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燒焦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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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河道內湧起這麽高的浪頭,想也知道不會是自然原因。 vw

    那女鬼是認準了一定要將我留在洞裏,眼見自己無法對我施加傷害,幹脆操縱起河水來。

    我再拚命滑動胳膊,在浪潮之下,根本也移動不了多遠。

    隻能嘴在冒一句:fuck

    轉眼之間,人被卷入大浪之,任憑翻湧,我除了在水打滾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背後的屍體隻不過是用布料捆在我身,被巨浪衝翻之後,繩子變的鬆弛,女屍要拖身而去。

    如果讓她這麽沉入水底,再想找到她的屍體無疑是天方夜談了。

    我水一咬後槽牙,幹脆將女屍緊緊抱入懷,整個身體蜷縮起來,任由水浪衝擊。

    在被吞沒之前,我已經在肺裏積攢了足夠的空氣,憋個兩三分鍾還不成問題。

    縱然女鬼能夠控製河水起浪,但是地下河大小擺在那裏,她也無法興起更大的浪潮。

    我抱著女屍盡量保持漂浮,反倒在浪潮的衝湧之下,被帶出了地下河道。

    隻感覺剛才的活水,瞬間喪失了流動性,也不見暗潮再繼續衝擊我們。我趕緊抱著女屍浮出水麵,大大的吸了幾口氣。

    再看頭頂,星光月色毫無變化,倒是蛙聲不斷,我好像是被衝到了某處池塘裏。

    我奮力拖著屍體遊到池塘邊,岸之後趕緊檢查自己黑包掛著的高跟鞋。好在浪潮雖大,這隻高跟鞋並沒有被卷走,不然一切前功盡棄了。

    我喘了幾口氣,站起身看自己的位置。原以為被衝到了很遠的地方,沒想到這池塘在新村與老村之間的玉米地裏,隻是因為玉米杆太高,我在路過之時才沒有發現。

    我趕忙重新將屍體背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讓水浸泡過的關係,原本僵硬的屍體變得軟了不少,也方便我將她背。

    顧不渾身濕水,穿過玉米地,重新回到老村。

    跨國老村村口的牌坊,我按照記憶找到最開始跳入進的那一家,將屍體放在了井邊。

    我在屋內發現的另一隻高跟鞋,與在地下河裏找到的高跟鞋剛好配成一對,我本想給屍體重新穿,可是她腳踝扭曲的嚴重,而且因為水泡之後,略顯浮腫,想要給她穿並不容易。

    想到這裏,我先將黑包內的白布徹底攤開,因為白布外麵有一層塑料袋,所以即便遊了如此長時間的水,白布也僅僅是受了潮氣,並沒有被浸濕,姑且能用。

    整段白布五尺有餘,女屍的身長也足夠放在白布。我將女屍放入白布之,先用手機對著屍體全身下拍攝了照片,然後將那雙高跟鞋擺在屍體身邊,隨用白布將屍身完全包裹。

    白布包裹之後,再以紅棉繩在白布外打一個連環結,剩下的便是將屍體完全燒毀了。

    無論古今外,燒屍都是除邪安鬼的最好辦法。古書記載,盲目燒屍,會將死者魂魄一並損毀,無法讓他們重獲安寧。想要讓女屍體魂魄安然度去,間裹屍的步驟絕不能少。

    裹屍之物也有講究,像是戰死沙場的戰士,最好以皮革包裹,再行焚燒。而病死或命限致死的人,則應該一草席包裹再燒。唯獨怨死之人,必須以白布包裹,紅繩纏繞,以示隔斷人世鬼途之意,才能再行焚燒。

    其實在我看來,這些講究大多沒有必要。像太平間裏的焚屍爐,一天可能要燒掉十七八具屍體,那也不過是以鋁盤盛墊而已並沒有什麽包裹之物,屍體焚燒之後,魂魄依舊不受影響。

    事實歸事實,儀式歸儀式。無論儀式多麽複雜,多麽沒有必要,也是為了顯示送喪者最後的心意。

    沒辦法把你的屍體送交家人,我隻能在這裏臨時將你火化,希望你此後能夠真正得到安寧。我嘴說著,拿出火柴劃著,慢慢引向紅色棉繩。

    即便屍外沒有澆油,這樣怨念深重的屍體,也會遇火瞬燃,自求解脫。

    在火柴即將觸碰棉繩之時,火光忽然轉為幽幽綠色,陰風再起。

    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放不下嗎我回頭看去,女鬼果然再次現身。

    我手道符順念而動,形成道符利刃。

    若是對付其他惡鬼,我這道符利刃早用了。以清聖道力灌注而成的利刃,雖然沒有實體,卻能斬斷鬼氣,是除鬼利器。

    我右手持道符利刃,左右拿出兩張玄符捏在手,準備伺機而動。

    聽女鬼哭泣之聲,從她微微張開的口不斷傳出。這哭泣既悲又恨,還帶著絲絲的無奈。

    看她的年齡,應該和我相差不多。還是花樣的年紀,這樣香消玉殞,我都替她覺得不值。

    然而人已死,不得複生。再如何眷戀或者憎恨這個世界,也不應該幹擾到還活在世的人。

    哭聲之,女鬼聚鬼氣向我襲來,我以道符利刃擋住她的雙手,兩張符咒飛散在她兩旁,瞬間陣法再成,她的鬼魂被道力形成的鎖鏈捆縛在地。

    我將道符利刃收回,雖無法觸碰到她,還是伸手摸向她的頭發:很快結束了,很快。

    說罷,我重新從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點燃,不顧女鬼如何哭嚎,引火點燃了外露的紅色棉繩。

    等紅色棉繩的火焰接觸白麻布布角,一切便大功告成了。

    看著火焰逐漸燃燒,我轉而看向女鬼

    見她跪在地,無眼珠的眼眶流出如似眼淚一般的鬼氣,她向我伸著左手,哀嚎著。

    你是有多憎恨這個世界我不忍道:在你活著的時候,沒有過一絲美好的瞬間

    我喃喃著,似是問她,也是在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借口。

    見她不斷伸著左手,我也伸出手去,即便無法捂住她,也希望能給她的靈魂傳遞一絲溫暖。

    我的眼睛看向她的手,雖然隻是鬼魂狀態,她的手意外的纖細,手指修長的仿佛歐洲童話的公主

    她的無名手指有一道白痕印入我的眼簾,我忙轉身一把捏住紅棉繩的火焰,不顧火燒傷手指,將火徹底攆滅。

    火熄滅之後,我重新解開棉繩,打開白布,抬起女屍的左手,那手指的確也有一道白痕。

    戒指呢

    若要以此方法讓女鬼徹底得到解脫,我必須將她死前身的所有東西都放在一起是燒毀才可以。

    她手指既有白痕,說明她曾經很長時間都帶著一枚戒指,而且這枚戒指不是她的結婚戒指,是她的訂婚戒指,對她而言十分重要。

    我以為女鬼是為了襲擊我而來,原來她是為了告訴我還少了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恐怕是她混亂意識理智寄存的最後之物。

    你的戒指呢我忙問女鬼道。

    她麵無表情,五官遊離,跪在那裏的姿勢並沒有任何改變。

    她也不知道

    我隻能得出這樣的答案。

    我忙站起來,跑進屋內拿著手電跪在地仔仔細細的看向每一個地磚磚縫。

    可以肯定,這棟快要倒塌的房子,是案發第一現場。若是我還有可能找到那枚戒指,也隻能在這裏找到了。

    手機的燈光從左掃到右,從右掃到左,我趴在地也跟著從左看到右,從右看到左。

    突然,我的手心一疼,好像被什麽刺到了,從地抬起手,見手掌心一個沾滿泥土的圓環紮破了皮。

    我趕忙將圓環取下,在衣服蹭掉圓環的泥巴,鑲嵌在圓環之的一顆細細的鑽石終於顯露了出來。

    這應該是女鬼丟失的戒指了吧

    我忙拿著戒指出去,給女鬼看過。她依舊是麵無表情,那沒有眼珠的眼睛也不知如何視物,但是她的哭泣之聲卻此停止,魂也安靜了下來。

    見她這樣,應該是確認了。我便將戒指重新給屍體無名指戴,恰恰卡在手指發白凹陷的位置。

    再次裹白布,捆綁紅色棉繩,重新依然火焰。

    火焰順著紅繩點燃白麻布,眨眼之間,火光衝天。

    屍體燃燒時的聲音,時不時的會傳出一兩下清響,不到十來分鍾,屍體便與白布一起燒成了灰燼。

    我撤掉攔住她的道符:你現在自由了。

    雖然她無法離開省城去往幽冥,但最起碼她不會在被自己心的怨念束縛在老村之。

    見她扭曲麵目的嘴角,好似翹了一下。

    緊接著她可怕的身形,如沐春光一般,披散的頭發下重新恢複本來的麵目,魂形散去,鬼影無蹤。

    一陣晨風吹過,地的骨灰被風吹的四散。

    不好我趕緊撲到骨灰想將骨灰保存下來,然而這股風似乎是有意吹來的一樣,帶著那骨灰飄向遠方。

    而在我身下,僅僅剩下一枚被燒的略略變色的戒指,靜靜的躺在燒焦的泥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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