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零章 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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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他們停了下來,將身上的傷勢做了簡單的處理止血,又拿出幹糧充了饑。

    “墨兒,你什麽時候學會騎馬了?”彭昊撕了衣服,將胳膊上的傷口緊緊勒住,血很快浸濕了布條,他也渾然不在意的樣子,隻是笑看著她,又是得意又是好奇。

    彭墨看著他故作輕鬆的樣子,心悶疼,但還是擠出了笑道:“早就學會了,隻是深藏不漏罷了!”

    彭昊聞言就笑了起來,剛想附和打趣幾句,嗓子就是一陣癢,然後劇烈咳嗽起來,胸口的疼讓他變了臉色,忙別開頭,往遠處走了幾步。

    彭墨呼了口氣,壓下眼洶湧的淚意,叫來了司月道:“清點一下,有多少傷亡。”

    司月頜首,片刻折回道:“王妃,幾乎所有人都帶了傷,輕傷十個,重傷十二個,不過還好,這次沒有丟性命的。”

    水眸顫了顫,她捏緊了拳頭,視線在他們身上掃過,含了笑道:“很好,都很好,活著就好。”

    司月聽著點頭,雖然暗衛嘴上都說不怕死,但是還是活著好不是?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客死異鄉他們雖未品嚐過,但想來也是不太好的!

    找流螢要了藥包,分遞給眾人,道:“我們不能多停留,趕緊處理傷口。”

    又過了半個時辰,等到了當時護送武王的兩名暗衛,他們才重新出發,這次一直奔大庸境內。

    一整日的奔波,他們在應縣外十裏停下了腳步。

    他們又是傷又是血的,肯定是沒辦法找客棧休息的了,就在野林子裏點了篝火,在旁邊小溪裏取了水,燒了水清理傷口。

    彭墨拿了幹帕子來到彭昊身邊,解開他胳膊上臨時綁的破布條。

    彭昊忙擋住彭墨的動作,硬朗的臉上帶著笑,道:“我自己來。”她一向怕血的。

    看著他,她笑了笑,故作奚落道:“還是我來吧,哥笨笨腳的,分的傷反倒治成了五分。”

    說著也不等他阻止,直接撕開了袖子,把幹帕子浸了溫熱水,覆在了巴掌大小的傷口上。

    傷口的血跡已經幹涸,沾在血肉上,這一擦就帶動了傷口,血重新冒了出來。

    白皙的掌上沾了豔紅的血液,她看著,恬靜的麵色染了霜雪。

    這仇,她一定要報!

    “忍一忍,馬上就好。”彭墨吸了吸鼻子,垂眸認真看著傷口,迅速的清理了傷口立即拿了止血散敷上,拿了幹淨的布條纏上。

    看著她一身男裝,小通紅,瓷白的臉上被風雪凍得有些皸裂的樣子,他心酸不已,揉了揉她的發頂,低聲道:“墨兒,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他無法想象她離京奔赴南燕國的模樣,隻要想一想,他就心疼的厲害。

    “找到了哥,我就不辛苦了!”彭墨抬頭,水眸晶亮,唇瓣彎彎,揚了一個恬靜的笑。

    “以後再不會這樣了!”他再也不會讓她辛苦奔波。

    “我知道。”彭墨笑,她永遠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係好了胳膊上的布條,她看著他沾滿鮮血的衣袍,腦海不自覺的聯想起前世他躺在勤政殿外,鮮血淋漓死不瞑目的模樣。

    眼淚不受控製的就砸了下來,她忙用背抹掉,看著他問:“哥還有哪裏受了傷?”

    “沒了。”彭昊吼間哽咽的厲害,他吸了口氣,壓下淚意笑道:“我身這麽好,很少有人能傷到我。”

    彭墨點頭,沒有拆穿他的謊話。

    流螢拿著兩塊烤好的兔腿走過來,大的遞給了彭昊,小的一塊給了彭墨,道:“主子,趁熱吃一點吧。”

    彭墨接過,嗅了嗅,馥鬱的肉香讓饑腸轆轆的她咽了咽口水,笑問:“誰獵來的?”

    “是章澤他們幾個。”流螢笑道:“這林子太小,若是在深山老林裏,他們能打到更大的獵物。”

    彭墨笑著轉身,就看到他們正腳麻利的給另幾隻兔子剝皮,火堆上架起了木架,兩隻肥兔子已經烤的金黃,滋滋的流著油脂。

    大咬了一口,滿口的肉香,點了點頭,笑道:“好吃。”

    彭昊也吃了一口,讚道:“真是不錯。”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他們已經趕了一天的路,看著疲憊的眾人,彭墨沒讓繼續趕路,吩咐就地休息。

    “我去溪邊洗漱一下,這幾日在牢裏邋遢的厲害。”彭昊笑著起身,往溪邊走去。

    彭墨點了點頭,沒有言語,看著他的背影,眼淚掉了下來。

    他隻讓她看了胳膊上的傷口,但從他僵硬的動作和慘白的臉,她知道,他衣服下還有傷勢。

    怕她擔心,所以他沒說。

    司月剛幫幾個暗衛處理了傷口,看著溪邊的彭昊,她走到彭墨身邊,道:“王妃,齊辛王陸他們都受了重傷,聽說,少爺的肋骨都斷了幾根。”

    彭墨眼淚流的更凶,吸了口氣抬抹掉。

    看著南燕國的方向,眸光一片清冷,片刻問:“藥夠嗎?”

    出門之時,他們除了銀兩,帶的最多的便是青鳥備下的藥了。

    司月點頭,看彭墨神色,寬慰道:“夠,青鳥的藥一向神通,應是無大礙的,隻是這連日趕路要遭些罪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她,忙道:“天亮去找幾輛馬車來。”這裏距離應縣不遠,應該有村莊的,就是不知能找到幾輛了,重傷員太多了。

    “屬下明白。”司月點頭。

    齊辛和王陸處理了傷勢,走了過來,拱喊道:“王妃。”

    “坐吧。”她是席地而坐的,看著二人指了指對麵的空地。

    二人一身的傷,實在沒有氣力客氣,直接謝恩坐下。

    “說一說吧,當日的情況是怎麽回事?”她十分的不解,以他們當時的兵力,就算是南燕國偷襲,也不至於輸的那麽慘。

    更甚至傷了金修宸,活捉了哥他們。

    齊辛的傷大都在胸口,便由王陸來說當日的情況。

    原來,他們經過應縣的時候,遭到了伏擊,這些突然出現的南燕的士兵確實是從衛河上“偷渡”到大庸境內的。

    混亂之,彭昊不知怎麽的就倒在了地上,眼看著就要被南燕士兵拖走。

    金修宸難以分身,忙命齊辛王陸等去營救,可他們還不待上前,就四肢一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睜眼時,就身處在了昏暗的天牢裏,受盡了酷刑,還有幾個人扛不住丟了性命。

    彭墨聽得皺眉,詫異道:“為什麽會突然暈過去?”

    “屬下不知。”二人都是搖頭。

    司月想了想道:“難道是被人下了藥?”也不怪她這麽想,隻是這突然昏迷實在可疑!

    再者,以大庸兵將的戰鬥力,怎麽也不至於被打的這麽慘!

    唯一的可能,就是當時他們都發生了意外情況,失去了戰鬥力!

    藥?彭墨眼底迸發出了冷冽的寒:“你們返程的路上,驪姬可有什麽異樣?”

    異樣?齊辛王陸對視了一眼,俱是搖頭。

    “要說異樣,還真有一件事情!”彭昊處理了傷勢,折返正好聽到這番話,道:“我們到達通城的第二日,驪姬突然說二哥他們染得是疫症,擬了一張方子,讓人去抓藥,連夜熬製藥丸。”

    疫症?二哥他們的症狀明顯是被投了毒,哪裏與疫症有關聯?驪姬在作什麽壞?“當時的藥方可還留著?”

    彭昊搖頭,道:“當時宸王將藥方交給跟行的太醫看了,他們都說沒有問題的。”

    “所以,你們就吃了!”藥沒問題,但不代表她不會在藥丸上做腳!

    “嗯。”彭昊點頭,當時的情況,實在是病急亂投醫,再說所有的太醫都說藥沒問題,試藥的人也沒有出現不良反應,他們就都吃了一粒“預防”疫症的藥丸。

    “你們現在還覺得身體有不適嗎?還會暈厥嗎?”說著看向人。

    人都是搖頭,現在滿身的傷,若說不適,那還真是處處都不適,可暈厥的情況確實沒有再發生過。

    這件事一時也找不到好的解釋,便揭過不提,看著幾人臉上的倦色,她開口道:“你們去休息吧,流螢和齊木守夜。”

    眾人沒有意見。

    晚間寒涼,一堆篝火不足以讓眾人取暖,便又點了個篝火堆。

    次日,天邊微亮,眾人醒來,經過一整夜的休養,所有人的精神都好了許多。

    看著多出來的四五輛非常寬敞的馬車,眾人都是疑惑。

    彭墨看著受傷的人,含笑道:“這馬車是為你們準備的,傷重的人自覺的去馬車上。”

    然而,沒有一個人動。

    彭墨笑意加深,眸閃過狡黠:“既然如此,那我就點名了,被點名者,立即上馬車。”說著眼神在眾人身上掃過。

    馬車雖大,卻也不足以容納所有傷者,她隻有讓相對傷重的人上馬車。

    被點名者沒有反駁的膽量,但他們自認為強者,這樣坐馬車還是有些不自在的,林子裏想起嘟嘟喃喃的聲音。

    彭墨聽得好笑,看著身邊沒有動身的哥和齊木王陸,挑眉道:“你們是怎樣?沒有腳凳就不會上馬車了?傷的這樣重嗎?”

    “我。”彭昊張了張嘴,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彭墨打斷,隻見她搖頭,堅定道:“你們,沒有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