺去哪裏了?”
丫鬟被突如其來的爆喝嚇得一哆嗦,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哭著道:“王爺被哲王殿下宣進宮了,王妃饒命啊!”說著深深的俯了下去,額頭貼著地麵。
驪姬怔了一下,隨氣的渾身都哆嗦起來。
這個金哲,早不宣召,晚不宣召,偏偏趕在今日宣召,不是擺明了與她作對!
更讓她氣憤的是金修宸,進宮的事情竟然一點不告訴她!
若不是她派人去問,豈不是要一直在這傻等著?
“將這個賤婢拉出去,杖斃!”冷冽陰鷙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丫鬟一聽頓時就萎了,哆嗦著嘴唇看著一臉寒霜的驪姬,無力求饒道:“王妃饒命,不關奴婢的事啊!”
哲王現在掌管著天下,她一個王府的小婢女,豈能阻止金修宸被傳召?驪姬又為什麽要杖斃了她?
“口齒伶俐,以下犯上就該死!”驪姬的麵色沒有一絲的緩和,如盯著一隻螻蟻般盯著丫鬟,冷聲道:“拉出去,就在這院執刑!”
有人來拖丫鬟,不一會院就響起了木棍打在肉上的悶聲和女子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漸漸地,哭聲低沉下去,閉目養神的驪姬緩緩睜開了眼,睨著一房間嚇白臉的丫鬟,蔑聲笑道:“瞧你們這點出息?還不去將外麵打掃幹淨。”
在金修宸麵前,她扮演的角色是善良又體貼的女子。
眾人諾諾稱是,邁著發軟的腿往外去。
起身推開窗,院濃重的血腥味吸入了肺,這一瞬驪姬心曠神怡起來,覺得身體內的蠱蟲都躍躍欲動。
看著渾身浴血的死屍,她咽了咽口水,道:“將她的腦子給我挖出來,我要吃!”
一院子的丫鬟侍衛麵麵相覷,王妃剛剛要的不是點心,而是人腦?!
看著她認真的神情,眾人才知道沒有聽錯。
她竟然要吃吃人腦?
膽小的直接跪坐在地上了,恐懼的望著窗戶後的女子,隻覺得她每一個笑每一個眼神都帶著邪性,好似看鬼怪般!
挖人腦子這種事情女子自然是不敢做的,最後還是一個膽大的侍衛將丫鬟的腦子取了出來,用白瓷碗盛了,端給了驪姬。
乳白色的人腦外覆著一層薄薄的膜,將柔軟的*包裹起來,膜上是淡淡的血跡。
驪姬看著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拿起了銀勺子挖了一勺,往口送去。
細膩嫩滑的口感讓驪姬滿意笑起來。
驪姬吃的舒坦,可看的人卻幾欲作嘔,房間內響著壓抑的哭聲,見慣風浪的侍衛都難掩震驚,後脊背冒涼氣,更不用說這些整日裏活在大宅裏的女子了!
吃完了“點心”,驪姬的壞心情得到了舒緩,看著眾人的視線也平和了些,隻是這平和裏卻帶著濃重的警告。
舌尖舔了舔紅唇,她帶著笑慢絲絲道:“這件事情誰若是告訴了王爺,你們的下場就是這個,知道嗎?”說著,她指了指沾著血空了的白瓷碗。
沒有人反抗,眾人都是點頭如搗蒜!
唯恐自己成為下一個挖腦者!
驪姬更是滿意,吩咐人卸了妝,舒服的泡了個花瓣澡,喜滋滋的躺在床上,等著金修宸從宮內回來。
京都外百裏,因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彭墨一行人隻得歇在了荒郊野外。
映著篝火,彭墨看著繁瑣笨重的馬車,眸光閃爍著狠厲的光,咽下口的幹糧,她掃過眾人開口道:“休息一個時辰,咱們連夜趕路。”
流螢添柴的動作頓了頓,皺眉看著彭墨道:“主子,您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白天的溫度已經很低,一陣風吹來,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覺得割的疼,而彭墨也不好過,她原本的馬車去了蕘縣,而現在所坐的隻是一輛還勉強算穩固的四處漏風的馬車。
她落水後身體內的寒氣本就沒有驅除幹淨,這接二連的出事,她更是沒有時間好好的保養。
若是連夜趕路,溫度更低不說,夜間趕路視物也會受限,到時候趕馬車可能會比白日顛簸。
司月明白彭墨心的焦急,對流螢使了個眼色,道:“晚上趕路也好,可以避人耳目了,等會兒咱們把車廂內收拾一下,多鋪一層被褥,再吩咐車夫趕得慢一些,應該也不會太顛簸。”
至於漏風的問題,要到下個落腳點,重新購置一輛馬車來解決了!
彭墨搖了搖頭,道:“我不坐馬車,我騎馬。”她必須加快行進速度,她沒時間也沒耐心再等!
司月一愣,隨驚道:“什麽,您要騎馬?”
流螢也是吃驚:“王妃,您不是不會騎馬嗎?”殿下送的馬還好好的養在將軍府的馬廄裏。
彭墨看向打著響鼻的馬身上,唇角微勾道:“我可以學。”
騎上馬的一瞬她還是害怕的,司月等人為了保護彭墨的安全,所以整體走的並不快。
彭墨將一切看在眼裏,強逼著自己盡快適應這高度,克服恐懼,天微微亮的時候,她已經能騎著馬小跑起來。
這份膽量這份毅力都讓司月等人看得佩服不已。
又用了大半日,彭墨已經能縱馬狂奔了。
馬車的速度和馬奔跑起來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原本計劃要十日到達的目的地,他們隻用了六日。
遠離了京都的繁華,他們所處的地界是邊境附近的通城。
而落腳的地方是通城最為荒涼又人煙稀少的小縣城應縣。
找了唯一一家客棧,要了五間客房。
彭墨一邊派了司月去找齊木的蹤跡,一邊又派了人去邊境打聽消息。
做好了吩咐,彭墨將後窗打開了一條縫隙,後窗鄰著街,街上的人還在對著她的窗戶指指點點,比起進縣的時候有增無減。
皺了皺眉,她道:“咱們這群人太紮眼了!”
因可能會住上兩日,所以流螢正收拾著東西,聞言打趣笑道:“主子您長得太好看了,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彭墨一愣,點頭道:“是啊,咱們都長得太水靈了!”
這裏的女子大多都是粗布裹身,肌膚因長時間的風吹日曬很是粗糙,就連跟隨的暗衛都是高大威猛的,比起莊稼漢不知英俊了幾倍,如此一來,他們難免引人注目。
流螢聽著彭墨話有話,停下了的動作,不解道:“主子的意思?”
彭墨關上了窗,笑看著流螢,道:“雖然千麵不在,但是你和司月對於易容應該還是懂一點的吧?”
流螢點頭,心底對彭墨的意圖有了模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