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無垢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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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崔州平瞧了瞧四周:“公主殿下如今身在何處?”
柳敬宣一笑:“剛才被你給嚇跑了。”
崔州平想了想,說道:“既然公主殿下已經發現了大人您的行蹤。此地不宜久留,還請大人即刻離開江寧府才是。”
柳敬宣點了點頭:“我即刻啟程。”
崔州平吩咐人打來淨麵水、漱口水,諸葛清琳與柳敬宣梳洗已畢,匆匆吃罷早飯,便要登程。兩名夥計拉來兩匹戰馬,一黑一白。黑的正是柳敬宣胯下的那匹戰馬。白的卻不知崔州平哪裏搞來的。
崔州平親自將柳敬宣、諸葛清琳送出江寧府的西門,然後又遞給柳敬宣一個包袱。柳敬宣伸雙手接過,頓感十分沉重。打開一看,不由得一愣,包袱裏麵放的都是黃澄澄的馬蹄金。
柳敬宣將包袱遞還給崔州平:“崔掌櫃,這黃金實在是太多了,帶在身邊多有不便。我身上帶著足夠的盤纏,這些黃金還是請你拿回去吧!”
崔州平微然一笑:“柳大人,雖然在下不知您與閣主究竟是怎麽個交情。但憑這把銀虹劍能交給大人,就足見閣主與大人是換命的情誼。這區區千兩黃金又算得了什麽。大人您帶在身邊,憑銀虹在手,還怕賊人惦記不成。這黃金在危難時刻,說不定還能夠幫助大人脫困。”說罷,崔州平又將包袱推還給柳敬宣。
柳敬宣見崔州平心意已決,便一笑說道:“既然崔掌櫃誠心相贈,那在下就笑納了。”
柳敬宣、諸葛清琳與崔州平拱手道別,隨後打馬揚鞭向西而去。
走了一段路,柳敬宣放慢了馬的速度,輕聲對諸葛清琳問道:“諸葛姑娘,多謝你救命之恩。隻是你打算去哪裏,柳某送你一程。”
諸葛清琳看了一眼柳敬宣,淡然說道:“那大人您打算去哪裏?”
柳敬宣想了想,輕歎道:“我如今是個幽靈般存在的人。好似孤魂野鬼,再也不能為百姓分憂。我與楚敬連還有一段孽緣未了,所以我打算趕赴雲南,瞧瞧他。”
諸葛清琳淡淡說道:“那我也想去雲南,看看那裏與中原有何不同。”
柳敬宣笑道:“那雲南山高路遠,姑娘隨我前往,隻怕要吃很多苦,遭很多罪。”
諸葛清琳抬眼看向柳敬宣,依然風輕雲淡地說道:“跟著大人,吃苦遭罪又有何妨?”
柳敬宣有些尷尬地望向諸葛清琳:“姑娘為何如此說?”
諸葛清琳眼望天際層層遠山,淡淡說道:“我久居四川落鳥林,很少遊覽中原各地。但我並非沒有見過世麵的山野女子。如果大人嫌棄民女粗鄙,不堪與大人同行。民女這就告辭。”
柳敬宣搖了搖頭:“諸葛姑娘,你應知我並非此意。既然姑娘願意與在下同行,我柳敬宣榮幸之至。”說完,柳敬宣右手下意識捋了一下胡須。可惜捋了一個空。
柳敬宣有些懊惱地說道:“如今胡須都被人給割去了,今後該如何見人?”
諸葛清琳“撲哧”一聲笑了。那笑容燦若春霞,姣若桃花:“我看著挺好的。”
柳敬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諸葛清琳,雙手下意識摸了摸下巴:“會不會像太監,讓人覺得缺少男子漢的氣度?”
諸葛清琳淡淡一笑:“我覺得年輕了十歲,挺好的。平日裏你總是端著一副知府的架子,我看著都覺得累!”
柳敬宣歎了一口氣,然後突然仰天長笑:“是啊!確實夠累的。既然姑娘如此說,暫時柳某就不蓄須了。”
此時,在諸葛清琳的眼中,柳敬宣沒了胡須,更顯灼灼其華、玉玉風姿。諸葛清琳難得笑得如此開懷。柳敬宣與諸葛清琳二人並轡向西而行,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便湮沒在一黛遠山的官道上。
安徽廬州府南門外十裏官道上,一駕紅漆馬車緩緩而行。馬車前是兩匹高頭大馬,一黑一白。駕車的是一個男子,一身灰色長衫,麵白如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此人正是柳敬宣。
離開江寧府沒多久,柳敬宣就買了一輛紅漆馬車。他讓諸葛清琳坐在車廂內,裏麵鋪了厚厚的錦褥,這樣可以舒服些,也免得拋頭露麵。為了不讓馬車太過顛簸,柳敬宣駕車行駛得並不快。諸葛清琳累了就在車廂內休息一會兒,醒了就撩開車簾望望路邊的風景。他們早早地住店、日頭升起老高了,才登程趕路。
十幾天後,柳敬宣與諸葛清琳漸漸離開了江蘇省,進入安徽境內。不知什麽時候,天邊飄來片片烏雲,遮天蔽日,滾滾而來。刹那間豆大的雨滴紛紛落下。
車廂內傳來諸葛清琳的聲音:“柳大人,進來避避雨吧!”
柳敬宣抬頭看看天空密如牛毛的細雨,淡淡說道:“如果我進去,隻怕會汙了小姐的名節。”
諸葛清琳同樣淡淡說道:“正所謂清者自清。沒想到大人如今還是如此迂腐。”
柳敬宣歎了一口氣,抖抖身上的雨水,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執著。我從不強求別人,但也不願改變自己。況且,你看這兩匹馬在雨中拉車,我等卻在車廂內享福,讓誰都有些於心不忍。”
車廂內不再傳出諸葛清琳的聲音。
馬蹄踏踏,柳敬宣駕著馬車緩緩前行,一抬頭,穿過蒙蒙細雨,發現前麵路邊不遠的高坡處有一座山莊。柳敬宣臉上浮現一絲微笑,衝著車廂說道:“前麵有個山莊,我等暫且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天晴再趕路不遲。”
車廂內傳來諸葛清琳悠悠的話語:“一切均聽大人安排。”
柳敬宣來到山莊門口,跳下車,抬頭一瞧。好氣派的山莊。光是這山莊的大門就有三丈來高,兩邊的門樓足有七、八丈。朱漆黑柱,銅釘密布。大門的頂梁懸著一塊金漆牌匾,上寫四個大字“無垢山莊”。
柳敬宣微微一愣,然後趕緊上前叩打門環。過了好半天,角門一開,裏麵探出一個腦袋。此人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微微有些黑胡,一身深藍色的長衫,顯得較為考究。兩眼上下打量柳敬宣半晌,這才說道:“閣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