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銘軒生辰齊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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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翎回了嶽府的日子過的簡單卻又無聊,好在能時不時的約上雲嵐出去逛逛,秦氏和嶽寧姐妹偶爾弄點小動靜,奈何每次都費力不討好,嶽杉無事可做,逐漸頹廢,一蹶不振,整日裏喝花酒,逛青樓。嶽林也越來越心焦,嶽翎冷眼旁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嶽府,越發式微,其實如今的一切,就是她要的結果---讓嶽林在慢慢的折磨中失去所珍視的一切。
轉眼一月已過,很快便到了柳銘軒的生辰,天氣也開始轉涼,隱約可見天空中大雁成行。洛邑山莊的柳家雖然生意遍布多國,可本家山莊卻並未建在京城,而在京城下轄的青州境內,所以想來回去個一兩天是不可能的。因此想要踏踏實實的去,就得先過嶽林這一關。嶽翎打聽了柳銘軒的喜好,搜羅了各種名畫古扇、奇珍異鳥,打算給柳銘軒作賀禮,準備的差不多,便帶著雪棋去書房跟嶽林打招呼,翌日便要出發。
隻是還沒等她進門,就聽見裏麵茶杯應聲落地,隨即傳來嶽林罵罵咧咧的聲音,嶽福立在門口,時不時的張望,見嶽翎過來趕緊行禮,嶽翎好奇的問道“怎麽了?”嶽福看了眼書房,歎了口氣“大小姐有所不知,三少爺昨晚在翠華樓一擲千金買了一個歌姬,今天又有人在早朝參了老爺一本,老爺回來就······”,嶽福沒有說下去,嶽翎倒是轉身“那我過會再來”,嶽林聽到外麵動靜,叫了句“翎兒來了,進來吧。”
嶽翎進去,就見茶杯碎了一地,秦苑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嶽林氣的臉色發黑,嶽翎進去淡淡的寬慰道“父親何必生這麽大氣”,嶽林一聽,火又上來了“秦氏你看看你教出來的敗家兒子,還有不聽話的閨女,一個個都要氣死我是不是”,秦苑早就被罵的麻木了,自從國恩寺事後,她和嶽林對嶽杉,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嶽杉沒了前途,哪還有心思振作,除了喝酒就是青樓,搞得三天兩頭就有人參嶽林一本,嶽翎靜靜的聽著嶽林發火,一言不發。
罵了半天,嶽林也累了,才想起嶽翎還在,便問“翎兒來有事?”嶽翎見他終於想起自己了,便直說了“父親,跟你說一下,我想去青州走一趟?”嶽林聞言疑惑“青州,去那幹嘛?”印象裏青州好像沒什麽親戚。嶽翎也沒含糊“上一次洛邑山莊的柳公子幫了忙,還沒謝過,十五日是他的生辰,煜王殿下發了帖子,邀我一同前去。”關鍵時刻,肖煜的身份還是管用的,果然嶽林一聽是肖煜請的,瞬間開心起來“那是要去的,順便謝謝人家,你買些禮物過去,銀子不夠去賬房取”,跪在一旁的秦苑出聲諷道“大小姐,什麽時候自降身價跟江湖上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了,也不怕有份?”嶽林登時瞪了她一眼,倒是嶽翎開口回懟“他們雖是江湖人,卻也能被世人讚一句燦似星辰和神機妙算,連皇上都十分欣賞,不知道秦姨娘引以為傲的三哥,現在能配上什麽詞呢?”秦苑被噎得啞口無言,隻能狠狠的瞪著嶽翎。嶽翎懶得多費唇舌,也算跟嶽林講過,便出了門。
嶽林看著嶽翎離開的背影,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不了解這個女兒,不了解她的脾氣,也不了解她和肖煜的關係,更不了解江湖上的人紛紛現身為她解圍,是肖煜的原因,還是她本身就與他們相識。嶽翎獨居的五年,就像一個謎一樣,讓她有了許多秘密。嶽翎不用回頭,也知嶽林那般聰明的人,肯定開始懷疑自己和墨無麒他們的關係了,可是諒他也沒那麽大的本事能查出什麽,所以幹脆就讓他好奇好了。
肖煜出京從來就不是什麽難事,但是這一次卻不能和嶽翎同時出發,隻能派人通知一聲。嶽翎一個人前往了青州,一路上雪棋和雪舞跟隨,煞靈駕車,嶽翎抱著白白,幾個人看著風景,話著閑嗑,時不時出現點打劫什麽的,都被暗處的幽靈騎一掃而光,不用猜都知道誰的手筆,嶽翎也懶得計較,在她看來,不過垂死掙紮罷了。
趕了幾天路,終於到了傳說中聚天下之財的洛邑山莊。眼前的山莊背靠青山,占地百畝,亭台樓閣,雕梁畫棟,連門口的燈籠都是金絲裝飾,嶽翎一下馬車,都不由得驚歎一句“果然夠有錢的”,遞上帖子,門口的小廝便前去通報。此時的嶽翎換上了尋常的衣衫,也沒戴什麽華貴首飾,抱著小狐狸,雪舞拿著墨無麒贈的佩劍,還真有了點江湖兒女的模樣。
通傳的小廝還沒回來,就見另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在她們旁邊停下,從車上跳下了一個梳著高馬尾單發髻,鵝黃外褂的圓圓臉少女,門口的小廝上前道了一句“表小姐來了,快請。”這時少女也看到了嶽翎幾人,再一細看嶽翎的相貌,她自認這青州地界上自己也是數一數二的美女,可是和嶽翎站在一起,好像頓時被壓了一頭,麵色不悅問道“她們是何人?”小廝一向知道這個大小姐驕縱潑辣,也不敢怠慢“她們遞了帖子,來找少爺的。”一聽是來找柳銘軒的,圓圓臉少女眯起了三角眼,打量了一番嶽翎,對著小廝道“轟走,轟走,表哥是她想見就能見的,長了一副狐媚樣子,指不定藏了什麽齷齪心思。”
雪棋氣不過,想上前理論幾句,卻被嶽翎攔下了,聽小廝的意思,這個女子應該是柳家的親戚,她們初來乍到,還是不要起衝突為好。小廝見嶽翎等人沒有計較,心裏有了比較,看看人家這才是大家氣度,少女見小廝沒有動作急了“狗奴才,本小姐說話你沒聽到嘛,我讓你把她轟走,你耳朵聾了嘛?”小廝麵露難色,倒是嶽翎開口“敢問這位小姐怎麽稱呼?”圓圓臉少女傲氣的答道“我姓薛”,嶽翎突然想起柳夫人中意的兒媳婦,想必就是眼前這位被柳銘軒叫做母老虎的薛萌了,果然聞名不如見麵。
嶽翎嘴角的笑,讓她越發動人,薛萌沒好氣道“趕緊滾,不然本小姐對你不客氣了。”嶽翎轉身看著洛邑山莊的大門,輕聲道“如果我沒來錯,這洛邑山莊應該姓柳,不姓薛吧,既然如此,薛小姐以什麽身份讓我離開呢?”薛萌沒想到眼前的嶽翎看著溫和謙遜,說話倒是毫不留情,頓時火冒三丈“狐媚子東西,我就讓你知道,我以什麽身份教教你規矩”,薛萌說著,腰間的軟鞭已經揮向了嶽翎,煞靈上前一步,擋下了,輕輕一掙,掙得薛萌一個踉蹌,嶽翎卻是動也沒動,薛萌氣不過,剛想甩第二鞭,門口傳來柳銘軒的聲音“住手”。
柳銘軒接到嶽翎的拜帖,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屁顛屁顛的跟柳莊主和柳夫人說了一聲,就趕緊出來迎接,奈何洛邑山莊太大了,不料剛到門口,就見薛萌的鞭子出了手,奔上前來,焦急的看著嶽翎道“小翎兒,你沒事吧?”嶽翎搖搖頭,調侃道“給你過個生辰,沒想到還有性命之憂啊。”柳銘軒一心顧著嶽翎有沒有受傷,如今聽到嶽翎的話,眉頭一皺,看向薛萌“你幹什麽,跑到我家門口大呼小叫,還出手傷人,有沒有點規矩。”薛萌本來看到柳銘軒一臉開心,結果就看見他直奔嶽翎而去,半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心情不好不說,又被柳銘軒吼了一通,瞬間崩潰道“表哥,你竟然為了她罵我沒有規矩,我告訴姑姑去,哼”,薛萌長鞭一甩,向著山莊跑去。嶽翎一臉抱歉“第一天,就給你惹麻煩了”,柳銘軒不以為意“沒事,她就那德行,走走走,快進去吧,我爹娘都等你呢。”說著不由分說,拉著嶽翎就往府裏而去。門口的小廝一愣,這少爺對待兩位姑娘的態度差別也太大了吧。
府門前的一幕,早就有人報告給了柳莊主和柳夫人,加上薛萌哭哭啼啼的跑進來告狀,白白破壞了柳家等嶽翎的氣氛。柳莊主柳子揚隻有薛冰玉一位夫人,柳銘軒一個獨子,諾大的家業都指望了柳銘軒一個人,奈何柳銘軒從小不喜歡讀書,喜歡鑽研些奇人軼事,或者養花逗鳥,妥妥的被慣成了一個紈絝子弟。但是偏在江湖上很吃得開,朋友也不少,比如墨無麒,肖煜他們都不陌生。後來柳銘軒因為婚事“逃跑”,好不容易借著生辰之事給他拘了回來,沒想到回來就說有個女娃要來拜訪。柳銘軒還是第一次往家裏領一個女子,又看著柳銘軒提起這個女娃就興高采烈,更是將她誇得天花亂墜,一時間柳子揚和薛冰玉也好奇的很。
柳子揚時不時往門口看去,薛冰玉還在安慰薛萌,被薛萌哭的心煩,柳子揚喝斥了一聲“好啦,還有客人要來,哭哭啼啼像什麽樣”,薛萌委屈的閉了嘴,聽見聲響,便見蹦蹦跳跳的柳銘軒帶著一名女子緩緩走來。女子容貌昳麗,衣著淡雅素麗,腰墜流蘇,簡單的發髻間隻有一根木刻梅花簪,左手持著一把玉色的劍,腳步很慢,舉止大方得體,氣質優雅,有幾分灑脫卻不失莊重,薛萌也安靜了下來,柳銘軒率先道“爹,娘,人來啦,這是小翎兒,小翎兒,這是我爹我娘”,柳銘軒一一介紹,嶽翎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個江湖禮節“嶽翎見過柳莊主,柳夫人,打攪了”。
嶽翎的聲音空靈,沒有薛萌那般大聲大氣,也沒有嬌小姐般矯揉造作,柳子揚好像知道了柳銘軒為何會另眼相待了。也是一擺手,麵上一笑“我們柳家也沒那麽多規矩,既是銘軒的朋友,就當這裏是自己家就好”,柳子揚雖然是商賈之家,卻也生的五大三粗,舉手投足倒是和雲斌很像,柳夫人也上前一步道“這麽標致的姑娘,真是難得一見,不要客氣,在這裏缺什麽就說”,雖然柳夫人很親昵的拉著嶽翎,麵上一派和善,可是嶽翎總覺得她的眼神好像很奇怪,和藹中透露著滿滿的提防。雖然不解,但嶽翎還是微笑著應下了。
同為女子,一旁的薛萌在嶽翎麵前,成了“醜角”,在柳子揚的嚴厲嗬斥下,薛萌不情不願的跟嶽翎道了歉,嶽翎也是輕飄飄的揭過,畢竟她是來給柳銘軒過生辰的,不看僧麵還得看佛麵,一陣寒暄過後,柳銘軒拉著嶽翎去看她的住處,看著柳銘軒對嶽翎的態度殷勤熱絡,薛萌氣的五官擠到了一處,柳子揚倒是頗為讚賞嶽翎的氣度,薛冰玉盯著嶽翎和柳銘軒遠去的背影遲遲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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