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西臨風家出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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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都是從話本子上看來的?”雲樓聽的津津有味,他以前怎麽不知道,話本子上有這麽多精彩的故事呢?“怎麽可能,這些都是皇家秘聞了,話本子上寫點風花雪月還差不多”,柳銘軒看著雲樓,仿佛在說你是白癡麽?
“那你怎麽知道的?”嶽翎也很好奇,這麽隱晦的秘聞,他是怎麽搜羅來的,“我啊,剛從師父那下山的時候,不想回家,就拐去了西臨,在那呆了大半年吧,有不少皇商,大臣什麽的來結交,奧對了,西臨上下對我們這些江湖人的態度可比北涼好多了,甚至西臨的陛下還想給我和官做做呢”,說著說著,柳銘軒倒是一本正經的批評起了北涼的任官之製,還順便對著肖煜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說你看看人家的皇帝多麽慧眼識珠。
肖煜看著他眉飛色舞挑釁的模樣,狡黠一笑,轉身問肖驚飛道“大哥,最近戶部侍郎是不是要辭官,你看他怎麽樣?”肖驚飛上下打量了一番,也頗為滿意的回答“我看行,明日跟陛下進言,給我們柳少莊主謀個差事做做”。
“別別別,肖師兄我錯了”,柳銘軒趕緊認錯,他也就過過嘴癮,真的要官服加身,他怕是會哭天搶地的拒絕,比起為官場的五鬥米折腰,他更樂意過無拘無束,閑雲野鶴的日子。
“可是呆在西臨每天賺錢也太沒意思了,後來我就想出一個辦法,就是告訴他們想跟柳家做生意,分成嘛六四開,可這條件就是他們得拿一些有意思的事來換,故事講的好聽,本少爺就鬆口,不好聽就算了,所以那時候我每天都能喝著茶免費聽書”,柳銘軒似是回憶起了那段悠哉遊哉的日子,臉上的笑意和自豪真是藏也藏不住。
“銘軒你這樣大肆打聽皇家秘聞,是嫌自己命太長麽?”肖煜想起柳銘軒種種的惜命之舉,忍不住調侃道,“怎麽會,不會,不會,哪有人會嫌自己活的長的”,柳銘軒趕緊擺了擺手,“神算公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肖驚飛緊隨其後補充道,大概是他們循規蹈矩的生活習慣了,著實覺得柳銘軒這舉動不可謂不膽大。
“哎,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當然知道,可是比起我,那些說故事的人才更怕死,所以他們才不會蠢到說出去呢,再說了,要說這世上知道最多的應該是師父才對,你看他老人家不是照樣健步如飛,吼起人來,氣息勻稱”,柳銘軒兩手一攤,做搞怪狀。
“柳銘軒”,說曹操曹操到,可見背後不能議論他人,天書道長小休之後,正好趕來,就聽到了柳銘軒的那一句,“道長,他說你壞話”,雲樓最熱衷看柳銘軒吃癟的模樣,“師父,我誇你呢”,柳銘軒瞪了一眼落井下石的某人,趕緊乖巧認錯,他是典型的見了天書道長就變慫。
“你個臭小子,讓你編排老夫”,天書道長作勢在柳銘軒腦袋上輕拍了一掌,“罵”道,兩個頑童的交鋒逗笑了其他人,扶著天書道長坐下,肖煜順勢給他斟滿了茶。
“雖然這臭小子口若懸河,但是說的大多數也是事實,以後再想出這麽蠢的打聽消息的方式,出去別說你是我徒弟,早晚被你害死”,天書道長這半肯定半否定的誇獎方式,也是隻此一家啊,算是打個巴掌給顆甜棗,柳銘軒吐了吐舌頭,在一旁坐下,看這樣子,接下來的故事,應該由他來講了。
天書道長悠閑地抿了口茶,摸著狐狸,說起往事,總會讓他想起曾經一個人奔走在世間的歲月,抿了一口茶,才開始講道“你們大概不知道,西臨皇室中,每隔幾年都會出那麽一個兩個癡情種,這可是出了名的,當今的西臨陛下就是一個,當年他沒有強大的母族,在幾個皇子裏也算不上出色,可是偏偏葉家千金和皇後,這兩個西臨王朝,風頭最勝的女子都看上他了”。
“得美人青睞,一時難說福禍”,在別人看來這可能是難得機緣,不過在嶽翎眼中,這可未必是什麽好事,最簡單的道理便是一山不容二虎。
“葉梅還好,畢竟和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這皇後不同,聽說是一見傾心,回去逼著明衝帝師去討了聖旨,揚言非西臨皇不嫁,結果呢,這事鬧的沸沸揚揚,最後為了誰也不得罪,隻能兩個都娶了西臨皇因此登上皇位的機會與日俱增,而最終在兩方扶持下也如願了”,天書道長撫著白白道。
“都說自古帝王家薄情,我還真想看看這被兩大美人爭搶的西臨皇是有多豐神俊朗,這麽招人喜歡”,嶽翎整個故事聽下來,倒是對西臨一行有了期待,“小翎兒,肖師兄不也挺招人喜歡的麽?”柳銘軒又逮到了調侃肖煜的良機,“額,這不一樣”,嶽翎搖搖頭道。
“那老小子的確挺不錯的,你看看風澈,再看看肖煜,就知道他年輕的時候,肯定長得不賴”,天書道長難得勉強同意了一回柳銘軒的說法,“為什麽看殿下?”雲樓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和臭小子的母妃,一母同胞啊”,天書道長解釋道。
“話說回來,小翎兒你這眼光可是極好的,這個臭小子,更是難得,不僅有他娘的那一半癡情,連他爹的癡情,都繼承來了,所以你可是千挑萬選,選到了我肖家,出的這麽一個實打實的癡情種”,提起肖煜,天書道長一臉的欣慰,可他這誇人的方式也真是讓人著實不敢恭維,倒是嶽翎聽了這話,看了一眼肖煜,笑著道“那是自然”。
看見嶽翎開心,肖煜則是一臉寵溺,隻要那個人是她,做一回癡情種又如何,“咱們陛下還有這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肖驚飛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他父皇當年為了風敏,差點把皇位作沒了,不過好在敏貴妃是個識大體的女人,與白皇後又交好,這樣看來,他們這三個人才更像娥皇女英的佳話”,天書道長對他的詫異,沒有絲毫意外,誰能想到這當今兩大強國的掌權人,竟有些相似的經曆呢。
“西臨皇一生平安順遂的登上大寶,那性子啊,別提了,著實有些優柔寡斷,所以現在皇後親族,倒有外戚獨大的趨勢,慕寒啊在西臨的日子也著實不易”,天書道長想起了風澈,眼中閃過了一絲憂色。
“不對啊,風澈太子不是皇後的兒子麽?母族強大,這是好事啊”,雲樓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按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偏生慕寒跟皇後的關係,談不上不好,可也說不上好,反正她更親近風思月一些”,天書道長似也不知道這其中內情。
“說到這,我倒是想起,曾經有個話本子裏說,風澈太子溫潤謙和,很像曾經的葉梅”,柳銘軒突然插了一句道,“這話到了西臨就別說了,當心禍從口出”,墨無麒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柳銘軒點頭像搗蒜一般應著。
“那我們為難風思月,最後還是風師兄提議廢黜她的公主尊位,怕是惹了皇後的不快吧”,嶽翎若有所思的道了一句,當時不知這其中這麽多彎彎繞繞,若是知道讓風澈如此難做,當時退一步也就是了,“反正你們此去,當心明家人就好”,天書道長想了想沒有繼續說,隻是叮囑了一句。
這一群人聽了一下午的故事,聽的意猶未盡,剩餘的隻能去西臨再行補上,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了頓飯,比起煜王府內,一片歡聲笑語,皇宮裏,羅貴妃處,可謂是陰雲密布。
“遲兒,上官燕柔的事情是不是你派人傳出去的?”羅貴妃看著下麵一臉不耐的肖璟遲,冷聲詢問道,“是”,肖璟遲簡單的回答了一個字,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肖煜和肖璟逸,一個有父皇疼,一個有母後愛,可他呢,從來都是他母妃向上爬的墊腳石,小時候,他天不亮就得起床苦讀,隻因自己的母妃說笨鳥先飛;她也不讓自己同肖煜他們交心玩耍,隻因她說皇家子弟沒有親情;長大了,他連自己的親事都無權多說,隻因他的母妃說,娶妻當娶能助自己成事的人。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母妃似乎將他的人生都計劃好了,而他就像行屍走肉一樣,去按部就班的完成就好,可是他不是動物,他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所以他聽膩了羅貴妃一遍又一遍說著,讓他小心謹慎,不要隨意出手,以免打草驚蛇的話,他覺得正是自己什麽都不做,才讓肖煜有了可乘之機,娶了嶽翎這麽個寶。
“都說了讓你忍耐,你怎麽就不聽呢”,羅貴妃看著肖璟遲的不忿都掛在了臉上,心裏著實著急,得說多少次,他才能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母妃,你總說讓我忍,我得忍到什麽時候啊,再忍下去父皇就該立肖璟熙為太子了”,肖璟遲現在最反感的就是這兩個字,他真的已經忍了很久,很久。
“你以為你現在耍點小聰明,你父皇就能把太子之位給你了麽?”羅貴妃見他如此抵觸,歎了口氣,“母妃,夠了,從小到大,在父皇眼裏,我無論功課做的多好,都不如肖璟熙一次胡鬧,而您呢,您除了叫我忍耐,就隻會叫我努力,可我努力了有什麽用,父皇眼裏從來都沒有我”,沒能如願扳倒肖璟熙,他心裏已然窩了一肚子火,眼下被羅貴妃一教訓,瞬間如水遇到了油。
“遲兒,不是這樣的”,羅貴妃見他越說越激動,趕緊解釋道,“雖然這次沒能如願抹黑肖璟熙的名聲,可我聽說,父皇今天找他讓他去西臨走走,這不就證明,父皇心裏還是有了嫌隙”,肖璟遲總算平靜了下來,本來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被肖煜和肖驚飛順帶坑了一把,挺不快的,結果後腳就聽聞了肖煜馬上要去西臨了,天真的他以為自己的手段還是起了點後效的。
羅貴妃看著為自己的謀算沾沾自喜的肖璟遲,歎了口氣道“你錯了你父皇這根本就不是對肖璟熙心生芥蒂”,見自己被一眼否定,肖璟遲頓時又冷了臉,反駁道“上官燕柔怎麽說也是父皇的寵妃,而且事情根本不是皇榜上寫的樣子,她愛慕肖煜暗殺嶽翎的事,父皇一清二楚,怎麽可能心裏沒點什麽”。
“你懂什麽?從小到大,你陰謀陽謀的用了多少辦法,你父皇可曾厭棄過他?再說了,你有我了解你父皇麽?他這樣做,明明是以退為進,這是在為他鋪路啊”,羅貴妃頹然的坐在沉香榻上,這樣下去,自己的兒子怎麽能鬥得過肖煜那隻人人寵著的“狐狸”,她已經被風敏的光環壓了一輩子,她的兒子不能再被風敏的兒子比下去,絕不可以。
看著羅貴妃臉上的狠色,肖璟遲疑惑的問“什麽意思?”
“我聽聞近日東楚有進攻西臨的想法,北涼和西臨百年交好,互為唇齒,西臨有事,你父皇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而眼下他讓肖璟熙去西臨,明明就是順水推舟,戰事一起,他馬上可以趕到邊境,這到手的軍功,就自然而然落在他身上了”,羅貴妃居於深宮多年,早就懂得如何讓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一番陰沉過後,又是笑意溫和。
“您怎會知道東楚的事?”肖璟遲仍舊問,“這你不用管,你隻要知道,你父皇還是選了他啊,說到底,你父皇心中最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個女人,哪怕她死了那麽多年”,提起風敏,羅貴妃眼中閃過了自嘲,肖璟遲倒也聽話,沒有多問,隨即恨恨的說道“還有肖若甫那個該死的老東西,竟然將鳳來王朝的寶藏給了嶽翎,母妃你說這寶藏當真存在麽?”
“這個母妃也不知道,反正遲兒,你隻要知道,眼下我們要按兵不動,不要讓多年蟄伏,功虧一簣”,羅貴妃拍了拍肖璟遲的手,這般動作讓他明顯一僵,隨即抽回了自己的手道“我知道了”。
“上官燕柔的事,趕緊扔一個替罪羊出來,你這事做的太衝動了”,羅貴妃想了想繼續道,肖璟遲見她依舊不依不饒,剛熄的火瞬間又上來了,“母妃,這事我做的很小心,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麽?”
“那天禦書房裏知道的人就那些,你真當你父皇要查,查不到你頭上麽?”羅貴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歸根到底,不是我不如肖璟熙,而是您輸給了那個女人”,肖璟遲怒火中燒,也顧不得多加思索,脫口而出,卻正好戳中了羅貴妃的痛處。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響起,肖璟遲的臉上印上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肖璟遲緊了緊拳頭,負氣離去,“遲兒”,隻留了羅貴妃一人,久久的未曾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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