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雖然現在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去帝都發展，至少暫時還走不開。

    抿抿唇，顧夕笑著道：

    “多謝羅老，我想先顧著學業，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去帝都看您。”

    見到羅老一瞬間臉上有些失望的神色，但是卻並沒有強迫她改變想法的意思。

    顧夕忍不住笑了：

    “您要是不嫌煩，我就經常給您打電話。”

    羅老就知道顧夕這是想好了，忍不住搖頭笑了：

    “打電話也是問我身體是不是？你這孩子啊。”

    算了，孩子總有自己的想法，當老人的不要幹涉太多。

    再說年輕的時候就什麽路都給鋪好了，也少了自己闖的勁頭，他其實也是看著顧夕是個女孩才有此一說，但要真從本心而論，他反倒是讚同顧夕現在的選擇。

    更何況他羅洪山還不至於跨幾個省就護不住個孩子了。

    這麽一想羅老就釋然了。

    倒是旁邊一直緊盯著兩人的羅繼然，一聽到顧夕不肯答應去帝都，臉上看起來比羅老還要失望。

    就在剛才聽到老爺子這麽問的時候，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瞬間連顧夕去帝都之後怎麽跟著他混都想好了。

    他準備領著顧夕去認識他的那幫朋友，到時候顧夕小神醫的身份肯定不能隨便泄露的，那就說是他妹子好了。

    有這麽長得好看又有本事的妹子，他覺得自己可以可勁兒吹一年。

    沒想到顧夕竟然拒絕了？

    但他也知道顧夕是有主意的人，說出的話肯定是經過考慮的，隻好衝著顧夕凶巴巴道：“你說的常打電話的，要是我們回帝都你就不聯係了，我馬上就飛過來找你。”

    顧夕才不怕他，笑道：

    “打也是找老爺子，才不是找你。”

    羅繼然自覺被挑釁了，馬上要跟顧夕理論。

    這個沒良心的，他們都這麽鐵的哥們兒了，不找他找誰？

    趕在倆人掐起來之前，羅老帶著人回去了。

    顧夕送羅老爺子出門。

    因為天冷，她買了件特別厚的大衣，平時在暖氣很足的屋裏穿薄毛衣，隻要出門就馬上不嫌麻煩地穿上大衣。

    這時候H省百貨大樓的外套也沒什麽特別的樣式，真要想挑時髦的款式還得托人從外麵往回帶。

    她這件已經算是其中簡單大方的了，軍綠色半長款大衣，一圈毛茸茸白色衣領，襯得顧夕自己調理好的小臉兒越發唇紅齒白。

    “進屋吧，外麵冷。”

    羅老爺子臨上車之前回頭跟顧夕擺手。

    然後愣住。

    眯著眼看向站在“福記”明亮牌匾下的顧夕。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柔和的燈光下，女孩子的笑臉格外明朗，一雙好看的眼睛仿佛有水光瀲灩，眉目如畫，氣質幹淨。

    冬天的冷風吹過，那一圈絨毛溫柔地擦過女孩兒的臉龐。

    這個場景，好像是在畫裏，又好像在記憶裏。

    羅繼然本來還在隔著距離跟顧夕瞪眼睛，回頭見自家老爺子不動，忍不住出聲：

    “怎麽了？”

    這一句話驚醒了羅老爺子。

    看見顧夕毫無察覺地衝著他笑眯眯點頭答應，然後擺手，羅老爺子收回心神搖頭笑了笑。

    是不是年紀大了，顧夕隻是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孩子，什麽記憶裏見過？

    難不成是看過的哪部電影？

    羅老爺子想想自己一輩子也沒看過幾部電影，頓時覺得很有可能，也許把顧夕當成哪個女演員了吧。

    莫名其妙當了會兒女明星的顧夕，送走老爺子第二天就收到了這些海物，一看都是好東西，當下給唐家送了一部分，剩下的就養著準備留著擺在年夜飯的飯桌上了。

    所以顧夕準備待會兒好好露一手。

    紀懷風肯定是吃過的，但是溫婉和顧小弟卻是頭一次吃這些。

    下午兩點半之後開始，外頭鞭炮聲就響個不停，家家戶戶的飯菜擺上桌。

    紀懷風和顧小弟兩人也跑出去放了串鞭炮，又放了兩個二踢腳，這才跑回來準備開飯。

    一桌十二個菜，好事成雙，其中像是汆白肉酸菜鍋這幾個還都是分量特別大的，四個人放開了吃也覺得還隻是每個菜隻吃了個菜尖。

    吃完飯收拾桌子，一般像是在人多的人家，早就支起桌子擺開麻將局了。

    但顧夕這裏人少，隻有四個人，再說各個都不怎麽會打麻將，於是幾個人就把水果花生瓜子糖和茶水全都擺好，四個人兩兩對坐打雙升。

    分夥用盲選，抽出四張牌，紅心方塊一夥，顧夕手裏拿著紅心A，看到紀懷風笑著舉起自己手裏的方塊A。

    一直打到晚上八點開始聯歡晚會，顧夕和紀懷風聯手大殺四方，用來當賭注的花生已經在兩人身邊堆成了小堆。

    溫婉和顧小弟倆人一開始還打著玩兒，後來看總是不贏也急了。

    但是急也沒用，這倆人腦子也夠用，可是比不上會算牌的紀懷風，更比不上打牌也穩紮穩打的顧夕，而這倆人又不會作弊，連偶爾對視想要交換個情報都有些心虛。

    顧夕贏得很高興，幾個人做了些吃的，邊打牌邊吃東西邊時不時看兩眼電視。

    這麽多年過去，她早就不記得有什麽節目了，但是當趙麗蓉老師的《英雄母親的一天》開始，她還是慢慢找到了感覺。

    等演到牛群、馮鞏的相聲《生日祝辭》，幾個人收了撲克開始洗手準備包餃子。

    半夜十一點五十開始，外頭鞭炮聲又開始不斷地響起來，伴著電視裏倒數的聲音，幾個人一起吃了守歲的餃子。

    其實根本也不餓，這就是個習俗，吃了之後才完整地過了除夕。

    顧夕看小弟眯著眼睛往下撿桌子，上課的時候習慣了早睡，今天要不是為了守歲早就睡著了。

    “行了，不用你管了，你們趕緊去洗漱睡覺吧。”顧夕催促弟弟。

    顧小弟聽話地“喔”了一聲，然後回頭招呼紀懷風：

    “懷風哥，咱去洗漱吧。”

    已經伸手去拿大衣的紀懷風愣住。

    他這一停頓，屋裏另外三人也都跟著看過來。

    然後顧夕看懂了，隻是她還沒說話，顧小弟就瞪大眼睛看著紀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